第48章 交響 “他們穿的禮服好像是情侶款！”……
第48章 交響 “他們穿的禮服好像是情侶款！”……
“好緊張, 是不是快到我們的節目了？”
後臺，高二（三）班的同學們正在緊張又焦急地等待着。
他們的節目排在倒數第三個，外面的歡聲笑語響了兩個小時，落到他們耳朵裏都變成了漫長的煎熬。
“……讓我們有請校舞蹈團為我們帶來下一個節目……”臺上沈菡月報幕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淼淼拍了拍手, 組織起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下一個就是我們節目了, 大家先排好站位, 緊張的就再把歌哼兩遍。”
聞言，原本因為漫長等待而略顯疲軟的同學們都振奮起精神，整理起儀容儀表, 按照上臺順序排好了隊。
鋼琴在舞臺對面, 因此段夕暥和于禛站在隊列的最前方。
上一個節目的演員已經離開了, 等主持人報完幕回來，他們就要去候場區做登臺準備了。
臺上，沈菡月已經報完最後一句話, 對觀衆席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接着走入幕後，校舞蹈團的同學早已在黑暗中站好了位置，背後音樂聲響起, 節目開始了。
不多一會，下一個節目的參演人員被工作人員帶了過來, 在沈菡月和主持人搭檔身後排好隊形。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 沈菡月捏着提詞卡的手緊了緊，回頭看去。
段夕暥仍然穿着昨天那套禮服，今天還額外做了發型，平時搭在額前的碎發被梳到後面，用發膠固定, 把五官的淩厲氣質放到了最大，再配合着濃烈的紅色禮服這麽一襯托，看上去像個高傲的王子。
沈菡月的心跳仿佛随着舞臺音樂的鼓點而漏了一拍。
“段夕暥，”她壓低聲音，朝段夕暥的脖頸伸出手，“你的衣領皺了。”
段夕暥這會因為即将上臺的緊張，整個人像根緊繃的琴弦，沈菡月的話這麽輕輕一撥，立即彈出了短促的聲響，他的手先一步按在了自己衣領上，沈菡月只好默不作聲地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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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嗎？”段夕暥整理了下。
“好了。”
“後面還有一點。”
沈菡月和于禛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段夕暥感覺自己後頸上的衣領被觸動，身體一僵，被衣料摩擦着的那一小片皮膚酥酥麻麻冒起了氣泡。
不過只是很短暫的一下，那只不請自來的手就離開了，段夕暥松了一口氣。
“現在好了。”
于禛收回視線，和沈菡月對視了一眼，捕捉到了對方眼裏十分明顯的震驚和醋意，唇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
不等沈菡月說些什麽，臺上的舞蹈結束了，演員謝幕，搭檔男主持人已經走了上去，開始為下一個節目報幕。
男主持人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段夕暥的聽覺模糊了起來，聽不清具體內容，只看得見男生舉着話筒的背影，頭随着講話的節奏而輕微移動，還低頭瞄了兩眼提詞卡。
終于，男主持人把提詞卡收了起來：“接下來，讓我們有請高二（三）班的同學為我們帶來歌舞節目《歡樂頌》，大家掌聲歡迎！”
潮水一般熱烈的掌聲響起，段夕暥驟然恢複聽覺，還有點暈，後腰傳來一道力度，把他往前推了推，這才開了機，大步越過昏暗的舞臺，在鋼琴後坐下。
身後的同學們緊跟着拍成一列上臺，在工作人員推來的梯臺上排好隊列，在這兩分鐘的空隙裏，段夕暥往臺下看了一眼。
能容納一千人的禮堂此時座無虛席，一千雙眼睛齊刷刷投向舞臺，段夕暥隐在一層昏暗中，耳邊清晰可聞的腳步聲似乎在掐着秒倒計時，讓他有些喉嚨發緊。
“別緊張，深呼吸。”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聲音很輕，在此時卻格外有令人安定的作用，段夕暥深呼吸了下，感覺從胸口吐出一團凝固的氣體，輕松了些許。
別緊張，別緊張。
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稀疏，終于，白襯衫合唱團都已經全部站定了，跳舞的同學也排好了陣型。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段夕暥把手虛虛放在琴鍵上。
他此刻好像坐在一輛攀行到最高點的過山車上，再往前一毫米就是近乎垂直下落的軌道，就在這麽個将下未下、驚心動魄的時刻，段夕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卻忽然想看一下鄰座的人是什麽表情。
于是他往自己右邊看了一眼。
朦胧的昏暗中，于禛的眼睛裏反射出星星點點來自觀衆席的亮光，或許是沒想到段夕暥會轉頭看他，視線突然觸碰，眼裏的光點跳躍了一瞬。
下一刻，舞臺燈光驟然自頭頂傾瀉而下，仿若聖光，照亮了清冷精致如天使的少年。
段夕暥的心猛地停了一拍。
與此同時，身邊人纖長的手指按下琴鍵，第一枚音符飛了出來。
段夕暥的思緒被一鍵清空，他抿了抿唇，壓下心頭悸動，将注意力專注于指尖。
泉水一樣歡快的音符從兩個少年指尖流淌而出，萦繞在禮堂中，讓人如同置身精靈的國度，舞臺上唯一一束燈光打在鋼琴後的少年身上，引發一陣驚呼。
兩個少年雖然穿着一個系列的禮服，造型卻不盡相同。
和段夕暥淩厲五官完全展現不同，于禛的碎發和往常一樣搭在額前，只不過被造型師抓得更具淩亂美了一些，将他精致而又清冷的眉眼烘托出了幾分憂郁的破碎感。
兩個人一濃一淡，都是極致的樣貌，神情專注地合奏鋼琴時，場景美得連最靈動的畫筆也無法全然複刻，給觀衆們帶來極致的視覺沖擊。
只是剛開場的短短幾秒，全場敏銳的媒體人都已經迅速拿起家夥，閃光燈、快門聲不絕于耳。
第一眼的驚豔過後，逐漸有人發現了更為值得關注的地方，場中響起一陣竊竊私語。
“我天，段夕暥和于禛，他倆關系不是很爛嗎？”
“他倆也太配了吧，天哪，媽媽，美哭我！”
“怎麽會有人自帶光暈啊，好高貴，像王子殿下和他的小嬌妻。”
“他們穿的禮服好像是情侶款！”
這是繼上次論壇輿論事件後，兩人再一次一起出現在全校同學面前，然而這回大家談論的風向發生了顯著的變化。沒辦法，欣賞美是人類的天性。
這些交談聲主要集中在後排學生席位，并沒有傳進前方的社會人士區域，然而他們也是同樣被驚豔到了。
黃女士在主持人報幕的時候就已經迅速舉起了相機，對準臺上彈琴的段夕暥，這會已經感動得紅了眼眶。
她同樣也注意到自家兒子和于禛穿的禮服像是情侶裝，一時間領悟了兒子願意重拾鋼琴的願意，對于禛的觀感更好了幾分。
演出票下發給各個班級的時候，座位號都是連在一起的，因此黃女士現在所坐的位置周圍都是高二（三）班的家長，因為段夕暥和于禛的外貌實在出挑，認識他們兩人的家長也不少。
黃女士聽見家長們此起彼伏的贊嘆聲，內心感到無比的驕傲。
她旁邊坐着個老頭，應該是哪個同學的爺爺，看着有點眼熟，老年人視力不太好，這會聽見別人啧啧誇贊，也高興又焦急地張望着，黃女士索性将自己的相機屏幕往他那邊移了移。
老頭這下能看清了，臉上咧開了花，對黃女士連連道謝，而後專注地看起屏幕來。
此時舞臺上的合唱已經開始了，大片燈光照亮了梯臺上的一衆白襯衫，前方跳舞的同學也翩然舞動了起來。
“歡樂女神聖潔美麗，燦爛光芒照大地！我們心中充滿熱情，來到你的聖殿裏！你的力量能使人們消除一切分歧。在你光輝照耀下面，人們團結成兄弟……”
歡快激昂的點燃了全場氣氛，将所有人的多巴胺都調動了起來。
為了能拍清楚臺上彈琴的段夕暥，黃女士将焦距調得很大，整個屏幕裏幾乎只有兩個彈琴的少年，這會相機還多了個給老頭看節目的作用，自然也得考慮到老頭想看的內容。
黃女士于是問道：“您孫子在哪個位置，我給您找一找。”
老頭指着屏幕當中的兩個少年，眼睛連着皺紋笑出好幾道彎彎的月牙：“就是這個，彈鋼琴的。”
黃女士驚訝了一瞬，随即反應過來，也笑開了：“于爺爺？好巧啊，我是段夕暥的媽媽。”
這邊兩人相談甚歡，高高興興地一起看孩子表演，坐在前面的段父就顯得端莊了很多。
“這倆彈鋼琴的小孩不錯啊，很有精神。”聽見周圍有人低聲交頭接耳，段父本裝作漫不經心，耳朵卻一直留意着他們談話的動向。
“确實不錯，連老段都看得津津有味。”
“你這不是廢話嗎，穿紅衣服那位就是老段家的二公子。”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頗有老段當年的風采。”
終于聽到正中下懷的內容，段父到底是沒繃住，嘴角翹起一個矜持的弧度。
真想拿手機錄下來啊，要不是這群老東西在場……不過他老婆應該錄了。
其實不止黃女士錄了，媒體席，春苗日報的座位上，段朝霖身旁一個男人正舉着相機。
男人身形看起來比段朝霖纖薄些，頭上蓋着個潮酷牛仔鴨舌帽，臉被墨鏡和口罩遮得嚴嚴實實，全身上下唯一有辨識度的地方是耳邊閃着光的鉚釘。
口罩下方傳出一聲饒有興味的輕笑：“你弟和他的小同學看起來挺登對，讓他們來給我做禮服模特怎麽樣？”
段朝霖略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寵溺：“可以是可以，報酬呢？”
男人笑着：“我簽的大模二十萬一天，給他倆開一樣的價。”
這個出價的确很良心了，不過他段家也不缺這二十萬。
段朝霖笑笑，偏過頭湊近男人，低聲道：“賀老板，我問的是給我的報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