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探望 【你怎麽突然換頭像了
第60章 探望 【你怎麽突然換頭像了。】……
段夕暥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暈乎乎地說了個“吃”, 明明肚子裏的紅燒牛肉面都還沒消化。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看着于禛認真地給他削蘋果時的心情，因為他還沒想明白剛剛在樓下發生的那些事情意味着什麽。
好在于禛削蘋果削得十分專注，并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 段夕暥也就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很想聽于禛說說他到底是怎麽想的, 但不是現在, 得等他緩一緩。
他也專注地看着于禛削蘋果。
可以看得出來于禛削得不太熟練, 蘋果皮總是沒幾厘米就斷了，磕磕絆絆地，削了十幾分鐘, 總算是削好了。
這時段夕暥的手機震動了下, 他撈起來一看, 黃女士說她已經到停車場了，馬上就上來。
“我媽媽到了。”段夕暥擡頭看向于禛，語氣緊張。
盡管兩人現在什麽也沒做, 但段夕暥莫名有一種背着家長做壞事的感覺。
這時他忽然理解了，為什麽吳鹄之前那麽害怕被家裏知道他在學校裏惹是生非了。
于禛瞄了他一眼，淡定地把削好的蘋果切塊放在果盤裏，插上牙簽放到床頭櫃上, 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那我先走了。”
“好，再見。”段夕暥松了口氣。
于禛站起身, 頓了下, 忽然俯身湊近，段夕暥幾乎能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瞬間又緊張起來，生怕這時黃女士突然出現在門口。
他差點以為于禛又要親他了，然而于禛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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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禛克制地抿了抿唇, 伸手在段夕暥頭上揉了下：“好好休息，明天見。”
看着于禛離去的背影，段夕暥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來了。
不行，一會可不能讓黃女士看出端倪。
段夕暥拍了拍自己的臉，從果盤裏叉了塊蘋果試圖平複心情。
可是蘋果是于禛削的。
他還說明天見，他明天還要來。
不知怎麽，他剛才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想讓于禛快點走，這會一想到明天還能見到對方，心裏依舊生出了一絲期待。
他可能真的發燒了，腦袋短路壞掉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段夕暥都一直在想那兩個親吻到底是什麽意思。
晚上段夕暥抱着手機，再次在和于禛的聊天界面裏進進出出，最後還是沒能鼓起勇氣，而于禛也像無事發生一樣，沒有給他任何解釋。
十點半，哥哥從公司趕了過來，換下了黃女士和段父。
這次段夕暥病情惡化讓全家人都心有餘悸，生怕稍不注意出了差錯，導致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因此絲毫不敢懈怠，輪流陪護在病房裏。
黃女士臨走前還和段朝霖約好明天早點來換班，讓他也能回去休息一下。
“該睡覺了小寶，早點休息恢複得快。”段朝霖脫下西裝外套，轉身去給段夕暥拿洗漱用品。
段夕暥半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玩了一天手機，本就有點昏昏欲睡了，從善如流地在哥哥的陪同下去洗漱。
洗漱完回到床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看看有沒有消息。
安靜了半天的手機終于有了動靜，但卻不是段夕暥等的那個人，而是性感白天鵝。
【吳鹄：這兩天幹嘛去了暥哥，一點消息也沒有，明早幾點去學校？】
【D：我請假了，在醫院。】
吳鹄連發了三個問號加三個感嘆號：【過敏了？發病了？現在好點了嗎？】
段夕暥頓了下，吳鹄和他關系很好，兩家人都知根知底的，對他的病情很了解。
【D：老樣子，沒什麽大問題，過幾天就出院了。】
對面安靜了一會，兩分鐘後。
【吳鹄：我剛跟班主任請假了，明天我來看你，你一個人在醫院肯定可無聊了】
【吳鹄：玩PS嗎？我新買了個格鬥游戲超級好玩】
其實是你自己想玩吧。
段夕暥沒有拒絕吳鹄的好意，把病房號發過去的一瞬間，他忽然又想到，于禛說明天見。
明天是周一，他剛才甚至忘了這一點。
微信又有消息進來。
【于禛（貓貓頭）：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看着一片空白的陌生頭像，段夕暥手抖了下，好險沒把手機拿穩。
要不是備注十分特殊，他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這個人是誰。
于禛換頭像了，原來那個貓貓頭換成了純白。
恰好和段夕暥的純黑頭像對應。
這總不能是巧合吧？
段夕暥心跳漏了一拍，飛快地敲擊手機鍵盤，試圖用鍵盤音蓋過頻率過快的心跳。
【D：你明天不去上課嗎？】
總不能于禛也請假了吧。
【于禛（貓貓頭）：給你送完飯再去。】
那未免也太早了吧。
段夕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過了會，對面又發來一條。
【于禛（貓貓頭）：也可以不去。】
【D：還是去吧，作業和筆記就靠你了。】
【于禛（貓貓頭）：嗯。】
對話似乎可以就此結束了，段夕暥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怎麽突然換頭像了。】
還有之前換微信名，怎麽一聲不吭就換成了和他配套的。
聊天框上方，“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閃了兩下，大概這是個不太好回答的問題。
【于禛（貓貓頭）：願望的一部分。】
【D：哦。】
願望還能分部分的。
所以于禛的願望到底是什麽，能不能一次性講清楚了，不然他怕……一切都是自己的誤會。
【于禛（貓貓頭）：晚安，明天見。】
段夕暥也回了個晚安，後面附上一個貓貓睡覺的表情包。
下一秒，于禛發來一個一模一樣的表情包。
于禛竟然也會偷他表情包。
不對勁。
“你臉怎麽這麽紅，是發熱了嗎？”段朝霖走過來，擡手探了探段夕暥的額頭。
段夕暥連忙按熄了手機放到一邊，笑笑：“沒有，可能是房間裏有點悶。”
手背上傳來的溫度的确沒有什麽異樣，段朝霖轉身打開了窗戶，習習晚風湧了進來。
“開會窗戶吧，要是冷我再關上。”
“好，晚安哥哥。”
熄了燈，病房融入寧靜的夜色。
段夕暥住的這間病房是單人間，除了病床，旁邊還單獨設了張陪護床，這會兄弟兩人隔着一米的走道并排躺着。
“于禛今天來過了嗎？”段朝霖的聲音忽然打破了寧靜。
段夕暥愣了下：“來過。”
“好。”
突然提到于禛，段夕暥下意識攥緊了被子，等着段朝霖接下來要說的話，然而等了幾分鐘，只等來一道很輕的鼾聲，接着一旁的氣息變得悠長而沉穩。
段朝霖睡着了。
他昨晚在這裏陪床一晚沒睡好，今天又馬不停蹄地去公司忙了一天，想想都疲憊。
或許是被他的睡意傳染，段夕暥的意識也越來越沉，直到第二天的晨光将他喚醒。
段夕暥是驚醒的，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了，路過的護士推門看了眼：“醒了？我去幫你熱下早餐。”
很快早餐被端了上來。
今天于禛給他帶的是同一家店的包子、燒賣、手抓餅和豆漿，甚至還有一個三明治，三個人吃都夠了。
段夕暥看了眼手機，果然有兩條未讀消息。
【于禛（貓貓頭）：不知道你愛吃什麽，就都買了些。】
【于禛（貓貓頭）：晚點再來看你，好好休息。】
段夕暥心底湧上一股暖流。
他給于禛拍了張早餐大合照，然後挑了個包子吃起來，一邊點開了于禛的微信頁面。
看着于禛新換的一片空白的頭像，段夕暥想了想，把備注裏的括弧删掉了。
于禛不在，段朝霖去公司了，黃女士和段父也還沒來，說要來看他的吳鹄也還不見蹤影，段夕暥一個人在病房裏，有點無聊。
百無聊賴之下，他開始給于禛發消息。
【D：包子好吃，是什麽餡的？】
【D：燒賣也不錯，裏面還有一整顆蛋黃，好香。】
【D：豆漿裏好多豆渣，有點喇嗓子。】
【D：手抓餅好好吃，怎麽想到往裏面加年糕的，超絕組合，就是有點吃不下了。】
……
這會是上午第二節課，于禛估計開了靜音，沒看手機。
段夕暥吃完早飯就趴在床上，漫無目的地刷了會小視頻，微信彈窗蹦出來的瞬間就點了進去。
大課間，于禛看到了他發的消息。
【于禛：茄子肉末餡的。】
【于禛：下次多買兩個。】
【于禛：可能是現磨的太稠了，下次換牛奶。】
【于禛：你把那些都吃完了？】
他記得自己買完拎了滿滿一大袋，三個人吃都夠了。
【D：沒，每種吃了一個，三明治吃不下，分給護士姐姐了。】
【于禛：好。】
段夕暥又甩過來一個小視頻：【你看這個貓，好有趣。】
講臺上，數學課代表正在發上次随堂考試的試卷，叫到名字的同學上臺去領。
于禛戴上耳機，點進了段夕暥轉發的鏈接，認真看完并附和了句：有趣。
“段夕暥。”數學課代表往這邊看過來。
于禛起身，替段夕暥拿了試卷，順手攤開看了兩眼。
段夕暥很聰明，但并不能彌補落下兩年進度的事實，試卷上近期學的內容都做對了，但涉及到之前內容的題目，明顯看得出做題的人知識體系是亂的。
于禛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來，翻開了高一時候的筆記本。
整個上午兩人都在手機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段夕暥時不時給他發來消息，于禛幹脆把屏幕開了常亮，打開段夕暥的聊天界面放在桌肚裏，低頭寫字的時候就瞄上一眼。
過了中午，段夕暥發來的消息最後停留在他要去吃午飯上，再也沒有了後文。
下午的課上，于禛有些心不在焉，老師講課的聲音好像虛浮在空中，只需要手機一個無聲的震動就能拉走他全部的注意力。
然而手機似乎洞察了他的心思，想讓他專心聽課，愣是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響起，于禛果斷地拎起書包，翹了晚自習，離開學校，徑直打車到了醫院。
走進住院樓，越靠近段夕暥住的那間病房，于禛心裏的不安就愈發濃重。
他攥緊了書包帶子，有些僵硬地敲了敲房門。
門開了，吳鹄叼着根餅幹探出頭，手裏還拿着個游戲正在進行中的PS。
“于禛，你這麽早就來了？”房間裏傳來段夕暥有些驚訝的聲音。
于禛心裏的不安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描述的酸澀情緒。
他還以為某人忽然沒了音訊，是又出現了什麽問題，結果人家玩得正開心呢。
“打擾了。”于禛斂了斂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