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意外 段夕暥出車禍了
第62章 意外 段夕暥出車禍了
這個認知讓段夕暥眼睫顫了顫, 心裏說不出是感動更多還是酸楚更多。
門口突然響起兩聲敲門聲，兩個少年同時愣了下，段夕暥連忙推了推于禛，短短兩秒內, 兩人恢複了正常的坐姿。
段朝霖推門進來, 看見于禛也在, 目光在他手上的校服外套上停頓了兩秒, 挑了挑眉：“于同學也覺得這個房間裏熱嗎，是我的感溫系統出了問題？”
不愧是段總，感知如此敏銳。
好在他只是随意調侃一下, 并沒有抓着不放的意思, 很快便揭過了。
段夕暥在醫院裏住了五天, 這五天裏，于禛每天都來探望他。
開頭兩天的出格之後，兩個人都十分有默契地不再提起, 表面上似乎又恢複了往常的相處模式，連黃女士和段朝霖都沒有察覺出異樣。
但段夕暥知道，他和于禛之間的關系已經悄無聲息地改變了。
關系轉變期總是有些說不上來的尴尬，就像已經心照不宣地朝着更親密的方向邁了一步, 卻一時間沒有找到相對應的相處方式，畢竟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
幹呆着也是呆着, 于禛幹脆在病房裏給段夕暥補起課來。
出院那天是星期三, 段夕暥總算聽完了最後一集寶寶英語。
因為知道段夕暥今天出院，于禛幹脆沒有去上早課，直接帶上早餐來了醫院。
段朝霖給自家弟弟辦完出院手續，帶着兩個少年一起去吃午飯。
問及兩人想吃什麽，段夕暥想了想, 指揮道：“前面那個路口左轉第一家，那家中餐味道還不錯。”
那家就是之前于禛和陸啓飛帶他去吃過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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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朝霖從後視鏡看了段夕暥一眼，嘴角彎起一個戲谑的弧度：“你對這一片還挺熟的。”
段夕暥噎了下，笑笑：“這邊……離學校近嘛。”
“于禛呢，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嗎？”
“我都行，聽他的。”
段朝霖沒再說什麽，依言在路口停下，下車時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嘴：“這條巷子進去就是于同學家吧？”
“嗯。”于禛應了一聲。
段夕暥接收到了自家哥哥話裏潛藏的調侃。
說什麽這裏離學校近，分明就是離于禛家近。
三個人坐上桌，段朝霖趕着回公司開會，于是随便點了幾個招牌菜。
飯間，段朝霖以茶代酒跟于禛碰了一杯，微笑道：“這幾天夕暥麻煩你了，今天趕時間，下次和夕暥一起到家裏來玩，好好招待你。”
“應該的。”于禛說。
半杯茶下肚，彼此都意會了其中的意思。
回到學校，段夕暥把這幾天欠的作業一次□□了，他還從來沒有交得這麽齊全過，每道題還都是訂正了的，這讓各科課代表看向他的眼神都充滿震驚。
段夕暥有點不好意思，這些實際上都是于禛的功勞。
他住了五天院，其中有三天是工作日，于禛連翹了三天的晚課，每天準時準點到醫院給他補課，不僅補上了老師新講的內容，還把以前欠缺的一些知識給補上了。
課代表們紛紛對段夕暥豎起大拇指，說沒看出來于禛竟然是這麽友愛同學的一個人。
的确是很友愛同學的，但是不太友愛男朋友。
誰家好人談戀愛的項目是天天補課的？
回學校之後的幾天天氣都不錯，沒有再下雨，再下一周就要開運動會了，段夕暥總算抓到機會和于禛一起練習兩人三足。
之前想到練習過程中的身體接觸可能會很尴尬，住了個院回來，這已經不再是問題。
和每天補課比起來，還是兩人三足更能促進小情侶之間的感情。
盡管無法避免地出了些洋相。
兩個人堅持練習了一周，得到了體育委員趙非凡的大力誇獎，把他們譽為捍衛班級榮譽的先鋒，號召全班同學都向他們學習，倒還真的零零散散有幾個同學被他號召動了。
于是後面幾天，段夕暥和于禛練習兩人三足時，旁邊總跟着些也去練習的同學，于禛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段夕暥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比前些天沉了些。
黏人的小雪人。
抛開其他不談，他們的練習進行得很順利，運動會前一天，已經達到了可以十分流暢地并肩快步走的水準，比網上那些視頻裏的選手厲害多了。
段夕暥信心滿滿，只等運動會上大幹一場，卻沒想到在開幕當天出了岔子。
運動會一共持續三天，只有高一高二年級的同學參加，高三正在緊張刺激地沖刺即将到來的高考。
兩人三足項目就安排在第一天，開幕式之後。
當天早上，早自習時間到了，集合的廣播聲取代了上課鈴聲。
林淼淼招呼着大家一起去操場，早就已經蠢蠢欲動的同學們一窩蜂湧了出去。
于禛擰着眉，坐着沒動，看向身旁空無一人的座位。
段夕暥六點五十就跟他說自己出發了，這會都已經七點半了，人還沒到。
于禛不清楚段夕暥家的具體位置，但是依照他這幾天的觀察，段夕暥從家到學校最多不過二十分鐘。
今天卻已經過去四十分鐘了，就算是堵車也早該到了。
事情有點不對勁，于禛十分鐘前給段夕暥發去詢問的信息還孤零零躺在聊天頁面的最末尾。
教室裏的同學已經走完了，于禛起身走到陽臺上，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了，卻不是段夕暥的聲音：“喂，于禛，段夕暥出事了。”
電話是吳鹄接的，他把“開門見山”四個字練到了精髓，飛快的一句話就讓于禛的心懸了起來。
于禛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飛快分析了一番，吳鹄的聲音并不慌亂，說明沒什麽大問題，他定了定神：“發生什麽事了，你們在哪？”
“段夕暥出車禍了，在醫務室，你快來。”話音剛落，電話那頭一陣騷亂，隐約間還能聽到一點哭聲，随即便響起一串忙音。
于禛放下電話，想也沒想便沖出了教室。
即便理智告訴他段夕暥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但“車禍”兩個字還是狠狠牽動了他的心神，有一瞬間巨大的恐慌感侵襲了他，幾乎要打破他的理智。
風呼呼從耳邊刮過，于禛微微喘着氣，不過兩三分鐘，便在醫務室門口站定。
他到的時候，恰好有兩個穿着校服的女生從醫務室裏出來，一個頭上貼着張寶寶退燒貼，另一個應該是陪同的，手裏拎着裝藥的袋子，兩個人嘀嘀咕咕着走遠了。
于禛站在門口平複了一下，平靜下來。
校醫院只能治點頭疼腦熱的小病，如果段夕暥是真的遭遇了車禍，絕對不可能只是在這裏，肯定早就被救護車接走了。
這樣想着，于禛走了進去。
這會高三年級正在上早自習，高一高二的學生都已經到操場集合，準備運動會的開幕式了，校醫院外間拿藥的地方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值班的校醫姐姐。
“哪裏不舒服？”校醫姐姐放下手機，擡頭看向于禛。
于禛抿了抿唇：“我來找人。”
“那個被自行車撞了的嗎？在裏面上藥呢。”校醫姐姐手裏拿着支簽字筆，往裏間指了指。
“謝謝。”于禛徹底松了一口氣。
吳鹄的語言概括能力也未免太超前了。
于禛走進裏間時，段夕暥正坐在病床邊給腳踝冰敷，聽到有人推門，擡頭和于禛對上了眼。
少年狹長的眼尾頓時耷拉了下去，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叫了他一聲：“你來了。”
于禛心裏所有的焦躁和不安頓時都煙消雲散了。
他快步走過去，半蹲在段夕暥面前，伸手按在冰袋上。
冰袋下方，段夕暥的腳踝又紅又腫，一看就是扭傷了，除此之外，膝蓋上也破了皮，被校醫用棉布包紮了起來。
他今天為了運動會，特意穿的運動短褲，沒想到剛好碰上這麽個事故。
“疼嗎？”于禛靠着段夕暥坐下，手保持着幫他按冰袋的姿勢。
段夕暥吸了吸鼻子，聲音有點甕甕的：“還好。”
一旁的吳鹄忽然竄出來，無情地揭穿了段夕暥：“現在冰袋冰着當然還好，剛才消毒的時候差點哭了，吓得我手機都沒拿穩。”
段夕暥擡頭瞪了吳鹄一眼。
吳鹄十分無辜，他說的可是事實。
“校醫姐姐說得養個一兩周，不能劇烈運動。”轉向于禛，段夕暥又恢複了剛才委屈巴巴的模樣。
要修養一兩周，也就意味着段夕暥不能參加這次運動會了，他們這一周的練習成果都化作泡影。
“沒關系，”于禛拿出手機，單手點了幾下，“我先跟趙非凡說一聲。”
“好。”段夕暥點點頭。
“這是怎麽弄的？”于禛問。
“摔了一下。”段夕暥有點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于禛皺眉：“不是說出車禍了？”
“怎麽可能。”段夕暥立即答道，随即聲音又小了下來，“只是一點小意外，被自行車蹭了一下。”
于禛轉頭看向吳鹄。
不知怎的，被于禛這麽一看，吳鹄突然有一種自己帶別人家小孩去玩，沒看住讓小孩摔了，對方家長來興師問罪的感覺。
有點奇怪，但吳鹄一時間只顧着緊張了，半點沒品出來奇怪在哪兒。
頂着于禛極具壓迫感的目光，他于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今天路上有點堵，段夕暥下車之後急着往學校走，結果迎面而來一輛騎得飛快的自行車，兩個人都沒剎住，就撞上了。”
其實主要是那輛自行車飙得太快了，後來他們才了解到那個同學是剎車失靈，也算受害者，所以沒追究。
段夕暥的腳踝要冰敷足夠的時間，三個人在校醫室裏待了一會，于禛讓段夕暥靠在床上休息，他幫他扶着冰袋。
吳鹄沒有事情做，靠在一邊打起了哈欠。
每到學校運動會，校醫院總是人滿為患，這才一個開幕式過去，竟然已經零零散散有人來看病了。
校醫姐姐抱着登記冊，敲了敲房門：“一會病床要成稀缺資源了，你們冰敷完就回去休息吧，沒什麽大問題。”
三個人應了聲，起身準備走。
“去哪？”吳鹄拎着藥袋子和段夕暥的書包，回頭問了句。
于禛扶着段夕暥走在後面。
段夕暥是左腳扭傷的，這會一受力就疼，半個身子斜靠在于禛身上，成了貨真價實的兩人三足。
“回教室吧。”除了教室還能去哪。
吳鹄靈機一動：“欸，反正又不用上課，要不去公寓吧？能躺着。”
段夕暥猶豫了下：“行。”
段夕暥和吳鹄午休的公寓離學校并不遠，就在一街之隔的小區裏，兩人租的是對門。
到了公寓，于禛把段夕暥半扶半抱着挪到了卧室，讓他在床邊坐下。
吳鹄沒有進去，把藥和書包往沙發上一放，就十分熟稔地去段夕暥的冰箱裏找水喝了。
段小少爺的冰箱裏吃的沒有，礦泉水也沒有，可樂倒是存了不少。
吳鹄咕嘟咕嘟喝了半罐，小視頻刷了好幾個，還不見于禛出來。
不就放個人的事嗎，把人放在床上花得了這麽長時間？
得，他去看看情況。
吳鹄從冰箱裏又拿了兩罐可樂，準備順便給段夕暥送進去。
卧室門半掩着，留出了一道一拳寬的空檔，站在門口順着門縫看過去，剛好能看見坐在床邊的段夕暥，以及半跪在他前面的于禛。
兩個人好像在說什麽，吳鹄沒聽清，正要推門進去，恍惚晨光中，于禛忽然低下頭，隔着包紮的棉布，在段夕暥膝蓋上落下一吻。
段夕暥緊跟着笑了一下，唇角的弧度略顯羞澀。
吳鹄當即後退了半步，瞳孔地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