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怪惡心的 你這麽招蜂引蝶,蕭無咎知道……
第49章 怪惡心的 你這麽招蜂引蝶,蕭無咎知道……
祝卿安晚間就收到了田予的信——
想不想知道我是誰?想知道, 來這裏,一個人來。
外人探不到他反應,這夜似乎很是平靜, 第二日起床,蕭無咎不在, 祝卿安和往常一樣,抱起小老虎, 去謝槃寬那裏蹭早飯。
謝槃寬斜斜倚在榻上,眉眼倦怠,打招呼也只是懶懶擡了擡眼,可見對睡懶覺的渴望, 然而吳宿每日清晨都會騰出時間與他鬥智鬥勇, 極限拉扯, 他只能煩躁的起床用早飯。
不過謝郎就是謝郎,哪怕這麽沒骨頭的倚着, 也能如美人海棠春睡, 賞心悅目。
飯菜上來,依然講究, 是世家子謝郎也挑剔不了的精致,用料擺盤, 色香味俱全, 在中州只怕是獨一份, 虧的吳宿能記得那些繁瑣标準,還能百忙之中游刃有餘的備好。
祝卿安一點不客氣,埋頭幹飯,小老虎跟他一樣,圓腦袋都要埋進盆裏了, 吃的頭都不擡。
謝槃寬吃相就優雅多了,慢條斯理,細嚼慢咽,瞥了眼這對主寵,又叫廚下上了道鮮筍,給小老虎也來了點鮮肉。
“我才不是喜歡你們,”今天的謝郎有點傲嬌,“把這些解決掉,吳宿才會換新的。”
你想要什麽,吳宿不立刻滿足?他都快成你肚子裏的蛔蟲了,哪裏用得着你煩惱廚下瑣事。
不過祝卿安還是很給面子:“那我和小老虎可得多吃點,寬哥仗義!”
寬哥唇角勾起,相當愉悅:“就你會貧。”
祝卿安吃的差不多,放了筷子:“今日風大,出門記得帶披風。”
謝槃寬看看天邊剛剛升起,就已然要發威的太陽:“這麽熱……”
“不是怕你冷,”祝卿安微笑,“是隔塵。”
謝槃寬啧了一聲:“麻煩。”
祝卿安抱起小老虎,往門外走,微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一如往常般,悠閑,自如。
他慢悠悠逛過長街,随便在路邊雇了輛馬車,去往城外山邊,待到山腳,付了錢,讓馬車回去,自己上了山。
山路悠長,清風拂面,倒也不難走,小老虎在路上撒歡,一時沖到前面,藏好了等他,待他到了,突然從靜處蹿出來,想吓他一跳,一時綴在後面,看到野兔要追一追,看到樹葉搖動要爪子扒拉扒拉,連看到只蝴蝶,都要撲一撲。
行至半山腰,有一處半邊亭,臨崖而建,其形精巧,其景壯闊,就是有點危險,連掠過的山風都變的獵獵。
桌上小茶爐的水将将燒好,水汽氤氲。
田予:“我說過,讓你一個人來。”
祝卿安舉起小老虎,晃了晃:“它若知道你把它當人,定然開心。”
小老虎可不怎麽高興,看到田予像看到了仇人:“吼!”
“哦,我們小乖不開心啊,”祝卿安捏了捏它的爪,看田予,“抱歉,它可能覺得……你不是人?”
田予危險眯眼。
“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生氣吧?”祝卿安微微一笑,“我最讨厭別人威脅了,眼下心情不是很好,你也不好,才算公平。”
他顧自坐到石桌對面,倒了杯茶,品上一口,就着崖下風景,竟很是自在。
田予:“你不怕我給你下毒?”
祝卿安:“怎會?你若想幹脆利落毒死我,不會約我在此處。”
他既然敢來,自也掐算過,若對方起心動念,他定能算出,算不到,便是未起殺念。
田予:“我以為你會說——”
“說你是哥哥,喜歡還來不及,怎會下毒?”祝卿安神情略淡,“我正想提醒你,下次別這麽玩了,怪惡心的。”
田予看着他,眸底微深:“你為什麽而來?”
祝卿安都笑了:“這話說的,不是你約的我?”
田予:“想知道我是誰?”
“我知道你是誰,”祝卿安指尖摩挲過茶杯沿,話音意味深長,“但你很好奇我是誰,不是麽?”
田予眯眼:“那你還來?”
祝卿安:“你約了我啊,總要給面子。”
“為什麽帶着它,”田予指趴在他腳邊的小老虎,“助陣?西方白虎,屬金,主征伐——”
祝卿安:“不是說了,它讨厭你,而你似乎很饞它,你心情不愉悅,我就愉悅了。”
田予:“所以你知不知道,現在外界正在發生什麽?”
祝卿安眨眨眼:“對啊,正在發生什麽呢?”
……
翟以朝在中州與昌海東偏北的交界處,帶兵埋伏了很久,待天色時辰與祝卿安說的一點不差時,昌海侯這邊的兵,果然狗狗祟祟來了。
特意收斂了聲響,前鋒軍游走,數量少,重在靈活,這絕對是要搞偷襲!
眼看着人要走過去了,副将有點忍不住:“将軍,還不上?”
“上什麽上,放他們過去,”翟以朝搓了搓手,“咱們斥侯都沒辦到的事,小先生料準了,一絲一毫不帶差的,這後面還有大魚呢!”
果然,等了半個時辰,後面的中軍來了!
翟以朝立刻發信號下令——
兄弟們上!這才是大餐!
中州北偏東,與夷狄交界處,白子垣雙膝夾力,倒挂在一棵樹上,抱着胳膊,等的無聊死了:“怎麽還沒來還沒來還沒來……”
好兄弟小漂亮不是專門給他寫信,還用了飛鴿加急送來,說是這邊肯定有異動,昌海侯想借地夷狄邊境,與西邊涼州串聯,夾擊中州?
着急忙慌準備這麽充分,要是碰了個空響,什麽都沒有——
小漂亮你死定了!下封信立刻磕頭叫我義父!看你爹怎麽操練你……
“咦?”
白子垣一個踢腿小翻身,漂亮的從樹上翻下,眼睛亮的出奇:“我去真來了!快快快,都別窩着下蛋了,給你爹動起來!”
想起信中叮囑,他往前的腳步戛然而止,打開第一個錦囊——
你不許動。
為什麽?他可是主将,這一支隊伍都靠他帶,不動怎麽打仗?
可他更信任祝卿安,特遣團時的經歷感受,沒誰對他比祝卿安本事了解更深,他想了想,暫時沒動……爺就晚半盞茶,不能再多了!
然後他就發現,今天的風有點奇怪,對面弓箭手的流箭,竟然不可思議偏了方向,正正朝着他習慣的沖向!要是他當下就沖過去,一如既往是沖的最快的那個,這箭非紮他腦袋上不可!
娘喂……小漂亮還是那麽神!
這箭都飛了,現在總可以沖了?
白子垣打開第二個錦囊……
祝卿安好像就知道他會這樣子,飛鴿帶的信裏叮囑了,錦囊裏直接就兩個字:可以。
白子垣:……
小漂亮現在都會這麽玩了?有趣!
他幹脆把第三個也拆開了,這個就寫的比較詳細,具體什麽時辰往哪裏,哪個方向不要錯過……
白子垣記住了,把錦囊收起來:“兄弟們跟我上!咱們家小先生說了,今次必勝,打完仗回營吃肉!”
“沖!”
“沖!”
“沖!”
士兵們沖勁十足,白子垣更是撒了歡的玩,這次打法也與平時不大一樣,總是能莫名其妙猜到昌海軍的動向一樣,對方下一步往哪個方向沖,他知道,早早提前去堵了,對方悄悄的在哪裏有埋伏,準備偷偷往哪個方向暗度陳倉,他分明沒查過,竟也猜的準準,還直接斬釘截鐵去揍了?
昌海軍都要打哭了——
“中州狗卑鄙!我們分明行事以秘,防住了所有斥侯細作,為什麽你們還能搞事,怕不是藏起了什麽厲害軍師,沒讓我們知道!”
對手破防,中州軍可美死了:“沒錯,我們就是有軍師!”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地諸事無所不知的軍師!掐指一算就能算死你們!”
“哈哈哈——怕了吧!孫子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這陣風很快吹到了涼州。
涼州侯馮留英提前收到過昌海侯聯絡,他們關系沒多好,甚至談不上關系,可別人非要搞事,知會了他,若是能從中占點中州便宜……何樂而不為?
可若昌海侯沒那本事,連預設地點都摸不到,他當然不知道不理解不關我事,否認三連,昌海侯是誰?不認識。
不過……軍師?中州什麽時候有的軍師?蕭狗姓謝的小白臉甚至心眼子老翟,全部都是用兵好手,哪裏用得着軍師,他們自己就可兼任!
可小白龍以前上陣打架的确不是這路數……
馮留英看了眼天色,風狂沙舞,今日恐怕不宜出行,正适坐山觀虎鬥。
謝槃寬則在城外東郊十幾裏外,對上了昌海侯本人。
他非常聽勸,帶了披風,忽爾一陣大風來,掀起塵土飛揚,在場所有人全部灰頭土臉,包括昌海侯本人,唯他随意揚了揚披風,一擋一抖,披風材質特殊,一點灰不沾,全部抖掉,更沒有塵土落到他發間臉上,他整個人始終幹淨清雅,清潤如玉,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喲,昌海侯,”謝郎說話聲音也如金玉相交,罵人都好聽,“跟誰學的獐頭鼠目本事,招呼都不打,就到這了?你早說你要來啊,我讓我們主公親自在這迎你,哪裏用得着折損細作?你培養幾個也不容易不是?你的細作怎麽回你的,肯定沒告訴你我們早有準備,就等着你來呢是不是?”
昌海侯臉都黑了,定城的人脈怎麽回事,難道給他的消息有假?
謝槃寬微微笑着,看上去坦誠又親切。
他氣質尊貴,傲骨滿身,一看就不屑于撒謊,但其實,他最會騙人,撒起謊來能騙到猛漢都落淚。
昌海侯腦子有點亂,姓謝的小白臉世家出身,他那一套三綱五常文人風骨的說詞,到誰跟前都能秀一臉,偏偏在這人面前不行,謝槃寬什麽都懂,什麽都會玩,學富五車,世家遺風,昔年在南朝國都各大清談會,少年風流,挫敗文臣無數,自己這會兒不張嘴還好,不信邪張了嘴,必會被罵個狗血淋頭!
中州怎麽回事,又是公孫文康又是謝槃寬,全都牙尖嘴利,嘴炮王者,就不能上那個刺頭暴躁小白龍麽,他能嘴炮欺負死他!
說不了幹脆就別說了,反正都準備好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幹就是!
遇上謝槃寬又如何,蕭無咎不是沒來?另外幾個不也是不在?只來這一個,就證明中州很緊張,沒準是什麽空城計!
昌海侯一聲令下,雙方短兵相接。
……
崖邊半亭,有飛鴿至。
戰場消息滞後,這一只,是東偏北方向,田予迅速看完,尚算滿意。
祝卿安:“昌海侯的前鋒軍,未遇到我們的翟将軍吧?”
為什麽會遇到翟以朝?
田予瞬間眯了眼:“你故意的?”
知道昌海侯的兵前行方位,讓翟以朝去截了,卻故意放走小數量前鋒軍,不讓後方中軍知道,等中軍毫無知覺的到來……豈不是能一鍋端?
“故意的也沒什麽緊要,”田予臉色變幻,穩住心神,“這只是開始。”
你再能算,又能算到多少?
祝卿安看着他:“你聯絡昌海侯,但你其實不是他的人,反而是他,在為你所利用,是不是?”
“這般看得起我?”田予擡眼,想明白了,“所以我從侯府安全離開,是你們故意放的?我還曾煩惱,若蕭無咎把我抓了,我該怎麽自救呢。”
祝卿安微微一笑:“怎麽自救?用你的蟲子啊,你不是只玩鈴醫,只配毒蛇膽吧?”
田予意味深長:“所以大山裏的事,你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根本不知道,全靠猜?”
真正的試探,在此刻鋒芒畢露。
“龍脈,”祝卿安看對方,“如何,可尋到了?”
田予咬牙:“你師承到底是誰!”
祝卿安:“南朝朝局,是聽你師父的,還是陳國舅的?”
二人都在提問,沒一個人回答。
田予目光陰郁,氣的都不說話了。
祝卿安微笑:“我還是高看你了,我以為你要擄走我,或者殺了我,但你沒有,怎麽,你認為我的存在會威脅到你的地位,所以不能擄走,也不能讓我在你身邊?”
田予心尖一跳。
祝卿安:“殺我也不容易,太耗心血,前最好的做法是,讓我露點信息給你——哪怕是诓騙出來的。”
天命者,多智近妖。
田予倒沉的住氣,不再糾纏話題,只一雙眼睛亮的吓人:“難道你不技癢?那日小試牛刀,未曾盡興,今日,你敢不敢同我再比一次?”
祝卿安:“比什麽?”
“蔔個卦吧,就蔔今日之事,看誰能笑到最後。”
田予拿出随身袋子裏的龜殼,色褐黑,質油亮,一看就是老物件。
祝卿安想了想,還是尊重點,不再只樸素的使用手指,而是摸出了三枚銅錢……
上次酒桌上,謝槃寬輸的,就普通的銅錢,不是特殊年份,也沒有特別舊,不沾惹什麽大氣運,跟別人的龜殼比,敷衍極了。
田予:“你在羞辱我?”
“怎會?”祝卿安笑眯眯,“易蔔之道,在神,不在形,你懂的。”
田予:……
“來吧。”
二人各自攥緊手裏的東西,互相盯着對方,誰也沒先動。
随着他們凝神,心念漸起,山間氣息發生變化,獵風開始攪動,雲海開始翻騰,在無人察覺到的地方,凝成巨大氣團,□□撞……
小老虎都不再趴着打哈欠,而是瞬間蹿出亭子,站到至高處,對着灰色雲團威脅:“吼!”
倏然間,半邊亭的田予動了,手中龜殼擲出——
祝卿安也雙目微斂,手裏銅錢一甩——
兩聲脆響,桌面卦象已出。
田予眯了眼。
祝卿安也挑了眉。
還挺有趣……
他蔔出來的卦是水火既濟,田予是火水未濟。
坎為水,離為火,兩個卦,一個水在火之上,一個水在火之下,看起來似乎很相似,其實截然不同。
他的水火既濟,水在火之上,水要往下流,火要往上燒,水火相交,或是水勢壓火勢,救大火能成功,或是水在器皿裏置于火上煮,終能得食物,此卦之道,乃是君子知濟,各安其位,事情已經成功。但要知止,不可再進,進則必兇。
田予的火水未濟,水在火之下,同樣的水要往下流,火要往上燒,水火不相交,不能發生任何關系,意味前方有河渡不了,要慎處,現在想做的事,一定做不成,須得觀望等待,物之盡,亦是易之始,等待到……下一個輪回,才能再看有沒有機會。
田予:“看來我們想要的,都得不到。”
“你是不是瞎,”祝卿安點着桌上銅錢,“起碼我想要的,能成功,或已經成功,你嘛,這頭現在開不了了,以後估計也開不了,不管你此次來是想動中州,動中州侯,還是動我,全部做不到,如何,滿意了麽?”
“你——”田予突然傾身伸手,抓住了祝卿安領口。
“吼!”不遠處傳來虎嘯,小老虎瘋了似的往回跑。
“小乖別急,沒事,他不敢。”
祝卿安安撫了小老虎,才笑看田予:“怎麽,這才幾天,假哥哥演不下去了?”
他不掙紮不反抗,可能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傷口,可這麽乖,眼睛這麽幹淨,清風雲霧下,難免有幾分說不清的誘惑。
田予指尖滑過他喉結:“你這麽招蜂引蝶,蕭無咎知道麽?”
祝卿安感覺這話題方向有些怪異:“知不知道又如何,他是留我做命師,又不是要娶我。”
田予微怔,随即莞爾:“看來還是有你看不穿的。”
“我怎會殺不了你呢?你我皆是命師,該知世間多的是殺人不用自己動手的方法,禍起蕭牆,情人反目,兄弟背叛……”他盯着祝卿安,試圖在這雙幹淨眼睛裏找到慌亂,恐懼,“你猜蕭無咎看到我們這樣,會是什麽表情?”
祝卿安莫名其妙:“什麽什麽表情?”
他并不覺得這一瞬有什麽特殊,直到他視線越過田予肩膀,看到蕭無咎正在飛來。
是的,飛,這男人運足了輕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的速度,黑着臉,沉着眸,光這麽看都能感受到極低的氣壓,活像別人欠了他幾萬兩金子。
“放、開、他!”
再一聽這聲調,這口氣,真生氣了。
吃大醋了。
田予相當滿意,不但沒放,還惡意往前欺了欺。
祝卿安當然是推開他,奈何半邊亭太窄,他能走的方位有限,這一躲,不小心靠到了欄杆。
田予追了過來,當然以祝卿安視角,他們之間距離感是充足的,不然他很難忍住不搞事,但在遠處的不明視角,就很像田予剛剛親了他,他害羞躲,田予又追過來,還……牽了他的手?
“可惜了——中州侯!”田予衣角貼着祝卿安衣角,在祝卿安看向外面時,伸手猛力一推,“你的心肝寶貝,願意為我去死呢!”
半邊亭依崖而建,欄杆外就是懸崖,祝卿安直直跌出去,大風鼓蕩起他的衣袖,他像一只荏弱蝴蝶,順着命運牽引,不由自主飛向深淵。
小白虎終于沖到亭子,看得出來它很想咬田予,可祝卿安更為重要,它想都沒想,後腿蹬力,直接越過欄杆,嗷嗚一聲,試圖去咬祝卿安衣角。
它咬住了!
奈何它低估了自己的體重,若是它母親來還能行,它還太小,根本承不住祝卿安的重量,哪怕非常機智的看準了崖邊突出的石塊,能跳上去穩力,爪子都抓出白痕了,還是被拽下了崖,被祝卿安穩穩抱住。
“噓——沒事,乖了,我們有主公呢。”
祝卿安急速下墜,本人倒一點都不着急,他掐過卦,有驚無險,斷無性命之憂。
他的主公那麽厲害,怎麽會接不住他呢?
田予非常滿意這一幕,他也掐過卦,知道弄不死祝卿安,這一下也不是為了弄死祝卿安,而是要為自己創造逃離的時間。
祝卿安絆住了蕭無咎,蕭無咎無暇它顧,他不就安全了?
“——今日便要看看,是你們死,還是我活!”
田予狂聲大笑,迅速跳到輕功高強的侍者背上,迅速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