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分明是不适這種場面,雖有驚訝,卻好教養很好的接受。他與每一位店員颔首道謝。直到,他突然駐足我面前……
“……你好嗎?”他對我說。
呃?!
突然被這巨大的光源所關照,在場所有人都将熾烈的目光捐贈于我。我毫無靈魂地“呵呵”傻笑,并感到燥熱不安,揮汗如雨。
許塵似乎未察周圍有異,執意向我伸出了手:“從今往後,還得請你多多指教。”
我目光呆滞看眼前人,這時,小葉用手肘頂我的後背,我好像被釘子重重一紮,恍然醒悟,我回握住他的手:“不敢不敢。”
他點點頭,這舉步才往裏走。我目送他的背影入內。我覺得,他雖是笑着,卻并不高興。
“雪州,你和許塵認識的啊?怎麽認識的?”許塵走後,有店員驚詫問我。
呵呵,靠潑了一杯咖啡認識的。
“不算認識啦,就是以前見過一次。”
許塵答應來店客座,張濟帆高興壞了,立即命我以許塵的外貌為模板,畫一張“憂郁的王子”的概念海報用于宣傳許塵的花藝課程。
“許塵被譽為花藝界的憂郁小王子,你要抓住他的特質,極大發揮他的特色!”張濟帆這樣交待我。
于是,在浏覽了許塵的無數照片、塗塗抹抹好多版本之後,我終于交稿了。畫中的許塵,阖眼躺在花叢中,看上去,悠然惬意。張濟帆很滿意,鄭重地捧着畫稿親自送件下廠印刷并監督。許塵的課程發布後,立刻有學員前來報名,現場名額瞬間銷售一空。沒搶上課程的,張濟帆則向她們兜售“睡王子”海報,于是,海報也被搶光了。
我驚嘆不止。
許塵的花藝課是在下午,我們則需在中午就将課程所需花材備好。
今日,準備花材的任務就交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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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那麽大的力氣,可以将整桶的馬蹄蓮搬到樓上。于是,我将花朵們拆成更小的幾份,一份一份抱上樓,然後再來移動空桶。如此一趟趟的搬運,樓上樓下跑了數十回,全身經過汗水的徹底的洗禮,花一個小時,我終于将花材全搬進了教室!
“哎呦,真是老咯。”我抱着花桶喘息如狗。我深知,自己實在太疏于運動,才搬了三桶馬蹄蓮,就眼歪嘴斜,雙腳乏力,慘狀倍出。
這時,一方手絹輕輕覆上我的額頭,溫柔為我擦去汗水。
我擡眼,花叢之上,許塵溫柔注視着我。
我大驚,直接摔坐于地:“許先生!”
我有些反應過度,他面露一絲尴尬,很快他就平複表情,站起身看着一室花材:“辛苦你了。”
“工作職責,不敢說苦。”我連忙松開花桶,站了起來。
“你……”他似乎還想對我說什麽。
“牧雪州!”樓下的小葉扯着嗓子喊我,“牧雪州!你又躲哪裏去了!”
“來了!來了!”我答應着,飛速下樓。下完最後一級階梯,我似有感應地擡頭,見許塵站在二樓,扶着欄杆,無聲看我。我立即垂下眼睑,加快腳步。
不知怎麽地,我總是莫名地覺得他的目光哀切入骨,令我難以招架。
首版海報已銷售一空,張濟帆讓我盡快畫出第二版“睡王子”海報。我告饒:“老板,你發揮一下人道精神,讓我歇歇好不好啊。”
“一萬元獎金要不要?”
我立刻直起後背:“我一點都不累,我還能畫第三版、第四版!”
張濟帆滿意點頭。
他給我一盒牛奶,說是犒勞我。我接過,發現是空的!我吃驚瞪他,張濟帆竟然遞給一個紙盒!他看着我一臉懵樣哈哈大笑:“本來是要給你的,我忍不住,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我:“……”
“相信我,獎金的事我不會食言的。”張濟帆大笑着離開。
我愣了愣。不由地笑了。
周圍已熄了燈,獨留我這一角還明亮。我尚未找到二版海報的設計方案,只能對着電腦,狂揪頭發。
我的電腦屏幕上,許塵正溫柔微笑。我注意到,他笑時,眼眸平淡收斂,唇角上揚的幅度不高。按理說,這樣的笑容會容易讓人覺得不夠真誠。許塵的特別之處在于,他是圓眸,即便笑得不熱烈,也不顯銳利。反而有種鄰家哥哥的親切。
我盯着他的照片久了,心中升騰奇異的感覺。莫名的,覺得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驀地,我想到了什麽。
我從懷裏掏出項鏈,打開蓋子。将相片盒徐徐上擡,将我項鏈裏的少年的照片與電腦屏幕上的人做對比。
他們,都有雙圓圓的大眼睛……
如火驀然燒斷線頭,如風筝掙脫而去。
我心驚跳如擂鼓。
“不是吧,能有這麽巧的事?”
“你還沒下班嗎?”靜谧的辦公室突然響起人聲。我猛地拍合項鏈,塞回衣內。擡眸,見許塵正站在不遠處。
“這就走。”我合上電腦,手忙腳亂收拾桌面上的其他東西。許塵沒有走,靜靜立于原地。出于禮貌,我寒暄道,“許先生怎麽也這麽晚?”
“我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靜默了許久,許塵突然這樣說。
所謂的“耽誤一點時間”竟是讓我陪他吃晚飯。“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就不想吃了。”他解釋。就這樣,我跟着許塵進了一家專賣鴨血粉絲的小餐廳。點單之後,兩碗熱氣騰騰的鴨血粉絲湯很快被端了上來。許塵抽筷,将浮在湯上的香菜一一挑出。然後将挑好香菜的其中一碗端給我:“吃吧,我挑幹淨了。”
“許先生是把我當誰在照顧了嗎?”我看着那碗湯,直接問道。
許塵驀然一僵,他緩緩擡眼看我。
我繼續:“我沒有說我不吃香菜呀。”
“你現在吃了麽,對不起,我應該事先問一聲的……”許塵語無倫次。
“果然。”我說,“不,我依然不吃。我問的是,你認識我對麽?”
許塵面露猶豫。
“許先生是不是認識林暄妍?是林暄妍讓你來的嗎?”我問。
這是我今夜的突然奇想,也是推導的答案。
如果,許塵真的認識我。如果,他的出現是有人刻意安排,精心布局。
那麽,那個隐藏在幕後策劃人,最有可能是林暄妍。因為,林暄妍明确指定要在“花路”見我,而“花路”正是許塵工作的地方。或許,當時,林暄妍早已抵達“花路”,但是她并不出面,而是躲在某處,偷偷觀察我是否走了她設下的棋局……
對面的許塵也是驚愕非常:“林暄妍?你為什麽會提她?”
【022】夜聊
許塵支吾:“我不知道……”
後來,許塵說了什麽,我沒有聽清。因為,店門外,有輛車伴随着刺耳的噪音急剎在店門口。我看到律照川推門下車又重甩車門,他的目光穿過玻璃店門緊鎖着我,氣勢洶洶的直奔我們而來。
我驚駭忘言。
律照川在我們面前站定,瞥了一眼許塵,皮笑肉不笑地對着我說:“好巧啊。”
這是——巧麽?
“律照川?”
許塵看清來人是誰,驀然起立,他難掩震驚。
律照川則輕松一片:“許塵,好久不見。”
原來,他們認識……
許塵猶豫,遲疑:“你——”
律照川“熱情”地同許塵招呼,悠然在我身側入座,擡手攬住我的肩膀:“許塵,我得為你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姐、姐。”
姐姐?!
我如遭雷擊。
律照川何曾如此……有禮貌?
姐姐?!這分明是他最厭惡的稱呼,況且,他還懷疑我是律先生的私生女的情況下……不,不對……
許塵泠泠看着律照川,緩緩落座。
律照川溫柔拍我的肩膀,嘴角上揚,眼底卻毫無暖意說:“牧雪州,你自己來說,你是不是我姐?”
律照川面上的那只手溫和親昵,藏在桌肚下的那只手則充滿威脅地捏着我的四指。
我定定看他。
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見我不答。
他藏下桌下的手瞬間加了力道。我忍不住疼,低呼出聲。
許塵立刻伸手抓住了律照川的胳膊,律照川反将他的手抓住。
同個瞬間,我也從椅子上彈起,後背抵住牆。
兩人互視對方,他們之間似乎有列開往寒冬的火車,帶着森冷的寒意,淩冽飛馳。
突然,律照川輕松一笑,拍了拍許塵的手:“老同學,別緊張,今天時間有些晚,我們就不敘舊了。你早點回家,好好陪陪未婚妻。都要結婚的人了,老在外面晃不好。”
許塵臉色頓時一沉,呆立原地。
律照川張手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出牆壁,我對許塵說了句抱歉,就被律照川律照川扯出店門外。
他力氣很大,且絲毫不容我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