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好,就等路真羽回來!她說她什麽回來了嗎?……你不知道?那她今天不回來呢?一周不回來呢?一個月……”

“安靜!”

我們最終達成一致——等主人回家再看,如果今日路真羽不回家,我們就鎖好盒子,改日再來。

為了防止對方偷偷打開。我倆将盒子擺在書桌上,然後兩人離盒子遠遠的,彼此監督。

我在書架上看了一圈,上拿了《月亮與六便士》來閱讀。

蘇惟寧則參觀屋內擺設。小屋陳列簡單,他很快就失去興趣,便靠坐床頭休息,漸漸的,他眼皮耷拉,于是,他循環起“入睡又驀然驚醒”這一過程。

啊,真幼稚……

書翻到第25頁的時,我聽到門外有開門聲。

路真羽回來了!

我合上書,預備起身迎接。

聽到她說:“進來坐坐吧。”

有客人?

“不了。我明天還有事。”有人回答。

這個聲音……

是許塵!

路真羽嗤笑出聲:“我們之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生疏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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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

“你、姐姐都當我是小孩,其實,我什麽都知道,我就想從你那裏聽一句實話而已,就這麽難嗎?你是不是還惦記着我姐?我姐他是不是……也喜歡着你?”

“沒有。她從沒有……”

我猛看桌上的盒子。

如同醍醐灌頂般,我猛然意識到,那個盒子裏,應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驚而起身,幾乎是跌撞地沖向它……

我的動作驚醒了蘇惟寧,他猛轉醒,立即大喊:“姐姐,你耍賴皮!”然後他也沖過來搶盒子。拉扯間,木盒子砸在地上,裏頭物件撒了一地……

我連忙跪地收拾。

“姐姐?”

虛掩地卧室門徹底被推開,身後響起路真羽猶豫的聲音。

我一僵。

後腦勺似着了火一般。

我竟不敢回頭……

【031】罪證确鑿

舊時光如蝴蝶飛散,灑落一地尴尬。

在場四人面面相觑。

“這是——姐姐的照片?”路真羽率先驚呼出聲。

應該是吧。

她的姐姐,路參商。

“她”戴紅領巾時的樣子、穿高中制服的樣子。共同點是,照片全是合影,而且,還是和同一位男生的合影。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男生,是少年時的許塵。

“她”費盡心機收藏的秘密,被曝露在最不想曝露的人面前。

除了照片,地上還攤着本日記。

路真羽已邁步向它,并對着它彎下腰……

我飛撲了過去……

我先她一步,将日記本搶在懷裏。我伏低身子,将那日記本壓在身下,我聲調幹澀:“不要看……”

路真羽困惑看我,她表情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麽了,默默退後了一點。

“蘇惟寧……”我艱難地喊了一聲。

“哦!”蘇惟寧終于從呆滞中回神,蹲地拾撿地上的照片。突然,我聽到蘇惟寧說了句:“你別碰,這是姐姐的東西!”

蘇惟寧迅速撿起所有東西,将它們連同我“保護”着的日記本塞回木盒子,重新鎖上,交到我手中。我對路真羽言辭幹澀地道歉着:“……對不起,本來是想找你聊聊天的,今天,今天我們就先走了。”

我抱緊木箱子,拉着蘇惟寧出了門,一路飛奔下樓。

與許塵擦身而過時,我沒敢看他的眼睛……

回程車上,我和蘇惟寧神容呆滞。

“對不起。”沉默良久,蘇惟寧才用微弱的聲音對着空氣說,“對不起,要是我沒有和你一起搶就好了。”

“你又沒有預知力。他們回來時,你睡着了……”我試圖安慰。

“原來,你真的在暗戀許塵。你居然,真的喜歡許塵。”

他的臉龐閃耀天真無邪的光芒。

我:“不是……”

他嘟囔:“好令人羨慕啊……許塵。”

我氣若游絲。

我真的好想推卸責任。

或許存在先入為主的心理。

目前的我尚未從心理上接受自己“學”到的第二個身份。

即便,“它”證據确鑿無法抵賴。

我:“……我很想說,‘不是我,這些東西是路參商的,不是我的,這些是路參商的過去,不是我的。’我沒辦法感同身受,我記不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但是,剛才,我的心突然狠狠的揪了一下,很痛。你知道嗎?人如果受了傷,愈合之後,即便傷疤看不見了,但血液卻替你記住了。血液有記憶的。所以,即便我大腦不記得,但,我的心髒還替我記得,是這樣嗎?”

蘇惟寧肅然。然後,他用力換檔,深踩油門。

告別了蘇惟寧,我抱着木箱子回了律家。剛踏上中庭,就看到律照川背着我,抱着拖把,努力擦拭庭院裏的那條“國境線”……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泠然轉身。

我木然看他。

尴尬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他掩耳盜鈴地說了句:“我……在鍛煉。”

我不再看他,低垂腦袋,疲乏空洞地朝“月明軒”走去。

律照川追至我到“月明軒”的門口,冷聲質問:“牧雪州,你這木雕人一樣反應是什麽意思?我還沒有怪你破壞了中庭的美麗呢!”

此刻的我實在沒有任何閑情逸致與他糾纏。我無聲走到書桌前,抓起之前準備好的《和平協定》拍到他懷裏。

然後,當着他的面,緊關上房門。

也關上心門。

我在床上躺定,扯被蓋過腦袋。

似乎,在這黑暗的、密閉的空間裏,我心才停止瘋狂的跳動。

那個從路真羽家裏搶回來的木箱此時正擺在書桌上。我放下它就沒敢再碰,那木箱子猶如能夠收魂的法器,我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更別提閱讀那藏在箱子裏的日記本了。那時,僅是瞥了一眼,就足矣令我膽戰心驚。攤開的那一頁上,密密麻麻,寫的都是許塵的名字……

那代表的涵義,不言自明。

我竟然, 還和蘇惟寧商量着,要等路真羽回來和她一起看……

我翻身,拿腦袋狠狠撞床頭。此刻,我如此鮮明地憎恨自己的無能。我要撞得狠一點,再狠一點——記憶能否如火石乍裂,照亮我的心靈?

我将那木盒子丢進書桌抽屜。眼不見為淨。

蕭瑟冰冷的秋雨中,許塵回歸了。張濟帆沒想到這尊神竟自己主動提出回歸,喜出望外,在店裏敞懷高歌。他依據“慣例”,召集全部店員列隊歡迎,我躲在對尾,尾随衆人鼓掌。

“張總無需這麽客氣,您這樣令我很有負擔。”這回,許塵嚴正拒絕。

聽到他的聲音,我不由側目,我與他的目光在空中對撞,他禮貌颔首,我則面紅耳赤地垂下眼眸。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以前總覺得他目光風雲缱绻,似乎每個表情都收藏着千言萬語。

“這段時間給大家添麻煩了,中午我請客。”許塵對我們這行小員工們說。

“許大師請客,我們可以點好的。小牧,你不是一直嘟囔想吃魚生麽,機會來了!”張濟帆朝我擠眉弄眼。

許塵直視我:“你喜歡魚生?”

他的目光明亮,閃閃發光……那,似乎是,期待?

“哎!”我立即捂着腹部,誇張地叫喚着,“我這兩天胃不舒服……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

他的目光迅速暗了下,并且匆忙轉身避開我的視線,但我看已進他的雙瞳。那樣的遺憾,又那樣的空洞。

我也知道,自己借口拙劣,表演浮誇。假到一眼就被他戳穿。但我沒辦法輕描淡寫,更沒辦法假裝不知道。

“我”在暗戀他。罪證确鑿。

中午。大家應許塵的邀約外出聚餐,由于我不去,正好留下來看店。瞬間,花店淨空一片。我埋首工作桌時,突然有人站在我桌邊。我不免微驚,擡頭,看清來人後渾身一僵。

“許,許老師……你怎麽還在?”

他默默遞來一個紙盒:“即便要躲我,也得吃午餐吧。”

“沒。”我尴尬。又客氣道:“不用了。”

“是榴蓮千層。”他将紙盒塞在我手裏。

再推辭就是不近人情了。

我起身鞠躬:“謝謝。”

這時,聽到外面“咔噠”一聲。我們應聲回頭,見路真羽一臉失神地站在玻璃門外。

路真羽見我們發現她,她擰身就走。我疾步追出。在兇猛鈴铛聲中,我擒住她的胳膊:“……等等,你跑什麽?”

她蒼白着臉,看了我一眼迅速垂眸。她緊咬着下唇,眼淚在眼眶中搖搖欲墜:“我怕打擾到你們。”

“你什麽意思?”

路真羽一臉豁出去:“姐姐,我和許塵沒有結婚。”

“你這是什麽話!婚禮都舉辦了……”

“我們沒有領證。”路真羽打斷我的話,她自嘲一笑,“幸好沒有先領證。”

我心驚。

難道……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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