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縱情天空 江鷺時是人，不是工具……
第58章 縱情天空 江鷺時是人，不是工具……
其實也能理解。
誰不想和風頭正盛的大明星傳緋聞。
林謙鶴是獲獎無數的影帝, 齊鳴鷗是唱跳俱佳的頂流，随便拉一個人來炒CP, 別說江鷺時，就是一頭豬都能飛上天。
導演倒是樂見其成，可惜兩人的經紀團隊絕不允許他們吸血。
尤其是林謙鶴。
齊鳴鷗年紀小，沒太多想法，大到接什麽工作，小到穿什麽衣服, 全都聽經紀人安排。
林謙鶴不一樣。
他19歲出道，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多年，很有自己的原則。
別說經紀人，連有“恩師”之稱的導演請他出演角色, 只要林謙鶴覺得不适合自己，他照樣能毫不猶豫地拒絕, 一點面子都不給。
他願意做的事, 倒貼錢也可以，不願意做的事，誰勸也沒用。
怎麽說也是弄虛作假, 對粉絲也是一種傷害, 導演自覺理虧，沒勇氣往林謙鶴眼裏摻沙子, 壓根沒打算和他提。
李钰冰在心裏感嘆, 如果他們兩個願意炒緋聞, 他早把林謙鶴和齊鳴鷗湊一對, 還有江鷺時什麽事。
抛開他們兩個，節目組已經有了人選。
導演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說：“我們想讓你和……”
導演也許說了名字, 也許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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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鷺時只看到兩片嘴唇上下開合，他很努力地想要分辨清楚，耳朵裏卻被撞門般的轟響塞滿。
談話暫停，包括導演在內，所有人一起向那邊看去。
燕鴻翔風馳電掣推門而入，那麽多工作人員，他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們。
他闊步來到江鷺時面前，寒霜似的目光碾壓過來，仿佛能将他揉碎。
感受到燕鴻翔溢于言表的怨憤，忖度一下前因後果，江鷺時就算再怎麽愚鈍，也全明白了。
難怪燕鴻翔會來向他興師問罪，還說什麽為了紅不擇手段。
原來是因為……
導演想讓他和燕鴻翔炒CP？
黝黑瞳仁裏既有燕鴻翔充滿幽怨的臉龐，又有升騰聚集的驚恐。
江鷺時暗暗叫苦，這哪裏是要他紅，這分明是要他的命！
不等燕鴻翔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江鷺時堅定轉身，說：“導演，能不能換個人？”
聽到江鷺時要求換人，燕鴻翔緊繃的臉色立時緩和不少，連停留在江鷺時身上的目光都多了幾許溫情。
燕鴻翔難得生出些許愧疚，好像從心頭剜去一塊肉，無法忽略地疼。
剛才是他太沖動了，亂七八糟地聽到一點風聲，也沒弄清楚細節，就跑去把江鷺時數落一頓。
他好像忘了江鷺時的處境，他一個糊咖，只有聽候差遣的份兒，哪有自主選擇的權利。
等辜白鴿過來找人，燕鴻翔才陡然意識到，也許江鷺時對所謂的炒CP并不知情。
不過現在，他肯定是知道了。
燕鴻翔為江鷺時的果斷感到欣慰。
愧意越發濃郁，注視成倍加深，有那麽幾次，燕鴻翔差點伸手摸上江鷺時的頭頂。
不夠，根本不夠。
要不是有其他人在，他一定會把人圈在懷裏好好安撫。
燕鴻翔随着江鷺時轉身，宛若一面堅實的後盾，默默給予力量。
他向來對娛樂圈的炒作手段嗤之以鼻，但這一次，燕鴻翔放低姿态，心甘情願做了自己最不齒的事。
畢竟江鷺時主動向導演要求換人，他也不能不給面子。
然而沒等燕鴻翔開口，導演先頂了回去。
“不行。”導演兩手一攤，為難道，“除了辜老師也沒別人。”
“什麽？”江鷺時一臉詫異，“咕咕哥？您打算讓我和辜老師炒CP？”
“是啊。”導演組的幾個工作人員一起點頭。
“……”江鷺時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
他看看對面的工作人員，又看看燕鴻翔，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辜白鴿炒CP，燕鴻翔有什麽資格橫加指摘，害得他……
江鷺時向導演道歉：“對不起，是我搞錯了，我以為……”
剛才那一眼，讓江鷺時驚訝地發現，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燕鴻翔居然緊貼在自己身旁。
他急于和燕鴻翔劃清界限，本能地向旁邊挪了挪。
燕鴻翔嗅出一點端倪，江鷺時越要躲開，他越要報複般靠近，目光也變得危險。
“你以為什麽？”燕鴻翔克制着不好的預感，抱着一絲幻想追問。
那個提起來讓他一臉嫌棄，說到炒CP就迫不及待要換掉的人，不是辜白鴿的話，是誰？
門又一次被人“砰”地推開，林謙鶴面容沉靜地進來，霎時間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燕鴻翔單手撐在桌子上，維持着逼迫江鷺時的姿勢，皺着眉挑剔道：“你是不是應該敲門？”
“下次吧。”
林謙鶴目标明确，一把擒上江鷺時的手腕，輕而易舉将人拽向自己這邊。
燕鴻翔來找人時，他聽到個大概，後來向相熟的工作人員打聽一番，知曉了全貌。
他十分不贊同這種做法，更不會放任這件事發生，他說：“導演，江鷺時是人，不是工具。”
導演不找自己和齊鳴鷗炒CP是因為他不想嗎？
還不是篤定江鷺時人微言輕不敢有異議。
偏偏江鷺時沒有半點被看輕的憤怒，像極了流浪許久的貓咪，一臉天真地把抹了毒的小魚幹當作好心人的獎賞。
握着江鷺時的手在某種情緒的支配下慢慢收緊，林謙鶴不自覺地做着最壞的假設。
如果沒有他替江鷺時出頭，江鷺時是不是就要……
他一步躍過江鷺時，把他保護在自己身後。
林謙鶴顯然不是來商量的，他說：“明天還要考試，沒別的事的話，我們先回去複習了。”
他不顧旁人驚異的目光，拉上江鷺時往外走。
“你……你們……”
燕鴻翔追了兩步，導演徒勞地喊了幾聲，回應他們的只有一扇被關上的門。
導演一臉無奈，他知道林謙鶴有原則，但他的原則是不是過于強了？
自己不摻和就不摻和吧，連不相幹的人也要管？
江鷺時也沒想到，林謙鶴會态度強硬地把自己拽走，他甚至沒來得及和在門外的辜白鴿打聲招呼。
看到他們出來，辜白鴿藏着心事似的姿态拘謹地站在那裏，一張臉被頭頂的燈光劃分出清晰的明暗，在被燈光照亮的一半裏，他彎了彎唇角，向江鷺時扯出一個笑。
江鷺時笑不出來。
他應該還不知道導演要自己和他炒CP吧。
江鷺時想象不出，辜老師知道後會是什麽反應。
最讓他奇怪的還是林謙鶴的态度。
在服務業浸潤數年，自然擁有體察人心的能力。
這不是林謙鶴會有的情緒，明明經過竭力克制，依舊在失控的邊緣徘徊。
這也不是他該有的行為，非常突然地出現，毫不顧及導演的顏面。
心中的疑問不可收拾地泛濫，随之而來的答案好像一個被吹起的氣球，越來越大。
他膽大包天地冒出一個趕不走的癡念——林謙鶴不想讓他和辜老師炒CP。
如果被導演叫過來的是別人，他也會挺身而出嗎？
如果炒CP的對象換成林謙鶴，他……也會拒絕嗎？
江鷺時屏住呼吸，把随時會爆的氣球小心翼翼地攬在懷裏，放任自己不去細想。
他無比幸福地做了一回單細胞的浮游生物，不去思考方向，不去考量前途。
就這麽被一個高大到需要仰望的人牽着、拽着、拖着，去一個他想帶自己去的地方。
從出門到穿過走廊，林謙鶴自始至終沒有回頭。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林謙鶴不敢看一眼身後的人，更不敢和他有片刻對視，他害怕被江鷺時看穿。
他罵導演自私，自己又何嘗不是？
他急匆匆地趕來為江鷺時打抱不平，真的沒有一點私心？
下意識的，林謙鶴把拽着江鷺時的那只手收得更緊。
有私心也好，沒私心也罷，他絕沒有可能再放手了。
簡短的幾步，被林謙鶴走得呼吸紊亂。
他微喘着進入電梯，回過身時，不可避免地撞上江鷺時的笑臉。
江鷺時輕巧探身到他面前，笑得精致燦爛，仿佛一束光，照進心裏。
他說：“謝謝。”
雖然炒CP的對象不是燕鴻翔而是辜白鴿，可是真和咕咕哥炒CP，還是有一點奇怪。
要不是林謙鶴及時出現，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收場。
面對江鷺時的感謝，林謙鶴借着推眼鏡的動作擋去心虛，說：“不客氣。”
“嗯。”江鷺時目光下移，停留在林謙鶴攥着自己的手上。
修長的食指像纏繞的藤蔓，手背因過度用力而青筋凸起。
林謙鶴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他們正在電梯，根本不需要他拽着自己往前。
江鷺時忽略掉微不足道的痛，感受着暖意融融的溫度，故意沒有提醒。
他以為他們一直這樣走下去，是齊鳴鷗的出現迫使他們分開。
“江江！”電梯門一開，齊鳴鷗竄了出來。
他好像沒看兩個人拉在一起，不由分說地抱上江鷺時的手臂，說：“你去哪兒了？我都等你半天了，快陪我複習。”
被攥着的手腕忽地一空，江鷺時無奈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在江鷺時的幫助下，齊鳴鷗順利闖過餘下的兩門考試。
轉眼到了周末，終于可以放松一下。
江鷺時的“放松”是看劇本。
忙了一個星期，耽誤了不少進度，劇組随時有可能叫他去試鏡，他可不想辜負林謙鶴的一片苦心。
江鷺時用最快的速度洗澡，穿上衣服出來，又在下一秒退了回去。
怎麽會！
江鷺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好像看到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林謙鶴彎下腰，正準備撿起來。
至于那個被摔成兩半的東西，如果江鷺時沒看錯的話，好像是……劇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