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縱情天空 質疑豬八戒,理解豬八戒,成……

第61章 縱情天空 質疑豬八戒,理解豬八戒,成……

江鷺時沒被打過, 但同事裏有被潑水、被扔飯、被用行李箱砸頭。

他還聽說,有地服因為航班延誤, 被憤怒的旅客堵在登機口不許上廁所,甚至幹脆一邊喊騙子一邊架起來游街示衆。

大家因此總結出防被打秘籍,例如被打前一定要摘掉領帶,不管有沒有被打到,最好能立刻躺在地上裝死。

林謙鶴當然不懂這些。

他從出道就衆星捧月,劇組的工作人員、主辦方品牌商、誰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 大概也就在拍電影時能見到這種歇斯底裏的場面。

可這不是拍電影,真到了氣頭上,沒有人會手下留情。

林謙鶴又是演員,萬一打在臉上……

江鷺時越想越害怕, 越想越心驚。

他立刻沖過去,對圍在那裏的人說:“你好, 麻煩讓一下……”

要是換成其他人, 一定不會像江鷺時這樣魯莽。

他穿着制服又戴着工作牌,如果裏面真的打起來了,作為林謙鶴的“同夥”, 他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但江鷺時顯然顧不上那麽多。

大概人這一輩子, 總會有那麽一兩次腦子短路的時候。

林謙鶴是,江鷺時也是。

他使出渾身解數擠了進去, 跟拍攝像師慢了一步, 錯過了江鷺時盛開到極致的震驚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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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足足愣了好幾秒, 回過神時, 江鷺時和圍觀旅客的反應一樣。

這麽精彩的一幕,一定要用手機拍下來。

不過他沒有馬上拿出手機,而是下意識擡頭, 努力向候機樓的最高處張望。

果然,剛剛還在拼命撞玻璃的麻雀不見了蹤影,因為它正抖擻着一身羽毛,惬意地停在林謙鶴的手上!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

江鷺時激動得聲音發顫,問:“你怎麽做到的?”

他幾次伸手,大概是想摸一摸麻雀,但又不敢驚動它。

江鷺時有多憐惜那只麻雀,林謙鶴就有多憐惜江鷺時。

他用一腔熱情融化了江鷺時的小心翼翼,唇邊彎起一個弧度,抓上江鷺時的手,輕輕撫過麻雀的尾巴尖,說:“這有什麽難的,只要想,總會有辦法。”

今天剛一到崗,負責帶他工作的師父就把醜話說在前面。

他讓林謙鶴做好心理準備:“今天天氣不錯,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遇上流控,結果只會更糟。不瞞你說,這麽多年,別人抱着上墳的心情上班,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抱着躺墳裏的心情上班。”

師父握着拳給林謙鶴加油,說:“能活着回來就是奇跡!”

他沒怎麽教林謙鶴業務知識,因為本來也沒什麽技術含量,真正需要修煉的只有一條。

師父告訴他:“被罵的話随便聽聽,別往心裏去,被打的話千萬不能還手。”

這确實是師父的經驗之談,原因非常簡單:“不然連賠償都拿不上。”

林謙鶴還算幸運,在大半天的時間裏,沒遇到太極端的事件。

在他看來,絕大部分旅客都是非常好的。

期間有一架飛機進了老鼠,在經歷登機、下機、等待、換飛機的折騰後,旅客們仍舊十分配合,并沒有人為難他們。

見林謙鶴一直站着,有老人把從家裏摘的蘋果往他懷裏塞,對他說,“小夥子,辛苦了。”

幾百人裏,只有一兩個難纏的,說了需要托運也不理會。

大概是換了國籍吧,張口閉口“你們中國人”。

從小到大,認識林謙鶴的人,都會說他的身上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他從輕狂的年紀走過,卻不曾真正輕狂,只有在涉及國格時,他才會按捺不住心底的棱角。

如果在國際電影節上遇到不公正的言論,他一定會好好理論一番,但這顯然不是一個适合辯論的場合。

在刺耳的聲讨中,林謙鶴維持着該有的風度,耐心勸說對方同意托運行李。

那一刻,他終于理解師父的怨氣從何而來。

有時候明明不是你的錯,卻被迫成為旅客宣洩的對象,偏偏還只能獨自消化。

也許是冥冥之中有神明在指引,林謙鶴偷偷從扭曲的臉孔上移開目光,試圖喘一口氣。

結果不經意的,他一下密密匝匝的人群中将江鷺時定格。

周遭的一切褪為黑白,只有那張浮現着驚喜與鼓勵的笑,煥發出生機勃勃的缤紛色彩。

有了江鷺時的安慰,糟糕的心情霎時平複不少。

他沒有多待,甚至沒來得及說一個字。

簡單的颔首後,江鷺時推着輪椅離開,林謙鶴追着他背影,沒那麽輕易放手。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跟着江鷺時的目光發現了那只掙脫不出牢籠的麻雀。

感受到江鷺時的焦急,林謙鶴也不自覺地幫着想辦法。

江鷺時太想知道這個方法是什麽,為什麽他沒有想到?

在他的追問下,林謙鶴揭曉答案,說:“很簡單,學鳥叫。”

江鷺時不可思議地喊道:“你還會鳥叫?”

林謙鶴說:“你忘了,我是演員。”

一個航班結束,林謙鶴在下一個航班到來之前跑了過去,學鳥叫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還是耐心。

起初,候機的旅客,商鋪的店員,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林謙鶴卻一點不在乎。

不管別人怎麽看,他一定要試一試。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做到了。

江鷺時由衷感嘆:“你太厲害了,連麻雀都會演。”

難怪他接不到活兒,和真正的演員相比,他确實差得太遠。

兩人還有工作,暫時沒辦法走開,又因為身處機場範圍,不敢随意把麻雀放生。

他們把麻雀交給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工作人員又把麻雀交給機場驅鳥隊。

為了保障飛行安全,驅鳥隊在機場附近拉了一張巨大的捕鳥網,時不時會有小鳥被纏在上面。

驅鳥隊每天會去清理,再找個時間去很遠的地方一起放生。

過了中午,候機樓不再人聲鼎沸,林謙鶴看了看表,問:“你還沒吃飯吧。”

“沒有。”

林謙鶴買了果汁和三明治,都是江鷺時喜歡的口味。

正準備拆開包裝,江鷺時及時制止。

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說:“我們穿着制服,按規定不能……”

林謙鶴想起來了。

空乘培訓時,□□特意強調,為了維護形象,空乘絕不能在客艙喝水、打哈欠,非要吃飯的話,也要拉上服務間的簾子。

據說這也是為員工着想。

因為曾經有旅客看到機組餐有兩個菜,飛機餐卻只是單調的雞肉飯、牛肉面,轉身就向公司投訴,理由是空乘不應該比客人吃得好。

林謙鶴四下看了看,問:“那能去哪兒?”

按理說應該有休息室的,就是不知道藏在什麽地方。

非要避着客人的話……

江鷺時苦笑,總不能去廁所吧。

礙着所謂的行為規範,他們不得不一邊拿着食物,一邊忍着饑餓,漫無目的地往前。

忽然間,林謙鶴拉上江鷺時的手腕,說:“我知道一個地方。”

他帶着他乘扶梯下樓,路過幾個登機口和幾家店鋪,最終在三個用于反詐宣傳的易拉寶前停下。

林謙鶴把它們拼在一起,組成了一個臨時屏風。

他躬身躲到裏面,轉身向江鷺時招手,說:“來!”

江鷺時想起以前飛洲際航線的日子,有的機型沒有機組休息室,空乘們會把毯子搭在後幾排的椅背之間,假裝有一個帳篷。

他佩服林謙鶴反應機敏,說:“虧你想得出來。”

江鷺時鑽進去,蹲靠在牆上,反過來把易拉寶遮好。

在人來人往的候機樓裏,他們有了一小片獨屬于自己的空間。

從淩晨忙到現在,江鷺時又餓又累。

他少了一點斯文,狼吞虎咽地把三明治塞進嘴裏。

吃太快了,沒吃出什麽味。

質疑豬八戒,理解豬八戒,成為豬八戒。

江鷺時仗着易拉寶遮去大半光線,若有似無地往旁邊看了看。

林謙鶴慢條斯理的,剛剛吃了一半。

浸滿美乃滋的金槍魚泥從兩片吐司中探出頭,惹得人直吞口水。

也許是咽口水的聲音太大,林謙鶴轉過頭,把來不及收回目光的小饞貓抓個正着。

怕他不好意思,林謙鶴藏着笑,只是唇邊的梨渦出賣了他。

目光流連在江鷺時沾了果汁的唇瓣上,他問:“還餓?”

江鷺時倔強搖頭,說:“沒有。”

林謙鶴說:“等着。”

“喂!”

擋在前面的易拉寶被林謙鶴挪開,一束光落了下來,和需要仰望的背影融為一體。

不多一會兒,林謙鶴帶了漢堡回來。

隔着老遠就能聞到濃郁的牛肉味,江鷺時根本沒辦法拒絕。

他說了一聲“謝謝哥”,三下兩下吃完了。

吃飽後難免犯困,反正也不會有人看到,他幹脆坐在地上,仰起頭抵在後面的牆上。

餘光裏的人慢慢閉上眼睛,林謙鶴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水,不解渴似的又喝了一口。

他清楚地記得,上周六,他們從航食乘車回公寓,熟睡中的齊鳴鷗一直靠在江鷺時的肩上。

或許……

當一粒種子選擇破土而出,除非連根拔起,不然只能任由它不遺餘力地生根發芽。

無法抑制的念頭越來越強,驅使着林謙鶴擡起手臂。

馬上就可以把人按向自己這邊,突然間,江鷺時睜開了眼。

暫時休息一下還可以,他怎麽能睡着?

江鷺時撐着一點精神,揉着額角沒話找話:“對了,你能不能教一教我?”

林謙鶴收起手,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想學?”

“嗯。”江鷺時佩服林謙鶴能把麻雀吸引過來,也想擁有這樣神乎其技的能力,“以後說不定能用得上。”

林謙鶴深表贊同。

既然要走演員這條路,免不了會遇上類似的戲份。

“其實也沒什麽難的。”

林謙鶴面向他,伸出一只手捧上江鷺時的臉,又自然而然地把拇指放在他的唇上。

糊咖在空少綜藝爆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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