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縱情天空 口技
第62章 縱情天空 口技
江鷺時傻了。
然而這還沒完。
他眼睜睜地看着林謙鶴靠過來, 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姿态與神情,哪怕有一顆鐵石心腸, 也沒辦法不跟着心動。
在一片天崩地裂的空白中,江鷺時只來得及喊出一句:“等一下!”
怎麽回事?
被林謙鶴摸臉已經足夠讓人震驚,按在唇上的手指又是怎麽回事,還有湊過來的動作,分明就是在……
偏偏林謙鶴一臉坦然,好像真的只是遵循他的意思, 指導他怎麽學鳥叫。
江鷺時總覺得哪裏不對,問:“這樣……還能發出聲音嗎?”
林謙鶴問:“你要發出聲音?”
江鷺時木讷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林謙鶴似乎倒吸了一口氣,眼裏也多了幾分從未有過的審視。
幾秒的時間, 林謙鶴臉上的震驚比之江鷺時只多不少,本來沒有太多雜念的人漸漸變得結巴。
他說:“一般來說, 不是導演刻意要求, 不用這麽奔放……”
“奔放?”江鷺時咂摸着這兩個字的含義,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兩件事是如何聯系在一起的,“學鳥叫很奔放嗎?”
向來穩重的林謙鶴難得失措, 他不解地反問:“學鳥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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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我也想讓麻雀停在我的手上。”
“咳咳……”明明沒有喝水,林謙鶴卻像被嗆到了似的, 劇烈地咳嗽。
雙頰被可疑的紅暈填滿, 林謙鶴猛然意識到, 自己誤會了。
他還以為……
江鷺時頓悟:“你不會以為……”
他突然想起來, 就在剛剛來這裏的路上,路過一家由林謙鶴代言的品牌店。
面向走廊的落地窗被改造為電子屏,上面循環播放由林謙鶴主演的廣告片。
江鷺時在不同場合看過很多次, 大街上、商場裏、手機上……
再次遇到,他仍舊不可避免地為廣告片的主人公駐足,多看了兩眼。
在廣告片的最後,林謙鶴在漫天大雪中與女伴深情擁吻。
江鷺時一直有個疑問,當事人就在身邊,他順口問了一句,吻是真的還是借位。
“借位。”
林謙鶴的回答又一次在耳邊響起,江鷺時不可抑制地笑出聲。
天哪,林謙鶴不會以為他想學怎麽借位吧?
一個說的是鳥叫,一個說的是接吻,兩個人雞同鴨講,也差得太遠了。
“其實也差不多。”林謙鶴輕笑道,“兩個都算口技。”
“哈哈哈……”這一次,江鷺時毫不掩飾地笑出來。
既然林謙鶴提出來,他也不想拂了他的面子。
江鷺時在鄭重中帶着一點羞怯,說:“你說的那個口技……下次再學吧。”
下午三點,随着第一班工作人員下班,今天的實訓全部結束,所有人到候機大廳集合。
從淩晨忙到現在,幾個人精疲力盡,有人還受了傷。
江鷺時的手被行李條劃出血痕,燕鴻翔的手臂青一塊紫一塊。
齊鳴鷗的膝蓋有點腫,據他所說,他在打蒼蠅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打蒼蠅?”辜白鴿問。
“對啊。”齊鳴鷗有氣無力道。
到底是誰說貴賓室的活兒最輕松,他在貴賓室待了一天,臉都要笑僵了。
“有客人反應貴賓室有蒼蠅,主管給了我一個蒼蠅拍,我打了一天蒼蠅,還有人問我炸醬面的肉醬是用肥肉做的還是瘦肉做的,我哪兒知道……”
在回公寓的車上,大家繼續交流這一天的收獲。
辜白鴿運氣不錯,清潔隊的大爺大媽都是他的忠實粉絲,一見到他就樂得合不攏嘴。
在大爺大媽的照拂下,辜白鴿不僅不用幹活,有什麽好東西都往他懷裏塞。
辜白鴿向大家宣布今天的“戰績”:“撿了一個平板電腦,兩副藍牙耳機,一條穿過的內褲和一個三歲孩子。”
“兄弟們,你們能想象嗎?”辜白鴿說,“小孩子在飛機上睡着了,當爸爸的居然忘了自己出門帶着孩子,頭也不回就走了,我抱着孩子一直追出廊橋,最後連個謝都沒說,真不知道怎麽當父親的。”
說到最後,大家一起向燕鴻翔投去同情的目光。
毫無疑問,幾個人裏數他最慘。
燕鴻翔全然沒了一開始的神采,往常中氣十足的嗓音低無可低。
搬了一天箱子,燕鴻翔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你們不知道這一天有多折騰。”
作為行李搬運員,他需要爬進不足一米高的飛機貨艙,等行李運進來後,跪在地上把行李碼齊。
這幾天天氣不錯,不冷不熱,然而貨艙裏密不透風,他又要幹體力活,沒一會兒就汗如雨下,渾身濕透。
身上的衣服濕了幹幹了濕,等下班時,橙色的T恤已經有了白色的鹽漬。
燕鴻翔說,今天早上,他剛把行李裝好,馬上就要起飛,突然接到通知,有人沒到。
機長當即決定減人。
沒辦法,燕鴻翔只能重新鑽進貨艙,從成堆的行李裏找出那個人的箱子。
好不容易關了艙門準備起飛,飛機上跑道後,有旅客報告看到了老鼠。
這可不是小事,老鼠跑來跑去,既有可能引發恐慌,又有可能咬斷電線。
安全起見,飛機滑回機位,所有人下機,換另一架飛機。
得到要換機的消息時,燕鴻翔正在趕往下一個航班的路上。
一個活沒幹完,又來一個,他連想死的心都有了,偏偏又因為有攝像機拍,必須要表現出一副不怕困難的堅強模樣。
燕鴻翔不得不和同事們一起,把剛剛裝上去的行李掏出來,換到另一架飛機上。
講完這天的工作,燕鴻翔癱在椅子上,一邊偷偷往某個人那裏看,一邊揉着酸疼的肩膀,說:“哎,我都快累死了……”
可惜某個人閉着眼睛假寐,根本沒注意到他說了什麽。
他當然不能就這麽算了。
真要這麽輕易地放過他,一天的辛苦不是白費了嗎?
“哎呀……”燕鴻翔故意發出痛苦的哀嚎,演技也許做作,往那邊瞟的眼神卻一點不少。
“嘶,好疼,也不知道是不是把肌肉拉傷了。”
辜白鴿問他需不需要藥膏,林謙鶴問他要不要看醫生,連躺在最後睡覺的齊鳴鷗都貌似關切地問了兩句,只有江鷺時無動于衷。
不對。
要說無動于衷也有些冤枉他,聽到自己的哀嚎,江鷺時還是有點反應的。
燕鴻翔清楚地看到,江鷺時好像被吵到似的,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
他頓時火冒三丈。
下車後,燕鴻翔忍無可忍,他以強勢的姿态擋在江鷺時面前,讓他等一下。
“我有事找你。”
江鷺時一掃困意,眼中只剩警惕,問:“什麽事?”
燕鴻翔氣極反笑:“你說呢?”
完了……
江鷺時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
他假裝睡了一路,其實聽得清清楚楚。
誰能想到,燕鴻翔看着挺結實,內裏虛得可怕,才搬了一天行李就弄出一身傷。
按理來說,哪怕出于人道主義,江鷺時也該關心一下的。
但他很怕燕鴻翔把賬算在他的頭上,所以才沒有接茬。
如今被他抓住了,江鷺時只好認命地和燕鴻翔走到一邊,聽候他的發落。
看到他乖順的模樣,燕鴻翔一下來了精神。
陽光穿透雲層,被建築的棱角分割出整齊的形狀。
他們挨着牆根處的陰影,一個垂頭喪氣,一個得意忘形,像極了乖學生被不良少年找茬。
燕鴻翔饒有興味地在江鷺時身上看了幾個來回,放慢節奏,問:“你是不是應該對我有點表示?”
江鷺時裝傻:“表示什麽?”
燕鴻翔被噎了一下,神情不見氣惱,反倒多了幾分委屈:“你能不能有點良心。”
他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事實是,再怎麽堅強也能被江鷺時的漠然輕易擊碎。
經歷過這麽多事情,燕鴻翔沒辦法繼續騙自己。
炒CP要把自己換掉,替江鷺時去搬行李也沒一點感激。
他就這麽不在乎自己的死活?這麽不願意給予他立錐之地?
燕鴻翔不死心,回想起今天的種種,一時間悲從中來。
他忍着傷心,說:“你知道嗎,因為你,我差點被狗咬。”
江鷺時不信:“怎麽可能?”
燕鴻翔拿出手機,說:“不信你看。”
他打開相冊,給江鷺時看自己在搬貨時拍到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被套了網袋的航空箱,箱子裏有一只白色小狗,正在可憐巴巴地望着鏡頭。
江鷺時反複确認了小狗的年紀,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說:“這麽小的狗,牙都沒長齊吧,咬你?”
燕鴻翔承認,他确實誇張了一點,這不是為了讓江鷺時心疼嗎?
感受着比愛意更濃的嗔怪,燕鴻翔心滿意足地揚起一個弧度。
他好像開屏的孔雀,漫不經心地繼續引誘:“還有貓,你看嗎?”
燕鴻翔翻到下一張照片。
江鷺時本來不想上當,但他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喜歡貓大過狗,每次看到流浪貓都走不動路。
他抵抗不住地看了一眼,一下子笑出來。
江鷺時指着照片上的大熊貓,挑眉反問:“你管這個叫貓?”
燕鴻翔拍了不止一張。
江鷺時一張一張地翻過去,越看越羨慕。
這是不花錢就能看的嗎?
早知道能這麽近距離地接觸國寶,他說什麽都不會和燕鴻翔換。
有風從樹梢拂過,沙沙的好像起舞的歌聲,讓樹葉枝條多了許多柔美的形狀。
在江鷺時專注看照片的同時,燕鴻翔不動聲色地轉過視線,和風一起停留在被大熊貓溫柔的眉眼上。
他帶着幾分得意在心裏回答江鷺時的問題,管他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
江鷺時輕觸屏幕,繼續往後面翻。
幾張熊貓照片過後,手機屏幕上陡然一變,突兀地出現自己的照片。
還是那張廣為流傳的“裸照”!
“你有病吧!”江鷺時破口大罵。
他也不管燕鴻翔是不是真的肌肉拉傷,擡手猛推一把,推得燕鴻翔連連後退還不解氣:“你不會想用這張照片威脅我吧?你以為我會怕?”
江鷺時生氣了,把燕鴻翔臭罵一頓,轉身就走。
“喂,等一下……”燕鴻翔喊了一聲,追了兩步,慢慢停下。
追上又有什麽用?
他根本沒辦法向江鷺時解釋,他為什麽會保存他的“裸照”。
但他确實有事沒有說完。
燕鴻翔伸入衣服口袋,掏出一只通體米黃滿身絨毛的小鴨子。
這是在倉庫撿的。
經常有貨主空運雞苗鴨苗種豬種羊,時不時會落下一兩只。
他打算把這只掉隊的小鴨子送給江鷺時的。
不過很可惜,可憐的小鴨子沒機會被江鷺時看到。
江鷺時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
經過昨天的摧殘,江鷺時手痛、腳痛、背痛,頭也像裂開似的痛。
趕不走的疲倦讓他忘記了和向雨東的約定,向雨東聯系他時,他也打算推掉。
但向雨東說機會難得:“我也是托了人的,錯過這一次,下次不知道要什麽時候。”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江鷺時不忍拒絕,只好咬着牙從床上爬起來。
見到向雨東後,江鷺時迫不及待地問他,他說的那個地方在哪兒。
向雨東笑意盈盈地和他賣關子,只讓他跟着自己走。
他們既沒開車,也沒打車,甚至連園區都沒出,就這麽沿着一條林蔭小路往前走。
當向雨東在一座巨大的建築前停下時,江鷺時還不敢相信。
“怎麽不走了?”
向雨東說:“就是這裏啊。”
“這不是模拟機中心嗎?”
“對啊,我就說一定要來,走,我帶你開飛機。”
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江鷺時沒少從模拟機中心路過。
另一邊的客艙模拟器也有駕駛艙,但那只是做樣子的,沒有這邊的全動模拟機逼真。
江鷺時跟随着向雨東的腳步,第一次走進這個神秘的地方。
他做過空乘,模拟機又怎麽樣,真實的駕駛艙也去過了。
可是很奇怪,江鷺時偏偏對駕駛艙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大概因為他是同批乘務員裏,唯一一個沒有在放單時去駕駛艙看落地的。
誰讓他倒黴透頂,正好遇上郭錦良。
在檢查班的航前協作會上,郭錦良一上來就點了江鷺時的名字,說:“聽你師父說,你飛得很好?”
他一連問了江鷺時十七八個業務知識,江鷺時有備而來,不管多偏多怪,通通對答如流。
同組同事原本大氣都不敢出,後來紛紛向他投去欽佩的目光。
郭錦良嗤之以鼻:“會背就一定會幹活嗎?江鷺時是吧,我會一直盯着你的。”
郭錦良說到做到。
他放着前艙不管,寸步不離地跟在江鷺時身邊。
從職業形象到服務用語,從有沒有及時關櫃門到衛生間有沒有水漬。
哪怕一動不動地站着,也會被郭錦良大罵:“你站着幹什麽,非要等我說嗎?”
一直到很久之後,江鷺時都不明白,他小心做人努力做事,對郭錦良也算恭敬有加,怎麽師父逢人就誇他聰明好學,郭錦良卻要處處針對他?
後來又聽說過幾次郭錦良刁難新人的事情,江鷺時漸漸有了頭緒。
大概正是因為師父誇了他,才讓郭錦良有了芥蒂。
畢竟郭錦良當年就是被師父、□□罵過來的,怎麽可以有人比他好?
江鷺時越被師父誇得天上有地下無,郭錦良越要挑他的毛病。
在那之後的日子,無論開心還是悲傷,無論清閑還是忙碌,有時候只是平平無奇地眨一下眼,有關那天的細節都會毫無征兆地冒出來,瞬間将人推入難言的沮喪。
江鷺時記得,為了檢驗他的工作能力,郭錦良和他推一輛水車。
整個過程,郭錦良的嘴幾乎沒停過。
“飲料倒七分滿,你怎麽倒那麽少?”
“笑呢?擺個死人臉給誰看?”
“熱飲要提醒燙,你說了嗎?”
“睡着就不問了嗎?你是不是想偷懶?”
江鷺時本來就緊張,被郭錦良這樣盯着挑錯,愈加手忙腳亂。
他甚至忘了熱飲要用厚紙杯,忙亂中拿錯杯子,被郭錦良狠狠打了手。
清脆的聲響蓋過發動機的轟鳴,那一下仿佛不是打在手上,而是打在臉上。
等着喝水的旅客紛紛看到這一幕,抽氣聲過後,或同情、或嘲笑、或事不關己看熱鬧的眼光落了過來。
偏偏郭錦良還在挑剔他的表情:“說了多少遍,你怎麽不笑。”
不誇張地說,當時的江鷺時只有一個想法,辭職吧。
同批培訓的同事裏有受不了了的,剛飛第一班就交了辭職信。
江鷺時也想像他那樣潇灑,但他不能,同事家裏有樓收租,他沒有。
連培訓帶食宿花了三萬多,還沒掙回來呢。
況且旅客是無辜的。
很多人是第一次坐飛機,他想給他們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江鷺時以郭錦良都驚訝的速度換上微笑。
選擇正确的紙杯,倒了七分滿的茶水,遞上的同時提醒燙……每個細節都堪稱完美。
支撐江鷺時堅持下去的另一個理由是,師父告訴他,按照慣例,為了慶祝放單,這一班結束,他可以去駕駛艙看落地。
降落之前,師父和郭錦良提了一下,結果不提還好,提了之後,郭錦良連江鷺時的師父一起罵了一頓。
“你飛好了嗎?不好好反思自己什麽地方做的不好,還有臉去駕駛艙?”
拜郭錦良所賜,江鷺時成為同批乘務員裏,唯一一個沒有去駕駛艙看落地的。
江鷺時一直記得,剛出排班時,他是那樣開心。
同批同事都在羨慕他,“是重慶诶,夜景超好。”
他那麽期待能從另一個角度目睹世間繁華,結果成了泡影。
重來一次,江鷺時義無反顧地遠離了民航圈,三年過去,別說彌補遺憾看一次落地,連進駕駛艙都成了奢望。
幸好有向雨東。
向雨東和前臺打了招呼,又讓江鷺時登記了信息。
往裏走時,江鷺時還是不敢相信,他像仰望神明似的仰望着向雨東,問:“你怎麽能來?”
向雨東說:“你說巧不巧,公司在推研學項目,我是項目組的成員,按計劃,我們會帶小朋友參觀機庫、航食、運控、模拟機,我跟着同事來考察過幾次,一來二去就混熟了。”
印象裏,模拟機管理嚴格,主要是因為模拟機造價不菲,據說運行一小時要四五千。
江鷺時問:“不會給你惹什麽麻煩吧?”
向雨東露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說:“不會。”
讓江鷺時沒想到的是,作為機務,向雨東不只會修飛機,對飛機駕駛也頗有研究。
他對駕駛艙密密麻麻的按鈕如數家珍,介紹起來頭頭是道。
向雨東說,因為讀了和民航有關的專業,上大學時,同學之間流行玩微軟的模拟飛行,他也置辦了全套設備,花費上千。
他本來就會一點皮毛,之前又跟着飛行部的同事設計過體驗課程。
複雜的科目不行,簡單來個起飛降落還是可以的。
向雨東坐在右邊,微微向前傾身,有條不紊地向江鷺時講解駕駛飛機的要領。
哪個是高度表,哪個是速度表,什麽是V1V2,什麽是三邊五邊。
江鷺時手忙腳亂,說:“我記一下。”
向雨東失笑道:“沒事,我會幫你的。”
飛機開始滑跑,江鷺時按照向雨東說的那樣拉杆、推油門。
江鷺時第一次接觸飛機駕駛,束手束腳地放不開。
“再加一點。”向雨東目視前方,順手補了一把油門,剛好和江鷺時的手疊在一起。
這個在平常看來有些暧昧的動作,因為全神貫注在飛行上,被兩人全無意識地忽略。
感受到飛機擡頭的那一刻,江鷺時緊張出了一身汗。
慢慢的,眼前的景象從天空變為大地,明知道眼前的影像是電腦模拟出的畫面,江鷺時仍舊激動不已:“我們飛起來了。”
他貪戀地看着窗外的風景,向雨東貪戀地看着他。
良久,江鷺時轉過臉,無助又羞澀地問:“下面……要幹什麽?”
向雨東才從江鷺時的側臉逃開,轉瞬又跌入江鷺時澄澈的雙眸,他在一瞬的怔愣後移開視線,簡直比眼前的人還要羞澀。
好半天,向雨東說:“轉彎。”
在向雨東的幫助下,江鷺時順利完成一個起落。
他還想去看山、看海、看重慶的夜景,可惜時間不允許。
一天24小時,每小時都有飛行員訓練,後一組人很快就到,能給他們擠出半小時,已經是工作人員努力的結果。
從模拟機出來,兩人意猶未盡地聊着剛才的飛行,以至于他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的地方,有一行人恰巧經過。
為首一人長腿闊步,英姿勃發,正是穿着飛行員制服的燕鴻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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