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縱情天空 捆綁play

第67章 縱情天空 捆綁play

燕鴻翔讓他老實點:“聽課需要挂在別人身上嗎?”

齊鳴鷗反唇相譏:“你就是嫉妒。”

“你……”被戳中心事, 燕鴻翔不疾不徐地笑了一聲,反問, “嫉妒你要墊腳?”

他是在說自己矮嗎?

齊鳴鷗張牙舞爪地要撲過去:“啊啊啊!我掐死你。”

站在最前的老師說:“等會兒再掐,先出個人當傷員。”

別人還在猶豫,齊鳴鷗主動舉手,說:“老師,我我我!”

不為別的,就為了在別人站着時, 自己能名正言順地坐一會兒。

“行,就你吧。”

老師示範過一遍,其他人圍着齊鳴鷗包紮。

林謙鶴和江鷺時一左一右,分別包紮手臂。

燕鴻翔站在後面包紮頭部。

他每年都會複訓應急醫療, 包紮自然不在話下。

燕鴻翔駕輕就熟地把三角巾套在齊鳴鷗頭上,齊鳴鷗毫無防備, 被他拽得往後一倒, 五官都被提上去。

“喂!”齊鳴鷗讓他輕點,“你幹什麽!我的耳朵。啊!好疼!你是救人還是殺人?我頭上的傷還沒好,耳朵又掉了。”

Advertisement

燕鴻翔不耐煩道:“哪有那麽脆弱。”

“怎麽沒有?你就是報複我。”不就是因為江江給自己揉了手腕, 沒給他揉嗎?

齊鳴鷗看向江鷺時, 表情可憐極了:“你說是吧?江江。”

江鷺時相信齊鳴鷗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倒是燕鴻翔, 确實像那種會抓住機會報複的。

他義正辭嚴地幫齊鳴鷗說話, 讓燕鴻翔輕一點。

燕鴻翔懶得争辯, 繼續給齊鳴鷗包紮。

齊鳴鷗得寸進尺, 故作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說:“江江,我耳朵疼, 快給我揉……”

燕鴻翔正好在給三角巾打結,他警告似的勒了一下,齊鳴鷗抓住機會發出殺豬般的嚎叫:“啊!”

“你幹什麽?”江鷺時看不下去,差點上手把燕鴻翔推開,“哪有你這樣包紮的。”

也就是齊鳴鷗脾氣好,換個人早和他打起來了。

“我……”燕鴻翔百口莫辯。

沒想到齊鳴鷗小小年紀,心機這麽重!

為了給江鷺時留個好印象,燕鴻翔大度地決定不和齊鳴鷗計較。

齊鳴鷗沒有鏡子,看不到自己的樣子,畢竟在直播,形象還是要顧及一點的。

他翹着腿,一邊抖一邊指揮燕鴻翔:“你包好看一點啊,我還要走偶像路線。”

燕鴻翔受夠了:“你少說兩句吧,一點傷員的樣子都沒有。”

“傷員什麽樣?哦……”齊鳴鷗突然像沒了骨頭似的軟下去,接着發出惹人遐想的奇怪聲音,“哎呦,好痛……”

燕鴻翔驀然想起江鷺時唱歌時的喘氣聲,忍無可忍道:“閉嘴!”

“燕鴻翔!”老師直呼其名,“你怎麽可以這樣!”

他過來視察訓練情況,剛好看到燕鴻翔威脅齊鳴鷗。

老師當即以燕鴻翔為例,說了一堆救治傷員需要有人文關懷之類的話。

“別怪我要求多,正式考試也是考點,人文關懷不夠的一律不過。”

有老師撐腰,齊鳴鷗愈加嘚瑟起來:“聽見沒?态度好點。”

燕鴻翔用眼神警告,吓得齊鳴鷗立刻向江鷺時求救。

“江江,他瞪我!”

目光還沒收回,責備聲便落了下來:“你幹什麽?”

“……”燕鴻翔氣得扶額,又無可奈何。

這邊練習得差不多,老師叫大家過去。

“出個人,我來演示一下小腿骨折的固定方法。”

嘗到甜頭的齊鳴鷗繼續舉手:“老師,我我我!”

“換個人吧。”老師環視一周,指了指江鷺時,“你來吧。”

“好的。”

江鷺時按照老師的指示在墊子上躺好,視線所及,幾人圍成一圈,他們臉型雖有不同,但表情卻出奇地一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大家都在用一種複雜到分辨不清的眼神俯視着他。

确實有點奇怪。

江鷺時頓悟!

這是什麽遺體告別視角?

反正幾年前已經學過,江鷺時閉上眼睛,又把手臂橫在額上,暫時把那些奇奇怪怪的眼神擋在外面。

另一邊,跪坐在江鷺時旁邊的老師拿出繃帶,一邊講解要領,一邊用夾板把繃帶從腿下穿過。

等繃帶分別在腳踝、膝部、腿根下放好,老師率先把腳踝處的繃帶以“8”字形系緊。

至少在這個時候,江鷺時感覺還好,其他幾人也是真心實意地抱着學習的态度觀摩。

然而當大腿根的繃帶被老師打結系緊,以至于江鷺時平整的西褲被勒出凹陷的痕跡,又因為出其不意的疼痛下意識溢出一絲聲音,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像無人山谷裏卷起的藍色狂風,像遼闊海面上躍出的紅色鯨魚,像一切只要看過後,即便窮其一生也無法忘記的景象。

實訓室內鴉雀無聲,滾燙的急雨與永不熄滅的火焰聚在一起。

氧氣在減少,溫度在升高。

齊鳴鷗受不了從體內足以燃燒肺腑的熱浪,不住地用手扇風,小聲嘀咕:“要瘋了要瘋了。”

燕鴻翔被眼前的場景逼得呼吸粗重。

他悲哀于自己被塞在無形的牢籠,怎麽辦,他好像這輩子都逃不開了。

這個人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驚喜?

站在最遠處的辜白鴿喉結滾動,曾經被按下的念頭瘋狂滋生出來。

這一回,再沒有人能阻止他的計劃!

沉寂已久的彈幕也活躍起來。

【( ̄﹁ ̄)沒想到會是這個走向】

【捆綁play?】

【我們一般管這個叫繩縛藝術】

【啊啊啊啊!誰懂啊!一直不明白這玩意的爽點在哪兒!現在明白了啊!】

【可惜只有腿】

【啊!誰把燈關了?】

【是攝像機被擋了!】

【這麽關鍵的時候,我好恨,真想把手伸進去,把這個人扒拉開】

【到底是誰】

林謙鶴脫了西裝外套扔在攝像機上,轉身跪在江鷺時旁邊,試圖把他扶起來。

“老師……”林謙鶴乞求道,“要不換我吧。”

老師沒同意:“哪兒有中途換的?”

林謙鶴幫江鷺時想了個理由:“他……他想上廁所。”

“你想上廁所?

“我……”江鷺時疑惑地看了看林謙鶴,随即被他額角、鼻尖的汗珠震驚。

有、有這麽熱嗎?

林謙鶴根本顧不上擦汗,目光沉沉地向他點了點頭。

這不是林謙鶴第一次給他使眼色。

無條件的信任讓江鷺時選擇遵從:“是,老師我要上廁所。”

“好吧。”老師說,“換人。”

江鷺時裝模作樣地去上了廁所,回來時,他終于明白問題出在哪裏。

被四條繃帶固定小腿的林謙鶴,居然莫名的……色氣。

不知是誰說了句“拍個照吧”。

大家紛紛拿出手機,對着林謙鶴拍照,以便在練習時用來參考。

至此,江鷺時終于明白林謙鶴的苦心。

幸好林謙鶴提出換人,不然除了裸照,他又要多一張“捆綁”照。

這天晚上,在節目組的要求下,幾名嘉賓在密語上發布了今天的培訓心得。

其中四人的文案各有千秋,但配圖卻非常相似。

齊鳴鷗選擇江鷺時給自己包紮胳膊的照片。

林謙鶴選擇的照片是從後環抱江鷺時做海姆立克急救法。

燕鴻翔選擇江鷺時作為病人被固定了一半小腿。

辜白鴿選擇和江鷺時合作接生。

江鷺時沒有發今天的培訓照片,他把自己做的應急醫療筆記發上去,文案是:“希望能幫到大家,也希望大家永遠不會用到。明天理論考試,加油!”

第二天早上,應急醫療理論考試如期進行。

因為事關人命,一直以來,這門課都是江鷺時學得最紮實、傾注了最多心血、也最應該高分通過的一門課。

他胸有成竹地輸入賬號密碼,進入系統後,江鷺時意外發現,在屏幕上方滾動着一條标題為“關于向某某的處罰通告”的信息。

向某某?

不算常有的姓氏引起了江鷺時的注意。

不會是……

極為相似的情景,瞬間将他帶入很久以前。

那時的他在飛機上與向雨東偶遇,簡短敘舊後,他把沒發完的機供品拿給向雨東當宵夜。

結果沒過多久,江鷺時就在內網上看到指控向雨東“盜竊”機供品的信息。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條信息的标題也是“關于向某某的處罰通告”。

不會的,不會這麽巧,說不定只是同姓。

他依稀記得,那份通告裏有“扣2000元績效,推遲升級”的字樣。

那麽……

冥冥之中,一只無形的手牽扯着他的思緒。

他沒辦法不在意,也沒辦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江鷺時抱着一絲僥幸,在本應該考試的時間打開了通往萬劫不複的大門。

他深吸一口氣,好像一名饑餓的獵手,伸手抓住了那條正在逃跑的信息。

鋪滿文字的頁面變成空白,當進度條出現停滞時,江鷺時的呼吸也跟着停了。

兩秒後,進度條繼續往前。

完整信息暴露跳出來,奇跡沒有發生。

通告由總經辦簽發,大意為經過培訓部和機務部的聯合調查,機務部員工向某某擅自帶無關人員進入模拟機中心,造成公司財産損失,“扣2000元績效,推遲升級。”

“當”地一聲,平板砸在桌沿,拿着平板的手也被撞得不輕。

但江鷺時完全感覺不到痛。

很奇怪,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居然笑了出來。

多麽可笑,權衡利弊的選擇成了徒勞,深埋心底的慶幸變成諷刺。

他在重見向雨東時有多開心,今天就有多難過。

說什麽沒有連累向雨東,原來重來一次根本不會有任何改變。

不管是選擇做空乘,還是選擇做藝人,也許眼前的道路會有不同,但等待的結局完全一樣。

他不是空乘,也不是藝人,他就是名副其實的災星。

郭錦良被平板落在桌面的聲音吸引過來,見江鷺時坐在那裏發呆,問:“你怎麽還沒開始?”

其他人紛紛看了過來,江鷺時不想被他們發現異常,匆忙說了一句“對不起”,逃避似的低下頭。

點開考試系統,倒計時時快時慢比心跳還亂,密密麻麻的文字宛若荒草叢生。

如果一切能到這裏結束該多好。

但江鷺時不可控制地想到以後。

重來一次,他依舊連累了向雨東,這是不是代表有一天,他也會連累……

想到這種可能,江鷺時滿眼驚懼地向坐在前方的人看去,雙眼猩紅。

和之前許多次一樣,獨特的默契讓那人感受到他的目光。

視線所及,林謙鶴轉了過來,四目相碰,江鷺時羞愧更濃。

擔心、疑問,還有其他分不清的情愫一起湧來,讓一身狼狽的江鷺時應接不暇。

他的關心那樣濃烈又那樣溫柔,江鷺時有太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腳步聲響起,突兀的人影擋在兩人中間,郭錦良不滿道:“幹什麽呢?現在在考試,不許交頭接耳。”

“是。”

江鷺時收回視線,眼底水霧陡然升高,将文字塗抹出光怪陸離的影像。

随着江鷺時疲憊地眨動眼睛,一滴淚水躍出眼角,沿着臉頰滾落。

為什麽會這樣?

江鷺時不甘心認命。

他急切地想要找出辦法,卻不知道該從哪裏入手。

他後悔選擇做藝人,後悔接受綜藝邀約,更後悔認識林謙鶴……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江鷺時被急迫的心情支配,既沒辦法看清題目,也沒辦法靜心思考。

本該最有把握的一門課被他做的亂七八糟,倒計時結束,試卷自動提交。

他連分數都沒看,直接沖出教室。

“江江……”

早已交卷的齊鳴鷗走過來看了一眼,驚訝出聲:“要瘋了要瘋了,江江挂了!”

這成了當期節目的爆炸新聞,江鷺時成為節目開播以來第一個沒有通過考試的嘉賓。

網友們不由得生出許多猜測。

在前一周的考試中,江鷺時總能拿高分。

當時有不少人吹噓江鷺時天賦異禀,自己能背,還會押題,把齊鳴鷗都帶過了考試。

也有人不那麽服氣,卻又沒辦法拿出有力的證明。

等江鷺時挂掉考試,這些人迎來了屬于他們的狂歡。

【不是我馬後炮,我一直覺得江鷺時有問題,又不是像林謙鶴那樣能過目不忘,也不像燕鴻翔有基礎,每次也不見他複習,卻總是能通過考試】

【不會是偷題了吧】

【有可能,這次沒偷上就現原形了】

有人擔心江鷺時被退訓,但也有人說他還有機會,兩次補考不過才會被退訓。

【估計用不了幾天,他就主動退出了】

【壓五毛的,肯定說什麽檔期沖突,也不想想,會有人請他嗎】

江鷺時根本沒管別人怎麽想,此刻的他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出了教室,江鷺時給向雨東打了電話。

“喂?你……”

還沒說清楚緣由,顫抖的聲音便出賣了他。

向雨東問:“你知道了?”

“嗯。”江鷺時平複一下,他記得向雨東說過不會有問題,“怎麽會這樣……”

向雨東苦笑。

幹他們這行的,果然不能有僥幸心理。

入職這麽多年,向雨東一直兢兢業業,也就這一次沒按規矩辦事,結果就栽了。

可能是天意吧,向雨東說:“沒辦法,誰讓大少爺看到了。”

“燕鴻翔?”

原來那天向雨東沒有看錯,燕鴻翔确實來過。

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從冒出帶江鷺時去模拟機的念頭,他就做好了承擔一切後果的準備。

他一直記得江鷺時駕駛飛機迎接陽光、混入雲霞的喜悅。

這就夠了。

向雨東讓江鷺時不要擔心。

為了顯示自己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故意拿捏着地主老財般的語氣,說:“不就是兩千塊錢嗎?就當付模拟機的錢,那玩意兒一小時五六千,普通人想買都沒門路,咱們賺了。”

江鷺時含着淚,捧場地笑了笑,說:“對,賺了。”

挂掉電話,江鷺時疾步返回教室。

大家都在為他沒能通過考試擔憂,林謙鶴、齊鳴鷗、辜白鴿……

安慰聲紛至沓來,江鷺時卻目标明确,以雷霆之姿駐紮在燕鴻翔面前。

燕鴻翔和其他人一樣,猜測着他的目的。

怎麽?想讓自己幫他複習嗎?

現在知道抱緊他這個大腿?

好吧,他大人不記小人過,只要江鷺時态度夠好,他也不是不可以……

“燕鴻翔!”江鷺時咬牙切齒地喊出他的名字,頃刻間打消了燕鴻翔的美夢。

他的憤恨與憎惡讓燕鴻翔有了一種預感。

從今往後,他的生命裏可以有江鷺時,江鷺時卻永遠不會屬于他。

“鷺鷺,你先過來。”

“江江,出什麽事了?”

“小江,有話好好說。”

江鷺時無暇回應其他人的疑問,他只想知道:“燕鴻翔,是你讓總經辦給向雨東下處罰?”

向雨東?處罰?

燕鴻翔沒一個聽得懂。

好半天,他才想起一點什麽,說:“你是說你那個同學?他怎麽了?”

江鷺時大罵:“你裝什麽裝!”

辜白鴿大概知道了,考試前因為好奇,恰好看過通告。

他伏在燕鴻翔的耳邊,把經過說了一遍:“應該就是這件事。”

天降一口大鍋。

燕鴻翔想過“裸照”,想過“密語”,就是沒想過江鷺時會因為別人對自己興師問罪。

他氣得笑了,雙眸光彩不見,絕望中帶出輕浮:“不就是一個同學被處罰了,你至于嗎?”

江鷺時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問:“是你讓他們處罰的,對嗎?”

燕鴻翔宛如一條擱淺的魚。

最後一滴水即将蒸發,他拼命嘶吼卻發不出聲音,努力掙紮卻游不回海裏。

好不容易有人路過,也在踹了他一腳後狠心離去。

燕鴻翔深知求人不如求己,他努力抓住與江鷺時最後的維系,猶如瀕死的囚徒,懇求一個重生的機會。

燕鴻翔放下一身驕傲,苦苦哀求:“江鷺時,你講一講道理好不好,我既不是培訓部的,又不是機務部的,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輪得到我處罰嗎?”

感謝老天垂憐,江鷺時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是。”江鷺時認同地點頭,“就算不是你,也是因為你。”

那天那麽多人在場,大家都知道身為公司少東的燕鴻翔看到有人違反規定,培訓部必然要做出一些姿态,所以從上到下一個都逃不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