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縱情天空 起飛後發現少了十份餐,怎麽……
第98章 縱情天空 起飛後發現少了十份餐,怎麽……
過山車, 坐了!
金槍魚煎餅果子,吃了!
和城堡合影, 拍了!
釣魚小游戲,玩了!
臨走前,大家去劇場看了演出。
舞臺上,猩猩、大象、豪豬輪番出來唱歌,場面熱鬧精彩。
燕鴻翔皺着眉頭看了一陣,挑剔道:“不是不許動物表演嗎?”
江鷺時轉過頭, 說:“你看不出來那是人扮的嗎?”
燕鴻翔也轉過頭,反問:“你看不出來我在開玩笑嗎?”
“哈哈哈……”江鷺時假模假樣地笑了兩聲,冷冷道,“真好笑。”
難得的休息日像被裝上了加速器, 還沒怎麽體會就過去了。
周一又是緊張的培訓。
接下來的學習包含客艙服務流程、客艙設備使用、廣播詞、特殊旅客服務等大大小小十幾個部分,每一項都是在為一個月後的“大服”打基礎。
和“大撤”不同, 對于乘務員來說, “大撤”很可能一輩子都用不上。
“大服”則是天天要面對的,也是一個乘務員業務能力最基本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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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兩天,一天八節理論課, 全是背不完的知識點。
周三早上, 檢驗學習的成果的時候到了。
郭錦良給每人發了一個平板電腦,輸入賬號密碼開始考試。
直到考試前, 齊鳴鷗還在念叨乘務員着裝規定, 萬一押中題, 兩分就到手了。
“單月乘務長穿玫瑰紅, 普通乘務員穿琉璃藍,雙月反之。”
辜白鴿不小心聽到了,笑他在做無用功:“你背這個幹什麽, 女乘才有兩種制服,男乘只有一種,你是女的?”
“……”齊鳴鷗眼前一黑,瞬間呆住。
這确實是他沒想到的。
齊鳴鷗萬分懊惱,怎麽辦,他的腦容量本來就有限,竟然還被不相幹的內容占去了。
“嗚嗚嗚……”齊鳴鷗假裝從腦袋裏揪出東西,再丢得遠遠的,嘴裏不斷重複,“忘掉!忘掉!”
“等一下。”江鷺時制止道,“考題不分男女,這個也要背。”
雖然他從沒記清楚過。
在江鷺時還是新人的時候,偶爾會去前艙拿東西,兩位姐一紅一藍,沒辦法從人數上區分誰是乘務長。
他提醒自己不要搞錯,結果還是搞錯。
江鷺時向看着年長一些的女性噼裏啪啦地彙報一通,被對方笑着糾正:“你叫錯了,她才是乘務長。”
當然,這還不是最尴尬的。
最尴尬的是把穿着黑色襯衫且身材高大的旅客認成安全員。
人家來前艙上廁所,江鷺時親切地拉着對方吃飯。
“哥,你的飯烤好了。”
弄的旅客莫名其妙。
事實上,不只他一個人幹過這種蠢事。
曾經有同事着急上廁所,讓從客艙來的安全員幫忙沖咖啡。
對方也沒有懷疑,無師自通地倒咖啡粉、加水,真的做好了一壺咖啡。
同事回來後也沒發現,還和對方讨論下了飛機去哪兒玩。
等真的安全員過來要飯吃,同事面對一左一右兩個穿着黑襯衫的男人,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認錯人。
結果當然是被乘務長擰着耳朵罵了一頓:“看把你能的,指揮旅客幹活。”
江鷺時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大家認清制服的重要性。
除此之外,有些旅客會因為好奇向乘務員咨詢,“為什麽有的人穿紅色制服,有的人穿藍色制服,是不是因為有的結婚了,有的沒結婚?”
江鷺時說:“答不上來的話,難免會讓旅客對乘務員的專業性産生懷疑。”
“對對對。”齊鳴鷗連聲附和。
他趕忙在空中一抓,試圖把知識點重新裝回腦子:“快回來,快回來……”
另一邊,辜白鴿慌裏慌張地說:“完了完了。”
他自作聰明地忽略了這部分內容,只能抓着齊鳴鷗抱佛腳。
“你剛剛說單月乘務長琉璃藍,乘務員玫瑰紅?”
齊鳴鷗點頭,緊接着又搖頭:“不對,反了,單月乘務員琉璃藍,乘務長……乘務員……”
糟了。
被辜白鴿攪和一番,本來記得清清楚楚的齊鳴鷗也記不清了。
“嗚嗚嗚……”
“好了!”燕鴻翔聽得腦子要炸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會在下次的辦公例會上提議廢除制服規定。
燕鴻翔不耐煩道:“不就是兩分嗎?又不一定會考,就算考到了……”
齊鳴鷗眼巴巴地看着他,接話道:“送我們了?”
燕鴻翔大手一揮,說:“不要了。”
“……”
幸好有林謙鶴在。
一片混亂中,這個唯一清醒的男人一錘定音:“是單月乘務長玫瑰紅,普通乘務員琉璃藍,不用搞得那麽複雜,記住‘單長紅’就好了。”
理論考試結束,實操來了。
依舊是在模拟艙,只不過需要擺弄的不再是滅火器、艙門、氧氣面罩,而是可樂、雪碧、餐車、水車。
有些話不方便直白地說出來,但在場的幾位嘉賓,包括直播間的網友們,多多少少對這幾天的學習抱有幾分輕慢。
不就是端茶倒水嗎?
又不是做CPR用滅火器,用得着專門學嗎?
等課程開始,所有人都像積木玩偶,先被一條又一條的服務規範打碎,再被一條又一條的服務細則重組。
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做詩也會吟”。
林謙鶴、齊鳴鷗、辜白鴿,三個人經常坐飛機,早早混成了終身白金卡,對于所謂的服務流程、服務标準再熟悉不過。
尤其是齊鳴鷗。
在之前的培訓中,他的表現并不突出,如今輪到他自認為擅長的部分,齊鳴鷗還妄想在培訓中大顯身手。
結果現實給了他迎頭一擊。
要不是來參加空乘培訓,他們也許永遠都不會發現,空乘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被數條規範支撐起來的。
左手四指并攏掌心朝上托住報紙,右手扶在右上角。
托盤要豎着端,拇指扶在盤子外沿,四指并攏托住盤子下部,高度位于腰部,不能高過旅客頭部。
拿水杯要捏在水杯的下三分之一,禁止觸碰杯子上部。
倒飲料倒至杯子的七成,小乘客倒至五成,交于監護人手中。
收回的空杯摞在一起時,最多不能超過五個。
齊鳴鷗痛苦哀嚎:“不是吧,連這個都要規定?”
另外還有杯子航徽面對旅客,軟包果汁商标朝外之類多如牛毛的細節。
辜白鴿不認為自己能顧得上:“真正忙起來哪兒能記住這麽多?”
老師卻說這些內容看似不起眼,實則非常重要,就拿倒飲料來說。
“說是七分滿就是七分滿,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有些旅客比較較真,看到你給他的飲料比別人少,會認為你在怠慢他。”
老師又說:“真正的學會不是全部記住,而是全部忘掉。”
“哇……”辜白鴿小聲說,“怎麽突然上升到哲學高度?”
事實确實如此。
“就是因為忙起來不會有時間思考,所以每一個細節都是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到了全部忘掉的那一天,你才能算一名合格的乘務員。”
就目前而言,大家不僅距離合格的乘務員很遠,連端茶倒水也要過兩天才要接觸。
今天要學的內容說起來簡單,無非就是數數,實際做起來極具挑戰。
按照規定,起飛前,乘務員會和機長、地面服務人員核對旅客人數,數客就成了乘務員的重要工作。
多一個人少一個人都是極其嚴重的差錯。
老師讓大家拿計數器在食堂門口數人,間或問幾個業務知識,同時還要注意表情,如果不能很好地一心二用,很容易出錯。
練習完數人,又要練習核對機供品。
人是活的,偶爾還有抱着嬰兒的,趴在別人身上的,離開座位去廁所的,不是很能數清楚。
物品是死的,理論上比人好數一些。
實際上因為時間緊、種類多,還要抽出精力檢查機供品質量,稍不留神,也很容易出錯。
沒數對的後果顯而易見。
老師問:“起飛後發現少了十份餐,怎麽辦?”
【可惡,坐飛機最期待的就是發飯,居然沒有】
【不吃飯可以減錢嗎?嘿嘿嘿】
燕鴻翔說:“這個簡單,又不是所有人都吃飯,說不定正好有十個人不要。”
“對對對。”辜白鴿附和道,“像那種睡着的,一定要‘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千萬不能吵醒他,睡醒了也不要問,他要問,你就驚訝。啊?我們這班有配餐嗎?”
“噗哈哈……”
老師不怎麽贊同,但也算個辦法,他說:“好,算你混過去了,有兩個人不吃,還有八個人,怎麽辦?”
林謙鶴不假思索地舉手:“可以把機組餐讓出來。”
他把這些天的所□□用到自己的回答中:“過程盡量低調一點,避免讓其他旅客認為乘務員在區別對待。”
老師贊賞地點頭,繼續伸出手指,說:“還有三個人沒有餐,怎麽辦?”
辜白鴿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如果是我的話,我就說恭喜你,你中獎了。獎品是半日減肥體驗,具體來說就是……餓一頓。”
其他人大罵:“虧你想得出來。”
老師更是直言不諱:“你這個屬于詐騙。”
齊鳴鷗絞盡腦汁,說:“要不實話實說吧,好好道個歉,應該能得到旅客的諒解。實在不行,補償點東西,送個小禮品?”
老師問:“什麽禮品?”
齊鳴鷗眨了眨眼睛,說:“我?”
“噗……”
老師說:“可以送禮品,不過還是要注意,有些人不但不會因為補償禮品原諒你,反而會你在用不值錢的東西打發他。”
聽到老師的話,幾個人像被寒冰包裹,從心底湧上令人恐懼的涼意。
與人溝通是最難的,像這樣的考驗還有很多。
老師又說出一種情況:“再嚴重一點,航食忘了配餐具包,乘務員在航前又沒有檢查出來,飛機起飛,沒有餐具,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