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遲來的宗主

第33章 遲來的宗主

江載月看得頭皮發麻, 血蘭谷弟子卻格外平淡地開口。

“各位現在可以動手試一試,我們在靈蟲骨巢外面等你們。”

試什麽?

江載月一頭霧水,感覺這應該和她剛剛漏聽的話有關, 她湊到狐玄理身邊,問道, “師弟, 他們剛剛說了什麽?”

狐玄理一直盯着水池裏漂浮的骨球蟲巢,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他們剛剛說, 讓我們拿骨巢裏的陰陽雙蟲去喂靈獸。還有,喂靈獸的時候, 要數清楚靈蟲的數量與顏色。一條陰蟲和一條陽蟲為一對, 靈獸吃下的靈蟲數量必須是成對的,不能多,也不能少一只。”

江載月将這些規則牢牢記在心裏,繼續問道,“那師兄師姐他們為什麽要在靈蟲骨巢外面等我們?”

“因為如果有過于強大的修者靠近這些靈獸, 那些靈獸就會抗拒進食, 所以谷主才會招募我們來照顧靈獸。”

江載月一下子就想到了莊師叔靈莊裏那些同樣害怕強大修者與田仆的靈植,她只希望在血蘭谷裏不要再發生靈田裏那樣的意外。

然而或許是倒黴的時候,涼水都會塞牙, 江載月突然感覺自己的觸手頂端微微一熱。

她心中陡然浮現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不是吧, 剛剛她那麽拼了命的呼喚都沒有一點反應, 現在她都不需要……

一陣極其可怕,地動山搖般的震動從腳下傳來。

骨巢底下陡然裂出一道道漆黑可怖的裂縫,原本安靜的池水與陰陽雙蟲被席卷落入還在不斷擴大的裂縫。

周圍的牆壁坍塌碎裂,揚起大片的煙塵,江載月抓住手上的靈獸缰繩, 想要立刻将自己的靈獸帶出去。

然而在那漆黑的裂縫中,一條條比骨球本身更龐大的黑色腕足飛快抽出,如同遮天蔽日般的怪物陰影在瞬間擠滿了整座骨巢。

江載月感覺自己被一股可怖的力量猛然托抱起,雖然那股力量在包裹起她的時候,沒有用上太大的力道,她還是有種被飓風席卷着,難以呼吸的感覺。

被黑色腕足裹住快速移動中,江載月艱難開口道,“宗,宗主……我沒事……剛剛只是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您,把我送回去吧……”

黑色腕足終于停下,宗主慢吞吞地問道。

“你的心……好快,不是……害怕嗎?”

她心髒跳得那麽快,完全是被他剛剛的舉動吓出來的好吧?

“宗主,我現在不害怕了,感謝您今天的出手,只是我沒想到,您出手會弄出這麽大的動靜,”江載月委婉道,“還是麻煩您将我早點送回去吧。如果有人發現我消失了,說不定還會沿着痕跡來找我。”

然而黑色腕足陡然沒有了聲音,他原本包裹住她的力道一松,江載月差點被淹沒在無窮無盡的腕足海洋裏。

直到一股溫柔力量再度将她包裹托起,看着包裹着她的雪白腕足,江載月又是驚喜,又是訝異。

沒有對比沒有差距。

和宗主簡單粗暴,又反應遲鈍的印記比起來,祝仙人的救援是來得如此及時又恰到好處。

“仙人,您現在沒事了嗎?”

白色腕足輕輕握住她的透明小觸手,江載月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涼意,等她低下頭時,發現自己觸手頂端原本宗主留下的凹陷印記,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沒有受傷,這兩天忙着加固巢穴,忘了注意他那裏的動靜。”

“讓你受委屈了,”雪白腕足輕輕擦掉少女柔白細膩面頰上沾染的一點灰跡,又仔細檢查她的身體各處,“以後我不會讓他還有随意跑出來的機會。”

江載月感覺到些許怪異,祝仙人的口吻不像是在說着一個宗門人人敬仰即将飛升的宗主,而像是說着一個随時會跑出精神病房的病人。

她将這點疑惑壓在心底,連忙将自己的腕足剛剛偷吃的靈獸鬃毛的事情全盤托出,忍不住問道。

“仙人,我的身體裏也會長出蟲子嗎?”

祝燭星的聲音溫柔低沉得不帶絲毫煙火氣息,在确認了她身上沒有其他的異常後,雪白腕足托着她,往骨巢的方向而去。

“有道肢在,你不會被旁人的異魔侵染,只是最好也不要吞噬成型存活時的異魔。”

江載月悚然一驚,“仙人,你是說,那些靈獸是姚谷主的異魔?那她為什麽還要召集我們照顧她的異魔?”

“姚谷主……”

祝燭星似乎有些陌生般念着這三個字,“我好像有些記不清了。”

江載月:……有些時候她真的覺得,祝仙人是不是也得和宗主一起看看神志不清醒這個毛病?就連長老都能說忘就忘,她感覺觀星宗的未來真的是一眼能看到頭。

江載月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了一件被她忘記的大事。

“仙人,那宗主現在沒事吧?他剛剛是不是被您打暈過去了?”

“他的神智不清醒,有時會控制不住陷入沉眠。我恰好知道一些讓他安靜下來的方法,已經把他送回巢穴中了,你不必為他擔憂。”

能感覺到祝燭星似乎不想讓她在宗主的事情上多問,江載月也沒有再提,她此時已經能隐約聽到上方傳來的弟子異動和喧嚷聲響。

祝燭星悄無聲息地将她送出了坍塌的骨巢,她多走幾步,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地融入了逐漸彙聚起來的弟子中。

原本血蘭谷弟子臉上的笑容,此刻都消失不見,他們就如同一具具被操縱的傀儡,快速而整齊劃一地從骨巢中搬出巨大的骨球,一只只或黑或白的蟲子在搬運的過程中,從骨球洞中僵硬地滾落下來,如同瞬間被奪走了所有生息。

他們這群無人在意的新入門弟子面面相觑,狐玄理注意到了江載月的出現,他帶着烏泱泱的一群人将江載月包圍了起來。

“師姐,你剛剛在哪裏?”

“我們一直沒有看到你……”

江載月把這個問題敷衍了過去,她轉而問道,“我剛剛跑得太急,你們有看到我的靈獸嗎?”

弟子們你一言我一語道。

“師姐,我們的靈獸剛剛都被血蘭谷的師兄師姐們帶走了,也不知道靈獸有沒有受到驚吓。”

“對啊,這靈蟲骨巢怎麽就突然塌了?我們今天都沒有喂到靈獸。”

“萬一明天血蘭谷的人直接讓我們認靈獸,我們該怎麽辦?師姐,我們都沒有太大的把握能認出自己的靈獸,師姐有什麽辦法嗎?”

江載月心念一動,她突然想到自己的觸手在靈獸脖子上啃了一點鬃毛,如果她的靈獸沒有在一晚上的時間內恢複原樣,說不定她能憑這一點認出自己的靈獸。

不過現在這靈蟲骨巢都塌了,靈獸的食物都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他們這群人或許也沒有留下去的必要了。

江載月說出了她的這個猜想,弟子中有些人的面色喜悅,有些人的面色卻格外失落而糾結。

或許也不是每個人都想盡快離開危險重重的血蘭谷。

而在這些人中,狐玄理的臉色最為難看,他低聲湊近江載月道。

“師姐,我懷疑這次靈蟲骨巢崩塌,是有人故意在背後作亂。”

江載月頭皮微微發麻,狐玄理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剛剛不會看到了宗主帶走她的那一幕,然後懷疑她與毀掉了骨巢的幕後黑手有關聯吧?

“師弟,你發現了什麽?”

狐玄理低頭看向那些掉落在地的陰陽雙蟲。

“師姐,很多靈蟲早就死了。它們不是在骨巢崩塌的時候死的,而是在沒有人知道的時候就死在了骨巢裏。”

江載月一驚,“師弟,你這是怎麽發現的?”

難道狐玄理還能看出這些蟲子的死亡時間?

“味道,”狐玄理沉聲道,“我之前進過谷中,聞到過一些因為意外死亡,沒有及時清理的靈蟲味道。它們身上的味道就和現在的味道一樣。”

江載月吸了吸鼻子,實在是沒有聞到什麽特別的味道。

但只要這件事和她扯不上聯系,她也不關心這些靈蟲到底是什麽時候死的。

然而陡然間,一道陰沉沉的聲音讓場中所有的喧嘩議論聲全部消失。

“發生了什麽?”

江載月擡起頭,姚谷主仍然穿着那身如血似的紅袍,然而她身上那種一見就讓人全身發冷,仿佛整個人都在冬天被丢到了陰冷的冰池中的氣息,讓人實在難以和昨天見到的,如沐春風的姚谷主聯系起來。

江載月腦中陡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就是狐玄理告訴她一見到就要立刻逃跑,還有宗規裏提到的第二位姚谷主?

幾位紅衣弟子不知道和谷主說了什麽,女人身上的氣息更加陰沉發寒。

她如同冰刃般鋒利寒銳的眼神從衆多弟子身上一一剮過,江載月瞬間感覺到一種全身每個細胞都為之戰栗的危險感,冰涼的雪白腕足輕輕垂落在她頭頂,護住她暴露在姚谷主視線中的脖頸,她的腦子方才從剛剛一片空白的恐懼感中緩了過來。

場中鴉雀無聲,姚谷主從喉嚨裏擠出一聲讓人全身發冷的笑聲。

“你們做了什麽?”

一道出乎意料的喊聲陡然在衆人之中響起。

“我知道!谷主,一定是狐玄理做的!肯定是他在骨巢裏動了什麽手腳,才讓靈蟲巢全部塌了!”

順着那道高昂的喊聲,江載月的目光落到了人群中極其高大壯實的李十歲身上。

江載月心中忍不住唏噓了一句。

狐玄理之前是拿李十歲當盾牌當得多狠啊,才會讓他這個時候都要把屎盆子栽在狐玄理身上。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李十歲話音一轉,另一只手直直地指向她。

“還有這個女的,她是狐玄理的師姐,我剛剛就看見那個女人遲遲才從骨巢裏走出來,他們兩個還一直在說着悄悄話,肯定是在說着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這件事肯定也和她有關!”

江載月:???他看人怎麽這麽準?

……不是,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從一大堆錯誤條件,推出一個正确答案的?

江載月努力用自己的透明觸手搓了搓脖子上裝死的雪白腕足,她的嘴唇幾乎無聲道。

“仙人,你說句話啊!”

姚谷主陰冷異常的聲音,帶着一絲毛骨悚然的笑意。

“你剛剛叫誰仙人?”

雪白腕足輕輕摩挲着她的脖頸,江載月簡直感覺自己脖子上像是趴着一條冰涼的大蟒蛇。

“別怕,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

他的聲音溫柔輕緩,江載月卻感覺到一絲更加強烈的,來自本能預兆的恐懼感。

“只是我出手後,這裏不會留下太多活人。”

“這裏有人是你的朋友嗎?”

不是,話題好端端的怎麽會從溫馨戲份跳到恐怖片劇場的?

想到了曾經融化在雪白腕足手上的姬明乾法身,江載月一點也不懷疑祝燭星是否能做到這一點,她的觸手猛烈抓住雪白腕足寫字拒絕,生怕祝燭星真的會立刻出手。

而見她不回答,姚谷主臉上的神情也更加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江載月腦袋上的冷汗急得都要冒出來了,她急中生智道。

“谷主,我,我剛剛在和我的異魔說話……我給他起名叫仙人,遇到什麽難事都想求助他,想讓他快點幫我想個主意。”

“谷主,我,我剛剛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才剛拜入宗門,今天之前還不知道靈蟲骨巢是什麽,怎麽可能和骨巢被毀有關呢?”

一邊編謊搪塞着姚谷主,江載月一邊用自己的透明小觸手牢牢抓住脖子上的雪白腕足。

少女臉上的焦急與恐懼之色是如此鮮明生動,即便是剛剛指着她的李十歲,此刻都讷讷地放下手,嘟囔道。

“……反正這事,肯定和狐玄理有關。谷主,你,你抓住狐玄理問就好了……”

姚谷主陡然頓住腳步,仿佛被按下了一個變換開關,女人有些怔愣地看着她,她身上原本散發出的陰沉恐怖威壓,陡然化為春風拂面般的溫暖柔和的笑容。

“仙人?你給你的異魔起了這樣的名字?”

“好乖,”仿佛是看見了可愛的小貓小狗,姚谷主伸出手,想要摸摸少女柔軟的發絲和臉頰。

江載月連忙往後一退,她擔心姚谷主這一摸,會産生什麽恐怖的後果,然而一後退,她又害怕惹怒了姚谷主,只能尴尬地停在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姚谷主卻沒有因此動怒的意思,她只是憐愛地看着她,微微張開雙手,如同一個想要抱住孩子的母親。

“不怕啊乖乖,到我這裏來。”

她臉上的笑容是如此溫暖親和,像是冬日裏的太陽,有種震撼人心,讓魂魄都忍不住為之一顫的熱度與力量。

江載月下意識地往前挪動一步,卻很快清醒了過來。

她猛地搖了搖頭,可憐巴巴地看着谷主道,“谷主,我,我只想好好照顧靈獸,我上有老下有小,家裏還有一群沒有長大的弟弟妹妹,您,您就放過我吧。”

姚谷主臉上的憐愛意味更濃了,她盯着江載月,目不轉睛的眼神如同盯上了一只一見鐘情,流浪在外的名貴品種貓,幾乎掩飾不住想要立刻将她抱回家的貪婪意味。

但她慢慢開口,想要打消江載月的戒心。

“好,好,我不碰你。今天的事情,我也相信和你無關。”

姚谷主從手上脫下了一個金镯,遞到了江載月面前。

“不過你日後遇上了麻煩,有這個镯子在,我就能立刻找到你。”

救命,這真的是什麽求救法寶,而不是被跟蹤狂安裝了定位設置的監控器嗎?

江載月很想要拒絕,然而在谷主熱切得她不收下就不肯放她走的眼神中,她只能僵硬接過。

“謝,謝謝谷主……”

“不過,谷主……您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您會突然對我這麽……,”江載月勉強找了個正常點的詞語,“……好呢?”

她保證,不管谷主是喜歡她哪一點,回頭她一定立刻全部改掉。

女人看着她的眼神仍然溫暖而憐愛,像是耐心聽着幼貓咪咪叫的主人。

“你和你的異魔相處得很好。”

江載月:?

有一瞬間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問題,這到底是什麽八竿子都打不着的理由?即便她有着豐富的和病人溝通的體驗,此刻也無法理解姚谷主的腦回路。

女人耐心道,“你的仙人,也陪伴你從小長大,度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吧?”

也?

江載月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然而谷主沒有再問下去,她只是溫和道。

“等你願意來找我的時候,我也可以介紹一個朋友給你的仙人。多一個朋友相伴,異魔才不會太過孤單。”

異魔孤單?

江載月像是聽到了一個難以理解的詞彙。

還有精神病人,想給自己的病症找一個朋友的?

然而仿佛只是想和她友善交流一番異魔交友的經驗,谷主沒有繼續說下去。

而等谷主離開後,在衆人敬畏的眼光中,江載月還是不理解谷主和她說那番話的原因。

看着谷主遞來的,雕刻着精細紋路的金镯子,突然覺得這個镯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對了,她腦中靈光一閃。

早上在竹樓外她和狐玄理遇見的那個和姚谷主很像的少年人,他腳上和手上就是戴了這樣的金镯!

江載月的心陡然沉了下來。

該不會集齊四個金镯後,姚谷主就會強行把她也收養下來,當成和那個少年人一樣的孩子吧?

她的脊背有些發寒,狐玄理陡然湊了過來,輕聲問道,“師姐,剛剛谷主和你說了什麽?”

她冷眼盯着狐玄理臉上笑眯眯的神情,直到狐玄理快要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才一字一句問道。

“師弟,李十歲到底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才會讓他恨不得也把我拖下水,和你一起死?”

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剛進宗門,沒有祝燭星保護,也沒有任何演技支撐的普通人,江載月覺得自己剛剛的結局一定不會太好。

“我真的……”

江載月平靜道,“你再說你不知道,我就把你和李十歲都帶去給姚谷主,讓她來分辨你們之間到底誰對誰錯。”

狐玄理不知道她和姚谷主剛剛的對話,自然猜不到她這番話到底是狐假虎威,還是真的有所倚仗。

狐玄理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少年狐貍眼此刻大睜着,流露出仿佛受傷般的不敢置信之色。

江載月不為所動,冷冷看着他的表演。

終于,狐玄理像洩了氣一般地低聲說道。

“師姐,真的不是我的錯。這是一個不該讓太多人知道的秘密,我真的不想告訴你,師姐,你如果知道了,反而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江載月冷笑一聲,“你說啊,我倒是想知道,什麽秘密是我知道了就會有性命之憂的?”

一刻鐘之後,江載月雙目放空,她很想穿越回一刻鐘之前,收回自己剛剛放出的狂妄之言。

因為好奇心真的會害死貓,現在她感覺自己距離被殺人滅口只剩下一步之遙了。

她聽到了一個比鬼故事還要恐怖的現實故事。

狐玄理告訴她,現在的姚谷主,已經不是真正的姚谷主了。

真正的姚谷主,已經被她的異魔吞噬大半,變成了一個只有在極少數時候才能現身的“傀儡”。

原本的血蘭谷,是比莊長老的靈田還要安全的弟子試煉之地。

而原本的姚谷主,為人熱情親切,和白竹閣的盧閣主關系最好。

然而當谷主一點點被她的異魔吞噬取代後,血蘭谷就變成了衆多長老領域中最為危險的任務之地,谷主也與盧閣主完全鬧翻,甚至宗規都明确禁止在谷內提起盧閣主。

所以每年進入血蘭谷,最後能全身而退的弟子不過十之一二。即便是那些最後正常離開的弟子,自身的異魔也一定會在兩年之內失控,大部分還是回到了血蘭谷之中。

在這些弟子中,少數幾個能活着,甚至能撐過幾輪血蘭谷任務的弟子,也只有狐玄理與李十歲兩個。

而他們這兩人之所以能幸運撐到現在,是因為原本的血蘭谷谷主,一直在支撐着為數不多的理智暗中默默幫助他們,甚至指點他們如何修煉。

如果不是真正的谷主多次提醒,他們早就撐不到現在了。

也因為如此,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李十歲與狐玄理決心一定要幫助最初的姚谷主擺脫傀儡的身份,擊敗占據她位置的異魔。

這一點看似艱難,但原本的姚谷主告訴他們,異魔雖然竊取了她的位置,但是她與谷中的靈蟲仍然聯系密切。

血蘭谷內有紅,黑,白三種靈蟲,黑白靈蟲為陰陽雙蟲,陰陽雙生,循環不息,平日裏用來喂養靈獸。

而紅蟲化身為血蘭花,它們可以吞噬多出的單條陰蟲陽蟲,還有被陰陽雙蟲喂養的靈獸,并且凝聚煞氣,最終被異魔吸收。

按理來說,紅蟲對異魔最為重要。

然而一旦陰陽雙蟲的數量急劇減少,紅蟲得不到充足的食物,異魔就會失去理智,瀕臨發狂。

所以前幾次進入血蘭谷,狐玄理和李十歲都會在姚谷主指點下,制造事端,減少陰陽雙蟲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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