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饞
第四十八天沒想 饞
一切停頓的思緒在這一刻也終于驚醒。
司念臉上好像還殘餘着男人指尖冰涼的溫度, 意識到自己剛才面對陸纾硯做了什麽甚至想了什麽之後整個人都止不住的慌張,下意識否認:“誰臉紅了?”
陸纾硯不語,只是盯着人的臉頰。
司念感受着臉頰升騰的溫度, 知道自己臉上的顏色也無法說謊。
“熱的,”于是她重新定聲解釋,翻了翻陸纾硯外面大衣裏面白襯衣的搭配,“你穿這麽少當然感覺不到熱, 我穿的厚,很熱。”
“感冒了沒人搭理你。”
陸纾硯聽着這解釋樣子平靜,只說:“熱的話,下次少穿點。”
司念終于蒙混過關地悄悄松口氣, 沒多想地“嗯”了一聲。
陸纾硯貌似沒在明璟公館的房子裏落下什麽東西。
兩人又在房子裏走了一圈兒便離開,陸纾硯襯衣上的兩個墨點殘餘淡淡的痕跡, 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下電梯時他擡手看了看腕表時間,提議:“去吃個飯吧。”
司念對此沒有太反對。
這次吃的是火鍋。
紅色的湯底在鍋中翻騰, 滿室滿屋香氣四溢,下入食物後沸騰的鍋底又重新開始蓄溫, 直到再次熱度翻湧。
司念能吃辣但陸纾硯不太能吃,不過之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陸纾硯偶爾也會陪司念吃點, 今天這家火鍋店離明璟公館很近, 也是兩人之前吃過幾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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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裏甚至還留有司念經常點的專屬菜單。
司念點完她想吃的之後又把菜單遞給陸纾硯:“喏。”
陸纾硯接過菜單後看了看,沒加什麽, 直接交給了服務生。
兩人中間隔着桌子。
“那你現在住哪兒?”今天辦完明璟公館物業交接的事情, 司念忽然想起來地問。
陸纾硯說了個地名。
是套離融盛更近的公寓,司念之前也去過,不過她嫌那地兒離cbd太近一出門班味兒太重,更喜歡明璟公館。
司念聽到陸纾硯現在住的地方後點點頭。
菜還沒上來, 兩人相對坐着,司念看到對面陸纾硯這會兒衣服已經重新穿好了,整個人端直地坐着,面料肉眼可見奢侈的大衣裏白色襯衣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顆,搭配純色的黑色領帶,一黑一白,工整齊整,視覺風格禁欲而克制。
司念對着這樣已經恢複常态的陸纾硯靜了幾秒,卻發現自己好像又忍不住想到剛才他坐在她下面的位置,拆開領帶,衣領微敞,仰頭跟居高臨下的她四目相對,帶着身上的檀木香,露出襯衫下白皙鎖骨的樣子。
她趕緊拿起面前冰可樂喝了一口。
V牌品牌方也對上次司念的推廣效果很滿意。
新品上市品牌方找了很多藝人模特推廣,司念那組圖不光是網友就連品牌方也覺得符合v牌的氣質和風格,想要延續一下關系,在繼續談接下來的合作事宜。
司念還去跟v牌品牌方國內的負責人見面吃了次飯。
據她所知v牌這種香饽饽就算沒有任何代言人或者大使title,一個品牌好友的關系無論是娛樂圈還是時尚界都盯得蠻緊的,搭上了都是不容易。
飯局過後負責人還差人送一送司念。
來送司念的應該也是v牌着力栽培的新人管理層,樣子很年輕,并且奢侈品牌對于外表的苛刻似乎已經卷到了旗下員工裏,乍一看還以為是品牌方新簽下的男模。
新人管理層陪着司念在路邊等車。
兩人聊了兩句,對方談起自己曾經在法國留學然後回國做的奢侈品行業,車快要來的時候,對方紳士透露出周末有一個名家畫展,要不要一起去看的邀請。
司念面對眼前紳士優雅,身上散發出淡淡高級香水味的年輕男人。
她微微猶豫,然後還是搖搖頭委婉拒絕。
對方愣了一下,笑笑也不再勉強。
回到家裏,司念一邊洗澡,一邊又想起剛才約她看畫展的男人。
她最近對自己有一定的複盤。
其實根據最近頻繁在陸纾硯那裏的反應,司念感受到自己現在又有錢事業發展也不錯,其他方面已經沒什麽大要求,大概生活中唯一還欠缺點的,是她可能真的有點寡。
不然怎麽見到陸纾硯,稍微離的近點對視一眼就好像容易把持不住。
如果從沒談過的可能還能頂得住覺得沒什麽,但她又不是母胎solo,甚至成年後的大部分時間,晚上覺都不是一個人睡的。
所以賞心悅目的異性會對她有吸引力,會寡是正常的。
這種狀态肯定交個男朋友緩解一下就好了。
肯定也不是只有陸纾硯才怎麽樣。
只是剛才v牌那管理層明明年齡長相學歷工作全都優秀,舉手投足給人的感覺也很舒服,沒有什麽配不上她的,只是她怎麽大腦裏跳出來第一反應,還是拒絕。
司念一邊想一邊沖掉身上的泡沫,自己也有點琢磨不通自己這是什麽心态,關掉水,用浴巾把自己圍了起來。
司念平常工作中能碰到異性的機會不少。
不敢保證全部方面都滿分優秀,但大多數起碼外表上都是絕對沒得挑的異性,但凡想要發展出什麽,是很容易的事情。
司念最近的工作是拍攝某知名運動服飾品牌的廣告海報。
運動品牌新一季推出了全新的情侶系列,衣服都是男女同款的情侶款,司念是女模,搭檔的男模是國內業內top,氣質一絕。
兩人這次合作品牌方也是花了大價錢,正式拍攝時對于廣告硬照的拍攝都是信手拈來。
然後畢竟是情侶同款系列,拍攝時必不可少需要有些互動。
白幕前司念一身酒紅色衛衣米色鴨舌帽,男搭檔同款黑色衛衣酒紅色鴨舌帽,胳膊搭在她肩上,面對鏡頭姿勢随性自然,都不用再說別的,光是這兩個人往那裏一站,就十足能讓人有購買欲。
司念感受到肩膀上的手。
婚紗照都拍過不止一次了,這種拍攝互動很正常。
拍完一組後又繼續換衣服換姿勢。
這次司念身上又換上早春紫色馬卡龍色系的t衛衣和短裙,拍攝道具工作人員搬來了很多彩色不規則立方體,有一個pose是男搭檔坐在立方體上,司念稍微坐到男搭檔腿上。
不算太親密的姿勢,只稍微靠坐一下就可以,只是司念穿的是短裙,拍的時候還是得時刻調整着避免走光。
這個姿勢也是女性比男性高一點。
司念一手環着男搭檔脖子看鏡頭。
從早到晚将近十個小時的工作後終于圓滿完成拍攝。
收工時已經快晚上八點了。
因為有名并且帥喬喬還特意去找今天跟司念搭檔拍攝的top男模要合影,司念站在電腦前,看工作人員翻了翻今天拍好近千張原始照片。
司念擡頭瞟了眼去跟男模要合影的喬喬搖頭笑笑,然後又低頭,在看到那組男模坐着她站着的照片時愣了一下。
拍攝時還不覺得,這個姿勢,好像突然有點讓她幻視之前在明璟公館,給陸纾硯擦領口上的墨跡時。
同樣是一高一低,照片裏兩人的姿勢距離比她跟陸纾硯當時挨得都近多了,她甚至都半坐在人家腿上。
只是司念突然發現點不對勁。
她最近不是很寡嗎,不是賞心悅目的一靠近就很容易把持不住嗎,怎麽拍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
給陸纾硯擦個領口墨跡解開扣子看到點鎖骨都忍不住心猿意馬,今天跟男搭檔又靠坐腿上又攬脖子的竟全程心無雜念,只想着鏡頭。
還是說因為是工作期間所以沒工夫心猿意馬。
可是她之前跟陸纾硯也不是什麽容易遐想的情景啊……
司念的出神一直持續到走出攝影棚。
直到喬喬叫她才回過神,司念先讓喬喬可以下班自己回家了,喬喬選擇搭地鐵,然後司念拿出手機打車。
她看到手機收到幾條微信。
想什麽來什麽,是陸纾硯發的微信,說剛發現兩人上次去物業戶主交接時身份證拿錯了。
司念看到陸纾硯拍了張她身份證的照片過來。
她對着陸纾硯拍的自己的身份證照片一頓,接着從包裏翻出錢包,取出裏面的身份證。
是陸纾硯的。
“……”
司念對着陸纾硯身份證上都好看的突出的照片沉默幾秒。
這幾天都沒用身份證,沒發現拿錯了。
陸纾硯:【我明天叫助理給你送過來,順便再取我的】
司念想起自己明天還有個郊區的外景拍攝。
【不用,我明天出外景】她回,【你在家嗎,我現在在附近,過來拿】
拍攝用的攝影棚離陸纾硯現在住的地方并不遠,十來分鐘車程。
司念以前來過這裏,甚至還跟陸纾硯一起住過一小段時間,大門還有她的人臉信息,從進小區到上樓都很順利。
只是門口的智能鎖該怎麽按門鈴有點忘了。
司念伸出手摸了摸電子屏本想找找門鈴怎麽按,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滴”的一聲,門自動開了。
司念頓時有些局促地收回手。
陸纾硯忘了删她的指紋?
不過門開都開了那就進吧。
司念輕輕推門進去,站在玄關處看到陸纾硯不在客廳,她往裏瞧了瞧正準備叫聲名字,聽到裏面傳出腳步聲。
有人從房裏走出來。
下一刻,司念看到陸纾硯。
準确的說,是看到半.裸的,陸纾硯。
出現在她眼前的男人只穿一條深色睡褲,上身赤.裸,脖子上搭一條白色毛巾,應該是剛洗完澡頭發還帶着烏黑的水汽,裸.露的上半身精瘦而健壯,腹肌整整齊齊地羅列。
司念望着眼前的畫面張了張嘴。
陸纾硯面對突然出現的司念樣子仿佛并沒有什麽不自在,只是微動了動眉,看着她說:“這麽快就來了。”
“我剛在洗澡。”
司念好像還沒清醒地答聲“哦”。
陸纾硯又摘下脖子上毛巾,拿起那件搭在沙發上的睡衣。
他當着司念的面穿上,一顆一顆,不疾不徐,長指撚動從下往上扣上鈕扣,一直扣到最後一顆。
司念眼睛別過去沒有追随,只是餘光仍無法忽視。
大多數人眼裏脫衣服是一種誘惑,但其實有時候穿衣服,從渾身赤.裸穿到什麽也看不見,眼睜睜看着所有的風景都被一點一點藏在衣料下面,同樣讓人無法專心。
司念在陸纾硯扣完最後一顆扣子後才又轉回頭。
陸纾硯穿好衣服,去書房拿了司念的身份證。
兩人交換。
男人渾身還散發着沐浴露的香氣,司念捏着自己的身份證,沒有擡頭地說:“那什麽,我不是故意不按門鈴的。”
“你好像沒删我指紋。”
“摸了一下門就開了。”
陸纾硯“嗯”了一聲,他好像并不在意這闖入,只是上前一步,上身微微往前傾了一些,邀請說:“坐會兒?”
司念擡頭對上陸纾硯邀請時的眼睛。
男人瞳孔仍然漆黑,他臉上明明沒有一點多餘的神色,可司念自從在進來時看到陸纾硯沒穿上衣後就開始異樣的心髒,在男人如此距離拉近邀請的那一瞬間終于瘋狂感受到癢,癢到快要爆炸。
全部在勾人。
微濕的頭發勾人,眼神勾人,脖子勾人,香氣勾人,甚至單薄睡衣下所有的一切,她剛剛看見但現在穿好衣服看不見了的地方,都在瘋狂勾人。
陸纾硯睡衣材質昂貴的輕軟。
傾身時領口微微拉下只露出鎖骨,再向下所有的一切都藏在擋住的陰影裏,但沒有誰比她更心知肚明這衣服只需要解兩顆扣子敞開向下的便能一覽無餘,甚至連他身上那條褲子,腰帶應該都是睡衣的松緊設計。
特點是輕便,好脫。
都不用多少力氣,一扯,就下來了。
陸纾硯目光仍在靜靜邀請。
他好像什麽也沒有做,晚上洗澡,聽到客廳動靜赤.裸上身出來,這一身睡衣,甚至邀請來還東西的朋友在他家坐一坐,對他只是最普通尋常不過的狀态。
沒有額外意思的狀态。
只是司念終于繃不住。
“不坐了,”司念早已滿腦子混沌,感受到血液的上湧拼盡全力抓住最後一絲的清醒,保證自己再待下去絕對會把持不住對無辜的人做出一些事情,瘋狂把自己身份證裝回包裏,“不坐了。”
“你忙,我先走了。”
她跑走時太急甚至忘了帶上門。
陸纾硯緩緩站直身體。
他看着敞開的大門,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睡衣。
主環路上,司念是全程開着車窗回家的。
司機本來對此還頗有微詞,畢竟空調的浪費也是一筆費用,但在收到後座客人豐厚打賞之後立馬作罷。
夜晚的車輛一路飛馳。
冷空氣吹在人混沌又發熱的頭腦,把原本淩亂的頭發吹的全部向後,物理性的降溫讓坐在車裏的人什麽也不願去問去想,直到回到家時,進門的肢體全都松垮,像是去憑空犁了幾畝地的虛脫。
司念扔掉包,栽倒在沙發上時手機甚至又收到了微信。
陸纾硯在問她安全到家了嗎。
司念看着手機上的這信息。
她一直盯着看了好幾分鐘,好像要穿過屏幕看透點什麽,直到最後又無力垂下手機,閉了眼,一拳,狠狠敲在自己額頭。
疼痛卻也打不醒這感受。
掙紮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司念幾乎絕望地哭了一聲。
她發現自己還是毛病改不掉。
她可以不喜歡陸纾硯,但她饞陸纾硯身子。
她只饞陸纾硯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