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後路

後路

公主府，大廳，晚。

看着酒桌旁醉倒的孫湘凝與方楚寧，仁安眼神淡漠。

“公主……”一旁的連翹看了眼二人，又看向仁安。“真的要這麽做嗎？”

少量的迷魂散，對人體無害，卻足以讓人昏睡至天明。

連翹眼神為難，“驸馬出軌，傳出去對您的名聲多不好啊？”

“本宮都和親塞外了，還要得什麽名聲？”看着醉倒清朗的方楚寧，仁安神色淡定，辛酸藏于心中。

仁安看向孫湘凝，“湘凝不喜男子，又心儀楚寧的才華，如果她知道楚寧的真實性別，應該會……”

聲音略有哽咽，仁安強作鎮定。“應該會心屬楚寧。不過即便如此，也要湘凝做主，本宮縱是皇室之後，也不可強求。剛剛本宮給她下的迷魂散不多，明日不到寅時她便會先醒。那時，我會問她的意見。如果她同意，便就此……順水推舟。”

仁安看向方楚寧，閉着眼睛昏睡的方楚寧側顏清峻，依舊清冷孤傲。

“那麽和離的事也會順理成章。”仁安公主語氣緩緩，心思缜密。“和離後，本宮會以和親塞外為籌碼，要求父皇保楚寧及方氏一族一生的安全與官職，尤其是……不許再以楚寧女扮男裝入朝為官的事為罪名降罪。”

“公主，都什麽時候了？”看着還睡得不省人事的方楚寧，連翹不甘地哭了出來，倔強地抹了把眼淚，繼而看向仁安公主。“您還惦念着為方楚寧和他們一家的後路做打算？”

仁安公主看向連翹，“明日晚上西戎王就會進宮觐見，而本宮明日上午就要入宮等候。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回頭看着方楚寧，仁安公主潸然淚下，眼神心酸委屈。“要怪就怪本宮不受寵，不能像初蕾與寒煙一般任性妄為，不能陪伴在阿寧左右。只能答應和親，才能守住相公一族。”

“公主……”一旁的連翹淚崩。

“你還要委屈自己到什麽時候？”方楚寧忽然起身，一旁的仁安公主和連翹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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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安一雙杏眼如雨後的桃花瓣，盈盈含水，眼神驚詫。仁安看着方楚寧，不由得口中喃喃。“你沒有……”

“連翹在廚房下藥的時候，我都在門後看到了。”方楚寧身姿清冷，看着仁安，步步緊逼。“可我竟沒想到，這竟是我，方楚寧的親娘子，為了讓我與他人同床共枕而下的迷藥!”

仁安被逼得坐到了椅子上，擡眸看着方楚寧，眼淚不住地落下，淚眼汪汪。“不是的……”

仁安公主搖着頭，“我不想這麽做的，可……”

“他要想誅我方氏一族就誅好了!”方楚寧瞪着一雙瑞鳳眼，難掩怒意，甚至連一聲【聖上】都不尊了。直呼其【他】，大不敬的行為難以解釋此刻方楚寧的憤慨。

一行清淚落下，方楚寧搖着仁安的肩，聲音越來越哽咽，清冷的眸子婆娑。“你為什麽要這麽聽話，你為什麽要這麽善良？你為什麽要……”

方楚寧看着仁安，眼中滿是心疼，仁安第一次聽到她的哭腔。“只顧着我……”

大顆大顆的淚珠從仁安眸子裏落下，一旁的連翹也忍不住默默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