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她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蕭……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她好像從未真正認識過蕭……

經過船上一天一夜的舟車勞頓, 再加上白日裏的這幫波折,白知昙早就累壞了。

鄞州知府為他們這群小吏準備了行館的下榻,雖不大, 卻也是一人一小間,白知昙随意洗漱一方, 便放心的躺下。

直接蓋上被子,身上還穿着外衣——

她并沒有脫去外衣的打算, 一來不方便,二來也擔心自己女子的身份暴露。

剛阖上眼, 卻聽外頭傳來響動, 似是有人在哭,夾雜着犬吠,白知昙連忙起身,掀開窗子, 往外看去。

卻見一個女人披散着頭發,在夜裏跌跌撞撞的奔跑, 時不時的還往後看,似乎怕被什麽追上。

四周犬吠此起彼伏,眼看有幾只狗就要圍上女人,

白知昙顧不得其他,抽出白日在路邊順手剪的木棍,就沖了下去。

兇猛的犬吠忽然變作哀嚎。抱着棍子的白知昙小口喘氣, 竟有人先她一步趕走了烈犬。

月色下, 跌坐在地上的女人面露凄徨, 攏着破爛的衣衫,嘴裏不住道:“別抓我回去……”

行至跟前,白知昙還看清了那趕走烈犬之人。

驚訝道:“聽雨!”

他怎麽會在這裏?

他在這裏, 那蕭子規?

心念未落,她于夜色中發現了另一道杵着人影,不是蕭子規還是誰?

Advertisement

不是,他們倆大晚上的不睡覺,來這裏遛彎啊?

從她出現,蕭子規的視線就沒離開過。

一股名為煩躁的情緒萦繞心間,如蛇般纏着他心口發悶。

這人還是不知者無畏,一副莫名其妙的熱心腸。

拿着根木棍就沖出來逞能。

今日若不是聽雨快一步,難不成她要憑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對抗這些烈犬,她莫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怎如此不愛惜自己?

白知昙并不能猜到蕭子規的心理活動,從她的角度,只能借着月光,将蕭子規的臭臉一覽無遺。

不屑地切了一聲。

受驚的女人緩了許久,才确認面前的三人并不是抓自己“回去”的,而她終于逃出生天了。

意識到自己已經安全,女人終于松下緊繃的神經。

經過一番溝通,他們知曉了個令人咋舌的恐怖組織,“你說你是被人囚禁?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衣着褴褛的女子搓了搓暴露在外的胳膊,局促不安的模樣,三月天,天氣乍暖還寒,還是夜裏,更深露重,女子衣衫實在單薄,急需衣物蔽體。

在場三人,只有蕭子規身披披風,白知昙将視線轉了回來。

蕭子規怎麽可能脫下自己的衣裳給人取暖?

心聲未落,餘光瞥見一抹黑,前一刻還在蕭子規身上的披風,如今已經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女子身上。

随着夜風,襲來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蕭子規他吃錯藥了?

不怪白知昙這麽想,蕭子規從未對她好過,過完的回憶裏,兩人不是在針鋒相對,就是在針鋒相對的路上。

何況,兩人之間還隔着趙無瑕這一條人命。

無論如何,白知昙對他的印象都不能好。

可實際上,蕭子規只是對他這個仇人之女極盡蹉跎,對外口碑甚好,知道他人對他的評價都很高,正人君子是他人對他最常用的評價。

且,他雖是世家公子,卻一點也沒有纨绔子弟的惡習,從不驕奢淫逸。

年少時,曾前往軍營一陣,那段時間他與士兵不分你我同吃同住,直到三月後大家才知這好看的小子竟是京城蕭家芝蘭玉樹的公子,蕭子規。

也是在這期間,他救下了還是孩童的聽雨。

那時的聽雨,聽不懂人話。

是由母狼帶大的孩子。

母狼掉入了人類獵戶的陷阱,不幸一命嗚呼!

這孩子便圍着陷阱悲鳴不願離去。

被獵戶發現,當做稀奇玩意帶回去。

本想規訓他,但這孩子野性難馴。

逮誰咬誰,把獵戶的耳朵生生咬掉了一只。

惱羞成怒的獵戶,将他賣給軍營,做給士兵練劍的活靶子,他被綁在校場的柱子上,肩胛骨已經被劍射穿,依舊渾身蓋不住的野性。

眼看又一支箭向他射去,蕭子規就是在這緊要關頭,伸手一擋,以傷自身為代價,救下了彼時還不會說人話的小聽雨。

“難怪你說蕭子規對你有救命之恩。”

驿站外,難得的,聽雨和她說了自己的往事。

往事裏的蕭子規,似乎和她認識的并不一樣。

白知昙看偏頭向蕭子規的方向,燭火映照之下,牆上是他忻長影子,整個人似乎被寂渺所籠罩,她仿佛可以看到蕭子規垂下的眼睫。

忽然,他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淡淡的往她這邊瞥了一眼。

白知昙倏然扭過頭,心跳如擂鼓。

有種偷窺突然被人抓包的緊張感。

驿站裏頭,蕭子規帶着方才那女子同洪垚相認,原來的女子便是洪垚失蹤半月的新婚妻子慧娘。

小夫妻終于團聚,兩人抱在一起哭做一團。

哭夠了,這才将事情娓娓道來。

慧娘半月前出門買豆腐,剛出家門,還沒到集市,在山腳下,就脖頸一痛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于醒來,四周一片昏暗,彌漫着一股說不出來黴味。

她一驚,意識徹底清醒,手腳被縛,動彈不得。

下一瞬,四周燃起火把,她看清了周遭的環境,潮濕的石壁上布滿了青苔,像是一處地窖。

同時間,她發現了近在咫尺的怪物般的男子,正直勾勾的盯着她,不知觀察了多久。

“啊——”慧娘吓得當場叫出了聲。

面前的男子滿臉褶皺猶如60歲的男子,牙齒也幾乎掉光,但身量卻和三歲稚兒一般,四肢纖細,腦袋巨大,簡直不像一個人,叫她怎麽不害怕?

那男子并未被她的反應感到羞惱,咧開一張無牙的嘴,用那恐怖的沙啞聲音道:“以後你就是我的貴妃了,我是這裏的皇上。”

腥臭的手指,撫上惠娘細嫩的皮膚,慧娘吓得瑟瑟發抖,一點兒也不敢反抗。

後來的幾天,她終于知道為什麽這個怪異的男子稱呼她為“貴妃”了。

因為這裏除了他之外,還關着其他的女子,他也給她們封了封號,從皇後,貴人,嫔,個個位份,應有盡有。

“你是說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受害者?”

“是,她們都被關在另t外幾處地窖裏,大人,求您救救她們。”

慧娘受了半個月的折磨,本就身體虛弱,這會兒情緒一激動,沒說兩句就要昏倒,幸好洪垚在一旁時刻緊緊摟着,才不至于當場昏過去。

蕭子規道:“別着急,她們我會去救。”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