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 我便真那麽醜陋嗎

第65章 65 我便真那麽醜陋嗎

第二日蔔椿按約定召集了弟子, 賀良景一看愣住了，他聽說過南疆派風水養人，但親眼所見還是難以置信, 除去外出的一半人，眼前的這些南疆弟子着實是各有各的好看, 再加上些不同于中原的異域風情——賀良景說到底是有些顏控的，心中對南疆派的喜愛忽然倍增。

顧玉自然是一直注意着他, 瞧見賀良景的樣子, 跨步站在賀良景身前，他的動作太刻意，賀良景嘴角抽抽，反倒是蔔椿誤會，不解的看向顧玉：“怎麽, 你有話要和他們說？”

顧玉記着賀良景的要求, 不能在外讓別人發現自己對他的異常，便硬着頭皮道：“......嗯。”

賀良景往旁走了走, 道：“師尊說吧，我和南疆的弟子都認真聽着呢。”

顧玉默不作聲的跟着賀良景的步伐移了移身子, 面不改色道：“蔔椿, 你先。”

蔔椿：“......今日怎的那麽奇怪你。”

顧玉默默的盯着她，蔔椿頂不住壓力, 對臺階下的衆弟子說：“大家也都知道最近我們門派發生了什麽事，我思慮再三下, 還是請求長澤派向我們門派進行支援。謝掌門與長澤派諸多長老商讨後, 願意向我們進行協助。”

她手指向顧玉：“這位是長澤派的四長老顧玉，也是當今劍聖，大家想必都認識。顧玉身後的這位小友是他的大弟子。直到找到殺害南疆派長老的兇手前, 他們會一直呆在南疆，如有任何異常，不要隐瞞，請及時告知我或者顧玉。”

說完她轉頭看向身後的顧玉，道：“來，你說吧。”

顧玉：“……”他本就沒打算說什麽，自己又從來不是懂得說場面話的人，只能扭頭問賀良景，“你呢？”

賀良景實話說說：“我想下去認識認識他們。”

顧玉一瞬間警惕起來，他道：“認識他們幹什麽？”

賀良景無奈道：“是正事，你別鬧了——”

蔔椿堪稱震驚的扭頭看向賀良景：“……？”

他止住話頭，修道者的聽力是很好的，賀良景說的這句話顯然被大家都聽到了，本來不算安靜的地方瞬間只能聽見鳥叫，賀良景尴尬的笑了兩聲，撓了撓臉，亡羊補牢道：“......師尊你同意嗎。”

顧玉不說話。賀良景咬咬牙，偷偷戳了戳顧玉，聲若細蚊道：“真是正事。”

顧玉不情不願的嗯了聲：“……你去吧。”頓了頓又補充道，“我跟你一起。”

賀良景并不确定符遷晴會混在弟子當中，畢竟這完全明擺着是請君入甕。只是他總覺得對方會來，即使不在弟子之中，也會在附近偷偷注視。

南疆派的弟子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他，賀良景一排排的粗略掃視而過，以為這次真的是他猜測失誤，直到有一名少年與他眼神對視——賀良景忽然朝這個少年彎眼笑了笑，他咧嘴道：“你好，能認識認識嗎？”

在他身旁的顧玉臉色兀的凝重起來，就在賀良景将要往前走時，顧玉緊緊拉住了他的手腕，賀良景疑惑的看向他：“怎麽了師尊？”

顧玉抿抿唇，因為沒有任何理由，所以只能松開，他道：“……認識他？為什麽？”

“我與他……”賀良景眯了眯眼，向那名少年看去，“一見如故。”

“我想與你單獨談談。”賀良景對少年道，“你願不願意？”

那人不知所措的指了指自己：“我嗎？”

“對。可以嗎？”

他朝兩邊的同伴尋求意見，同伴眼神告訴他：去吧去吧，劍聖的大弟子難不成還能把你吃了。

賀良景領着他出了隊伍，向蔔椿尋一處空房，蔔椿問道：“你突然要和他單獨談話……難道他是符遷晴僞裝的？”

賀良景說：“她沒來。”

顧玉道：“那你和他談什麽？”說完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人。

“總覺得在哪見過，所以認識認識。”他安慰顧玉，“我自有分寸，師尊別擔心。”

顧玉咬咬牙，道：“……最多一盞茶的時間。”

顧玉沒意見，蔔椿便更不好說什麽，依言照辦的領着他們去了最近的空房，賀良景與那位南疆弟子進去後便關上了門，甚至還設了隔音陣。

顧玉臉色越來越難看，蔔椿早消不下去心中的困惑，趁賀良景不在這兒，直言道：“顧玉，我記憶中你不像是對徒弟如此上心的人。”

顧玉滿腦子都是賀良景在裏面，無暇顧及蔔椿的發問，只是草率答道：“他不一樣。”

“……說實話顧玉。”蔔椿單刀直入，“你是不是喜歡他？”

顧玉愣了下，半晌沒有說話，良久才道：“……不能說。”

蔔椿失笑道：“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何來不能說這三個字。”

顧玉垂眸道：“就是不能說……別再問了。”

他不想違背本心去說自己并不喜歡賀良景，也不想讓賀良景生氣，因為他警告過自己，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而種種跡象都表明，如果自己違背了這件事，賀良景一定會非常生氣。

說不定真的會讨厭自己。

蔔椿心中無奈暗嘆：這不就是明擺着喜歡。

時間大概過去了五分鐘，顧玉在房外等的焦急，有些胡思亂想起來，手裏不自覺的出現了玦徵，蔔椿吓了一跳，連忙摁住他的手臂：“你小子突然掏出本命劍是要幹嘛？”

顧玉不解：“哪裏拿出來了？”

“……我真受不了了，你自己不會看嗎？”

顧玉聞言低頭，怔愣兩秒，嘴硬道：“……拿便拿了，那麽緊張作什麽？”過了一會兒又說，“我的樣貌真便那麽醜陋嗎？……他總是對別人很感興趣。”

“……啊？”蔔椿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蠱蟲入腦了，竟然出現了顧玉說這種話的幻覺。

顧玉心裏一刻不停的仔細數着時間，轉言道：“其實我知道，賀良景帶出來的那個人，是符遷晴。”

蔔椿了然：“我就說嘛，怎麽突然找了個對眼的要單獨說話。原來真是符遷晴。”她又想不明白了，“但他為什麽要否認呢？你竟然也安心讓他一人與符遷晴呆着。”

顧玉道：“他應該是有事情要問符遷晴，如果戳破身份，想必就沒機會問出口了。”

蔔椿難以理解：“符遷晴作為魔修可是殺了好幾個長老了，這樣的實力，他就不擔心符遷晴随手就能殺了他？”

顧玉竟然嘆了口氣：“他有他的想法和定奪，我左右不了的。”

一個向來板着張臉的人忽然很煩惱的嘆氣，是比較讓人驚悚的，尤其這人還是修仙界實力數一數二的顧玉，蔔椿越來越覺得這對師徒不對勁，她按下心中浮現出的想法，道：“常言道師命如山——”

顧玉道：“他會一邊裝作聽話的樣子哄你放心，一邊偷偷去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賀良景就是這樣，他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顧玉垂眸，不知為何輕輕的笑了，“但如果誰都改變不了他，也好。按自己的意願而活着，沒有人能夠綁住他，那麽我也可以欣然接受……自己在他心裏，永遠只在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