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78 趕得走你麽
第78章 78 趕得走你麽
顧玉還沒來得及說話, 旁邊的葉栐一巴掌拍在賀良景腦後勺：“故事會回去開，現在給我認真點。”她忽然感受到一股極其可怕的目光，可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顧玉，溺愛是要有限度的, 這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嗎！”
顧玉聞言臉色稍緩，而葉栐見此狀莫名其妙。
賀良景讨饒：“錯了錯了, 大長老莫氣惱。符遷晴此時不肯現身, 橫豎這九色鹿出現的蹊跷，不如我們跟上去看看。”
“确實，旁的神獸都不出來，就它一個在外蹦跶。”葉栐看它還沒有走，頭竟然轉向他們這裏, “它好像在看我們。”
顧玉言簡意赅：“走。”
三人便跟着九色鹿一直走, 越走風雪愈猛烈，路途坎坷颠簸, 迎着寒風夾雪，甚至連驅寒符都險些失效, 賀良景搓了搓手臂, 這可是三長老褚恩銘畫的驅寒符，褚恩銘作為符陣雙修, 在修仙界那也算是有着響當當的名頭——
“冷嗎？”顧玉在前打頭陣，他心中不禁愈發沉重, 這條路于他而言, 竟然透着一抹無法磨滅的熟悉感，仿佛已經在這條路走過無數遍，“握住我的手。”
他伸出手掌, 賀良景瞥了眼葉栐，發現葉栐的眼睛也不住的往顧玉那只手上瞟，好像在确定自己會不會握上去。
長澤派的長老什麽都好，就是都有些太八卦了。
賀良景哪裏不知道顧玉是想給自己輸送靈氣，嘆了口氣：“……不必了師尊，我沒那麽冷。”
顧玉抿了抿唇，還想說什麽，但賀良景強硬的打斷：“走吧，不要耽擱了。”他便沒再勉強。
“怪事。”葉栐狐疑的觀察了四周，長槍一直沒離手，“我們一直在往山頂走，以這裏的靈氣濃度，估計也快到頂了，可現在這路上除了石頭就是青松，沒看到任何神獸，秦雲峤他來的時候不是說這裏還有九尾妖狐嗎？”
賀良景也存疑很久了，前方雪茫茫的一片，仿佛看不到盡頭，無人知道距離山頂究竟還有多遠。而除了帶路的這頭九色鹿，他們再也沒看到過活着的東西，秦雲峤到過神山山頂，這明顯與他曾經的經歷大相徑庭。
難道全被符遷晴殺了？
不可能，她一人做不到這樣的事。
但眼前已經來不及思考這些，前方的九色鹿竟然回頭朝着他們——準确來說，是朝着顧玉微微屈膝。
行完禮後，九色鹿的前蹄輕輕點了點地面，眼前的景色變換了個完全，腳下依舊是厚重的雪，可前方再沒了路，甚至連風都停駐在此，山的外面不是山與地，而是起伏的雲海，一旦俯瞰，好像再也看不見人間。
這才是神山，離神界最近的地方。
葉栐擡着頭喃喃道：“……手可摘星辰，我可算知道是什麽情景了。”
賀良景四處張望，發現沒有看見符遷晴，心中罵道她到底是跑哪去了，就算是死了，也該把向靈羚的屍體還給他們才是。
“師尊，你和九色鹿認識？”賀良景眼睛和嘴巴都沒閑着，一邊負責找人，一邊負責問話。
方才九色鹿已經消失不見了，顧玉搖頭：“不認識。”
“那它方才那般倒也是稀奇。”賀良景突然看到了一方被雪掩埋的石碑，他領着顧玉走過去，抹開了上面的覆雪，葉栐瞧見他們湊在一起在看什麽東西，便也上前，問：“怎麽了，發現了什麽？——哎，這石碑上怎麽沒刻字。我看你們這麽認真，還以為有……”
顧玉輕輕蹙眉：“沒刻字？”
“昂，沒刻字啊。”
賀良景聞言也扭頭看她，兩人眼中寫滿了怎麽可能，葉栐無語的伸手摸了摸石碑表面：“很光滑啊，一點凹凸都沒有。”
可這上面分明是顧玉的字跡。賀良景沉默不語，顧玉道：“符遷晴引我們到這來，恐怕不僅僅是來看這塊石碑”
“沒錯。”
石碑上的字很簡單，僅僅是“若非自願，請留它長存此地”。
留它長存，它是什麽，存在哪裏，這才是關鍵。
葉栐見他兩打啞謎，狐疑道：“真有字？……難道我到年紀了，已經開始老眼昏花了？”她嘗試給這石碑輸送靈力，心想或許是有什麽隐晦機關，可她竟發現這石碑在吸收自己的靈力。
“這石頭不對啊！”葉栐驚訝。
賀良景問：“哪不對？”
“我還以為它就一普通石頭呢，可它會吸收靈力，退一萬步講估計也是塊靈石。”
賀良景挑眉，也想伸手試試，可顧玉攔了下來，道：“我來。”
顧玉單膝跪下，手掌貼着石碑，他放出的靈力并不多，但眼前的灰黑色的石碑逐漸變淺，顧玉有些意外，想收回手，而此時賀良景握住了他的手腕，不容置喙道：“繼續。”
山周本是平靜的雲層忽然如同岩漿翻湧，賀良景懷裏的三晴開始焦躁的鳴叫起來，而眼前的石碑出現了蔓延的裂縫，一直蔓延到了邊緣，整塊石碑咔嚓的碎成了幾塊。
下一秒，他們所處的位置宛若暴風眼，天空響雷巨作，突如其來的風刮的讓人睜不開眼，一團亮光在不遠處同陀螺一般不停團轉。
“洞天？！”葉栐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罵道，“他媽的哪個瘋子敢在神山留洞天？？”
賀良景默默看了眼顧玉，顧玉卻不大愉快，他緊蹙眉頭，輕聲道：“……原來如此。”
“不行，我們得趕快走，這個洞天等會兒要把我們全都吸進去的。”葉栐催促道，“神山上留洞天，誰知道裏面有什麽妖魔鬼怪！”
“這可走不得，接着！”符遷晴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渾身是血，将向靈羚的屍體抛給了他們，“差點被圍剿，好險是趕上了。”
葉栐趕忙接住向靈羚冰冷的屍體，緊緊抱住她，狠厲道：“符遷晴！！”
符遷晴頭也不回直奔洞天：“賀良景，你的記憶就在裏面，不去拿嗎？”
賀良景啧了一聲，将三晴遞給葉栐，道：“三晴，你帶着大長老六長老先離開神山。”
葉栐急忙道：“小賀，你要進去？！”
“對。”賀良景看了眼逐漸在擴大的亮圈，“我要找的東西，就在裏面。雖然掌門讓你監視我，可現下六長老需要有人帶她回長澤。”
葉栐猶豫不決，顧玉道：“葉栐，帶向靈羚先回去，長澤才是她的安息之地。”
葉栐咬咬牙，道：“……帶着賀良景回來，這是掌門的命令。”
賀良景笑了笑：“自然，我是長澤派四長老的首席弟子，定是要回去的，這還用說嗎？”
“走吧。”他對顧玉點頭示意，扭頭直奔方才符遷晴消失的洞天入口。
顧玉跟上他的腳步，問道：“你不趕我走？”
賀良景笑了聲，睨了他一眼：“那也得我趕得走師尊才有用。”
“……那以後也不趕我走了，行麽？”
賀良景想說什麽回答他，想說什麽呢，可能是稍後再議，可能是拒絕，但在靠近那團光亮的瞬間，他像是被吸進去了一般，連拉住顧玉的手都沒來得及，只能餘光瞥見顧玉蒼白慌遽的臉。
完了，又該着急了——賀良景那一刻想——但師尊應該不會那麽有本事，能夠發瘋把這個洞天一劍劈成兩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