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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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軒笑了:“這才對嘛。”
季如雪接過小碗,舀起一顆湯圓,輕輕咬了一口,軟糯粘稠的糯米皮破了之後,濃郁的芝麻餡兒頓時流了出來,熱乎乎的,又香又濃,讓人幾乎想把舌頭吞下去。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季如雪向來是個識時務的人,而且絕不浪費,吃完湯圓之後,他連醪糟湯水也一并喝了,才把空空的碗遞給林若軒,低聲道:“謝謝。”
“殿下不必客氣。”林若軒松了口氣,只要季如雪肯吃自己做的東西,就意味着走出了第一步!
吃完了湯圓,林若軒又想起一件事情,關于自己會醫術,還有性情大變這兩件事,昨晚他已經想出了一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可是怎麽告訴季如雪呢?如果忽然主動開口解釋,是不是有點太刻意了?
就在這時,季如雪撫摸着着自己小腿上的繃帶,緩緩道:“我這條腿,是林督主接的骨?”
“這個……”林若軒眨了眨眼睛,而後忽然意識到,眼前不就是個解釋的好機會嘛!
季如雪眯了眯眼睛:“林督主在想什麽?”
林若軒努力回憶着昨晚想出來的理由:“殿下有所不知,我爹爹是個游方郎中,我小時候曾經跟着爹爹,學過一段時間醫術。”
季如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林督主的父親是大夫。”
“是啊。”林若軒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我昨天在隔壁休息的時候,竟然夢見了爹爹,他老人家流着淚對我說,身為一名醫者,最重要的是有一顆仁慈的心。我驚醒之後,想起自己因為這副殘缺之身,這些年來一直自暴自棄,做出了種種豬狗不如的事情,實在是後悔無比。”
季如雪輕輕扯了扯嘴角:“是嗎?”
林若軒面色沉重而愧疚:“是啊!當時我如夢初醒,趕緊趕到隔壁,給殿下治病療傷,看着殿下身上那些傷痕,我真是,我真是後悔……”
說到這裏,他努力擠了擠眼睛,奈何演技有限,一滴淚也擠不出來,只能努力做出沉痛後悔的表情,又長長嘆了口氣。
“哦,原來如此。”季如雪淡淡笑了,“其實督主也只是奉了父皇旨意,好好管教我而已,只是略微嚴厲了些,督主不必過于自責。”
“殿下……”林若軒忍着牙酸,努力做出感動狀。
季如雪頓了頓,神色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誤會了督主,一時激動,用剪刀傷了督主,督主千萬不要見怪。”
“……”林若軒有點震撼,看這純良羞澀的小模樣,要不是自己拿了劇本,知道你是朵黑蓮花,還真就信了。
算了算了,面子上能糊弄過去就行,這小子肯吃自己做的東西,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來日方長嘛。
林若軒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殿下得換藥了。”
一說到換藥,季如雪雖然表情沒變,但身子卻不由自主地繃緊了,然後又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昨天,這閹狗趁着自己昏迷的時候,把自己剝了個精光,給自己接了骨,又塗了膏藥,這期間閹狗有沒有做什麽惡心的事情,那是全然不得而知了。如今自己清醒着,他還要親手給自己換藥?這種事情,難道不是随便找個下人,就可以了嗎?
林若軒已經開始扒他的衣裳了:“殿下請放心,只是換藥而已。”
當那冰涼細長的指尖解開自己內衫衣領的時候,季如雪難以自控地顫了顫,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強忍着嘔吐的感覺,沒有躲避。
他倒要看看,這閹狗到底想怎樣?
林若軒把季如雪的上衣剝了,一邊仔仔細細地塗着藥膏,一邊打量着眼前的瘦小身軀,心中不由得一陣唏噓。
或許因為長期營養跟不上,季如雪嚴重地發育不良,一個十四歲的大好少年,細胳膊細腿兒,渾身瘦巴巴的,簡直沒有半兩多餘的肉,指甲蓋和下眼睑也非常蒼白,顯然貧血得厲害。
缺鈣、貧血、缺蛋白質……難怪原著裏面,季如雪成年之後,還是矮矮瘦瘦的,再加上瘸了一條腿,導致心理扭曲,對高大矯健的男主羨慕嫉妒恨,最後竟然活剝了男主臉皮。
不過嘛,如今既然自己來了,自己身為一名醫生,又有營養師資格證,調養一個小孩兒的身體,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兒!只要身體健康成長,心理也會跟着陽光起來,最後長成一個陽光青年,任務輕松完成!
林若軒一邊捏胳膊捏腿兒,一邊美滋滋地幻想未來:“殿下您太瘦了,今後得好好補補。”
“嗯。”季如雪低垂眸子,強忍着作嘔的感覺,任由那雙冰涼的手在自己身上捏來捏去。
果然,再怎麽和顏悅色,再怎麽花言巧語,這閹狗的最終目的,還是想做那種惡心的事情……現在不是好時機,忍一時海闊天空,總有一天他要活剮了這條閹狗,把這閹狗全身上下的血肉,一片片地喂狗吃。
那雙細長冰涼的手,打着旋兒地塗抹藥膏,慢慢從腹部移到了亵褲腰帶,季如雪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關,連脊背都緊繃起來,結果那雙手猶豫了一下,居然直接掠過亵褲,開始給傷腿換繃帶了。
“殿下,換繃帶了,您可千萬別動啊。”
季如雪微微一愣,心中松了口氣,這閹狗到底……
其實昨天換藥的時候,林若軒已經把季如雪看光光了,他身為醫生,別人的身體在他眼裏就是一坨肉,但是林瓦兒曾經試圖猥亵季如雪,季如雪似乎也很警惕,方才自己的手碰到他的亵褲腰帶時,少年明顯緊張了。
就算再怎麽城府深沉,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啊。
林若軒記得,少年腿根處有一道輕微的鞭傷,不算特別嚴重,應該能夠痊愈,他索性放過那處,不再上藥了,免得季如雪胡思亂想。
林若軒給季如雪的傷腿換了新繃帶,還把雪白的繃帶打了個蝴蝶結,他欣賞着那個蝴蝶結,對自己的手藝十分滿意:“殿下,可以了。”
季如雪沉默片刻,低聲道:“多謝林督主。”
林若軒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殿下不必客氣。不過嘛,這屋子朝向不好,曬不到太陽,影響鈣的吸收……咳咳,我的意思是說,影響骨頭痊愈,萬一長不好,以後就麻煩了。”
季如雪蹙眉道:“是嗎?太陽還影響骨頭痊愈?”
“當然。”林若軒琢磨了一會兒,忽然一拍大腿,“有了!只要有那個東西,殿下每天都可以出去曬太陽。”
“什麽東西?”
“這個嘛,過幾天,殿下就知道了。”林若軒狡黠一笑,故意賣了個關子。
季如雪的神色有些疑惑,但也沒有繼續追問。
林若軒美滋滋地想,先是一碗湯圓,再是“那個東西”,慢慢拉近關系,贏得小孩信任,教育幼年反派,走上人生巅峰……呸呸呸,完成系統任務。
他又叮囑道:“以後我每天都來給殿下換藥,殿下身上的鞭傷,估計十來天就能好,只是腿傷還得慢慢養,千萬不要下地。”
“我知道了。”季如雪點頭道。
“對了,還有件事。”林若軒揚聲道,“張有德,你把冷宮所有的人,全都叫進來。”
不到片刻,張有德便領着七八個太監進了屋子,他們面面相觑,神色十分緊張,不知道這位東廠督主想要做什麽。
林若軒沉下臉,冷冷道:“你們幾個,都給我聽好了。這次地窖的事情,原本應該每人二十杖,只是現在人手不夠,這頓杖刑就先寄存着,以後再有人膽敢對殿下不敬,別怪我不客氣!聽明白了嗎?”
“老,老奴明白了。”張有德哆哆嗦嗦回答,兩條腿都快抖成篩子了。
“小的們也明白了!”衆太監齊聲回答。
林若軒點了點頭:“張有德,殿下身子骨有些弱,前些日子我得了個食補方子,我來說,你來記,讓小廚房每天照着做,不得有誤。”
“是。”張有德趕緊道。
“第一日,早膳豬血粥一碗、饅頭一個、雞蛋兩枚、橘子一個;午膳大米飯一碗、紅燒排骨一碟、素炒青菜一碟……”
張有德拿筆記着,神色十分古怪,但又不敢說什麽。
林若軒蹙眉道:“怎麽了?”
“督主,咱們冷宮不比其他宮室,這麽多人,每月例銀總共只有十二兩,這……”張有德愁眉苦臉道。
林若軒一陣無語。
十二兩……
自己昨天在床頭暗格裏發現的那疊銀票,他後來數了數,足足接近六十萬兩,可是季如雪作為先皇後嫡子,再加上這七八個太監,每個月的例銀居然只有十二兩!
太慘了。
林若軒作為一只社畜,一只窮逼青年醫生,自然明白沒錢的滋味兒,幾乎立刻就對季如雪生出了一股憐愛之情,不過不要緊,哥現在有錢了,哥罩你。
他財大氣粗地從腰間摸出銀囊,随手拿出一張銀票,遞給張有德:“拿好了。”
“督主,這,這……”張有德眼睛都瞪大了,“五百兩?!”
不好意思,這是昨天那疊銀票裏最小的面額。
林若軒淡淡道:“以後殿下的飲食,就照我方才說的置辦,食材絕對不能馬虎。殿下的衣帽鞋襪,還有被褥枕頭,也全部添置新的,但都以樸素保暖為主,不能過于華麗顯眼。你們幾個,也自己添置些衣服棉被吧,省得我看了糟心。”
恩威并施,這幫太監才會好好伺候季如雪,季如雪的衣食住行也不能太過高調,免得引起旁人注意。
張有德緊緊捏着那張銀票,猛地跪了下去:“老奴謝過督主!”
所有太監都磕下頭去:“小的們謝過督主!”
啧啧,當金主爸爸的感覺真好。
過完了當金主爸爸的瘾,林若軒又垂眸望向季如雪,柔聲道:“殿下以後有什麽想要的,不管是吃的還是用的,盡管打發他們去置辦。”
季如雪漆黑的眼珠審視一般打量着林若軒,目光裏全是濃濃的懷疑之色,但他很快垂下眸子,輕輕點頭道:“林督主有心了。”
果然是終極大反派,看這氣度,看這演技,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林若軒心中感慨,又叮囑了一些瑣碎事情,眼見天色晚了,才告辭離開。
……
傍晚,井水胡同,禦用監制造坊。
“砰!”榔頭敲擊釘子,發出清脆的響聲。
門外站着幾個小工匠,一邊偷偷往裏望,一邊小聲地嘀嘀咕咕。
“林督主這幾天都親自過來,他想幹嘛呢?”
“東廠的事,誰知道呢。”
“他好像讓李師傅做什麽?”
“是輪椅?可又不太像……”
李師傅擦了擦汗,憨厚一笑:“林督主,您看這樣可以了嗎?”
林若軒痛苦地揉了揉眉心:“李師傅,還是有點問題,我跟你說啊,這個輪椅的輪子……”
李師傅聽得懵懵懂懂,林若軒解釋得口幹舌燥,為了做一張符合現代人體工程力學的輪椅,他每天下午給季如雪換了藥,傍晚還要來這裏加班,他容易嗎?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來:“林督主?”
林若軒擡頭一看,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穿得很是華麗,模樣也還不錯,只是臉色蒼白,眼睛下面一圈青黑,明顯酒色過度。
【嘟嘟嘟,系統提示,太子伴讀,禮部尚書之子,盧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