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林若軒死死咬着牙關,不肯做聲。
見他不肯回答,季如雪似乎更加惱怒了,難以忍耐地低喘幾聲,又極其粗魯地把他翻了過來,林若軒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眼前一黑,雙眼已經被一條厚厚的布帛,緊緊蒙住了。
“上次我們是這樣的,先生摟着朕的脖子……”季如雪一邊擺弄他,一邊低聲呢喃,動作稍微溫柔了些。
林若軒什麽也看不見,只能僵硬地任由他擺弄着。
季如雪讓他摟着自己的脖頸,試探着折騰了他一會兒,還是沒有絲毫動靜,又過了片刻,這位年輕的帝王漸漸暴躁起來:“你還想不想要蕭圖南的命了?你再這樣,朕就把他的臉皮剝下來,仔細硝制一番,做成人/皮/面/具賞給你……你應該知道,朕殺兄弑父,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林若軒簡直要熬不下去了,但又沒有辦法,猶豫一會兒之後,只好硬着頭皮,慢慢把手往下面伸去。可他什麽都還沒碰到,便覺得手腕猛地一緊,已經被季如雪一把捉住,狠狠按在了頭頂。
林若軒澀聲道:“又,又怎麽了?”
季如雪那張雪白俊美的臉龐此時陰沉如水,幾乎是咬牙切齒道:“先生何必如此?之前看着朕的臉,只不過上個藥,就能露出那種樣子……先生明明可以的。更何況,先生如今做了朕的妾,便不再是男人,只有被朕疼愛的時候,才能那樣……先生明白朕的意思嗎?”
他這番話一個髒字也沒有,內容卻極盡羞辱,林若軒的嘴唇輕輕顫了顫,不再做聲。
“朕是先生的夫君,先生身為妾室,自然要好好伺候夫君,讓夫君滿意。”季如雪深深吸了口氣,又惡狠狠道,“再說了,先生也得為朕的舅舅着想,不是嗎?”
林若軒被他逼得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忍着極度的羞恥,勉強把注意力集中起來,感受着所有的一切,試圖讓季如雪“滿意”……可是,他的腦海裏卻止不住地想起太監們的那些話,自己如今這個樣子,和他們說的有什麽區別?身為一個男人,身為季如雪的先生,卻這般柔順地伺候着他,承受着他的雨露……
更羞恥的是,過去那兩次,季如雪還特別喜歡說些葷話,什麽“先生是不是很喜歡做我的妻子?”“先生這麽敏感,天生就應該被我……”,自己明明非常窘迫,但為了哄季如雪開心,居然全都努力迎合了,滿臉通紅地叫他“夫君”,一次又一次地做他的“妻子”……”
面具也罷,藤蔓也罷……确實是自己的錯,但自己這次來京,本來是想救他的,還想跟他解釋,可是,可是……季如雪卻當着那麽多宮人的面,說曾經“用過兩次”,說自己“柔順乖巧”。
林若軒難以自控地回憶着那些難堪的事情,又是羞愧,又是酸楚,再加上實在疼得厲害,眼上的帛帶漸漸濕了。
身上的人略微頓了頓,似乎稍稍猶豫了一下,而後,一張微涼的薄唇輕輕貼了上來,聲音放柔了些:“怎麽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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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軒腦子裏一片糊塗,嘴唇緊緊閉着。
季如雪的呼吸滞了一下,牙關極其輕微地響了一聲,而後寒聲道:“張嘴。”
林若軒不吭聲。
忽然,他的下颌猛然一緊,季如雪修長有力的手指已經狠狠捏住了他的臉頰,幾乎是用蠻力強迫他張開了嘴,然後極其粗暴地深深吻了下去!那種接近瘋狂的感覺,仿佛要将他肺裏的全部空氣,仿佛将他口中的全部津液,全都掠奪得一幹二淨!
“唔,唔……不要……不要!”林若軒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掙紮起來,一邊拼命搖頭,一邊用力推着季如雪。
季如雪的呼吸粗重了一瞬,連自稱“朕”都忘記了:“裝不下去了?不肯親我?”
林若軒一把撕下眼睛上那條布帛,崩潰般吼道:“對,我不肯!滾,你給我滾!滾啊!!”
“胡說,你怎能不肯?!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是我的先生,是我的妻子……”季如雪仿佛一頭被抛棄的受傷兇獸,眼睛一片血紅,強健有力的胳膊死死按着林若軒,一邊發瘋般吻着他,一邊粗暴地折騰着他,林若軒那一丁點兒掙紮的力道,完全是蜉蝣撼樹,天暈地旋之中,他疼得幾乎痙攣,終于沒出息地哭了出來……
……
不知過了多久,所有的一切,終于平息下來。
季如雪從身後摟着林若軒,對方早已被自己弄得暈了過去,季如雪猶豫了一下,輕輕摸了摸對方的臉,一手濕滑的冰冷淚痕。
先生不願意和自己……親熱。
這麽多年,統共也只有三次。第一次在山洞裏,是自己苦苦算計得來的;第二次在燕王府裏,是先生想要抛棄自己,臨走時動了憐憫之心,主動給的;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是自己硬生生強迫得來的……
太可悲了。
如果先生本性淡漠矜持也就罷了,可杏花樓那個婢女說,先生主動給了她一包助興的藥,讓她放在酒裏,這樣才能和蕭圖南更加盡興……還有,先生以前看着自己的臉,連上藥都能那般模樣,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軟綿綿地叫自己“阿雪”,一小會兒就……
可是只要蒙上眼睛,先生就不肯了,就算是強迫,也沒有絲毫反應……
季如雪只覺得胸口又悶又痛,妒忌仿佛一條帶着毒牙的鞭子,狠狠抽打着他的心尖,他向來機關算盡,可此時竟然沒有任何法子,讓懷裏的人稍稍愛自己一些,稍稍疼自己一些……
他難受得幾乎有種窒息的感覺,只能緊緊摟着懷裏的人,輕吻着那截纖細脆弱的後頸,才感覺稍微好受了些。
雖然心丢給了別人,但至少人在自己這裏。
先生是這般柔弱,可是又這般狠心,這樣一個纖瘦清淡的人,卻能把自己那顆冷血殘忍的心,毫不留情地揉成一團血泥。
季如雪的吻緩緩往下移去,落在那單薄蒼白的蝴蝶骨上,那裏還有些許淡淡的粉色瘢痕,仿佛花瓣一般,那是為了救自己,在火場裏留下的瘢痕……先生那麽好,那麽好,護着自己,疼着自己,可是就連兩人在馬腹裏緊緊相擁的時候,先生要做的最後一件事情,竟然是想摸摸自己的臉。
想到這裏,季如雪只覺得胸口一陣難以忍受的痛楚,只能緊緊摟住林若軒,小聲道:“先生,你不要喜歡別人,你喜歡我好不好?你疼我好不好?疼阿雪,憐惜阿雪,做阿雪的妻子……好不好……”
林若軒睡得昏昏沉沉,自然不會回答他。
季如雪喃喃道:“先生若是不肯答應,我就把先生變成我一個人的,誰也不能看,誰也不能碰……好不好?”
……
當林若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棂上的棉紙,明晃晃地落在書案上。
“唔……”林若軒極其吃力地爬起身來,有種快要散架的感覺,但身體十分清爽,到處都被細心收拾過了,也換上了幹淨的中衣。
應該是季如雪做的。
林若軒呆望着那方金色的溫暖陽光,想起了一些極其遙望的往事。
當初,也是在這間屋子裏面,每到下午這個時候,自己就會在書案前,手把手地教季如雪寫字,寫完字以後,自己會親自下廚,煮兩碗季如雪最愛吃的黑芝麻糯米湯圓,兩人一邊吃湯圓,一邊分享各種趣事,季如雪總覺得自己碗裏的更好吃,老是偷吃……
天色漸漸暗下來之後,季如雪便會點起油燈,兩人一起趴在床上,一邊翻看兵書,一邊低聲讨論……
這一切的一切,幾乎恍若隔世了。
自己割了藤蔓,蕭圖南掉了面具,季如雪終于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又以為自己把他當替身,想方設法地羞辱自己……自己從來不知道,被人羞辱會那麽難受,就像自己一直懵然不知,其實自己早就喜歡上了他。
如果不是喜歡的話,怎麽會那樣主動,那樣迎合,以至于這一切的一切,最後成了折辱自己的武器?
如果不是被最喜歡的人羞辱,又怎麽會如此難受,如此心灰意冷?
季如雪或許真的喜歡過自己,那些“妻子”之類的羞恥情話,或許也有幾分真心,但在種種誤會傷害之下,那些曾經天真熱烈的喜歡,早已化為了憤恨怨怼,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地羞辱自己,才會那樣兇狠地折騰自己……
如今他們兩個,不過是互相折磨罷了。
不如歸去。
林若軒發了許久的呆,系統忽然響了起來:【嘟嘟嘟,親想好應對措施了嗎?如果親不知道該怎麽辦的話,系統可以為親提供建議哦。】
林若軒精神一振:“什麽建議?”
【親可以自殺。】
“自殺?!”
【親不要擔心,自殺之後,系統會啓動重生大禮包,親就可以獲得新身體,然後前往封劍谷,尋找并蒂蓮。只是有個小問題,如果任務不能完成,系統就會回收重生大禮包,親死翹翹;而如果任務成功,親也只能活在書裏了。】
林若軒呆了許久,而後緩緩搖了搖頭:“不行。”
【親不願意?嗯,也對哦,這樣就不能回現實世界了。】
林若軒低聲道:“不是這個問題。只是,如果我就這樣自殺了,我不知道……阿雪他會怎麽樣。”
【親在擔心大反派?可是,大反派那樣對待親,親不是很傷心嗎?從昨天到今天,親的情緒波動值一直很大,一會兒鑽牛角尖,一會兒自我懷疑,一會兒自輕自賤,一會兒傷心欲絕……】
林若軒打斷了系統的話:“是,我确實很傷心,我也不确定,阿雪如今對我的感情……可是,我真的不能那麽做,我不能自殺,我現在只想留書一封,然後逃出去,努力完成任務。”
【哦,這樣啊,那親加油哦。】
……
接下來的幾天,季如雪又來折騰了他兩次,可是季如雪畢竟剛剛登基,再加上季如海帶着幾個黨羽跑了,一直沒有找到,季如雪一邊處理朝政,一邊抓捕季如海黨羽,也沒辦法天天來折騰林若軒,這讓林若軒終于有了喘息的機會,開始偷偷策劃逃跑。
他如今住的這間屋子,除了一個送飯的啞仆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伺候,而外面的院子,倒是偶爾會有幾個太監灑掃。
林若軒開始策劃逃跑之後,便時常貼在門背後聽外面的動靜,卻總是聽到一些污言穢語。
“小安子,你聽說了嗎?昨天晚上,皇上又臨幸了林侍人,弄了大半宿。”
“真的假的?诶,你說這林侍人到底哪裏好了?”
“誰知道呢,我聽值夜的小德子說啊,林侍人看着正經,可每次都被皇上弄得又哭又叫的,聲音又嬌又媚,軟綿綿的,勾人得很,咱們這些沒根的人自然不懂,可男人哪裏受得了……”
“按我說啊,最大的原因還是後宮無人。聽說前朝大臣們想讓皇上選秀,但一時半會兒也來不及了,這林侍人既然’柔順乖巧’,皇上用得舒服,自然就常來了。”
“我入宮晚,聽說林侍人以前是東廠督主,還在遼東立過大功,怎麽就走了這條下賤路子?”
“嘿嘿,東廠督主?說不定先帝也用過,所以才……”
那些碎嘴太監們的聊天內容大都如此,林若軒一開始聽着特別難受,後來漸漸地也就麻木了,只暗暗記錄着,哪些時候外面有人,哪些時候外面沒人。
這天晚上,季如雪又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提藥箱的老太監。
林若軒有些緊張,忍不住往床角縮了縮。
“把東西放在書案上,你出去吧。”季如雪淡淡道。
老太監退下之後,季如雪把藥箱打開,将一卷潔白的棉布仔細鋪在書案上,又将數枚銀針、藥瓶、紗布、銀剪子、金瘡藥等東西,一一擺放在白布上。
林若軒盯着他的動作,漸漸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要做什麽?”
季如雪好像非常惱火自己沒反應的事情,還羞辱過自己,說什麽做了妾便不是男人,該不會,該不會……
“別怕,朕不是要閹了你。”季如雪淡淡道,“先生還記得,那次驗身的時候,朕說過什麽嗎?”
林若軒努力回想,但卻什麽也想不起來,只能搖了搖頭。
季如雪柔聲解釋道:“其實,朕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已經很想做這件事了,只是不敢告訴先生。不過,先生如今做了朕的妾,這種事情便是理所當然了……別怕,只是在那裏紋一個雪字,不會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