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 第60章
◇ 第60章
“終于解放了!!!”
“啊啊啊啊啊!”
“上大學以後我要談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我也要,我要校園到婚紗的愛情,上天啊,賜我一段良緣吧!”
“你別想,你不配!”
“你才不配!”
“你你你你是你!”
一張酒桌,三個發瘋的。
陳也看着對面吵架的立粥和張科,随口來句:“我看你倆就挺合适的。”
豈料話剛說完,兩人就齊刷刷看向陳也:“放屁!”
立粥嫌棄的說:“誰跟他戀愛誰倒黴。”
張科氣的皮笑肉不笑:“這話說的,就你這樣的,哪個願意跟你談?一輩子單着都沒人要。”
立粥桌子一拍,起身:“咋說話的?我咋沒人要,老娘絕美,心又善,追我的從學校大門口排到教室大門口,哪像你,呵!”她不屑甩了個眼神。
張科立馬就不樂意了,擡起下巴跟她較勁:“我怎麽了?我怎麽了?”
立粥輕飄飄地說:“連個追求者都沒有。”
Advertisement
張科氣急敗壞,一口悶了桌上的白酒,重重放下酒杯起身:“來,我今天非要跟你唠唠不可,什麽叫我連追求者都沒有?不知道不要亂說,小爺我豐神俊朗,潇灑一世,暗戀我的不知道有多少呢,睜眼說瞎話。”
“比如呢?”立粥挑釁問道。
張科直勾勾瞪她,剛想回怼過去,就被一旁的男生拉住了:“得得得,張哥,咱不跟女生一般計較,今兒最後一頓飯,當下要緊不是争高低。”
而是好好坐下來吃一頓飯。
因為他和陳也明天就要去北京了。
前天通知書下來,陸繁序和陳也成功考入B大,而他也順利以二本的成績考到了北京一所民辦學校。
哪哪都好,就是學費稍微貴了點,也算得償所願了。
一想到這兒,張科就消了火,緩緩坐下:“對對對,不跟你計較,等小爺我找到膚白貌美的校花女朋友之後帶回來給你看,到時候你可別嫉妒我。”
“自戀。”立粥吐槽:“要是也哥找到校花還差不多,你?就算了吧。”
張科不以為然:“舟兒就算了吧,他這輩子都跟校花無緣咯,倒是我可以。”
正在喝酒的陳也突然被提名,猛地嗆一嗓子緊接着劇烈咳嗽。
不理解他們怎麽說着說着還轉移了目标。
旁邊的陸繁序甚至看都沒看一眼的就習慣性的遞上紙巾,然後隔了幾秒,才伸手幫陳也拍背順氣兒,邊拍邊說:“別喝了。”
陳也趴在桌上,腦袋埋進臂彎咳的上氣不接下氣,還順道搖搖手說:“沒事。”
桌上其餘人都呆住了,光顧着盯那兩人,忘了自己的事情。
一茬沒過接下茬,等陳也緩過來時再擡頭就見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他當即開始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對陸繁序小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嗯”陸繁序放下手,但還是不放心的倒了一杯清水放他面前。
宋遇笑着調侃:“不愧是班裏做的最久的一對同桌,還真是相親相愛,要不是性別沖突,我都要懷疑你倆是不是談了。”
陳也:......
他看向張科。
張科尴尬的清了清嗓,推了一把宋遇:“瞎說啥呢?他倆不都一直這樣?又不是第一次見了。”
緊接着那個叫阿城的也接話:“就是,我都看見好幾回了,他倆沒事一塊上下學,又是同桌又是鄰居,張哥,你地位不保啊!”
張科斜愣他一眼:“屁話,什麽叫地位不保,我跟你說,我就是我們家舟兒最堅實的後盾,永遠!沒有之一,最鐵的關系,誰也比不上。”
這話說出,一桌子沒一個反駁。
畢竟張科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
高一的時候他還天天上課逃學,出去打游戲,後面高二高三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不是努力學習就是拼命學習。
且不說年級排名,就說班裏的排名,七班還是全年級重點班,他硬是爬到了前十,僅是這一點就很少人能做到。
但他做到了。
最後還硬是跟陳也擠進了一個城市。
對此幾人都是佩服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遇拿起酒杯道:“牛,就沖你這個勁兒,走一個?”
“來來來,走一個,那個恭喜也哥陸哥考上名校,也恭喜張科成功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立粥拿起酒杯起身接話。
張科說:“謝謝謝謝。”
緊接着,一桌子人紛紛起身舉杯,酒杯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陳也一言不發地看向張科,然後一口悶下杯子裏所有的酒。
張科是最好的兄弟。
陳也從來都承認這點。
他一直認為自己在友情方面是被上帝眷顧的寵兒。
不然也不能遇到張科。
舉杯過後,一圈人齊齊入座。
白歲歲嘆了一口氣:“诶,今天以後我們就要各奔東西了,下次想再聚這麽齊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她頓了頓,接着又補充道:“又或許那個時候這個桌子都坐不下了。”
“是啊,談對象的談對象,再往久了說,可能你們都要結婚了。”費城盯着酒杯苦笑地說:“像我,高考沒有考好,也不想浪費時間再複讀,我不是宋遇,他至少有底子,複讀絕對有希望,我不一樣,基礎落的太多,不是學習的料,就打算出來學個技術,估計年齡一到按部就班,聽家裏的話該結婚結婚,生子生子。”
聽着費城說,宋遇擡眼看向白歲歲,正好此時白歲歲也看了過來,目光交彙,兩人紛紛躲開對方的視線。
這一幕恰巧被張科看見,他嘆了一口氣,桌底下的手輕輕拍了拍宋遇的手臂。
因為一段不像樣的戀愛最後毀了一個高三。
這戀愛談的,一點不值。
立粥安慰費城說:“嗨呀,條條大路通羅馬啦,不用擔心,會找到自己正确的路的。”
“就是,更何況你家這麽有錢,你怕什麽?”白歲歲接話說:“別到時候我們都還得喊你一聲費總呢。”
“別打趣我。”費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喝了一口酒。
他們調侃,開玩笑,吹牛逼。
陳也是一句也插不進去。
而一旁的陸繁序更是從始至終都沒說過幾句話,眼見他快要睡着了,陳也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他。
幾秒後,桌上手機鈴聲悶聲響起,陸繁序聞聲睜開眼低頭看。
一個熟悉的備注發來的信息。
Chen(小陳同學):困了嗎?要不然我們先離開?
陸繁序解鎖手機,打了個哈欠回複。
LFF:不用,再坐一會兒吧,張科玩的正開心。
Chen(小陳同學):他一直都開心,畢業之後天天列着嘴笑。
LFF:那倒是,明天下午的飛機,你行李收拾好了嗎?
Chen(小陳同學):收拾差不多了,上午徐應承回北京就把土豆和我的錄音設備帶走了,估計明天就到了。
LFF:你舅舅允許養土豆了?
Chen(小陳同學):不允許,江文耀說他可以幫忙養一段時間。
LFF:那也行,反正我們倆都住宿,也沒時間養,到時候有空去看看它。
Chen(小陳同學):行~
陳也盯着手機輕笑,沒再發信息。
結果一擡頭,又是一群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見了什麽怪事一樣。
陳也當即就斂了笑。
飯後,人都散的差不多了,陳也付了錢扶着張科離開,因為喝的爛醉,也沒把他送回家,怕白簌擔心,索性就把人帶回了自己家。
結果第二天醒來,白簌就在門口等着了。
她來給張科送行李,下午兩點的飛機,中午三人随便吃了一點,直到要出發拿着行李下樓時,正好遇到同樣送陸繁序去機場的方殊葶。
兩個家長說了幾句,然後各上各的車。
陳也跟着張科上了白簌的車。
但最終又在機場聚合。
“到那邊以後要好好的,人生地不熟,有事給家裏打電話知道不?”白簌墊腳幫張科整理了一下衣領。
張科點點頭:“知道了媽,你跟我爸也是,都好好的,放長假我還回來。”
“好。”白簌說完又摸了摸陳也的頭:“小野也是,有事給家裏來個電話,別讓姨擔心,張科莽撞,你多規勸點,別讓他亂來。”
陳也安慰她:“姨,我會的。”
離別前父母總有說不完的話,叮囑不完的事項,但時間緊迫,也顧不得說太多。
機場廣播催促的聲音響起。
白簌紅了眼最後輕輕抱住兩人:“小野,有你在姨就放心,張科,好好聽小野的話。”
“好,媽,我走了。”
“嗯嗯。”
臨別前陳也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陸繁序,方殊葶不知道跟他說了什麽,他點頭如搗蒜,一個勁回好。
走着走着,面前的張科忽然沖他一吼,陳也的心也跟着一顫。
他回頭。
張科挑眉也看向陸繁序那邊,說:“要不催催去?馬上要上飛機了。”
陳也拿出自己的身份證,道:“不用,他們有分寸,走吧。”
“行吧”
然而還沒等走兩步,突然手心裏鑽進來另外一只手,陳也微頓,回頭一看是陸繁序。
他下意識又去看方殊葶,怕方殊葶會生氣,豈料對方只是盯着他看了許久什麽話都沒說。
陳也轉而看了一眼前面自顧自卯足了勁往裏走的張科,然後擔心地問陸繁序:“你媽媽還在呢,這樣她不會生氣嗎?”
陸繁序湊近他耳邊說:“沒事,我們是光明正大經過父母同意的戀愛,可以牽手。”
陳也回看他許久,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像炸開的糖一樣甜。
最喜歡的人,和最好的朋友都在。
這感覺還挺不錯。
——
八月底,大一新生報到。
陳也拖着行李才剛到宿舍門口,就聽到裏面聊得熱火朝天。
不過都是一些關于游戲上的東西。
随着行李箱滾輪拖動的聲響戛然而止,談論聲也靜了下來。
陳也往裏面看去,只見兩個男生正坐在各自的床鋪上齊齊探出個腦袋往門口看。
目光觸及之時。
陳也再次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宿舍門牌號。
是403沒有走錯,陳也将宿舍門徹底推開,然後在兩個室友的注視下找了個靠窗的床鋪停下。
宿舍地方不大,也沒有衛生間,就四個床鋪,已經占了三個,最後一個還是正好對準空調口,沒得挑。
陳也放倒行李箱收拾東西。
還沒拉開箱子的拉鏈就聽到身後一道爽朗幹淨的聲音傳來:“哥們,那有櫃子,能放行李。”
陳也回頭,一個棕色頭發的男生正指着門後面的一排鐵櫃子道:“正好四個,一人一個。”
男生長得不算特別好看的類型,給人的感覺就像陽光大男孩。
開朗風趣。
從他們剛才的對話裏,陳也大概就能猜出這個男生的性格。
他收回拉拉鏈的手,将箱子擡起來,淡淡道:“謝了。”
男生輕笑:“客氣,以後都是一個宿舍的,多多指教。”
“嗯。”陳也垂眸。
他将行李箱裏的日用品拿出來一一擺在桌面上,再擡頭就看見門後面寫着的宿舍人員名單。
名字排名依次是程漾,于木支,祁望,和一欄空白的格子。
而那欄空白的地方似乎是在等着相應的人來寫。
陳也盯着看了許久,憑直覺盲猜那個棕色頭發的男生應該叫程漾。
然而這個想法才剛生起,下一秒他就聽到那個棕色頭發的男生挨個介紹道:“我叫程漾,他叫于木支,你對面那個鋪的叫祁望,不過他現在有事,出去了。”
陳也收回目光,道:“陳也。”
極簡的自我介紹。
程漾茫然地歪頭看他。
“哪個野?”
陳也:......
—
經過短暫的半天時間相處,陳也對自己的幾個室友也算是有了一些大致的了解。
程漾,于木支,這倆跟張科就是一個德行。
四海皆是兄弟,見到即為朋友。
不過相比較于木支,程漾更為實在些,不吹噓,是個可結交的人。
至于那個叫祁望的。
從始至終陳也都沒聽他說過幾句話,性格冷漠也不合群,除了程漾跟他說話,他回複,其餘人壓根不搭理。
這種性格說好聽點就是高冷,說不好聽了就是拽。
而陳也也并不打算和他有太多交集。
打掃完衛生之後,前面倆鋪的室友就開始坐在床上開黑打游戲。
原先也叫了陳也,陳也不想玩,一句不玩游戲給打發了。
然後他們又叫祁望。
祁望最初也是不打,但是後面不知道為什麽,又開始玩了起來。
新生報到第一天有很多事情要做,中午休息了一會,下午陳也就跟着幾個室友一起按流程辦事情。
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到宿舍。
洗漱過後,陳也躺在床上跟陸繁序聊天。
聽陸繁序說他們宿舍就三個人。
除去他,一個書呆子,一個二百五。
陳也忍俊不禁,這還是他頭一回聽到陸繁序這麽形容一個人。
可見兩個室友有多奇葩。
新生報到過後,緊接着是近半個月的軍訓,九月的天炙熱的像是要将人烤化。
軍訓班裏除了室友于木支,沒有一個是陳也認識的。
教官看着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脾氣差到起飛。
動不動就是俯卧撐,紮馬步。
一個人做錯全體受罰。
爛編隊加暴躁教官。
走了狗屎運全讓陳也碰上了。
一個班裏找不到幾個體力好的,完不成任務就受罰,受罰一起罰。
別的班級早早的自由解散,就他們頂着烈日曬太陽。
不過唯一好的一點是,每次陳也累的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擡頭總能看見陸繁序。
他們班的教官比較随和,沒那麽嚴厲,自由解散的時間也比別的班級多。
所以陸繁序沒事就喜歡坐在樹底下看他做俯卧撐。
換種思路來看,其實也算是陸繁序在變相陪着他。
“——喂!哥們,你跟前面那哥們認識嗎?”
正在做第109個俯卧撐時,一旁的于木支忽然小聲開口問陳也,他故作神秘的說:“我觀察好幾天了,他天天自由解散都坐在我們班前面,還直勾勾的看着這邊,我感覺他好像在看你。”
陳也沒說話,接着手臂使力,身軀向下壓,逼近地面。
于木支接着說:“他不會是想跟你約架吧?苦于一直找不到機會?”
神邏輯。
陳也差點一個俯卧撐下去上不來。
他看向于木支,輕喘着粗氣問:“你從哪看出來他想跟我約架的?”
這本來是随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