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 第61章
◇ 第61章
誰知道于木支就真的認真分析了起來:“很多方面啊,比如說他看你的眼神,帶着仇視,你說如果不是因為特別讨厭一個人,怎麽會總盯着一個人看,還有就是,我發現他就連在訓練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目光看向我們這,然後每次看過來的時候,臉色就更加難看,好像誰欠他幾百萬沒有還,他下一秒就要算賬一樣。”
陳也面無表情一個不落的做着俯卧撐,佩服于木支這看人的眼神,有點無語,但隔了幾秒鐘還是沒什麽情緒的淡淡回一句:“總結的很到位,下次不要總結了。”
“啊?我說的不對嗎?”于木支莫名其妙。
“不對。”陳也說。
“那你跟他是認識嗎——”
話音剛落。
身後一道冷硬像鋼板的聲音突然響起:“于木支!陳也!起立!”
陳也聽到這聲音,渾身肌肉下意識一緊。
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立正站穩腳跟。
“稍息!”
“立正!”
陳也目光直視前方,豆大的汗順着睫毛滴落,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教官板着臉走到兩人面前,看了看于木支,又看向陳也,最後嚴肅道:“聊什麽呢?聊這麽精彩,說出來讓大家都聽聽。”
陳也沒說話。
教官又把目光看向于木支:“你說,聊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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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木支看着對面靠在樹下坐着的少年,也想學陳也不說話。
誰承想才過了幾秒沒回複,教官劈頭蓋臉就是一頓铿锵有力的訓斥:“集訓聊天,無組織,無紀律,軍訓第一天我就說過了,我不希望聽到有人在訓練的時候聊天,你們都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嗎?”
“報告教官,沒有!”于木支脊背挺的更直了,扯着嗓門回答,聲音洪亮到幾乎整個班級都能聽見。
“沒有嗎?那你的意思是我幻聽了。”
“報告教官,不是!”
教官冷冷看他一眼:“要麽把聊天內容說出來,要麽全體繞操場大圈罰跑10圈,自己選擇。”
于木支幾不可查地咽了咽口水。
既不想說,也不想連累班級受罰。
他急得渾身發汗,不知所措,還不敢表現出來。
就在躊躇到底要不要說時,陳也冷不丁開口了:“報告教官,他說他喜歡隔壁班的女隊長,問我認不認識,我說不認識。”
話一出,全體憋笑。
少數幾個憋不住的,俯卧撐都做塌了。
教官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全體都有,起立!”
知道教官要做什麽。
餘下的同學連呼吸都帶着哀嚎。
臉愁的堪比苦瓜,還不敢多說什麽。
一人犯錯,全體受罰,這是軍訓第一天就立下的規矩。
“報告教官,我有話要說。”陳也面不改色,提出異議:“你剛才說要麽說出聊天內容,要麽全體罰跑,我已經說了聊天內容,為什麽還有全體罰跑?”
教官背着手,拉了拉帽子,厲聲道:“我最常說的一句話是什麽?念給我聽。”
陳也機械式回答:“我們是一個集體,不是閑游的散兵。”
“所以呢?”
陳也頓了一下,隔了半分鐘,看向教官:“所以人不能言而無信。”
教官目光銳利刺向陳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破了規矩就要接受懲罰,既然你有骨氣,那你們就代他們受罰,一人50圈。”
于木支一聽五十圈,兩眼一翻,差點沒暈死過去。
而陳也二話不說,對着教官快速做了個标準的敬禮,然後離隊。
于木支是打死也不想去,但陳也都已經走了,他也不好說什麽。
畢竟陳也也是被他連累的。
兩人一離隊,班級就原地自由解散。
五十圈,天都黑了也跑不完。
于木支已經累癱了,最後幾圈基本上是走完的。
陳也比他早半個小時跑完,跑完就回了宿舍。
床上的程漾看見他回來立馬就伸了個腦袋出來震驚道:“我下午都聽你們班人說了,五十圈啊,你可真剛。”
陳也累到說不出話,整張臉紅的幾乎暴血,連呼吸都不穩。
他看向程漾,張了張口,想說什麽,到底也沒說,然後轉身拿起盆和毛巾出去接水了。
五十圈跑下來心髒都像是在火燒,難受的想吐。
甚至連晚飯也沒吃上,就随便吃了兩口面包對付。
洗完澡後,陳也躺在床上沒幾分鐘就睡着了。
半夜不知道誰開的二十度空調,冷風直直對着陳也吹。
凍的他半夢半醒間迷迷糊糊的要關空調,但是手在床上摸了一圈楞是沒找到空調遙控器。
明明很冷,卻困到怎麽也醒不來,硬生生挨了一晚上冷風。
第二天毫不出意外的,陳也發燒。
————
“這個藥一天三次,一次兩顆......”
“诶呀!不是不是,他說過這個藥是一次三顆,還特意備注了,你忘記了?”
“那個藥才是一次三顆,這個明明就是一次兩顆。”
“打不打賭,我說三顆就是三顆。”
“賭什麽?這就是兩顆!”
一陣激烈的争執聲在底下不斷響起,陳也昏昏沉沉的睜開眼。
入目就是挂在牆壁上風口正好對準他的空調。
經過昨晚一夜的冷風。
陳也下意識的要去伸手撈被子,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并不冷,反而還出了一身熱汗,像是剛從熱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他緩緩從床上坐起來,盯着窗外炙熱的太陽看了許久,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起,才把他拉回現實。
“行,那就去問他,他不是說他在六樓嗎?你去找他。”
“為什麽我去找,應該你去才對。”
“我不去,你去。”
“那怎麽辦?咱倆一塊去問問?”
陳也看着兩人你推我攘,半晌艱難開口問道:“去哪?”生病後的嗓子沙啞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帶着一種疏離的清澀。
下面兩人聞聲都吓了一跳,紛紛轉頭看向陳也,愣了一陣。
“今天不用軍訓嗎?”陳也問。
程漾把手裏一袋子藥放到旁邊,解釋道:“軍訓啊,你一大早上發燒燒到39.8,還暈過去了,吓的我從操場上跑回來的。”
“哦。”
怪不得昨天晚上老覺得冷,原來又發燒了。
陳也打了個噴嚏,帶着鼻音淺淺說了句謝謝。
剛伸手掀開被子,只聽程漾不緊不慢的說:“不用謝,也不是我們送你去校醫院的,上午我們都在軍訓,請不到假,是六樓的一個男生送你去的。”
陳也手一頓,疑惑地看向程漾。
程漾說:“今天我和于木支都起晚了,着急要去操場集合,就沒注意到你還在床上躺着,因為平時你都起的挺早的,我們以為你早就已經走了,結果軍訓課上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有個男生來找我我才知道你今天沒有來上課。”
他剛說完,于木支接着說:“軍訓那會我也不知道你沒來,起晚了,今天站最後一排,是教官說你今天沒來我才知道。”說完,他又低下頭小聲咕哝補充道:“然後漾哥說的那個男生就是之前天天在樹底下看你的那個......”
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幾乎聽不見。
陳也立馬反應過來他倆說的那個男生是陸繁序,然後沒什麽反應的嗯了一聲,順着小樓梯下床。
“也哥,那人是誰啊?你朋友嗎?”于木支追問。
“不是。”
“哦,我看他那樣子,還以為你們是朋友呢。”
陳也下樓後站穩腳跟頭還有點昏沉,緩了幾秒,他轉頭看向自己的書桌。
眼角微抽。
——桌子上到處都是藥,而且被翻的亂七八糟。
于木支見狀慌忙上前擋住他的視線然後沖他嘿嘿傻笑兩聲。
陳也走到面前輕輕拉開他,看了一眼桌上的藥。
程漾開口解釋:“那個,他原本是跟我們說好了要怎麽吃的,但是因為種類有點多,我和于木支都沒有記住,要不然我們去幫你問問?”
“不用問。”陳也随手拿起一包藥翻看了一下,說:“他已經裝好了,一包塑料袋的藥是一天的,裏面的各種小藥袋子三份就是一天三次,兩份就是一天兩次,數量他已經分類好了,這樣裝是方便攜帶不弄混。”
這麽一解釋,桌上一大堆藥看上去瞬間就整齊了。
于木支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藥,又看了看身後的一堆藥。
默默将藥放回了桌上,笑道:“不虧是我們宿舍腦子反應最快的,我跟漾哥研究半天沒有研究明白,你看一眼就知道什麽情況了,牛。”
陳也低眸沒接話,整理好桌上一堆藥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去洗漱。
只原地留下兩個少年你看我我看你。
這個時間點公共浴室裏沒人,基本上都在飯堂裏吃飯,陳也簡單洗了個澡後回到宿舍裏喝了點藥爬上床看手機。
底下總能時不時聽到兩個人對自己班上教官的吐槽。
陳也聽得有些困,沒一會就倒頭睡着了。
不過睡的也不是很安穩。
後面于木支和程漾在打游戲,雖然交流的聲音有在盡量放小。
但是陳也依舊被吵的一直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
連做夢都能聽到他們在打游戲。
這個情況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宿舍裏才安靜一會。
陳也徹底陷入深度睡眠。
等程漾和于木支吃完飯回到宿舍時已經将近一點了。
他們帶了一碗白粥,原本是想叫陳也起來吃點東西的。
結果發現陳也又開始發燒了。
于是兩人又忙不疊把他叫醒再次帶去了校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