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族古早文(血痕)18 過來,坐下……
第42章 血族古早文(血痕)18 過來,坐下……
居高臨下的視角讓女孩臉上那見到自己後的驚慌神色一覽無餘。
她大概是從莊園裏逃出來的, 身上披着鬥篷,原本蓋在頭上的兜帽滑落下去,露出了那張脆弱美麗的臉龐, 還有可憐地望着自己的雙眼。
哈德斯對于女孩看到自己害怕不安的反應并不意外, 居于高位之上多年, 他早已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血族或是人類畏懼自己的神情。
只是,血族敏銳的直覺讓哈德斯隐約察覺到,她的害怕還是有些許不同的。
那更像是,對一場棋局裏不可控因素的害怕。
這樣的神情很顯然不應該出現在她這樣的弱勢角色臉上。
事實上,宋青青确實是害怕哈德斯的, 因為這個角色在劇情大綱裏的着墨并不多,她只知道這位純血種親王充當了一個背景板的角色,是格希爾家族的掌權者。
劇情裏沒有任何提及哈德斯的劇情, 只說了卡蘭成為了最後勝出的繼承者。
而且更讓宋青青害怕的是哈德斯那雙眼睛,暗紅的色澤,卻蒙着層水一般的灰色, 霧霭霭的讓人看不清半點他的情緒,眉眼間也帶着淡淡的憂郁感,如同散不去的雲翳。
打心底裏說, 宋青青覺得哈德斯那張臉就像是冰冷完美的雕塑, 被純黑色的鬈發圍繞襯托着。
而現在,這位可怕冷漠的純血種親王就在自己的面前緩緩蹲下來, 身上披着的純黑毛呢大衣沾染了地上的雨水, 可他并未在意。
哈德斯漠然平靜地開口詢問跪在地上的少女。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西芙。”
黎明朦胧的晨曦之下,哈德斯的目光銳利,像利箭一樣, 他用的甚至不是問句,而是命令式的語氣,帶着常年身居高位的威嚴,卻意外地并不讓人排斥。
宋青青被他的目光看得低下了頭,抿緊唇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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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說什麽呢?說自己被您那優秀完美的雙生子給關進了高塔,還數次逃跑未遂?
這樣的話很顯然不應該由她親口告知哈德斯。
因為宋青青清楚,身居高位的人在被人打了臉之後多少會有些不悅,雖然她不知道哈德斯是不是也是這樣。
哈德斯順着少女低頭的動作,視線下移而後停駐在了她手腕上戴着的那對銀色手鏈上。
鏈子上還配了個小巧精致的銘牌,上面刻着卡蘭和安克斯兩兄弟的名字,這一下子就讓這兩條原本看起來只是普通手鏈首飾變了味道,占有欲畢露無遺。
她的掌心可能是被劃破了,清甜誘人的血腥味絲絲縷縷地萦繞着散開,他暗紅的眸中半分波瀾未起,即使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進食了。
哈德斯平靜地收回了目光,站起身,命令仆從将宋青青帶上自己的馬車。
宋青青悶聲不響地坐在身形高大的哈德斯身旁,不動聲色地把自己往角落縮,看起來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緊緊地貼在車壁上。
哈德斯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但并沒有什麽反應,而是一只手慵懶地撐着額頭,另一只手展開了一封信,面無表情地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
上面洋洋灑灑地寫滿了萊曼家族對格希爾家族想要取消婚約的不滿,當然,用的措辭非常之委婉禮貌。
宋青青縮在角落裏摸了摸手上纏着的手帕,這是哈德斯将她拉起來後順手包着的,他連手套都沒褪下就這麽包好了,毫不猶豫得仿佛完全沒有聞到她的血液味道。
這有點奇怪,上一個對她的血液毫無波瀾的還是被自己百般撩撥才撬動的珀西。
她小心翼翼地擡眸去觀察哈德斯臉上的反應。
可靜坐着看信的哈德斯就像是一樽冰冷死亡的雕塑,什麽都看不出來。
信上的字跡密密麻麻的,可宋青青看不清楚信的內容,只是隐約感覺這樣放蕩不羁的字跡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到過。
來自身側好奇的目光無法忽視,哈德斯側首淡淡地斜睨過去,宋青青被他這突然看過來的動作吓得抖了一下,連忙拉緊了兜帽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的。
黎明時分的光線透過小窗灑進了馬車裏,女孩抓着兜帽邊緣的手指攥得緊緊的,整個人都縮在裏面,像是被吓到的小動物,仿佛鬥篷就是她的安全領域,看起來有些好笑。
哈德斯收回視線,神情淡漠地将手中的信折好收了起來。
馬車平緩地駛入了格希爾家族遼闊的莊園,馬蹄上的長毛随風飄揚,毛色純黑發亮的駿馬踏過尚還濕潤的地面,被仆從牽引着回到了馬房裏。
宋青青被女仆們帶着去洗了個熱水澡,浴缸裏灑滿了玫瑰花瓣,水裏還滴上了香薰精油,洗完澡之後宋青青換上了幹淨整潔的衣裙,依舊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勒得人喘不過氣來。
本來要回房間休息的宋青青忽然聽到了樓下的會客廳傳來若有若無的交談聲,是哈德斯低沉醇厚的嗓音。
宋青青站在二樓處想了想,靜悄悄地走到了樓梯回旋處,這是一個很安全的角落,能夠看見和聽見樓底下的情況,但不會被樓下的人發現。
然後宋青青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哈德斯,他褪去了原本披着的純黑毛呢外套,露出了裏面穿着的修身馬甲和襯衫,襯衫的手臂上還戴着尚未摘下的袖箍,勒出了手臂上清晰可見的肌肉線條。
他修長有力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盤弄着手中的銀色手鏈,指腹摩挲過銘牌,那是從宋青青手上取下來的,上面甚至還殘留着女孩身上的體溫。
卡蘭和安克斯兩兄弟則低着頭單膝跪在男人的面前。
他們從昨日就接到了哈德斯要回來的消息,所以一直在會客廳等着。
“父親大人,日安。”
和往常一樣的問候,恭敬但并無情感。
哈德斯并未将目光放在自己的這對雙生子身上,也沒有開口讓他們二人起來。
大廳的氛圍一時間有些凝滞,宋青青緊張地把自己往角落裏又藏了藏,輕輕地眨着眼睛看。
低着頭的卡蘭微微皺眉,在他将要開口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之時,哈德斯終于開口了。
“擡起頭來。”
冷漠的命令。
卡蘭和安克斯疑惑地擡起了頭,還未反應過來,大廳裏就響起了兩聲清脆的耳光。
坐在主位的哈德斯上半身分毫未動,面無表情地擡手,毫無征兆地給了自己的雙生子兩巴掌,鮮紅的指印很快就在兩人冷白的臉側浮現。
宋青青震驚地往後退睜大了雙眼,卻始終保持安靜。
卡蘭甚至被打得偏過了頭,鉑金色的長發微微遮住了側臉,陰影籠罩而下,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兩兄弟都沒有出聲詢問原因。
因為哈德斯神色漠然地用食指将桌面上的那封信推到了兩兄弟的面前,信紙的右上角蓋着萊曼家族的家徽,“你們做的好事。”
卡蘭和安克斯很快就将信件的內容看完了,神情有些微妙。
他們早已預料到會有今日這一幕,所以提前去信給哈德斯,闡明了想法,但很顯然,他們兩兄弟的信件被人攔了下來。
而在格希爾家族裏能做到這件事的,只有一位血族。
父親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們名義上的叔叔,珀西。
但卡蘭清楚,現在并不是辯駁的時機,因為此時父親哈德斯垂下來看他們兄弟二人的目光,冰冷得刺骨生寒。
針對雙生子此次冒失錯誤的舉動,哈德斯毫無情感地評價道:“格希爾家族不需要謀劃漏洞百出的蠢貨。
“你們想要一位新娘的想法我并不在意,你們錯的是觸及到了兩個家族的利益關系,沒有做好完善的計策而貿然行動。此次聯姻我會挑選新的新娘。”
“出去。”
依舊是這樣冰冷而不容置喙的命令。
安克斯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似是想要辯解,被卡蘭無聲制止帶了出去。
大廳裏的空氣霎時間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
宋青青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擺,準備走回二樓老老實實睡覺,卻看到原本一直靜靜坐在樓下的哈德斯驀地擡頭看向了自己所在的這個角落,她頓時僵住了。
哈德斯好像發現了自己在這,但宋青青不是很确定,因為她知道從哈德斯那個角度來看的話,是看不見自己的。
依舊是醇厚優雅的嗓音,像午夜拉響的大提琴,危險致命。
“西芙,等會去書房。”
懸着的心終于死了,看來他早就發現了。
宋青青垂下了頭,也不再小心翼翼放輕腳步了,扶着樓梯扶手,心不甘情不願地往樓上的書房方向挪動着。
和第一次跟哈德斯見面一樣,宋青青本能地感到緊張,她站在緊閉的書房門前站了良久,深深吸了口氣,終于伸手打開了門。
陰森可怕的城堡內其實很暖和,因為房間裏基本都有用于取暖的壁爐,而且牆上也挂着華麗厚重的毯子,但也正是這些華麗的挂毯和色調血腥暗沉的油畫,增添了室內恐怖的氛圍。
窗簾緊緊地拉着。
書房裏并未點亮牆壁上的蠟燭,唯一亮着的東西就是那道窗簾縫隙,透着朦胧的光線,宋青青看到哈德斯正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臉部輪廓隐沒于黑暗中。
哈德斯沒叫她,宋青青也就沒動。
在她小心翼翼觀察哈德斯的時候,他也在觀察不遠處怯生生站着的少女。
哈德斯由衷地感到好奇,這樣美麗孱弱的女孩有什麽樣的魅力,能夠引得自己飼養的雙生子不惜違抗命令,也要毀了兩個家族的婚約,将其困于高塔之上。
然而,哈德斯并不知道,在人類的情感中,對一個人的探索欲就是衍生出愛意的導火索。
此時這位純血種血族,只是抱着漠然的觀察想法,淡淡地沉聲命令少女。
“過來,坐下。”
宋青青愣在了原地,他這是要自己坐哪裏去?書房裏除了哈德斯所在的那張沙發外,就只有更遠處一張經典複古的紅絲絨椅子,她不覺得哈德斯的意思是讓自己坐在那個象征權利與地位的主位上。
她的目光小心地落在了對方修長有力的腿上,他骨骼分明的手正靜靜地搭在那上面,似乎在等待。
所以,他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