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黑皮28
[28]黑皮28
“大少爺,你最近發燒有些頻繁,會頭疼或者是感覺其他不舒服嗎?”
“偶爾會頭疼,倒沒有特別不舒服。”
“睡眠呢?”
“有陳予泊在,睡得比之前好多了。”
“還是要警惕多次發燒的情況,尤其要注意發情期,這次不能再過量使用抑制劑,非常傷身體,甚至會抑制你的生殖腔發育。”
許醫生正在給段硯初拿特效退燒藥,‘啪’的聲掰斷玻璃瓶口将藥灌入另一半的玻璃瓶,也像是不經意那般的問:“血液标記也并不是永久标記,最長維持三個月,标記的作用應該快消失了。”
說着把藥遞給段硯初,目光落在他這張因發燒透着紅暈的臉頰。
段硯初正靠在床頭,手接過藥:“标記我的是陳予泊,消失了再讓他續上就是了。”
許醫生表情瞬間僵住,良久,再難以置信地看向段硯初:“那個Alpha……是陳予泊?!不可能啊,他做過很多次檢查已經證實他不是Alpha甚至還沒分化,怎麽可能标記你?”
“我知道,所以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但在遇襲那天陳予泊的血滴到我嘴唇裏,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途徑,還需要印證。”段硯初說:“所以我打算摘下項圈試試。”
他要試一試,到底陳予泊是什麽東西,又是為什麽可以控制他的信息素安撫他的安全期。
一套理論下來,也是匪夷所思。
“什麽?你打算摘下項圈?!”
段硯初仰頭灌下特效退燒藥,剛喝完就瞥見許醫生難以置信的表情,他放下手中的玻璃瓶:“很意外嗎?”
許醫生接過段硯初手中喝空的藥品,有些着急:“不是,問題不是意不意外,而是你不能夠摘下來,先不管其他人會如何,你摘下來自己的身體受不住的!芯片裏面的麥芽硒能夠暫時控制病變的細胞擴散,也能夠抑制信息素氣味擴散,在沒有有效的藥物能夠控制我不建議你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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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有呢?”段硯初神色平靜的看着許醫生。
許醫生一怔:“什麽?”
“如果我說我可能找到抑制失控者信息素的關鍵,你想回來實驗室嗎?許師弟。”
嗡——
腦袋瞬間一片空白。
許醫生站在床邊,手中殘留着餘溫的玻璃空藥瓶還沒來得及丟,腦袋有那麽一瞬的空白,仿佛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對上段硯初平靜詢問的目光,喉嚨發緊:“……什、什麽?”
“我說真的。”段硯初語氣如常:“我打算重啓太陽計劃,繼續研究基因工程。”
“不是,我們——”許醫生緊皺着眉頭,他見段硯初這麽平靜的模樣,仿佛被辛辣沖勁嗆着喉嚨,胸膛裏急促跳動的心跳快沖到嗓子眼:“師兄,你……”
“你害怕?”段硯初微掀眼皮。
許醫生沒說話,他看向靠在床頭的段硯初,臉色略有病态,卻掩不住眉眼如畫下的淩厲攻擊美,明明是坐着的姿态卻在無形中給人一種站着的壓迫感,甚至在對方的注視能使人無條件的溺斃在那雙蔚藍的眸子中。
“許懷川,你怕了。”段硯初見他躲開自己的眼神,輕笑了聲。
許醫生緩緩吐出呼吸,他側過身,擡手摸了把臉,若是仔細看可以看見他手在抖。
“對,我怕了。”
多少年了,大概也過了八年,讀博士時就已經被段硯初無論是智商還是能力都虐得體無完膚。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Omega的智商跟能力,家世也是最令人望而生畏的存在,身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的醫藥家族,楚駱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上更攜帶四分之一D國貴族混血基因,這哪一個環節的缺失都無法成就一個13歲就能拿下醫學專利的天才。
只是一場意外的襲來,讓他這個被稱為醫學怪物的師兄選擇關閉實驗室,在外界看來是因為分化成信息素失控者受到極大的刺激無法再支撐繼續研究,也承受不住輿論,而選擇當一個吃喝玩樂的大少爺逃避現實。
但事實上,接觸過這位奇跡般的創新藥天才都會知道,隐匿的這十年絕不是逃避,而是權衡利弊後做出的最佳選擇。
在十年前,年僅十六歲段硯初已累計有創新藥的十項專利,這已經不能用可怕來形容,若不是當年的事情發生他的師兄會是歷史上最年輕的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天賦和能力,又恰好是信息素失控者,就是這樣具有威脅性與醫學權威并存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會有外界迫使他對自己進行研究,要讓他研究出到底信息素失控者血液中能夠改變他人基因的關鍵。
可沒有一個人能夠在經歷了這樣殘忍可怖的精神摧毀後還能夠說服自己對自己進行研究。
這幾乎是自我摧毀的程度。
到現在都有許多失控者無法逃離當年的事,患上重大創傷應激綜合症,選擇回避,再重新揭開傷疤需要極大的勇氣。
但他怕的不是段硯初,是段硯初的瘋勁,是怕段硯初真的會活生生撕碎他最痛的傷疤去揭開一切,怕他精神崩潰。
他能做的也只有站在身邊了。
“你可以想想。”段硯初低頭咳了聲,他笑着看向許醫生:“畢竟這一次挺危險的。”
他确實铤而走險,等到了時機選擇賭一次。
賭陳予泊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
且不說他身為失控者摘下項圈的行徑會不會惹怒國際聯盟組織,若是他率先研發出抑制失控信息素的藥劑,或許會掀翻這十年某些組織的計謀,失控者只是世界上罕見的存在,若要說存在到底會不會危害全社會,倒罪不至此,只是某些人破防了而已。
心不甘情不願有Omgea壓迫在他們之上。
也就是針對Omega罷了,不願意承認Omega有令他們臣服的能力。
“我願意。”
這句微妙語調的‘我願意’,讓剛準備走進屋的陳予泊恰好聽見,停下腳步。
陳予泊端着手中的溫水站在門口,順着門縫,眼神落入室內,只見那個高大的Alpha醫生俯下身,手撐在床沿,跟段硯初的距離有些不禮貌了,不像是普通醫患關系的距離,氣氛也很是微妙。
他表情頓時一言難盡,不由得握緊玻璃杯,眉頭皺起,願意什麽呢願意,說句話要這麽靠近的嗎?耳朵不好聽不清嗎?有這個必要嗎?他在門口都聽見了。
“師兄,我願意。”
許醫生雙手撐在床沿,情緒有些激動,他眼眶微微泛紅注視着段硯初:“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只要能夠配合你的我一定積極配合。”
“好。”
段硯初餘光瞥見門口站着不動的黑色身影,眸底浮現微不可察的笑意,這家夥在偷聽?那會吃醋嗎?應該不會無動于衷吧?
“還有一件事,關于這件事陸董跟段總已經讓我删除了數據,做保密工作。”許醫生俯下身,聲音說得很低:“我一直沒機會跟你說,與你做了血液标記的Alpha跟你的契合度高達200%。”
段硯初微怔,仿佛聽到什麽玩笑:“……什麽?”
血液标記他知道,但竟然還有那麽離譜的契合度?這怎麽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的!如果是這樣的話跟陳予泊的血液标記豈不是不成立了?!一個沒分化的人怎麽可能會有契合度?!
“前段時間我們也給你那位保镖做了基因檢測。”
段硯初手撐在床沿,緊盯着許醫生,心裏僅有些緊張:“他怎麽樣?”
許醫生忽然被段硯初突然這麽靠近,弄得呼吸一滞,他咳了聲,直起身:“全球首例基因等級S3+。”
段硯初:“……什麽?”
他腦海裏所有蛛絲馬跡在這個瞬間彙聚,最終都落在‘基因等級S3+’的字眼上,眸色一凝。
那家夥基因等級有S3+?!沒分化人群怎麽可能有基因等級?!
200%……難道這就是為什麽他那麽喜歡靠近陳予泊的原因?可是怎麽可能呢?這家夥沒分化啊,按道理來說不可能會有契合度這種東西的存在。
“”他還沒有分化,但他的基因等級是S3+,是全球首例出現的基因等級,如果按你這麽說的話,這個所謂的‘Alpha是他’或許跟他的基因有關。”許醫生說。
“喝水喝水!!”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響起着急的聲音。
段硯初聞聲看去,就見陳予泊端着杯子大步流星的走過來,面無表情果斷粗暴地擠開許醫生,彎下腰,用雙手把水杯遞給他,低頭盯着他:“大少爺,生病了要多喝水,少說話。”
許醫生猝不及防被擠開,力氣之大讓他踉跄了兩步:“……?”
段硯初看着遞過來的杯子,看着冷酷黑臉的陳予泊,似笑非笑問:“那麽兇做什麽,我又不是不喝。”說着伸手要去接水。
誰知陳予泊又把水杯拿走了。
“你不舒服,我幫你拿着喝。”陳予泊從口袋裏掏出一根不知道從哪瓶上拆下來的吸管,麻溜拆開,把吸管插/進杯子裏,然後坐在床邊,用手捏住吸管下部才把遞到他嘴邊,眼神示意他這麽喝。
段硯初被他的操作弄得一愣,也沒說什麽,只是笑笑沒說話,手扶上杯子,湊近含住吸管。
杯壁的維度不足以讓兩個成年男性這麽握着,指尖準确無誤的觸碰,說不上是不小心還是故意。
陳予泊心頭一顫,目光緊緊地盯着觸上的細白指尖。
本來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可在看見段硯初穿着寬大家居服,盤腿坐在身旁,手扶着水杯另一邊,垂眸湊近咬着吸管喝水,模樣安靜溫柔,優美的唇形随着吸吮水的動作抿成線,纖長的睫毛輕顫,心情鬼使神差地被撫順了。
怎麽會有人光看着臉就心情舒服的。
心情可好了。
可就在下一秒,陳予泊表情一收忽地反應過來,不是,他在想什麽,雖然知道段硯初就是童年裏那個給他糖的太陽姐姐,但又如何,不一樣的,回憶總歸是回憶,人長大是會變的。
做這一行,最忌諱對客人産生感情。
“咳咳咳——”段硯初被盯得膠着,一沒留神喝水嗆到了,嗆得別開臉臉通紅。
許醫生見況連忙去拿紙巾,但等他拿過來已經慢了。
陳予泊立刻将杯子放在床頭櫃上,從口袋裏拿出柔軟細膩的手帕給段硯初擦嘴巴,見他咳得眼淚都出來,頓時心情又郁悶了:“喝那麽着急做什麽,要是我沒拿吸管給你豈不是會喝吐了?”
段硯初:“……”他拿走手帕擦了擦嘴角,擦完正想把手帕丢一旁,卻被一只手快一步拿走。
陳予泊麻溜将手帕撈回來,三兩下折疊好放入自己的口袋裏,恰好對上段硯初疑惑的眼神,他神情自若:“我洗一洗還能用。”
許醫生默默別開臉,微乎其微嘆了聲氣,心情酸澀。
果然,就沒一個人能從段硯初這裏逃離。
“許醫生。”段硯初喊了聲。
許醫生恢複如常,他看向段硯初:“怎麽了,有哪裏不舒服嗎?”
“上一次槍擊案的事後我沒來得及問,我的血液報告有被送到監測中心嗎?”段硯初問:“陳予泊的基因檢測報告有誰知道?”
盡管嗓音在發燒的情況下顯得有些沙啞,但并不難聽出其中認真的語态。
陳予泊選擇坐在一旁,事關有他,便豎起耳朵認真聽,餘光卻落在段硯初的側臉輪廓,仿佛借此想看穿他什麽,恰好,他撞入陳予泊看來的眼神。
基因等級S3+……
真是一個相當糟糕的基因等級,又得有多少個Alpha破防了,一個沒分化的人都能夠擁有這樣的基因。
許醫生看了眼陳予泊,欲言又止。
段硯初收回視線,見許醫生遲疑,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用擔心,陳予泊不是外人。”
“你的血液報告無法保密,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被标記的事,只不過真實性一直都存疑。而陳予泊的基因檢測報告只有你的兩位父親,還有我,以及當時檢驗科的醫生護士,總共有六個人知道。”許醫生說完後沉吟不語,須臾後才又道:“我已經将數據粉碎删除,不會有人知道。”
“對于血液标記存疑是嗎?”段硯初笑着重複念了一遍:“那就讓它成為‘真實’的。”
“什麽意思?”許醫生似乎意識到什麽。
“我能相信你嗎?”段硯初問。
這句詢問與一貫的冷淡語調不同,似乎染上別樣的意味,尾音淡淡上揚,說不上柔情,但耐人尋味腔調拿捏人心。
許醫生聞聲看去。
一樓的主卧位于光線最舒服的位置,午後的光線慵懶地透過掐絲琺琅窗,影子斑駁落在床邊勾勒出畫卷般的色彩。
靠坐在床頭的段硯初膚色透着病裏的蒼白,清冷如畫的眉眼透着書卷與绮麗,那是一種冷淡與欲望雜糅的驚心動魄,目光平視看來時讓人心跳克制不住頻率,仿佛他說什麽都能在被注視下承諾。
“許懷川,我能相信你嗎?”段硯初看着他問。
許醫生喉結滾動,強迫自己移開視線,卻還是無可避免的動搖了,不假思索道:“我一直都站在你這邊的。”
坐一旁跟透明人似的陳予泊緊皺眉,嘴形動了動:“……”
這男人完全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裏。
“我已經讓我父親将我不再配合監測中心抽血的消息放出去,屆時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所以留給我的時間并不多,我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說服國際聯盟的證據,所以我将重啓‘太陽計劃’,而這個計劃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段硯初伸出手,指了指許醫生的藥箱:“有帶血型定型試劑嗎?”
許醫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少爺,之前我已經給你和陳予泊做過血型測試,你是A型,但他是罕見的MNS血型。”
“沒關系,之前做的是之前的結果。”段硯初掀開腿上的毯子,光着腳踩在地毯,作勢要下床,只是腳剛沾在毯子就被大手握住胳膊,他側眸看向陳予泊。
“你要做什麽說就是了,還沒退燒就不要再折騰。”陳予泊垂眸掃了眼那雙光着的腳,彎下腰,握住他的小腿将他放回床上,毯子給嚴嚴實實地蓋好:“除非你想打針。”
段硯初聽到這個字眼擰起眉頭,壓着心頭的不适:“許醫生,把試劑拿來吧,我重新和陳予泊做血型測試,還有簡單的血液反應測試。”
許醫生遲疑須臾,但最終還是沒再說什麽,他打開醫藥箱,拿出血型定型試劑,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打開,然後拿着需要的消毒酒精和工具走到床邊。
由于血型定型試劑也需要紮針,看見采血針頭時段硯初下意識地別開視線。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覆蓋上他的眼皮,視線一黑,半個身子被擁入背後寬厚溫暖的懷抱中,肩胛骨貼在對方強有力的心跳處,手腕被粗糙大手握住。
撲通撲通撲通——
“別看就是了。”
頭頂落下陳予泊的聲音。
段硯初睜着眼,感受着手腕被擡起,掌心被撫平攤開,他指尖一顫,已有經驗的恐懼感讓他想要躲避。
“還沒開始紮,別緊張。”陳予泊的聲音又從頭頂落下:“3.”
段硯初有那麽一瞬間的松了口氣,卻在下一秒,指尖一疼,他瞳孔緊縮,背脊緊繃,渾身顫抖得張了張嘴,卻在要出聲時被捂住嘴,聲響被扼住在掌心裏。
一只大手遮蓋住眼睛,另一只手捂住了嘴。
這個姿勢幾乎将單薄的Omega擁入了寬大的懷抱中,給予了鋪天蓋地的安全感。
許醫生心酸地将視線移開,用取血吸管将血液滴入檢測卡,随後又換了一只新的采血針,面無表情地紮入陳予泊的胳膊,采血完畢後放入另一個檢測卡。
“紮完了。”陳予泊察覺到懷中緊繃的身軀有些許放松,他才慢慢的将人放開,可能是剛才握得太緊,見段硯初的臉頰又被他握住手指印,微微泛紅,有種輕微的蹂//躏感,喉結滾動,不由得移開視線。
“謝謝。”段硯初伸手握上陳予泊的胳膊,呼吸微亂。
陳予泊心頭一顫。
“出結果了。”
忽地,許醫生說了這麽一句,兩人不約而同看了過去,然後就看見許醫生臉上難以置信的表情。
“怎麽了?”段硯初問。
許醫生顫抖地舉起手中兩張檢測卡,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們:“A型……”
陳予泊半眯雙眸:“我不是A型。”他是知道自己的血型的。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在找的失控者血清‘密鑰’就是血清可以改變血型,從而修改對方的基因,但他們不知道是用什麽方式進行修改的。”段硯初說着,全然不知地摁着方才被紮的指腹針眼,針感的微疼讓他眉心緊皺。
然而還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就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手腕,下意識想要掙脫。
“別動。”
他看見陳予泊拿着止血棉摁着他針眼的位置,目光落在對方垂眸專注處理時的硬冷眉峰,仿佛感受到對方身上不悅的情緒。
許醫生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只聽得渾身發麻,仿佛已經被這超越科學認知範疇的話所震撼,他們一直在研究失控者的血清,相關領域的所有研究者也都有一致的共識,那就是他們知道失控者血清存在修改基因的秘密,但到底是如何通過血清的方式進行修改的,一直沒找到關鍵。
可現在就出現在面前了!
畢竟陳予泊的血型是他親自做檢測,現在說變成A型就是A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這是什麽意思?”陳予泊見針眼不再有血流出來,将廢棄棉花丢進垃圾桶,也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段硯初,正巧段硯初也看了過來,兩人目光相撞。
“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觀察你,留意你,雖然你沒分化但我發現你确實跟普通人不一樣,你的學習能力太強了,強得令我困惑,所有東西過目就會。”
段硯初身體前傾,擡起手撫上陳予泊的臉頰,目光溫柔地勾勒着他的模樣,像在說着至深的情話,語氣深情得令人沉淪,仿佛空氣中彌漫的浮塵因其溫柔停留。
“上一次被襲擊是你保護我,你也受傷了不是嗎,你臉頰的血滴到我唇邊我喝了,或許這就是我身體裏有血液标記的理由,你用這麽簡單的方式就能将我标記。陳予泊,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強。”
“可我不是Alpha。”
段硯初凝視着陳予泊:“我知道你不是Alpha,但确确實實我身體裏有一名所謂的Alpha标記,是這個标記正保護着我,所以你想知道你對我而言意味着什麽嗎?”
陳予泊沒有動,純粹的感覺着掌心柔軟,撫摸下颌的指腹卻略帶薄繭,就如這男人給他的印象,外表矜貴,軀殼裏卻藏着千千萬萬個他沒看過又好奇的一面。
“嗯。”
這話他聽出了自己的存在感,他現在肯定對段硯初而言相當的重要,喜歡他,還因為他有一定的價值。
有錢人不會喜歡一個沒有價值的人,容貌價值,身材價值,能力價值,他肯定是占了一項,在段硯初頭一回見到他就有了價值。
“對我完成血液标記我的是你,跟我的契合度200%的也是你,被我改變血型擁有失控者絕對能力的也是你,那個所謂的‘Alpha’也是你。”段硯初語氣溫柔:“你因為我的血液,成為了我的信息素絕對契合者,這就是為什麽你摘下我的項圈沒有任何影響,我的信息素也不會外溢,是你的存在正在保護着我。”
“予泊,是你保護了我。”
“我猜,我可能會因為接受過你所謂的血液标記而開始排斥安全監督官,所以我才會在你來了之後格外抗拒聞宴,更厭惡克萊門斯。”
陳予泊保持着這個坐姿,身體僵硬,有一種陷入了對方溫柔圈套的感覺,他甚至無法逃離。
“是嗎?”
段硯初一笑:“嗯,你可能就是我的信息素絕對契合者,無關性別的信息素契合者。”
‘絕對’這二字充斥着強烈的排他性,讓人徒生占有欲。
許醫生瞳孔緊縮,忽地像是明白了什麽,這一句話颠覆了長達十年的研究,是他們都陷入了幸存者偏差的怪圈,只關注了這些失控者本身以及他們血液的作用,只關注了通過失控者血液研制出相關藥劑,更在篩選的過程中忽略了血液樣本背後隐藏的關鍵信息。
當年死亡的三十幾個Alpha具體是因為什麽原因而死亡的,不論是法醫還是大衆,都因為查不出具體原因,覺得離奇與恐懼都将死亡的主要原因放在接受過量的失控者信息素,而忽略了關鍵的‘排他性’!!
關鍵不在于失控者血液存在着修改基因的能力,關鍵不在于研制出能夠控制失控者信息素的藥劑,而是接受失控者血液的對象跟失控者的契合度!!失控者與對方絕對的契合度才是能夠控制信息素的關鍵!!!
如果在信息素中接受到強烈的排他性,就會像當年死去的三十幾個Alpha那樣,因高濃度的omeg息素強烈排斥性被爆改成Omega最後身心崩潰而死亡。
“但這些都有條件。”段硯初又說:“對外你可以說是我的Alpha,但你不能是Alpha。”
陳予泊上揚的唇角戛然而止。
什麽意思?
“現在的你因為我擁有了絕對能力,是因為我們之間200%的絕對契合度。而你現在還沒分化,所以我的血清可以将你改變成我想要的存在,我想你成為Beta,你能夠暫時成為Beta,想要你标記我你可以暫時擁有Alpha血液标記的能力,就好像我體內現在還留有的Alpha血液标記,按道理來說,我們是天生一對,沒有人比你更适合站在我身邊。”
“只是這一切都基于你的分化結果。”
段硯初将陳予泊的所有表情盡收眼底,見他正在注視着自己,他溫柔一笑,秀美的輪廓如同融化了骨子裏的清冷,仿佛接下來就算說出什麽冷漠無情的話都能被安撫情緒。
“予泊,我承諾給你一切你想要的,能為了我,成為Beta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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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黑皮還能變身兩回呢,回回有精彩。
不會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