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成了，成了，哈哈哈哈。”

從硝煙中出現的趙奕衣角微髒，手裏散發苦味的藥丸使共同炮制藥丸的道友容光煥發。整個河道回蕩着他們豪邁的笑聲，以至于所有修士都向他們投去目光。

趙奕毫不在意，拿着制成的藥丸過來，“來，師侄們，幫師叔試藥。不要客氣，人人有份。”

說着，他将藥塞入小輩嘴裏，和善的表情此時看起來格外陰森。正在教訓朔延的孚舟見了，忙搶過林旺手裏的煉蜜，往徒弟嘴裏灌。可藥的苦味苦到穿心，幾人幾乎被苦成人幹。

“剛才就要說，”林旺空手道，“師父您還沒給丸劑裹殼。”

“那什麽，太高興，忘記了呵呵···師侄撐住，師叔給你們封味覺。”

······

“咳，這就是我們的發現，”冷靜下來的趙奕帶幾人看逐一被解剖的青皮鬼，泡發的肉皮上，醫修的手印清晰可見，“內外沾有的粉末看似灰塵，實則類似蠱毒。凡人吸入體內，初期會感覺口渴，然後在午夜身體熾熱，五髒六腑慢慢被灼燒成灰。但毒不會保留意識，所以這些鬼兵可能是有古人殘存的意識。”

失去說話能力的青皮鬼一味地張合嘴巴，發出打板聲。異族發服裝樣式極具古國風格，軍鞋底還帶有別處的沙礫。

趙奕從他們身上弄些蠱，灑在生肉上，肉的表面就出現晾曬風幹的痕跡。但當寒涼的藥汁淋過，往裏浸蝕的粉塵就變成黑色污垢，浮于表面。最後用水吸取，它又變成泡發的灰色面團，然後溶于水中。

孚舟移來地圖，沿所在地一路向西，筆尖逆河流而行，最後在蠻荒定住。他凝視這處危險之地，思索片刻，“你們走前，有處理古跡裏的屍體嗎？”

小輩面面相觑，齊齊搖頭。

孚舟面色凝重，“如果此事因你們而起。”

“不會，”朔延道，“我走前炸了兩邊通道，雖然沒有毀掉屍體，但沙子該把他們埋得不能動彈才是。這樣更糟。”

“好過清理門戶”孚舟眼中藏着傷感，欣慰地摸徒弟的頭，“本座的好徒弟會是個光明磊落的翹楚。”

壬士安踢踢朔延，低聲問：“你師叔殺過徒弟啊？”

朔延回：“沒聽說過。”

“騎兵，西南有騎兵！”

突然，有弟子拿擴音符在半空大喊。馬的嘶鳴聲從遠方傳來，通天的火光剎那間将外頭照亮。

等他們出去時，地面已插上敵人射來的箭。兩枚綁有靈石的火箭朝同一處發射，碰撞瞬間發出耀眼白光，在結界上炸出口子。

那名弟子的聲音再次響起，聽到消息的施子恒慌張離去。這時衆人反應過來，施子敬在河邊處理殘骸！

等他們趕到時，第二艘飛舟已降下梯子，結界莫名消失。在這屍骸遍野的戰場上，施子敬不幸失蹤。

怎麽會，怎麽會。施子恒在屍群中翻找，一遍遍喊着弟弟的名字。忽然，他好像在飛舟上瞥見子敬的身影，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衆人緊随其後，砍殺在靠近他的鬼兵，降落的飛箭。乾坤袋中有殺傷性的符越來越少，到最後只能浪費自身靈氣。

千鈞一發之際，前來助陣的魔族從後方趕來。魔尊多年之後再次出手，護送幾人登船。

“哥，救我，我不想被吃掉。”被五花大綁，擡着要丢入青銅鼎裏的施子敬奮力求救。

“子敬別怕，鼎下沒火，它們不是要吃你。”施子恒不管不顧沖上去，滿心滿眼是受委屈的弟弟，但就在把施子敬解救下來時，生鏽的匕首完整沒入腹部。

施子敬像蠶寶寶一樣爬向倒地不起的兄長，哭喊聲引來數道視線。離兩人最近的常蘊撞開補刀的鬼兵；芠禮伺機甩出長鞭，将二人卷到安全位置；壬士安在伏陽和朔延的掩護下貼地滑過，鑽入當時舉起饞小子的鬼兵中，揪出刺刀的家夥。

“常筠，”壬士安看見對方發青的左手，拖拽着将人甩近船艙，“在禁閉室裏還沒反省夠嗎，讓他們停下。”

“他們只是在完成生前沒完成的事，我不過順水推舟。”

如他所言，徹底找不到施子敬後，青皮鬼并沒有繼續尋找，而是拿上武器，自顧自下舟，沒理會出現在船上的陌生人。

他們抓緊時間奪入艙內，就見壬士安抓住常筠教訓，當即明白過來。

芠禮大喊：“快讓他命令鬼兵停下。”

壬士安暴躁道：“鬼兵不聽他的。”

“西方出現鬼軍伏兵，沈将軍與魔修西行抵擋。西方出現鬼軍伏兵，沈将軍與魔修西行抵擋。”

這煩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說明後方無人把守的情況。場面又一次陷入混亂，本想将鬼兵擋在線外的修士們生起殺心，接連開陣。散架甚至粉身碎骨的鬼兵卻能變回原樣，即使失去武器，也要向城池靠近。

“千古罪人，用天下人的命開玩笑，就為贏大師兄。”

“老子樂意。”

“老子揍不死你。”芠禮帶頭，和壬士安對常筠進行教育。

這邊的施子敬瞧見施子恒傷口發青，哽咽道：“怎麽辦？”

朔延将水倒在上面，撕下衣服，擦掉污垢，“你哥吃了解藥，不會有事的。那邊打夠沒，打夠了就想辦法。”

芠禮淩亂道：“辦法辦法辦法，哪有什麽辦法。又不能讓他們占完地盤，了卻生前執念。不是鬼的東西，誰能超度。說話，怎麽搞出這些東西的。”

“廢什麽話，直接搜身。”

伏陽撸起袖子，裏三層，外三層地扒。沉默不語的常蘊率先幫忙壓制，其他人上手脫下他的鞋襪，倒出乾坤袋裏的物品，研究那只青手。

一通搜身真是發現不少好東西，黑蠍的屍體、面妖的線與針還有費眼的古書。想從裏面找到解決辦法，可好家夥，後半部分的內容已經被啃得面目全非。這樣一來，常蘊相當于半道出家，指揮布陣，不會結陣。

用從施子敬那解下的繩子，她把常蘊捆住，“跟他耗不起，帶回去。”

衆人看向常蘊，除面色不佳外，沒有多餘的情緒。作為常筠的兄長，這時的他令人猜不透。

但下刻，常筠主動扛起常筠，對衆人道：“我先是昌魈宗弟子，後是兄長。他是死是活，非我一人說了算。”

“別難過，師弟也是弟，”壬士安嘴上說着玩笑話，眼底帶着認真，“不一起？”

“不了，我準備在這布陣，困住後面的飛舟。”

待人走遠，她翻出屋內長布，逐一将漏光的地方遮住。随後，她讓992把東西拿出來，纏繞在雞毛撣子上。

“你悄悄釣個過來。”

伏陽此時隔着布打開條門縫，把玻璃片照人的那面轉向入口處：朔延從乾坤袋中找到小時候玩的東西，把有符的一頭從門縫放出去。撒手的釣鈎猶如入水的魚，唰地沖到甲板，在他的控制下纏繞守門士兵的兵器。

受到命令的驅使，士兵馬上作出反應，機械地朝武器走去。埋在沙漠中的盔甲沒有鐵鏽，發射的月光進入玻璃，成功倒映出青皮鬼的臉。

作為唯一不會被影響的992下意識蹑手蹑腳，從門縫探出腦袋。然而在看見青皮鬼的眼球自上而下轉圈，轉出兩個瞳孔，它害怕地靠在門上。緊接着，有力的腳步聲在門外戛然而止，無形的壓迫感令人屏住呼吸。

千鈞一發之際，兩人側身翻過，躲過飛至牆上的門板。落下的矛破開他們剛才蹲過的木板，直取兩人首級。

男人的力道壓低長劍，她知道，她的實驗成功了。伏陽故意挑釁，“鼠輩，還不退下。”

“黃毛丫頭，口出狂言。”

會說話！

兩人雙眼放光，使出全力将能說話的鬼拿下，用符紙定在牆上。

朔延用門擋住破口，問：“再用日光，是不是就能消失。”

“也許，但不能等太陽升起。陰陽，火算不算陽。”她把手放在玻璃前，想了想又收回來，從懷裏拿出火折子，“992，你來。”

看看牆角的，在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兩位修士，992抱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火折子，朝插在木板裏的雞毛撣子飛去。

微弱的火光在與“核武器”遇見的那秒，它快以為誰的相機閃光燈沒關。刺眼的白光令它眼瞎，立刻捂住眼睛。當它睜眼，堵住嘴還鬧騰的兵變成白骨，那層青皮化為細沙。

從牆穿入內部的明锘見到這幕，心中的疑惑解開，“未來與過去注定不會相遇，原來是這個意思。”

“娘？你不該在西邊嗎？”

“你們的朋友傳信，讓我來找你們。她說，她給你們留了件有意思的法器，能搞定這場危機。‘快穿部獨特的劇情演算方式，站在，上帝，視角的我永遠比你們搶先知道未來’，好像是這麽說。真的是你們朋友，字跡整潔，收筆利落，卻有藏拙的意味，表裏不一，心思深沉。确定與此次沒有幹系？”

“沒有，”朔延忍氣吞聲，“她只是，喜歡用我們，擋刀。”

伏陽默語：還能投訴嗎？

992為難道：這是快穿人員的特權，降低死亡率用的，而且要從所有可能性裏拆解分析走向。

你的意思是她聰明呗。

兩人難看的臉色讓明锘多看幾眼，“你們真的沒事嗎？”

“沒事，好得很。”兩人打碎牙往肚裏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