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情人.... 想你
第20章 情人.... 想你
方晚心裏源源不斷地升起想把飯扣在他臉上的沖動。
但還是忍住了。
再怎麽說陳亦青也暫時是她的老板, 要是她在這兒和他起了沖突，他借機找自己的麻煩怎麽辦？
雖然依照過去對陳亦青的了解，他公私分明, 斷不會這樣做。
但分開這麽久, 誰又知道面前的彼此是人是鬼呢？
和氣生財, 和氣生財。
她的肚子這時不争氣地發出“咕”的一聲, 聲音微乎其微。
方晚沒心情餓，連空腹太久伴随而來的胃痛都視而不見，“是給我友好的新鄰居的。”
陳亦青打量了一圈，“外賣？”
“你眼睛挺好。”
“嗯, 因為一看就知道很工業化。”
方晚佩服陳亦青的火眼金睛，更佩服他餓了一下午還能如此龜毛。
陳亦青：“又下藥了嗎？”
“老鼠藥, 無色無味, 你可以試試。”
陳亦青擡擡眉骨，往後退了一步，他們之間又拉出一段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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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煮了面，你自己帶回去吃吧。”
他沒關門，言語卻已經在暗自送客。
再聽不出他的意思, 她就真成傻瓜了。
方晚握着盤子轉身, 徑直回家。
稀罕。
我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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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 她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孟穎。
方晚把盤子往旁邊一撂, “孟穎，你在哪兒找的房子啊？”
“朋友介紹的。”孟穎狐疑道，“怎麽了，住着不舒服嗎？”
“豈止。”
“啊不會吧？思源花園可是我們A市數一數二的樓盤，安保條件，戶型, 綠化什麽的都是top級別了。而且離你們公司這麽近，不至于不好吧？”
孟穎巴拉巴拉一頓說，這些優良的客觀條件都是實際存在的，反倒把方晚弄得沒脾氣了。
她将手機換到左手，右手伸直，搭在茶幾上。
腦袋順勢一倒，枕在手臂上。
房間裏幽靜昏暗，耳邊煥出零星的藍光。
孟穎頓了頓，“難道是遇到了奇葩鄰居？”
方晚沒吭聲。
孟穎以為她這是在默認，“抱歉方晚，我當時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我尋思着這個小區裏大部分都是收入頗豐的高知分子，所以才敲定的。”
“不好意思啊。”
方晚沉默了會，“算了，沒事。謝謝你，現在找房子也不容易。”
她的語氣逐漸趨于平靜，仿若出國第一年，她第一次給自己打電話那樣。
那時人在他鄉，方晚年紀還這麽小。
明明一切都還不習慣，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小大人模樣。
孟穎嘆了口氣，“所以那個鄰居是誰？是個中年禿頭猥瑣大叔？還是什麽？”
方晚：“答案很接近了。”
“啊？”
“是陳亦青。”
“？”
孟穎被她這句“接近”逗笑了，她下意識地想反駁，畢竟陳亦青可是他們這個圈子裏的長得最清爽板正的。女孩子喜歡的類型有很多種，幹淨是首要共識。
但聯想起之前他們的事，孟穎又一頓語塞。
過了好久，孟穎說：“好了，當初不也說好了嗎？以後你們就是合作關系，你把你哥哥看做同事不就好了？”
“再說了，反正你現在也不在乎他了。”
“又不是住在一起，只是鄰居而已，有什麽所謂呢？”
方晚盯着指尖的美甲，指腹緩慢地摩挲亮鑽。
她回了一句“我确實不在乎”，便以吃飯的由頭挂斷電話。
是。
她确實不在乎。
早在五年前她就不在乎了。
他們現在除了合作關系完再無半點瓜葛，甚至仔細想想，陳亦青住在對面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他生活習慣很好，還有輕微的潔癖。
平時要是工作上有什麽不會的，她還能直接面對面問他。
如果對面換成毫不相幹的陌生人，或許她還會覺得尴尬。
但那是陳亦青，好像又沒什麽大不了的。
指腹傳來一陣鈍痛，連帶着腸胃絞緊的痛楚姍姍來遲。
方晚連忙吃了一口米飯。
落地窗外霓虹跳躍，房間裏沒開燈，偷竊這若隐若現，霎閃不斷的燈景。城市的繁華在這一刻具象化了。
一頓風卷殘雲結束，方晚向後仰，後腦勺栽進綿軟的沙發。
其實她不住獨棟也是因為不喜歡。
只是忍受不了這樣空曠的黑暗，以及，無邊的寂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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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即便距離只有十多分鐘的步行時間，方晚還是選擇打車。
她不喜歡走路，也不喜歡散步。尤其她每天還穿着這麽漂亮的細跟鞋。
奢侈品一向是喜歡不讓人舒服的，苦都吃夠了，方晚可不想給自己再沒苦找苦吃。
最近得學車了，外公送了她一臺新的紅色法拉利。
她委托司機開過來了，停在小區的停車場裏，小半月沒動過了。
不知不覺便抵達了公司樓下，方晚随着旋轉門進入公司。
剛落座，穆然便擡着電腦過來了。
“方晚，請問這個步驟怎麽做呀？”穆然推了推眼鏡，“昨天萬姐講得有點快，我沒太聽清，你可以再教我一遍嗎？”
“好，你把鼠标遞給我一下。”
萬清秋在公司工作了這麽久，很多流程早就熟透了，一股腦地抛出流程後又被叫去開會，導致穆然還有好幾個地方迷迷糊糊的。
方晚從頭到尾地梳理了一遍，可能因為都是新人，所以她講得很慢很細致。
穆然由衷地感謝：“謝謝你方晚嗚嗚嗚，要是沒你我今天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沒事，我正好也鞏固一遍。”
穆然點點頭，打開飛書後，接着便收到了會議提醒。
今天早上十點有早會，是關于今年新春新品的。Flora Sparkle每年銷量最好的時候就是臨近春節這段時間，大家為了走親訪友，送禮什麽的，都會挑選不錯的飾品。
今年新春新品Flora Sparkle備選了幾個主題，和幾個近期風頭正盛的流量小花，打算借其知名度營銷一波。
他們身處市場部，這場會議正是确定到底邀請哪位女明星。
“給大家十分鐘，把資料都浏覽一下，待會集思廣益，頭腦風暴。”
萬清秋頭也不擡的，“實習生也可以參與。”
衆人沉默，迅速翻閱剛剛才發的PPT。
穆然給她私發信息。
【穆然】：？！！！？這次居然有孟羨錦？
【穆然】：我天哪，還有呂玉啊啊啊啊啊！！！！
方晚滑動鼠标，很平靜地回複。
【方晚】：哦。
【穆然】：？你好淡定
【穆然】：剛剛我和思思說這件事，她比我反應還大。
方晚挑了挑眉，這下不知道如何作答。
怎麽表現自己的驚訝呢？
怎麽表示，其實孟羨錦就是她的好閨蜜孟穎的姐姐，他們很熟呢？
孟羨錦是孟穎的親姐姐，十多歲就進圈了，算得上是童星。前幾年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因為長相變化和競争激烈，導致她的風評一直很不好。她頂着嬰兒肥出現在某刑偵劇時，差點沒被噴死。
【我草這誰？孟羨錦？？？天哪怎麽長這樣了？？】
【好胖啊……你們208拿這麽多錢能減減肥嗎……】
【樓上有病吧，吃你家大米了？而且上鏡胖十斤，阿錦根本沒那麽胖！！】
孟羨錦也一度因為容貌焦慮暴瘦，一個月再出現在人們面前時，頂着一張清冷破碎臉登上MIYO盛宴，瞬間點燃互聯網。
路人驚豔不已，外加那部刑偵劇大爆，她現在一躍成為了當紅小花。
正當方晚準備回複時，一旁的秦露露先開口了。
“那兩個實習生在幹嘛呢。”秦露露皺眉，“工作時間，請不要閑聊！”
秦露露是萬清秋的朋友，也是公司的正職人員。
職位比萬清秋第一檔，脾氣卻個頂個的高。
她不知道穆然的名字，所以沒指名道姓，開小差的實習生多了去了，大家根本不知道她在說誰。
萬清秋點頭：“秦露露說得對，請大家認真工作，不要開小差。”
“時間到了，先讓我的實習生給大家打個樣吧。”萬清秋，“穆然，你怎麽想？”
穆然一驚，趕緊站起來。
剛才被點名的心虛還沒退去，又來第二波風暴，筆記本差點從腿上滑下去，摔個稀巴爛。
萬清秋以為她太緊張了，“別着急，慢慢說。”
“說不好也沒關系，本來就是讨論。”
穆然磕磕巴巴的，“呃……我覺得孟羨錦很合适。”
“為什麽？”
“她現在是新流量，話題性強，粉絲粘性也比較高。”
萬清秋皺眉，“你覺得這是主要考慮因素嗎？”
穆然一時語塞，萬清秋的表情太嚴肅，是個人都有幾分畏懼。
她結結巴巴的，半天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萬清秋叫方晚，“方晚，你來。”
沒有萬清秋的指示，穆然也不便坐下。
幹巴巴地站在原地，她臉皮薄，感覺大家都在用譏諷的眼神看她，一股熱氣噴湧而出，從脖子燒到臉頰去。
方晚跟着站起來，“我也覺得孟羨錦合适。”
“為什麽？”
“第一，我們本期的主題是‘團圓’，孟羨錦氣質溫婉，很有親和力，形象，氣質，以及接下來的待播劇都和我們的主題不謀而合。”
“第二，投資回報率高。孟羨錦的總體報價相較于呂玉的較低，而且藝人配合度高，後續如果要長期合作也比較合适。”
“第三。”方晚偏頭看向穆然，“就是剛剛穆然說的。”
“她說得很完整了，我沒有要補充的了。”
穆然攥緊手指，朝她投來感激的目光。
周圍的同事也邊聽邊點頭，方晚說得不無道理，雖然對于市場營銷的綜合考慮不夠全面，但作為才剛來半個月的新人來說，已經不錯了。
萬清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都坐下吧，誰還有不同的答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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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李雲揚敲了敲門，“陳總。”
李雲揚是陳亦青的特助，從陳亦青初出茅廬時就一直跟在身邊。
他和陳亦青、方晚都認識，以前陳亦青忙的時候，還教過方晚數學呢。雖然沒陳亦青教得好，導致後面方晚一直鬧着要哥哥教，但總體來說，兩人關系不錯。
年紀比他們稍長，心态卻比陳亦青年輕很多。
“請進。”
陳亦青還在工作。年底正是最繁忙的階段，很多case都到了ddl。
李雲揚亦步亦趨地走到他跟前，陳亦青的辦公室很幹淨，常規的冷色調辦公風，桌子、椅子，各種家具都棱角分明，肅穆萬分。
偶爾書臺上的字帖能瞧出這間辦公室主人的愛好與品性。
陳亦青的手機屏幕扣在辦公桌上，鈴聲還是系統音，機械枯燥得很。
今天下午還沒響過，有正事一般會通過內線電話接入。
李雲揚面露難色，沒有立刻開門見山。
陳亦青繼續簽字：“有什麽事要說嗎？”
“陳總，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陳亦青：“你都開口了，還有什麽不當說的？”
李雲揚：“……”
“今天方小姐和萬清秋吵架了。”
陳亦青游走的筆一滞，金屬帽反射出男人從容英俊的面龐，“她沒事吧。”
“不知道。今天開會讨論今年春季限量新品的case，方小姐和萬清秋的觀念相悖，還替另一個實習生說話。”
“萬清秋當場沒發作，會議過後又給方小姐安排了許多工作。”
“诶，方小姐好可憐。”
李雲揚說着說着就嘆了口氣。
一邊說還一邊不斷用眼神窺探陳亦青。
陳亦青頭也不擡，“李雲揚，你演技不錯。不過不計入考核。”
“……”
陳亦青補充，“而且，我剛剛想問的是萬清秋沒事，不是問方晚。”
當初安排她做萬清秋的實習生陳亦青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兩個人心氣都高，難分伯仲。
不過方妖精可不是逆來順受，随便讓人欺負的主。
方晚有眼力，火沒燒到自己身上，不會為了朋友當面頂撞上司。會說那些話大概還是因為公事公辦。
順便，小小報複一下。
李雲揚愣了愣，正要說點什麽。
本來以為自己試探自家老板的心意還被抓包，陳亦青會計較什麽。他承認，主動給陳亦青說方晚的情況是有點八卦私心的。但是說出來後他就後悔了。
陳亦青眼高于頂，清心寡欲。在欲望最旺盛的這幾年，從未草芥任何一份感情。他看上去不會掉入名為愛情的漩渦，保持孑然一身的單身狀态完全是出于對感情價值的考量。
提到方晚的事他也依舊如此淡定，看來即便是對她，陳亦青也不會有太大的感情波動。
李雲揚準備倒茶，沒想到下一秒陳亦青撂下筆，扔了句“把這些文件都打包送到我家”，便推門而出。
【陳亦青】：來停車場找我。
男人在鍵盤上飛速敲下幾個字，選定最上邊的聯系人發過去。
【方晚】很快就回：？
【方晚】：為什麽？
【陳亦青】：外公叫我教你開車。
許是覺得自己這番話稍顯單薄，陳亦青正準備撤回重新編輯。
就收到。
【方晚】：真的假的？
【方晚】：我怎麽覺得，陳總這是故意在找理由和我見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