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Wife 舌頭拔了
第53章 Wife 舌頭拔了
53
方晚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自己。
昨晚他一遍又一遍地問她, 她和周川柏的過去。方晚順着他的心意稍微聊了兩句,他又馬上叫停。
如此反複,周而複始, 她也猜不透他到底想不想聽。
她慢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 窗外映入的光線刺眼奪目。浮塵融在光裏, 像一團厚厚的霧, 那種不真切感讓方晚忍不住愣怔。
起得太早,她的大腦都還沒清醒。
方晚正打算掀開被子拉上窗簾時,下半.身扯了下,翻出劇烈的疼。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腳趾緊緊地蜷縮在一起,頭皮發麻, 疼痛一遍又一遍地強調昨晚發生的事實。
陳亦青沒在身邊, 他的氣息卻仍停留在床榻右側。
昨晚,他們是一起睡的。
想到昨晚的一幕幕,她的呼吸又亂了。
陳亦青适時進來。
他手裏還拿着份早餐。
“太早了,買不到中餐。”陳亦青說,“先吃點吐司好嗎?”
“随便, 我沒那麽嬌氣。”
方晚避開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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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到陳亦青那雙眼, 她便又想到, 他是如何用這雙眼睛反複折磨她。
那樣一雙薄而長的眼總是清清冷冷的, 卻充盈着沸騰的欲望。
他是個善于玩弄人心的高手,知道怎麽利用自己的優勢惑人。
想得越多,思緒便愈發紊亂。
方晚甩了甩腦袋,拿過一片吐司叼在嘴裏。
陳亦青擡手,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方晚觸電似的後退,差點栽倒, “你幹什麽?”
她警惕地來回打量他,像豎起倒刺的小刺猬。
陳亦青挑眉,“你頭發快掉到牛奶裏,我只是想幫忙挽上去而已。”
“你不知道跟我說?這種事我來就行了。”
方晚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另一只騰出的手草草把碎發別到耳後。
頭發掉了又挽,挽了又掉,反複好幾次才成功。
陳亦青笑了下,“你在躲什麽?”
“……誰躲了,你別自作多情了好吧。”
“嗯,我自作多情。”陳亦青笑了笑,重新注視她。
那笑綿裏藏刀,方晚總覺得他像是在嘲諷他,一時氣不過,想踹他。
可腿剛動了幾分,骨頭連着筋又開始撕裂般的疼。
她若無其事地收回,頭腦在和他一次又一次抗争中逐漸蘇醒。
借着吃飯的空餘時間,方晚開始細細複盤。
她不知道他們的關系怎麽會發展得這麽神速,這不對,不合常理,也不合邏輯,更不符合她預想的那樣。陳亦青只是她用來複仇的工具。
不是嗎?
方晚用力地咀嚼,剛一擡眼便和陳亦青撞上。
她忿忿不平地望着他,心想你看我幹什麽,眼睛瞪得很大。
男人突然撲了上來。
他咬了一口她的臉。
手裏的杯子因為錯愕差點摔個稀巴爛,方晚覺得自己的心都停跳了。
陳亦青卻面無異色,“好香,你用的是我們之前用的沐浴露嗎?”
方晚:“陳亦青,你幹什麽?”
“聞聞你。”他的手攀上臉頰,來回蹭弄,粗粝的質感仿佛磨砂。
為了品嘗她的滋味,情不自禁地又靠近了些。
他做得很理所當然。
因為他想,因為他渴望她。
方晚覺得臉頰濕漉漉的,輕微的痛感小蟲嗜咬似的發癢,酥酥麻麻的。
她推開他,“你別發瘋了行嗎?現在是早上,一會還要和Peter見面!”
方晚手中力氣加大,可打在陳亦青身上就像打在一堵堅硬的水泥牆上,受傷的反而是她自己。
可她并沒有表現出來半點疼痛。這樣做未免太像示弱,顯得她真的很嬌氣。
陳亦青握着她的後頸往懷裏扣,距離瞬間被壓至毫厘。五個小時前鼎沸的情欲死灰複燃,她深陷沼澤,越掙紮越被他鉗得緊。
她以為他又要做點什麽。
可陳亦青低頭望着她緊閉的眼,還有微微翹起的唇,突然輕笑出聲,“下次別逞能了。”
他拎起她的手,輕輕吹了吹。
繼而翻出紙巾替她擦臉,“只是手都受不了,更何況別的呢?”
“你乖點,別總惹我生氣,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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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和Peter又見了一面,這樁case算是正式确定下來。
他們在英國的事兒也完成得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陳亦青說,最近天氣不好,回程機票時間都太晚。
再等幾天,看看航空公司會不會放出別的票。
方晚倒也不着急,反正她現在手裏的活都可以線上完成。
中午忙完,趁國內還沒到半夜,方晚給辛重打去了電話。
“喲,稀客啊。”辛重說,“方大小姐總算想起我來了?”
“正經點行嗎?”
辛重一秒正常,“好,有什麽事。”
“上次我叫你幫我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方晚問,“陳海生他們最近動向如何?”
“和以前沒多大的變化,但喬蓉那邊有點動作。”
“怎麽說?”
“據我這段時間的調查,喬蓉和他哥,也是你們集團那個財務,可能有財務造假的嫌疑。現在IPO查得可嚴了,他們居然敢頂風作案,而且我看他們居然想趁雲頂集團上市前以低價購買大量的股票。一邊制造困境一邊收購的,我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
為了這事,辛重過年都沒休息。每天跟個扒手似的,到處鑽。不過還好,這幾年他的能力提高不少,總算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方晚沒說話。喬蓉會這麽做她一點也不意外。喬蓉和陳海生面和心不和很久了,這兩人表面很恩愛,實際背地裏早就各玩各的。
喬蓉倒還好,懶得出去亂搞,一門心思放在怎麽從公司裏套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喬蓉還挺有事業心,比陳海生那種五六十了還色欲熏心的老東西好多了。
她做這些,無非是想均衡兩端的風險。公司上市成功她手裏的股票能跟着大漲,到時候她趁機一點一點抛售就行。要是被查出來也就虧點成本錢。
反正她和陳海生又沒領證,說白了她就一打工的,大不了到時候卷錢跑路。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方晚忍不住冷笑。這兩口子的作為一個比一個惡心。
“行,我知道了,錢一會我叫我助理給你轉過去。”
“沒事,你什麽時候有空就什麽時候轉吧。”
辛重發起牢騷,“不過大小姐,麻煩你下次還是白天的時候打吧。”
“我在國外,本來打算今天早上問你的,但有工作所以不得不推後了。”
“怎麽,壞你好事了?”方晚挑眉,“你現在和誰在一起呢。”
“就我一人……唔……”
辛重剛說完這句話,聽筒那頭便傳來一陣奇奇怪怪的哼唧。
他連忙補充,“還有只貓。”
“哦,貓。”方晚憋住笑。
“好,貓好。”
他們心照不宣,各自都有一份答案。
辛重沉默了會,“你還說我呢,你和你那哥怎麽樣了”
“還在吵架?還是說分手了?”
“上次他看我那眼神跟要生吞活剝了我似的,下次見面你可別帶他來了。”
“那不行。”
“為什麽?”
“因為我們結婚了。”
“結婚?”辛重愣住了。
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兩人上次見面的時候不還冷戰嗎?怎麽轉頭就結婚了?
現代人吵架的方式還真夠特別的。
“事情很複雜,跟你說了你也不懂。”方晚說,“回國再聊吧。”
彼時,另一位當事人還在從容地工作。
昨天發生的事他似乎沒放在心上。
就跟忘了似的,完全沒有表露出任何異樣。
李雲揚卻膽戰心驚。
雖然當時陳亦青叫他陪着方晚——換句話來說,監視她,不要讓她擅自出門。
他因為沒有去到現場,不知道究竟發生了怎麽慘狀。
但這件事,光是想想他便不寒而栗。
他和大部分人一樣,從小在一個健全而普通的家庭長大,沿着既定軌跡成長,按部就班的,幾乎沒遇到太大挫折。
可陳亦青不一樣。
他的情況太複雜。
出生,成長,都是。
很多時候他的情緒和三觀和常人也都不太一樣。
總是隐忍不發像在按彈簧,等真的按到底了,又會以爆發的姿态崩壞。
李雲揚發現,他和陳亦青認識了這麽多年都沒發現他有這一面。
方晚回來這三個月,他算是全見識了個遍。
“替我添點茶。”
“李雲揚。”
陳亦青喚了幾聲他的名字,但李雲揚沒應。
一直到第三聲才如夢初醒。
李雲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抱歉陳總,我這就去接。”
說罷他匆匆端走了茶杯。
空氣安靜了片刻。
陳亦青一瞬不瞬的,望向他的後頸,“程序植入了嗎?”
“植入了,陳總。”
“那就好。”
最近的新聞有在報道此事,以防萬一,陳亦青專門做了個程序,以屏蔽方晚那邊的信息源。
李雲揚吞吞吐吐,似還有話要說。
陳亦青:“你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陳總。”
“說實話。”他的語氣不容置喙。
李雲揚摁開關的手一歪,脊背蹿上一陣涼意。
陳亦青既然開口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他要他回答,他無法逃避。
李雲揚僵了片刻,然後,“陳總,我在想,要是方小姐知道這些事了怎麽辦?”
“你要跟她說?”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
李雲揚連忙解釋,“我只是擔心周川柏會找上門來,把昨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方小姐,到時候影響了你們的感情也不好。”
李雲揚以為自己這麽說了,陳亦青會有一點悔意。
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小事。
沒想到陳亦青平靜卻地:“他要說我也攔不住。”
“法治社會,我總不可能把他舌頭給拔了吧。”
李雲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