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wife 車禍
第54章 wife 車禍
陳亦青很晚才到家。
或許因為昨晚那種事, 他們之間有些不一樣了。
比如,氣氛。
方晚覺得,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氣時有些尴尬。
她本來沒什麽好介意的。
但因為對方是陳亦青, 他太坦然的态度反而襯得她無所适從。
兩個人一起吃飯。吃的中餐, 主菜是魚。
“今天爸給我打電話了。”陳亦青突然開口。
“陳海生?他跟你說什麽了?”
“他問我, 我們的事。”
“周川柏似乎攤牌了。”
今天白天, 陳海生打了電話來。
質問比料想中來得更快。陳海生責問陳亦青的所作所為,問他現在和方晚怎麽跑到英國去了,他們去幹嘛。
以及,他為什麽要這麽對周川柏。
陳亦青卻反問他, “爸,你親眼看到了嗎?”
Advertisement
陳海生頓了頓, 接着咬牙切齒, “我看不看到重要嗎?重要的是人家周川柏就是這麽說的。”
“陳亦青,你平時要怎麽鬧我不管你,但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呢?本來你拐走方晚的事兒,就已經讓我和周家的關系很尴尬了,現在又來這茬事兒。你腦子裏到底怎麽想的?你以為你做這些事神不知鬼不覺沒人會知道嗎?你非要逼死我你才高興嗎?”
“我麻煩你看在往日的恩情, 看在我是你爸的份兒上, 現在去給周家道個歉吧。”
“周川柏很好說話的, 他那個人耳根子軟, 你随便哄兩句賠禮道歉,他估計就能接受了。”
陳海生一遍又一遍地強調道歉這件事。
陳亦青聽罷,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反問:“我為什麽要道歉。”
“……你說什麽?”
“我做錯什麽了嗎?”
陳亦青的語氣極其鎮定,“我說過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你要我去道歉,我以什麽理由道。”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我爸,但為什麽你不站在我這邊呢?”
周川柏向他的家人說了這件事,他的家人無條件的相信他,為什麽我告訴你我沒有做過,你第一反應是我在撒謊。
利用我時,你說你是我爸。
當年拆散我和方晚,害我們平白無故分開了五年,你又不提你是我爸了。
五年前那樣傷害方晚,主要責任确實在他,但陳海生難道就沒錯嗎?
陳海生一時語塞,措辭該如何反駁,結果陳亦青直接給挂了。
方晚:“陳海生氣瘋了吧。”
“還好。”他早就習慣了。
陳亦青的還好一般就等于很嚴重。
他的承受力比尋常人高太多,參考值比實際情況要低好幾個level。
方晚安慰他:“你別把他的話放心上,他那個人就是這樣,蠢豬一頭,講話都不過腦的。”
陳亦青手裏的筷子一頓。
他凝視她,“你在關心我嗎,灼灼?”
他望來的眼神深情款款,淬着隐火,嘴唇緊緊抿着,似乎期冀從她口中聽出肯定的答案。
方晚嗆了下,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陳亦青遞過去一杯水,她慌忙盡數飲下。
“你最近是不是發情了?怎麽老說這種話。”
“發情不是說話,而是付諸行動的。”
“比如,這樣。”
還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方晚忽然覺得背有點涼,陳亦青的手指溜進衣擺,在後背盤桓,彎繞出一條S形的曲線,向下遁去。
他勾着蕾絲邊緣向上勒,方晚感覺那處猛地收緊,逼成一條窄縫。
觸感滑膩的像眼前的魚。
她咽了咽,突然沒胃口了。
這不是什麽友善的信號。
而是一頭野獸發出的邀請。
“我在吃飯。”方晚警告他。
“我沒有不讓你吃。你吃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幹涉。”
“……”
怎麽可能互不幹涉?
人的身體是連通的,那兒被吃進去了,上面還怎麽吃?
“陳亦青,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的約定。”
“沒有,但當初我只答應你不發生關系,沒說不能做別的。”
“不要。”
“現在為什麽又不要。”
“因為,因為……”
因為,因為什麽呢?
因為我現在心裏亂糟糟的。
害怕因為和你發生關系而逐漸喪失理智。
怕我們糾纏不清,到分開那天,又像五年前那樣痛不欲生。
生理性的喜歡往往也沒那麽好戒斷,能遇上和自己各方面興趣都完全相符的人,簡直太難太難。遇上陳亦青是她的幸運,也是她的不幸。
迷戀上他的費洛蒙簡直像中毒,他們的磁場相互吸引,纏.綿。
昨天實屬意外。
她頭腦不清,完全被陳亦青勾了進去。
等時候反應過來,才知道中了他的計。
這男人就像只狐貍。
只要他想,他便使出千方百計來迷惑她。
陳亦青喉結微微動彈。他捏着她的下巴,伸出舌頭輕輕地舔,她忍不住顫了顫,卻因此不小心撞上他堅硬的牙齒,綿軟和堅韌交錯進行,等她因為喘息而微微張開唇,陳亦青又伸進去,抵死纏..綿。
他掐住她的脖子,“你說不出因為,是因為你骨子裏也想要。”
然後向下滑動,“你想要我,喜歡我,就像我也在意你一樣。”
他們依偎着靠在一起,方晚背對着他,如海藻般順滑的長發灌進頸窩,軟軟的,很香。陳亦青深吸一口氣,擡起兜住。
熟悉的弧度,昨晚他才品嘗過。
美味到極點,他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方晚感覺眼皮內側突突地跳,接着耳邊又傳來男人沙啞的聲音,“這個力度可以嗎?”
“你出去。”她攆他。
“那我輕點,好不好?”陳亦青有商有量,事到如今還展露出那種紳士風度。方晚忍不住想起兩個詞。
衣冠禽.獸。
人面獸心。
周川柏那天的警告不無道理,陳亦青并沒有他表面看上去這麽溫馴。
方晚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奪去了,沒骨頭似的發軟,她努力撐着,想坐起來,卻不慎碰到了塊頑石。石頭抵着她的腰,硬得發燙,她觸電似的彈了回去,羊脂玉也跟着一聳一聳的。
他拉了拉她外邊的罩衫。圓潤的熱氣從蕾絲中跳了出來。
酥軟的,豔紅的。
“吃飽了嗎?”陳亦青話裏有話。
椅子被晃得快要變形,帶動桌子也嘎吱響個不停。
被子快掉下來。
裏邊的水也搖搖欲墜。
門外突然響起,“陳總,您要的文件我送來了。”
“……”
--
李雲揚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惹了陳亦青。
明明自家老板平時最愛上班,在公司上,在家裏也上。他送點文件來滿足老板,有什麽錯嗎?
更別提還是這種要緊的事兒。
陳亦青臉色鐵青。
一旁的方晚耳根卻紅得發燙。
氣氛僵持了好一陣,方晚突然騰的一下站起來,“我下去買點飲料,我口渴了。”
“我去吧。”陳亦青伸出手,鎖住她的手腕。
明明她現在站起來比他高出不少,陳亦青在仰視她,那種眼神卻仿佛睥睨衆生。
只不過,多了點別的情感。
比如,柔情。
方晚推開他的手,“不用,我自己來。”
“那我派幾個保镖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說我一個人去就我一個人去。”方晚有點急了,“你別煩我,行嗎?”
陳亦青沉默了會,“可以。”
“但是我發現我還有資料沒取,我和你一塊下去吧。”陳亦青朝李雲揚使了個眼色。
李雲揚心領神會,“是的是的,哎喲瞧我這記性,不好意思啊陳總。”
“沒關系。”
他們兩人一唱一和的,反倒讓方晚沒了争辯的空間。
欲言又止,只能答應。
電梯通向一樓,便利店就在馬路對面幾百米。
她連拜拜都沒說,等電梯一到便飛也似的逃走了。
--
跑到便利店後方晚的心仍在狂跳着。
腰際,手腕,以及更危險的部位,沁潤着方才暧昧的香味。
想到陳亦青剛才的那句,就像我也在意你。
她便更加無措。
陳亦青是不是在變相表白?
方晚緊緊地抓着易拉罐,在心裏反複字斟句酌。
這句話裏有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
在冷凍櫥窗前站了好久,心緒才慢慢恢複。
手涼得厲害,像是帶走了那片滾燙。
方晚結了賬,回去的路舉步維艱。
好不容易捱到了酒店樓下,她猛地反應過來。
事到如今,她仍在計較才是最危險的。
連她也分不清了,這是不是代表,陳亦青真的住進了她的心裏?
方晚感覺自己的心像一攤白紙,在和陳亦青的角逐中被反複揉皺,抻平。他們的關系怎麽會走到現在呢?他到底想不想離婚?如果不想,為什麽時時把那兩個字挂在嘴邊,如果想,現在又算怎麽一回事。
他喜歡我嗎?方晚看着遠方閃爍的霓虹自言自語。
下一秒,又忽然悲哀地想,他喜歡我什麽呢?她實在想不通陳亦青會喜歡她什麽,他們的性格明明大相徑庭。方晚平時是很自信的,她有數不清的優點,可真的問到這個問題,她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陳亦青如今的青睐,是不是別無他選?畢竟他這輩子相處時間最長的就是她,他舍不得再花精力去認識別的女孩。
想他就像在坐過山車,心情忽上忽下的。
她站在風裏,等了一會兒陳亦青。
陳亦青說是去取文件,可加上她磨蹭半天和剛剛等待的時間,都快半個小時了還是沒見到他人影。
她掏出電話打給他,卻是漫長的響鈴。
無人接聽。
他又去了哪兒?
久等不至,吹得她咳嗽。
路上風太大,方晚嫌冷,準備折返,到酒店大廳等他。
還沒往回走幾步,突然從不遠處迎來一個熟悉的人影。
周川柏快步走來。
即便天色暗淡,她還是能确定他的身份。周川柏臉上青青紫紫,靠近眼睑下方還有個猙獰而觸目驚心的血痂。
冷光從側面打來,疤痕張牙舞爪,顯得愈發瘆人。
他像從阿鼻地獄裏走來,帶着可怖的戾氣。
離近了,方晚還聞到他身上難聞的汽油味。
方晚皺眉,“你又來做什麽?”
“你說呢?你說我來做什麽?”周川柏冷笑。
“我怎麽知道你的?你的臉怎麽了?”
周川柏的表情瞬間陰鸷了下來,“方晚,你是在跟我裝糊塗還是幹嘛?陳亦青做了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嗎?”
“陳亦青?”方晚眨了眨眼。
什麽意思。
陳亦青幹的?
不可能吧。
從疤痕的形狀來看,應該是被煙頭燙的。
陳亦青又不抽煙,怎麽可能是他。
而且陳亦青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他和周川柏之間是有恩怨,但依照他的性子,應該不會過分到這種程度。
周川柏怒火攻心,“不可能?有什麽不可能的?”
“我早就跟你說陳亦青是個瘋子,他有病,不好惹,你偏不聽。那天從你家出來後,我和他見了一面,他二話不說就把我綁上車,還把我帶走了。”
“那天是我活了這麽多年以來最害怕的日子。陳亦青不告訴我目的地,就這樣沉默地往未知的地兒開,中間好幾次貼着河走,手裏的方向盤好像生殺大權,陳亦青完全掌握着,我差點以為陳亦青想帶着我同歸于盡了!”
他不願再回憶那天,一想起來他就覺得恐懼,屈辱,毫無臉面可言,陳亦青完全把他的自尊踐踏幹淨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想找個地和我好好談談,沒想到,他居然是把我帶到我們以前的家。”
“你知道嗎?他燒了我們的房子!”
方晚感覺不會呼吸了。
周川柏剛剛說什麽?
陳亦青燒了他們的房子。
陳亦青。
燒了。
房子。
都是最常見的漢字,可連起來她卻有點讀不懂了。周川柏現在所陳述的遠比臉上的傷還要重。每個字宛如尖刀,狠狠地紮進肺腑裏,刺得器官傷痕累累,攪動起那晚的記憶。
她想起了那棟房子,幾天前她才和陳亦青一起見過。她幾乎一到這地兒來就住的房子,承載了五年的回憶,治愈了她許多不開心的時刻……周川柏剛剛說什麽……放火?方晚的腦海裏閃過火海畫面,無數美好頃刻覆滅,在熊熊大火裏焚燒殆盡。
陳亦青……真的做了這種事嗎?
看她還有所猶豫的态度,周川柏感覺心都快碎了。
她沒有安撫他,而是選擇站到了陳亦青那邊。
憤恨快把整個心都給吞沒了,全身的骨頭嘎吱作響,好像有什麽東西裂開了。
周川柏眼睛瞪得血紅:“方晚,你不相信我嗎?”
“你要我怎麽相信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說的東西,我一分鐘能給你編出十條來。你起碼給我看看證據吧。”
方晚努力保持平靜。從客觀角度分析,她天天上網,現在大數據這麽先進,有什麽想看的,不想看的,都給推上來。
按理來說,她不可能不知道這麽嚴重的事兒。
“方晚,你覺得我犯得着拿這件事來騙你嗎?好,好,好,你不信是吧?不信你叫陳亦青過來我們當面對峙。”
周川柏正聲嘶力竭地咆哮着。
一陣系統鈴撕破了平靜。
方晚低頭看了眼,是李雲揚的。
她豎起手隔在二人之間,讓周川柏保持安靜,自己接了起來。
李雲揚:“方小姐,大事不好了,陳總被周川柏的車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