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神色慌張,唇角帶血向……

第11章 第 11 章 他神色慌張,唇角帶血向……

“雨終于停了。”

葉南徽在鋪子門口蹲了好久,才終于等到雨停。

飄出店外,檐上的雨珠砸下來,落在她的手心中。

“這雨竟能被我接住。” 葉南徽看着雨珠嘀咕,“我是鬼魂啊,又沒有人身。”

人身……

葉南徽征住,品出些不對來,等等,她是不是有肉/身來着…

“你要盡快回到身體裏去。”

她轉身,入目是一個清隽的男子,正看着她說話。

奇了,這人周身沒有半分靈氣波動,竟能看見她一個鬼魂。

“我引你回去。” 男子似乎和她相識,言語間帶着幾分親昵。

“好。” 能找到自己的身體自然是好事,總不能一直當個鬼魂飄來飄去吧,那多無趣,葉南徽自然不會拒絕男子的提議。

而且她看這個男子,覺得好生眼熟,也不排斥他的靠近,想來這人應該是個好人。她們做鬼的看人可準了。

葉南徽又細琢磨了下,卻怎麽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這男子,也想不起他姓甚名誰。

難道是她的舊相識被她給忘了?那這也太尴尬了些,千萬不能被他發現。葉南徽故意直了直腰,盡量裝作自然的樣子。

好在男子少話,一路上都很沉默,省了葉南徽應付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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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走多久,男子領着她到了一處房子門前。

“推門進去,左拐,有一間小屋,你的身體就在裏面。”

嗯?葉南徽打量了下四周,覺得陌生得很,心中生疑,不過,又多瞧了眼男子俊…咳咳正直的面龐,又覺得,來都來了,進去看一眼也無妨,只是...

"你怎麽不進去?"

她心中奇怪,男子站在門口并未有随她一起進去的意思。

“我進不去。”

“.......哦。” 葉南徽想,大概是她存放身體的地方有她設的結界之類的,只能她一個人進去,“那我先去了,一會兒謝你。”

葉南徽當着男子的面,輕飄飄地穿門而過。推什麽門啊,她們當鬼魂的,從來都不開門~

*

直到看見葉南徽進去了,葉珣才松了口氣。

物妖陣中所成之夢,起于陳翠萍,陳翠萍的執念,則關乎她的女兒賈蓉。

他和狐妖與此事關聯不大,只要不被陳翠萍在這場夢中察覺到便無事。

但【她】附身在賈蓉身上,被一同卷入這場夢境,是他們中入夢最深的,若是不能在夢中意識到自己并非賈蓉,那她就會被困死在這裏。

那只狐妖想挑得他與【她】争鬥,動用妖力影響了陳翠萍的夢境,将時間調換到陳翠萍女兒身死的時候,才诓得【她】以鬼魂之軀行于夢中,現出真容。

本來殺了那狐妖這事兒也就了了,那狐妖也算陰差陽錯解了【她】的困境。

但當他來到【她】身邊,才察覺她仍有一半意識限于夢中和賈蓉相連,如今連魂魄也衰弱了幾分。他心口一跳,這是魂散的前兆,必須馬上回到□□中去。

好在還不晚,只要她重新回到賈蓉的身體裏,那就還有機會。

夢境裏起了風,葉珣站在屋子外面,隔着一扇門一堵牆,沒有靈氣,他看不清也聽不清屋內的動靜,總有些不安。

應該無礙,他想。

*

【屋內】

葉南徽很順利地找到了屋子。

只是,她飄在半空中,盯着下面的身體,覺得有些怪。

雖然這身體确實有她的些許氣息在,但這身體的臉好像和她長得不太一樣啊,确定真的是她的身體嗎?

诶,等等,她長什麽樣來着。

葉南徽覺得最近一段時間,她的腦子真沒有以前好使了。老是時不時忘掉些東西,分明方才在鋪子裏還記得的。

飄在半空中看了半天,還是沒看出個所以然。

葉南徽最終決定還是先進去再說,一是領她來的那人應該沒瞎,二則這身體染了她的氣息,不是她的還能是誰的。

把心間雜念揮散,葉南徽放松魂體,剛想沉下去——

下面的身體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大眼對大眼,葉南徽懵了,等等,她最近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很确定,剛才這身體并沒有呼吸,也沒有脈搏,怎麽給她來這一下子,還睜眼了呢。

下面這“身體”似乎也被葉南徽吓得不輕。

一下子就蜷縮在了牆邊。

“你...你是誰?” 女子的聲音細細輕輕,似曾相識。

葉南徽有些不會了,占了她的身體還問她是誰,現在的鬼魂同行,都是這樣靠裝傻蒙混過關的嗎?

強占不屬于自己的身體,除非那身體是天生陰體,否則那占人身體的鬼魂也是要遭反噬的。

她準備掰扯一下:“這身體應該是我的,你是不是找錯了呀。”

她自覺自己說得很溫柔,也很是講理,那女子卻又抽抽了兩聲,像受到驚吓:“...你是...鬼...嗎?”

分不清這女子是在裝傻,還是真的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成雞同鴨講了。

葉南徽閉嘴,決定直接來硬的給她擠出去,這身體若是她的,就不會将她排斥出體外。

砰。

太過自信還是不行。

像是撞到了修士所設的氣牆,葉南徽被彈退至門邊。

疼得龇牙咧嘴。

女子懵懂地看着她,似乎不知發生了什麽。

葉南徽心中也生起幾分不确定,該不會領着她來的那個男子真是個瞎子吧......

葉南徽有些不死心。

"這位姑娘,能勞煩你找面鏡子嗎?"

女子雖然瞧着嬌弱,但這會兒許是反應過來了,膽兒還不小,只猶豫了下,當真翻身下床,找出塊銅鏡,舉到她面前。

鏡中映照出一張臉,嚯,這死白的皮膚,血紅的唇色,烏黑的眼珠子,鬼氣森森,十分不好惹的樣子。想起來了,她确實長這樣。

和身邊的女子兩模兩樣,沒有一絲一毫相像。

可…不會吧,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葉南徽有些不信邪地想接過鏡子仔細看看,卻又将那女子吓得連退幾步。

回憶着方才鏡中看到的臉,再看看眼前的女子,葉南徽覺得她就算是昧着自己的良心,也說不出口這身體是她的這種話來。

許是察覺她臉色不太好看,那女子雖然膽怯,卻也再次湊了上來,将銅鏡舉到她面前:“我不躲了,你想照多久就照多久。”

這姑娘還挺好心,葉南徽苦中作樂地再次看向銅鏡中,就這截然不同的兩張臉,那男子是怎麽斬釘截鐵地信誓旦旦說她身體在這兒的?

她就說她的身體怎麽會寄放在一個她不認識的屋子裏,分明應該在——

在——

葉南徽眸中閃過一絲迷茫。

不對,她為什麽要來找身體,她誕生自九幽,自成人起便得了身體,并非一般鬼物,怎麽會尋自己的身體。除非她死,她的身體又怎麽會離開她。

越想腦子越亂,無數記憶交雜,讓她隐隐有些失控的感覺,不自覺地四處尋着什麽東西,

“你在找什麽?”

似乎是看着她狀況不太好,那女子又拿着鏡子湊到她身邊,輕柔地發問。

葉南徽望向鏡中,和身邊的女子再度對上目光。

這一次,女子沒再驚慌躲避,眸中溫柔又帶着些憐惜,像是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讓葉南徽移不開眼神。

迎着她的目光,女子竟慢慢伸手觸碰到了她的魂體。

女子的手覆在了她的心口處,朝她微微一笑,像是安撫:“南徽,你是在找你的身體嗎?你的身體不在這裏…你死了,死了很多次了,還記得嗎?”

死了很多次?

怎麽可能,她最惜命了,為了活命蟄伏在九幽那麽多年,怎麽會死。

騙鬼呢。

她張口想反駁。

心口卻突然一痛,她低頭,一柄劍便出現在眼前,那劍通體盈白,恰如流光。

“春花秋月皆有盡時,但願此劍覽盡春秋,卻不遇離別。”

春秋劍。

想起來了,她确實已經死了好多次了。

也就是在這一瞬,不知不覺之間,周邊的桌椅、土牆、銅鏡、連帶着那女子皆一點點化為塵土湮滅,像從未出現過。

葉南徽眼前也一陣陣發黑。

最後入目的是方才那個領她進來的男子,他神色慌張,唇角帶血向她撲來。

伸出的手繃緊了指尖,想要抓住她。

真是很少見他如此狼狽呢。

她看着他,愣愣地想。

剛一想完,心中又疑惑,為什麽說“少見”,她與他當真見過很多次嗎?

———

“...稍有不慎,她會死在裏面。”

方才為葉南徽舉鏡的女子,看着前方一片血色的陣域,捂着心口艱難地開口。

身邊的少年臉上笑意不變,遞給她一枚丹藥:“這就不勞你操心了,讓你強行占據賈蓉的身體,受了反噬不好受吧。”

“……”

女子遲疑片刻後,還是接過了丹藥。

賈蓉的身體被葉南徽附身,她強行奪去,不過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便受了反噬,心脈受損。

見她接了丹藥,少年的笑深了些:“這就對了,閑事莫管,剩下陳翠萍的陣域由你來解。”

“一個凡人的陣域,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少年說完,似乎也并不在意女子的回答,直直地看向前方血紅色的陣域,眸中似乎卷起一些哀意:“我從前就和這孩子說過,寧可待在肮髒血腥的九幽,也不要去那煙火升騰的人間做個異類…瞧,連我也很少見這樣血紅一片的陣域呢,也不知道她那些年,受了多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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