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耍心機 “你以前就喜歡穿我衣服

第50章 耍心機 “你以前就喜歡穿我衣服。”……

外賣到, 蔣紹言下樓去取。

知道這父子倆在家沒吃好?,蔣紹言點了八菜一湯,極盡豐盛, 一一擺上餐桌, 辣口的不辣的分占半壁江山, 三人各取所?需。

鐘虞無辣不歡,只夾辣的吃。蔣兜兜人菜瘾大,吃辣前要過水, 吐着舌頭說好?辣好?辣, 過會兒又?忍不住伸手。蔣紹言左右逢源,雨露均沾, 但細究之下還是辣口偏多,所?以筷子偶爾會和鐘虞打架。鐘虞便無聲擡眸,想這人怕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記得上次一人承包一整份水煮牛肉嗓子疼了好?幾天。

對上他的視線,蔣紹言一如?既往溫和笑笑,然而笑意卻未及眼底,英挺的眉宇若雲山霧罩, 叫人捉摸不透。

吃完飯, 陪蔣兜兜玩一陣, 時間已?然不早了, 鐘虞便要回酒店。

蔣兜兜哪裏肯依,小?崽子現在跟鐘虞熟了,漸漸摒棄之前裝乖那?一套, 把對付蔣西北時的癡鬧勁兒完全使出來。

“小?虞兒,你要是走了我晚上踢被子怎麽辦,我不會感冒吧?”

“我晚上一個人睡覺會害怕的。”

“小?虞兒小?虞兒, 不要走嘛不要走嘛……”

最後幹脆賴在地上緊緊抱着鐘虞兩條腿不撒手。

鐘虞也舍不得蔣兜兜,但這裏是蔣紹言的家,前一晚留宿是因為蔣紹言不在,他頭腦清醒,不會因為住過一晚就當自己的家。

他想着要不要叫蔣兜兜跟他回酒店,又?怕這麽晚叫小?孩出門萬一吹風着涼怎麽辦?

蔣紹言适時出現,沉聲喊了句“兜兜”,聽着嚴肅,威懾卻小?。蔣兜兜多機靈,知道他爸根本沒生氣,立馬将胳膊環得更緊。

蔣紹言走到跟前,見狀嘆了口氣,對鐘虞說:“要不就留下住吧,兜兜這麽舍不得你,你要走了肯定得鬧,我搞不定他。”

鐘虞擡眼看?去,沒說話,眼神帶着明顯的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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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紹言直白地回視。

休假以來,鐘虞卸下襯衫西褲的職業裝扮,衣着轉為休閑,今天穿的是件寬版米色毛衣和淺藍牛仔褲,不再是示于人前精明幹練的大律師,反而學生樣?十足,純真柔和,是蔣紹言曾經熟悉的模樣?。

這發現叫蔣紹言心?口滾燙,他本就感到內心?不安,如?此,便更加決心?今晚無論如?何定要将人留下。

用強肯定不行,軟聲祈求更不行,蔣紹言也做不來,只能用激。往前走了半步,蔣紹言将距離縮短到咫尺。

“家裏房間多的是,你要是不想跟兜兜住,還有其他房間,衣服被子都是現成?的。還是你有其他顧慮……”蔣紹言頓了頓,聲音壓低确保只有兩人聽到,“怕我對你有圖謀?”

鐘虞目光閃了閃,朝蔣紹言看?過去,這人嘴上說着沒有圖謀,眼睛裏分明全是圖謀。

明知是激将法,但他今天還偏偏就受了!鐘虞淡然一笑:“別說的你這裏跟龍潭武穴似的。”

就算是又?怎麽樣?,難不成?他還能有進無出?

蔣紹言笑着點頭:“好?。”

蔣兜兜可不管兩個大人你來我往打機鋒,鐘虞能留下他最開心?,大聲道:“我要小?虞兒給我洗澡!”

蔣兜兜把浴缸當泳池,每次給他洗澡,鐘虞鐵定得濺一身水,等把滑溜溜香噴噴的小?崽子從浴室抱出來,他衣服又?遭了殃,袖子打濕,褲腿也潮了。

蔣紹言進去浴室把浴缸水放了,又?收拾了一下地面,出來後對鐘虞說:“你也去洗澡吧,別感冒了,換的衣服我給你拿過來了,就擱在架子上。”

鐘虞回去浴室,關門的時候猶豫要不要鎖,一想這是蔣兜兜房間,蔣紹言總不可能進來,便沒鎖。他脫掉濕衣,手指搭在內褲邊緣正要往下拉,突然聽見敲門聲,一驚之下飛快扯過衣服擋在身前,問什麽事?。

隔幾秒,他才聽蔣紹言的聲音。

聽着沉悶低啞,說:“我去書?房了。”

鐘虞平複心?跳,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确認了蔣紹言走了,才把最後的遮擋脫掉,走進淋浴間擰開花灑,半天卻不見出熱水,擰到底又?等許久,水還是冰涼。

只得穿上衣服出來,在書?房找到了蔣紹言。

蔣紹言面前擱着一份文件,大概在處理公事?,聞言皺眉:“沒熱水了?”

說罷擱筆起身:“我去看?看?。”

進去浴室,蔣紹言打開花灑試了試,的确不熱。鐘虞站在後面,就見他像是查了管道和其他不知什麽開關,沒多久水就熱了,但只是溫熱,洗手可以,達不到洗澡的溫度。

蔣紹言關了水,轉身對鐘虞說:“可能是管道裏的氣不夠了,水壓上不來。”

鐘虞法條記得爛熟,案例也如?數家珍,但生活上的的确确是個低能,就聽什麽“管道”“氣”“水壓”,這麽專業肯定沒跑了,讷讷地“哦”了聲,心?想是不是剛才給蔣兜兜洗澡用太多水了。

蔣紹言扯過紙巾擦手,不緊不慢說:“不是大問題,明天我叫物業來看?看?。”

修管子可以等明天,洗澡等不了。蔣紹言将擦手紙團成?一團扔進腳邊垃圾桶,建議道:“要不要去我卧室?”

鐘虞蹙了下眉:“樓下客房不行嗎?”他記得樓下客房的洗手間裏也有淋浴。

蔣紹言看?着他:“客房跟兜兜的是同一條管道,要沒水都沒水,我房間裏的是單獨的,當初這樣?裝修就是為了防止這種情?況,不信的話你可以下去試試。”

聽着像那?麽回事?,但鐘虞不可能只信一面之言,必要親自下樓去試,果然……沒熱水。

蔣紹言一副“都跟你說了”的表情?,說了句“跟我來吧”,便往自己卧室走。

鐘虞遲疑兩秒,跟上。

……

浴室裏響起水聲,蔣紹言站在外面,有些後悔當初裝修的時候沒裝道透明的門。

門是推拉的磨砂玻璃,将視野中的一切都變得朦胧暧昧。伴随着響起的水聲,蔣紹言閉上眼,想象着此時此刻鐘虞正在裏頭,不着寸縷,他會用他的洗發水和他的沐浴露,全身染上和他相同的味道。這樣?想,一團火便從心?口騰起,直往下腹燒。

掏出手機來查郵件,想借工作叫自己冷靜冷靜,但收效甚微。那?水聲噼裏啪啦,攪得人心?浮氣躁。鐘虞現在裏面做什麽?是擡起手臂搓揉頭發,還是彎腰将沐浴露抹遍兩條長腿,又?或者……鐘虞會不會忍不住觸碰自己,就像他無數次在裏頭想象着他做的那?樣??

這一想便有些剎不住車,上了趟山,住了一晚禪房,受了佛門洗禮,不該是清心?寡欲嗎,怎麽适得其反了。

蔣紹言苦笑,視線再度投去,一層霧氣已?悄然攀上那?道玻璃,視野變得更加模糊,也更加不真切,這叫他突然間感到心?慌,一種抓不住的心?慌,下意識擡手攥了一把,只攥了滿手虛無的空氣。

進浴室前,鐘虞先?站在門口打量了一遭。同外頭卧室一樣?簡約的裝修風格,黑白花大理石,穩重但有格調,同樣?有個按摩浴缸,不過比蔣兜兜卧室那?個大了許多,目測容納兩個成?年人也沒問題,旁邊才是淋浴的花灑。

洗漱用品整齊擺放,沐浴露洗發水洗面奶……鐘虞一一拿起看?過又?一一放下,然後才慢吞吞脫光衣服,站在了花灑底下。

洗發水帶了點薄荷味,清爽好?聞。洗過頭,鐘虞又?按了兩泵沐浴露,也是同樣?清冽的氣味,跟他在蔣紹言身上聞到的味道一樣?。

沐浴露在掌心?搓出潔白綿密的泡沫,鐘虞仰起脖子,先?在那?細長的頸子上抹了兩下,然後順着往下塗抹,雙手來到腹部,在碰到那?條橫着的疤痕時,渾身竟像觸電般抖了抖。

雙手在那?凸起上來回撫摸,沐浴露減少了摩擦力,斑駁的疤痕似乎也變得平滑。鐘虞猝然回神,愣了兩秒,臉上瞬間騰起一股熱,潦草地将手裏剩下的沐浴露塗抹完,打開水快速沖洗幹淨。

關了水,用毛巾擦幹身上的水珠,鐘虞拿起蔣紹言給他準備的睡衣。

準确說,這是蔣紹言自己的睡衣。

穿之前先?湊近鼻底聞了聞,随即皺眉,又?更仔細地聞了好?久,确定只有洗衣液的清香。

展開看?,不像穿過許多次的樣?子,要麽沒穿過幾次,要麽根本就是新?的。

于是乎,那?張被熱水浸得紅潤潤的面皮一寸寸繃了起來,鐘虞先?穿上衣,然後是褲子,上衣袖子長,褲腿也長,疊在腳面垂到地上。

眼皮跳了跳,鐘虞忍不住吐槽,沒事?長這麽大只幹什麽,手長腿也長,真是讨厭。

外頭很安靜,他不确定蔣紹言還在不在,或許又?去了書?房?頓時心?頭那?股無名之火燎得更旺,用力一拉門卻又?剎時愣住。

蔣紹言正在床尾空地做俯卧撐,上身赤裸,因此鐘虞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片結實的後背,肌肉随身體起伏收緊舒張,尤其是收緊的時候,肌肉虬結在一起,形成?深刻甚至有些可怖的溝壑。

蔣紹言又?做了幾組像是才意識到鐘虞已?經洗完澡,起身,飛快撿過搭在床沿的上衣穿上,随口問:“洗好?了?怎麽樣?,水熱嗎?”

“我……你……”

鐘虞罕見結舌,直愣愣盯着蔣紹言,想問你為什麽大晚上鍛煉?為什麽鍛煉還不穿衣服?

蔣紹言難得見他傻乎乎的樣?子,笑着走過去,明知故問:“怎麽了?”

鐘虞無暇他顧,一雙眼緊盯着蔣紹言手臂看?,因為發力充血,肌肉鼓囊囊的,繃起的青筋從上臂一直蜿蜒到手背,看?起來十分性感。

于是喉頭緊澀,更說不出話。

蔣紹言趁機将他整個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遭,這人穿着他的睡衣站在他面前,雖然暫時摸不着,但好?歹眼睛嘗到甜頭,只是瞧着怎麽似乎不大高興。

“怎麽了?”蔣紹言不解,試探問,“衣服穿得不舒服?這是我的睡衣,以前你總喜歡穿我衣服,記得嗎?”

鐘虞聞言愣了愣,思緒瞬間被帶回過去。他當然記得,他的确愛穿蔣紹言衣服,尤其肚子大了之後,原先?的衣服穿不下,他又?不方便出門買新?的,就撿蔣紹言的穿,嘴上說穿着正好?還能省錢,其實是他想聞衣服上蔣紹言的味道。

就像覺得鴨子可愛,那?時的他對蔣紹言身上的氣味也着了魔似的貪戀。

蔣紹言索性将衣服也擱他房間的那?個三門大櫃子裏,兩人衣服混着放。所?以他走的時候收拾行李,匆忙間塞了件蔣紹言的襯衫在箱子裏。

那?是件白色的短袖襯衫,打開箱子看?到的時候他愣了愣,本想扔掉,最後還是沒有。那?件襯衫陪他遠渡重洋,陪他開啓新?生活,陪他度過了最初無數艱難時光,之後數次搬家數次翻出來,數次拿在手裏猶豫,最後還是收了回去,一直沒舍得丢。

鐘虞兀自出神,蔣紹言便趁機牽過他的手,将那?過長的袖子挽起兩折,腕骨露出來,接着又?單膝跪地要卷褲腿。

鐘虞才像是反應過來,觸電般猛地往後退步,随後腳踝便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蔣紹言聲音低沉:“別動。”

鐘虞便真不再動,他低着頭,這個角度能看?到蔣紹言腦後一叢濃密黑發,以及衣服下繃緊的寬闊肩背。

其實他完全可以自己挽袖口卷褲腿,但為什麽沒有,或許懶得動覺得湊活也行,或許……他在賭,賭蔣紹言只要看?到了就會幫他卷。

以前是因為肚子大不方便彎腰,現在他手腳靈活,沒道理還叫蔣紹言幫忙。

但潛意識裏他就是想要。

而蔣紹言真給了。

卷完一邊,蔣紹言又?卷另一邊,确保兩條褲腿長度一致,都能恰好?将那?纖細的腳踝妥帖包裹。

“好?了。”蔣紹言起身,笑眼打量,“這樣?就行了。”

鐘虞同他對視,難言的滋味在心?頭發酵,見蔣紹言一直盯着他看?,不自在偏頭,又?轉回來,不悅問:“你看?我幹嘛?”

蔣紹言笑意更深,那?張臉十足英俊:“一天沒見,還真有點想你了。”

玩笑的語氣,卻叫鐘虞心?一顫,就聽蔣紹言又?低聲問他:“你呢,你想我嗎?”

心?髒因為這幾個字滾燙酥麻,耳尖也悄然紅了,然而表面仍作無動于衷狀,聲音也冷:“廟裏逛了一遭難道不該清心?寡欲嗎?”

蔣紹言笑笑:“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這麽快下山,就是佛祖說我七情?六欲太多,嫌我六根不淨,将我趕下來的。”

這話跟打情?罵俏無異,鐘虞懶得再回,低頭沉默,扯扯衣擺:“這是新?睡衣?”

“不是,但也只穿過兩次,跟新?的差不多。”蔣紹言不解,“你要穿新?的?”

鐘虞突然就挑起了唇角,意味不明地笑笑,朝外走去,路過蔣紹言身邊時停下拍拍他的肩,才說:“你家洗衣液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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