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蒼铘
宿遺祯見狀又“啪”地一下拍在了狐貍屁|股上:“怎麽,吃我的喝我的,打你一下還不行了?就是想告訴你,不要囫囵吞棗,給我一口一口咬着吃!三明治就得這樣才好吃!”
狐貍吃人的嘴軟,最後選擇忍氣吞聲,就着傻子的手一口一口耐心地吃起三明治,驚奇地發現,唉?果然好吃!
吃完了又有點渴,狐貍眼巴巴地盯着食盒裏的一碗湯,雖然蓋上了碗蓋它還是能聞得出來,裏面是雞湯。狐貍又開始舔舌頭。
“滾滾滾!”宿遺祯看出來狐貍的狡猾了,把食盒整個抱在了懷裏,“這個不能給你,這是留給風荷的,好不容易才湊齊的食材。”
狐貍忽然瞧見了他手臂上的淤青,歪着頭想了想,傻子又跟人打架了?
“是啊,想炖個當歸烏雞湯,找食材的時候遇到了點兒障礙。不過你哥我想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了的道理。”宿遺祯道,“你說蒼铘都一宮之主了,怎麽觀察力還那麽弱的,看不出來風荷身體不好嗎?瞧他那單薄的樣子,來陣風就能被吹到天上去。這兒的後廚也不體貼,還得是你哥我能想得到。”
狐貍靜靜望着他,心道是真傻。
它在桌子上優雅地踱了兩步,坐到宿遺祯旁邊舔了舔他淤青的皮膚,留下濕濕滑滑的口水。
“等等,狐貍......”宿遺祯突然露出詭谲的微笑,兩眼放光地對狐貍道,“你有鹿角啊,現成的好藥材放在眼前我竟然才發現......狐貍,哥對你還不錯吧,你是不是哥的好狐貍?”
狐貍急匆匆後退,瞧見傻子已經拿起了刀。
“狐貍別怕,你本來就不該長這玩意兒,哥幫你做個小手術,不疼的,乖啊寶貝兒!”宿遺祯賤兮兮地笑,“來吧小寶貝兒,看你往哪裏跑,哈哈哈......”
“吱!”狐貍吓得跳桌而逃,臨走前還不忘蹬了他一腿。
“哈哈哈......膽小如鼠的蠢狐貍。”宿遺祯逗完狐貍就開心了,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人生第一次體會到當變态的快樂。但看天色也知道風荷不會來了,心裏頭又難免一陣失落。
不知什麽時候睡着的,宿遺祯記得一直趴在桌子上打盹,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還蓋好了被子,而桌上的當歸烏雞湯也被喝掉了。這一切他完全沒印象,感覺像是喝酒喝斷片兒了似的。
難道是風荷來得晚了就自己把湯喝了?不大可能吧......宿遺祯待不住了,收拾妥當之後就竄了出去,貓在浮屠塔周邊守株待兔。
“你在這兒鬼鬼祟祟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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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遺祯吓得一屁|股摔進草叢裏,好巧不巧的有一根小樹枝就支棱在地上,戳到了某個部位。他疼得嗷了一聲,捂着屁|股半晌說不出話來。
關河令:“我問你在做什麽?怎麽了?”
宿遺祯大喘幾口氣,擺擺手道:“沒事,剛剛破處了,有點疼......”
關河令:“沒事的話就進塔吧,尊主知道你來了。”她拎着宿遺祯飛上一百零八階,伸手往半空一揮,便把宿遺祯扔進了浮屠塔的大門裏。
終于,終于能見到蒼铘了!宿遺祯一陣激動,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态,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了進去。這浮屠塔裏一層有好幾個房間,他也不知道蒼铘是住哪一間,挑了間順眼的就敲了門,問道:“有人嗎?尊主在裏面嗎?我進來了啊。”
他不由分說就推門進去,随即聽見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本座在隔壁。”
明明四下無人,這一聲卻近在耳邊,宿遺祯毫無防備,被震得又是一個激靈。他讪讪地挖了下耳朵,出門朝隔壁走去。
“你叫宿遺祯?”煙灰色的紗帳裏傳來聲音。
宿遺祯道:“是啊是啊。弟子宿遺祯,拜見尊主,尊主萬歲!”他一邊應答一邊試探地朝紗帳走,就聽見蒼铘說:“止步。”
奇怪的是他真的止步了,雖然還想再往裏走幾步,揭開紗帳看一看這宮主大人的真面目。“尊主大人,我是來投奔您的,我聽說......”
蒼铘:“蒼铘宮沒有童子功可練。”
“......”宿遺祯摸了摸鼻子,“哦,不是童子功那更好,反正我也不打算當一輩子童子,嘿嘿。”
蒼铘:“本座見你眼熟,之前是否相識?”
宿遺祯頓時心虛,再仔細一想,不對,宿遺祯是在二十七歲學成之後才開始化名“霧面人”挑戰蒼铘的,十五歲時并沒有見過蒼铘吧......看來這家夥還是個自來熟啊,應該不難相處。
想到這裏他立馬有了底氣,答道:“弟子哪有那福氣啊,想都不敢想。只不過我面善,誰見了都會覺得眼熟,嘿嘿。”
蒼铘:“你姓宿,來自宿家莊?”
媽耶,這麽容易就被老妖精識破了?!宿遺祯沒想到是這樣,這任務還沒開始呢就要結束了?他腦筋一轉,反問道:“尊主怎麽想起這樣問?”
蒼铘:“宿姓并不常見,也就宿家莊多一些。”
呃,好吧,常識問題。宿遺祯笑着答:“哈哈哈,尊主真是太厲害了,一下就知道弟子是來自宿家莊的,是的呢。”
他仔細留意着蒼铘的聲調,想聽出一點不尋常的來,然而蒼铘卻仍舊波瀾不驚地道:“宿家莊的大火死傷上千人,事情才過去沒幾天,你倒還能笑得暢快。”
宿遺祯:“......”這一耙子打得好,毫無破綻。
這他大爺的真是百密一疏,忘了宿家莊的慘案了。宿遺祯咳了一聲,喑啞了嗓子道:“尊主,弟子好不容易才逼自己不去想這件事,您何必再提呢......弟子的家人都在大火裏喪生,他們已經去了極樂世界,活着的人不還得堅強地活着麽。”
蒼铘:“你不是說,自己的家人都是餓死的麽?”
“......是,是啊,”宿遺祯的舌頭靈活得很,舌尖一繞就是一個托詞,“弟子從小被賣到東家做工,所以東家就是弟子的家人,他們是被大火燒死的,弟子說的是這茬。”
蒼铘:“那固微山又是什麽時候去的?”
宿遺祯:“固微山就是才、才去沒多久,就是東家被大火燒死之後我才去投奔的固微山,就待了倆月,還沒來得及拜師呢,水土不服又回來了。”
蒼铘也不刨根問底,又道:“你長年做工,想來很會伺候人。”
什麽鬼,什麽叫很會伺候人?
宿遺祯猶疑着答:“是的,那是自然的。”
蒼铘:“好,你下去吧。”
“等一下!”宿遺祯壯着狗膽道,“尊主,其實弟子是個武學奇才,如果能成為習武弟子的話将來必定前途無量,為咱們蒼铘宮發揚光大,您能不能考慮......把我調個部門?”
“沒有人會這樣誇贊自己,”蒼铘道,“是否為武學奇才,本座自有考量。”
“......哦,好吧。可是什麽時候才能得到考量的機會?尊主......”宿遺祯瞧見紗帳裏的一個人影挺高大,但投映在紗帳上的影子卻是忽明忽暗的,若不是裏間的燈光問題就是蒼铘這個人的問題,他看起來似乎不太穩定。
宿遺祯沒由來的想到了全息投影這項高端技術,這些原始人個個身懷奇技,什麽天馬行空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唯物主義那一套也不适用。剛剛他在隔壁間時他就覺得蒼铘的聲音是近在耳邊的,要說蒼铘本人到底是不是在這紗帳裏頭,他還真不敢确定。
手裏還握着從外面帶進來的小樹枝,宿遺祯悄悄擡臂,往紗帳裏戳去。
面對一個九十多歲的老妖精畢竟緊張,宿遺祯手心沁汗,小樹枝被握得賊緊。眼見着紗帳已經被撩開一條縫,小樹枝的另一端忽然傳來一股力道,他整個人就被帶着朝前撲去。手忙腳亂地一通亂抓,用以隔絕裏間和外間的這道煙灰帳就被他整個扯了下來,蒙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死了死了!闖了大禍了,這次死定了!
若單單只是蒙着了大概還不要緊,關鍵他撲過去時把人家砸在床上了,隔着紗帳還親了一口。稀裏糊塗的也不知道親在哪兒了,只知道是臉上,甚至也不能叫親,該叫磕,磕得嘴唇痛。
他上輩子談的那個女朋友只拉過小手,還沒親親過,所以嚴格的來說,這是第一次......初吻獻給了個男的!這造的是什麽孽啊,這人要不是蒼铘而是風荷還好些......
呸呸呸!是風荷又怎麽好了?親了玉皇大帝也沒什麽好吧!神經病了宿遺祯!
想來真是後怕,宿遺祯不明白自己怎麽無端生出這種念頭,縱然風荷長得美,那也還是個男的,跟他自己一樣是個帶把的,跟......好吧,跟他不一樣。暫時。
這操蛋的,基佬果然是一種傳染病!盡快完成任務,盡快回到法治社會!
短短眨眼的工夫他腦海裏閃過許多念頭,蒼铘卻是不能忍了,袖袍一揮就把人掀了出去。宿遺祯還沒緩過勁兒來,只覺得虎軀一震就飛出去了,直接飛出了浮屠塔的大門。
他哪能甘心,也不管屁|股摔得痛,爬起來就要再次進去,卻被關河令給攔着了。“姐姐你讓我進去吧,我話還沒說完呢。”
關河令:“快滾。”
宿遺祯死皮賴臉:“姐姐......”
關河令驀地轉身飛走。
“......滾就滾!”宿遺祯揉揉屁|股,一瘸一拐地返回客房,氣得豬叫似的哼哼了一路。
作者有話要說:
【小短軟】
蒼铘:本座終于正式出場了。
宿爺:啊?沒看見正臉。
蒼铘:你親了本座。
宿爺:沒看見正臉。
蒼铘:親了就是親了,日後要讨回來。
硬媽:日、日後?打算什麽時候......
某劍:“噌——”
硬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