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陷害

他把香馍片掰開放在樹下那只山雞的周圍,山雞掙脫不開繩結便一直“咕咕”叫着,樹上吊着的山雞也都跟着一起叫喚,聽着還有點吵。但這吵鬧的效果無疑是好的,宿遺祯蹲在樹上瞧見了不遠處有好幾只狐貍都在往這邊聚攏。

“吃馍片,吃馍片!”宿遺祯默默祈禱。

但狐貍眼饞山雞,一個個全都兩眼放光地盯着山雞,完全忽略了香馍片的存在。宿遺祯拽着繩子把山雞悄悄往半空提,狐貍一齊朝它撲去——沒撲着。

幾只狐貍在樹下轉來轉去,終于有一只開始留意香馍片,先是聞了聞,接着張口吞了下去。

“好樣的!真是好狐貍!”宿遺祯也兩眼放光了。

其餘幾只狐貍也開始吞食香馍片,沒多會兒樹下的香馍片便被吃光了,狐貍們又開始撲半空的雞。

“倒下,倒下,倒下!”宿遺祯像念咒似的,念着念着狐貍竟真的開始迷糊,一個個像打醉拳,接着便全部倒地了。

“好樣的!這麻藥果然好使!”宿遺祯感嘆,原始人也有原始人的好,至少這種麻藥在法治社會那是違禁品,有錢都買不到。

他把狐貍也都打上标記吊在了樹上,收拾妥當之後朝賀稚尋去。倒不是他多管閑事,只是直覺告訴他如果由着賀稚那邊繼續作弊的話,野獵結束之後他的分數很可能會超過自己。

他一棵樹一棵樹的跳過去,透過樹杈看見了幾個弟子聚在一起談話。只見幾個人把獵到的野物全都湊給了中間那個人,标記也都是紅色。

毫無疑問,中間那人就是賀稚。

又聽賀稚問道:“宿遺祯獵了多少了,可有數?”

一人答:“先前獵了不少山雞,已經有二十分了。”

“二十分了?”賀稚道,“不行,你們快去,想辦法把他的獵物放走!”

這個卑鄙小人!

宿遺祯心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以彼之道還予彼身!他沒急着返回,而是等幾人散去之後點了個霹靂彈扔下,又往四周各扔了好幾個,動靜還不小,轟轟隆隆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兒,吓得那些獵物拼了命地掙紮。他扔完便從樹上跳走,就聽見賀稚等人聞聲返了回去,把受到驚吓四處掙紮企圖逃竄的獵物重新往回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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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遺祯一路憋着笑,待回到自己的地盤之後終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放聲大笑起來。他估摸着那片林地半晌之內都不會有獵物造訪,便也不再繼續獵了,背着自己的戰利品趕往基地。

計數弟子詳細統計了宿遺祯的獵物,一共三十二分,驚訝地說這算是非常不得了的成績了,自從他入宮以來還沒見哪個弟子有這麽好的成績的。宿遺祯頗覺驕傲,心想那都是智慧的力量。

不久之後弟子們全都帶着獵物返回,賀稚等人也回來了。他望着宿遺祯滿臉陰鸷,恨不能當即就把人剝皮抽筋似的。

宿遺祯也不氣惱,沖他擡了擡下巴,眉眼挑出個十足的驕縱肆意。

等到所有弟子都回來了,野獵分數開始公布。

第一名賀稚,共計二十二分,第二名齊銷,二十分......最後一名宿遺祯,由于全部獵物都死了,負分沒成績。

宿遺祯當即就暴起了,片刻之前還是三十二分,現在突然就沒成績了?他一句話不說直接沖進獵物存放處,只見放着藍标的圍欄裏所有獵物全部口吐白沫,是中毒而死!

“賀稚,你這陰邪小人,你也配為蒼铘宮弟子?!”宿遺祯憤怒已極,恨不能撕爛他的胸腔,把他的黑心肝公之于大庭廣衆之下。

賀稚不為所動,虛僞道:“小師弟何故這般?一次成績不佳不能代表永遠,小師弟別急嘛!另外,投毒這種手段實在不堪,咱們宮中是明令禁止這種行為的,就算是野物也不該這樣做。”

宿遺祯揪住他的衣領:“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你陷害我,我跟你沒完,賀稚!”

仇戈端坐高臺上,忽然一聲怒斥:“大膽宿遺祯,還不快跪下!”

宿遺祯沒有跪。

他的三十二分變成了負分,他見不到風荷了,他因為一個無恥之徒的卑劣行徑而見不到風荷了。他冷笑,左防右防,沒防到處處都是賀稚的走狗,還把事情做得這麽明目張膽。

他直挺挺地站着,問仇戈:“我為什麽要跪?我明明是三十二分,我的獵物帶回來時全都好好的,關進獵物帳之後就都死了,分明是有人陷害我,我為什麽要跪?!”

仇戈:“你使用投毒這種不堪的伎倆妄圖取得勝利,如今事情敗露還不肯承認,簡直膽大包天!為師再給你一次機會,立即跪下認錯,或可從輕發落!”

“我不跪!”宿遺祯失望透頂,他第一次對這個地方如此失望,“口口聲聲說是我師父,你可曾盡過一絲一毫當師父的責任?我來到南麓這麽多天了,你可曾教導過我半句話?要當我師父,你不配!”

“好,好一個宿遺祯,”仇戈道,“這可是你自找的,來呀,把他關進鐵崖籠,等候發落!”

齊銷忙道:“師父,此事還有疑點,不宜立即發落。”

仇戈:“銷兒,你是質疑為師的決斷嗎?”

“銷兒不敢,”齊銷立即跪下,“只是那鐵崖籠是關押重罪弟子的地方,請師父三思。”

仇戈:“宿遺祯先是違背宮規使用不正當手段擾亂野獵秩序,又殘害了幾十個生靈的性命,現在更是以下犯上對為師不敬,說是重罪也不偏頗。”

齊銷:“師父,宿遺祯畢竟是從尊主那裏要來的,此事......”

“夠了!”仇戈動怒,“你身為大弟子該知道分寸,莫同宿遺祯這樣的人混在一起,辜負了為師對你的期望!此事已定,就算尊主來了為師也自當有話對他,你不必再管,現在就回去禁足!來人,把宿遺祯關入鐵崖籠!”

“哈哈哈......”宿遺祯大笑起來,“仇戈你完了,你這樣的人活不久了,帶着你的好徒弟賀稚一起玩完吧!哈哈哈......”

齊銷急了:“宿遺祯你別說了!”

“齊師兄,大恩不言謝,我宿遺祯恩怨分明,一輩子都記着你的情份。”宿遺祯又轉向賀稚,表情狠厲,“賀稚你等着,等老子回來喝幹你的血,啃淨你的肉,嚼碎你的骨頭!”

“好,我等着。”賀稚冷笑。

蒼铘坐在浮屠塔中安然地看書,忽想起一月之期快到了,便問關河令:“野獵之期是不是已經過了?”

關河令:“是,幾日前已經比過。”

蒼铘:“今年還是秦兮瑤首名麽?”

關河令:“是,秦兮瑤二十八分,比去年的成績還好些。”

蒼铘:“嗯,段教習教徒有方。仇教習那邊如何?”

關河令:“首名是二弟子賀稚,二十二分。”

蒼铘:“憑賀稚能獵到二十二分......宿遺祯什麽成績?”

關河令猶豫了一瞬,道:“宿遺祯沒有成績。”

蒼铘放下書卷:“他竟一只都沒獵到嗎?”

關河令:“他獵了三十二分,但是全都死了。”

蒼铘擡眸:“全都死了?都有哪些獵物?”

關河令:“山雞為多,狐貍五六只。”

“他不會那樣做,”蒼铘驀地站起身,“宿遺祯現在何處?把他叫來。”

關河令:“是,尊主。”

蒼铘在浮屠塔內靜靜等着,不知怎的,越等越覺不安。片刻之後關河令終于回來,對他禀報:“尊主,宿遺祯又出事了,屬下不敢擅動。”

蒼铘手握書卷,語氣平常:“接他回來。”

關河令帶回來的是躺着的宿遺祯。白衣布滿污血,神魂虛弱至極,體內甚至有濁氣在竄動。

蒼铘神色莫辨,盯着宿遺祯殘破的模樣看了好一會兒才沉聲問:“犯了什麽錯?”

關河令:“還是那野獵之事,宿遺祯不承認投毒便和賀稚發生沖突,又對仇教習出言頂撞,被罰進了鐵崖籠。屬下以為......罰得過重了。”

蒼铘:“嗯。”

關河令遲疑道:“尊主,宿遺祯性情沖動莽撞,這都吃了多少次苦頭了,還是不知道收斂,往後只怕會惹下大麻煩。”

蒼铘:“他看中野獵,也難怪。”

關河令颔首:“是。”她看出來了,對于宿遺祯這些送命式的倔強,她家主子的态度就是能忍就忍,能護就護,忍不了的時候勸勸自己也還能再忍,護不住的時候......目前還沒有遇到護不住的時候,只有糾結要不要護的時候。

蒼铘:“此事你如何看待?”

關河令實話實說:“屬下覺得投毒一事可能真有隐情。”

蒼铘:“嗯,叫江上弦去查一下仇教習,還有那個賀稚。”

關河令領命而退。

宿遺祯醒來之後終于見到了風荷。他看見風荷抱着他坐在溫泉的水中,風荷沒穿衣服,自己也沒穿。

宿遺祯突然生出一點難得的羞恥心來,往對方懷裏縮了縮,虛弱地說道:“風荷大美人兒,你終于肯來見我了。這是哪裏?”

風荷道:“是蓮池。”

宿遺祯:“蓮池是老妖精的浴池,他從來不換水,還光着屁股在裏面游來游去的,我膈應。”

“......”風荷微微一滞,“蓮池自淨,有助恢複傷勢,濯洗神魂。”

“嗯,風荷,我想你,”宿遺祯望着他那雙琥珀眼,伸手觸上他胸前的皮膚,歡喜道,“咱們倆還從沒這樣坦誠相對過,沒想到你還挺結實......”

風荷:“不結實如何能抱得動你?”

宿遺祯:“該我來抱你。”

“......你太要強了,沒必要這樣,”風荷道,“我一直想問你,你的胸.....為何這樣平?”

“???”宿遺祯的腦袋裏一團漿糊,漿糊忽然晃了晃,他似乎懂了一點,便道,“風荷大美人兒,你喜歡老妖精那樣的胸是不是?沒事,我好好練一練,保準給你練出來。”

“......”風荷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宿遺祯:“不不,你別跟我客氣,只要你喜歡就好,什麽樣的我都能練。風荷啊,自打第一次看見你我就一直喜歡你,我該早點告訴你的,可是之前我都不敢承認自己是基佬。”

風荷:“什麽是基佬?”

宿遺祯:“基佬就是咱們倆這樣的。風荷,我知道當小三不對,可這是你,你是我最喜歡的人啊,我沒法控制自己。風荷你告訴我,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喜歡還是不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蒼铘的溫油,宿爺暫時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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