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羞愧
這是試探,千萬別上當,只要你一動手老妖精準會伸出兩指來把你掐死!宿遺祯識時務地想。
“我不要,我不殺你。”宿遺祯道。
蒼铘:“別怕,這不是試探。”
“哦,”宿遺祯聞言撿起小刀,別在了後腰帶裏,“那我先幫你收着。”
天亮以後覺得肚子餓,宿遺祯被迫承擔了尋找食物的重任,只是這鏡裏世界仍然是一片灰蒙,霧氣像是怎麽都散不去似的,叫他不由的心情沉重。
他在這附近轉了好幾圈都沒能找到東西,只因穿過吊竹橋便只能看見蓮池,越過蓮池竟然又是吊竹橋,來來去去就這麽一個死循環。他算是明白了,這心魔的煙瘴之地就是他唯一能到達的地方。
他挽了褲腳下到吊竹橋下的水道裏打算摸魚,正耐心等着的時候蒼铘找了過來,宿遺祯比了個安靜的手勢,接着迅速往水底一抓,活蹦亂跳的肥魚到手。
他一時高興就脫口而出:“第一次給狐貍抓魚還是在宮外的那條河裏,狐貍吓得直哆嗦,以為晚餐是烤狐貍呢!哈哈哈......”說完才意識到時過境遷,已然物是人非,瞬間收了笑容閉嘴。
蒼铘卻道:“扔了,上來。”
宿遺祯納悶:“為什麽?”
蒼铘:“你不會想知道自己拿着的是什麽。”
宿遺祯一聽立刻把手裏的肥魚扔得遠遠的,随即跳上了岸。他昨夜就沒吃什麽東西,宿醉之後更是難受,急需食物果腹。望着唯一能透過表象看本質的蒼铘,宿遺祯揉着肚子沒出息地問:“哪裏能找到吃的東西?”
蒼铘:“跟我走吧。”
宿遺祯亦步亦趨地跟着蒼铘,在背後默默踩着對方的腳印走,直覺得這人實在太高大,有他在前面根本完全擋住了視線,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獵獵青衫。走了半晌,蒼铘毫無征兆地停了腳步,宿遺祯一下踩上了他的腳後跟。
蒼铘:“不必跟這麽緊。”
宿遺祯摸摸鼻子:“我怕踩到髒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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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铘看了看他還卷着的褲腳,轉過身去說道:“這裏的水是幹淨的,先去把腿洗了。”
宿遺祯這才發現兩人竟已經走出了吊竹橋區域,側方是一汪水塘,還挺寬闊。他朝自己小腿上看了看,什麽異常也看不出來,又把褲腳管往大腿上捋了捋,仍然什麽也看不到。他無所謂道:“不洗了,水挺涼的。”
蒼铘暗嘆一口氣,轉過身來把他往胳膊肘一夾,直接攜到了水塘邊,蹲下身來親自給他清洗。宿遺祯吓得連連往後縮,推拒着道:“蒼铘!師尊!停停!別這樣好不好?咱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蒼铘眼眸深沉,替他把褲腳往下放了一截才道:“你自己洗,我便不再動你。”
“洗洗洗!我洗還不成嗎......”宿遺祯無奈,坐在塘邊開始洗腳。
“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別亂走。還有,洗完就趕緊上去,別盯着水看,記住了。”蒼铘說完便朝後方的一片山坡走去。
他一定是去噓噓了。宿遺祯撇着嘴想。
趁蒼铘走遠,宿遺祯立即擦幹了水穿鞋,但他又忍不住想知道為什麽不能盯着水看,難道這水裏有什麽東西?
算了,老妖精的地盤最好是聽他的,不然一準要吃虧。
但是這水裏到底能有什麽?
好奇心作祟,宿遺祯趴在水塘邊朝水裏看去。然而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來,只有映出一張大帥逼的臉。什麽狗屁東西都沒有,故弄玄虛!宿遺祯腹诽。
“宿遺祯,別往水裏看!”
宿遺祯猛然回頭,那一襲紅衣差點刺瞎了他的眼。他站起身來喃喃道:“風荷,風荷真的是你嗎?你怎麽會在這裏?”
風荷把他往後拉了幾步,答道:“我當然在這裏,我住在這裏。”
“你住在這裏?你,你住在封魔鏡裏?!”宿遺祯懵了,風荷不是蒼铘,蒼铘果真是在騙他!風荷不是住在浮屠塔,而是住在封魔鏡裏,難怪翻遍浮屠塔也找不到他。
風荷:“對,我住在封魔鏡裏。他不是叮囑你不要往水裏看了麽,怎麽這麽不聽話?”
宿遺祯沖過去就抱住了他,激動得差點哭鼻子,念道:“風荷,風荷!我就知道蒼铘那老妖精是在騙我,我就知道你還在,我就知道你還會出現在我面前!風荷,我好想你......”
風荷也抱住他,安慰道:“好了,不難過了,我帶你去個地方。”
宿遺祯:“去哪兒?老妖精叫我在這兒等他。”
風荷:“你要等他嗎?他來了的話我就得走了,他不讓我見你。”
宿遺祯有點猶豫:“這裏是他的地盤,只怕走到哪兒都能被他找到。風荷,不如等他來了我們把話說清楚,我要跟他公平競争,他沒權力這樣困着你。風荷你告訴我,你其實是喜歡我的,你不喜歡他,對不對?”
風荷點點頭:“我喜歡的是你,所以才會惹他一氣之下把我關在了封魔鏡裏。”
宿遺祯:“我就知道是他搞的鬼。風荷別怕,我一定帶你出去!”
風荷微微一笑:“我信你。你跟我回去坐一會兒吧,我住的地方離這兒不遠,等他回來了我再陪你過來。”
“也行,那快走吧。”宿遺祯也想看一看風荷住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委屈,便跟着他穿過一片荒地,往一處山洞走去。
風荷道:“你已經知道我是狐貍了吧,我住洞窟裏,有點簡陋,你別嫌棄啊。”
宿遺祯心頭一酸,扯住風荷的紅袖:“風荷,是我害你受苦了。”
風荷笑笑,引着他進了狐貍洞。狐貍洞倒不算狹隘,只是太過冰冷,天氣暖些還好說,要是雨雪天氣這裏頭肯定比冰窖強不了多少,風荷這樣單薄的身子怎麽受得了?宿遺祯越想越不是滋味。
風荷拉着他坐在了石床上,好在石床上鋪了幾層被褥,倒也不涼。他淺笑盈盈:“坐在這上面暖和點,就是有點失禮。洞裏沒什麽東西好招待你,茶水也是冷的,你要喝嗎?”
宿遺祯更難受了,他把風荷抱在懷裏,把自己的溫度都傳給他,心酸道:“你在這裏竟然過得這樣清苦,我來晚了,早知道就該早點讓仇戈把我弄進來......”
風荷在他耳邊輕輕吐息:“我不苦,只要你還惦記着我,我就不覺得苦。”
宿遺祯莫名臉紅,他只在狐貍那裏體驗過溫存,還從沒和變成人形之後的風荷這樣親密過。他怔怔松了懷抱,卻瞧見風荷的衣襟已被揉得松散了些,漂亮的鎖骨都露了出來。
“風荷......”宿遺祯一陣口幹舌燥。
風荷望了一眼自己的肩,羞澀一笑,伸手扯掉了紅衣。
宿遺祯的耳根登時翻起熱浪,又念了一聲:“風荷......”
風荷輕輕剝落白色的裏衣,露出圓潤的肩頭,又伸手解了宿遺祯的外衫,突然就粗暴地撕開了他的裏衣,急不可耐地撲上去與他胸膛相抵,緊緊抱着,微微喘|息。
宿遺祯:“......”
風荷在床上竟然這麽熱情!
頭腦霎時不清醒了,宿遺祯擁着風荷滾到了床上,慌慌張張地去扯他的腰帶。
風荷見他手忙腳亂不禁好笑,寬慰道:“別着急,慢慢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宿遺祯動作一滞,他想起一件事來——自己的小寶貝還沒長好,它還需要時間。
這可怎麽辦?難得心心念念的風荷主動向他示愛,難得老天爺開眼讓他二人久別重逢,竟然要在天雷勾動地火之時因為這個問題而半道中斷?他媽的!宿遺祯惱恨至極。
全怪蒼铘那老妖精!要不是因為他,也不至于被司雷殿攥着小辮子威脅。可憐啊!可惜啊!這麽重要的時刻竟然拿不出真材實料來,這讓風荷以後怎麽看他宿遺祯?!
不行,就算自己來不了,讓風荷來也得把事情給辦了,不然過了幾天他又反悔了怎麽辦!于是宿遺祯紅着臉道:“風荷,你想不想在上面?”
風荷微赧,柔聲道:“也行。”說完呼隆一下翻身在上,騎坐在了宿遺祯的髋胯部,并動手去脫他的褲子。
坐上來,自己動。這大概是每個男人心中都渴望的最理想、最偷懶的愛愛姿勢了吧,可對他宿遺祯來說偏偏不行!他媽的!他媽的!
宿遺祯握住了風荷的手,結舌道:“風荷,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想不想做攻?”
風荷不解,疑惑地問:“什麽是攻?”
“......”宿遺祯支吾道,“就是說,兩個男人之間産生了愛情,要做的話必定有一方是那個......就是說,我願意在下面被你那個......你願不願意在上面?”
不知怎的,風荷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
媽呀,風荷是個純天然的受!他竟然不願意做攻!宿遺祯瞠目結舌。
只聽風荷道:“我獻身于你,你來做攻好不好?”
這無疑是宿遺祯前後三十幾年來最無助、最可悲的時刻,心愛之人脫了衣服要為他獻身,他竟然沒能力去要!比芥末還沖腦的羞愧感讓他清醒了不少,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對風荷道:“對不起,我今天不是很方便,我......我有特殊原因。對不起,風荷,真的對不起!”
風荷突然哂笑了一下,湊到他跟前将人重新壓回床上,疑惑道:“怎麽了?你不想要我嗎?”
宿遺祯:“不是,我當然想,可是我現在真的不行......你等我好不好?”
“為什麽要等?”風荷急迫地朝他身下摸去,見他拼命攔着不讓摸便更加疑惑了,強行掰開了手摸了上去。
“!!!”風荷驚得退了回來,不可思議道,“你,你竟然沒有......”
宿遺祯臉都沒了,語無倫次地解釋:“不是沒有,風荷你聽我解釋,它這個是有特殊原因的,你相信我,等它長好了尺寸不會比......唉,我......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
也不是一點都沒有吧,就是還沒長齊而已。
風荷突然大笑起來,眯了細長的狐貍眼打量他,嘲笑道:“弄了半天原來是個假男人,白費我這麽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