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不自禁

第三章 情不自禁

如果這兩個月裏黎恩還懷疑過狗男人到底有沒有過什麽婚內出軌的實際行為,那麽這一晚過後,她大概能确定——

沒有。

就像分開了好久而最終以精典來作要挾,才迫使她請自己上門“喝茶”的那一晚,向來自制力超強的小阮總表現得十分的不自制。

清晨五點,她剛掙紮着起身,想着到樓下稍微跑兩步就去阮星上早班,可結果,人才剛坐起,黎恩就覺得覆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一收。

“做什麽?”某人在睡夢中被擾了眠,很不高興地将即将脫離掌控的嬌軟身軀又撈回到身邊。

偏偏那嬌軟身軀不配合,小幅度地不停掙紮着。

阮祁琛被她掙紮煩了,本來就有點起床氣,這會兒成功被勾成了另外一種“氣”,将黎恩冷不防地往身上一帶。

黎恩簡直震驚了:“阮祁琛你……”

搞什麽?傳說中的“即使同床共枕也會有足夠的定力”呢?

可結果卻是,狗男人壓根兒就沒打算施展他的定力,弄得她一晚上沒能好好睡覺後,第二天,竟然又精力充沛地準備下一輪行動。

“阮祁琛,你自己說過的……”

阮祁琛捏着她的下巴,眼底是薄而不悅的欲色:“你還說過會盡快簽字離婚呢,做到了嗎?”

“我……”

“自己說的話都做不到,憑什麽讓我守諾言?”

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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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來對付出爾反爾之人的最佳方法,就是比她更不要臉更出爾反爾?

很好。

優秀。

學到了。

可想而知,黎恩這一天光榮地曠工了。

狗男人撒歡完就幹脆利落地洗澡上班,其間似乎還停在樓下喝了杯老阮總親手煮的咖啡。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前晚都沒怎麽睡。

只有黎恩半死不活地窩在床上,連動都不想動。

好半天後,樓下的車聲已經遠去,等房間和一樓全都靜下來,阮太太又發了條微信消息過來,說是她也出門了,給黎恩留了份早餐在微波爐裏。黎恩回複後,這才點開阮祁琛的微信,發了個信息:給我請假。

那頭的男人應該還沒到辦公室,對話框上很快就浮起“對方正在輸入”的字樣。只不過輸了半天,都沒能輸一個符號過來。

黎恩:?

阮祁琛:嗯。

就一個字,隔着手機屏幕都能教人嗅出當事人滿心的懊惱。

黎恩仿佛看得到那頭的阮祁琛繃着張“我到底做了什麽我是不是瘋了這輩子再喝酒我就把自己腦袋擰下來當球踢”的撲克臉,原本想回她一句“自己請”,可估計原生家庭的教養還是讓他做不出如此翻臉不認人的禽獸事,于是只好越發臭了臉,硬邦邦地回她一句“嗯”。

嗯,丢人。

昨天宴會上——

“畢竟就以我現在對黎小姐的興趣,就算同床共枕,應該也有足夠的定力。”

今天一大早——

“自己說的話都做不到,憑什麽讓我守諾言?”

啪,啪啪!

小阮總年輕的面部皮膚緊實又充滿彈性,打起臉來那個清,那個脆!

黎恩“啧”了聲,心情愉悅地洗漱下樓,到廚房裏找出阮太太為她留下的愛心早餐。

整個阮家別墅安安靜靜的,就連負責衛生和園藝的阿姨也出門了。

難得有天不上班,黎恩吃過早餐後,又給自己煮了杯咖啡,慢慢地在後花園裏散着步,享受着仲春美好的日光。

這是她第二回住進這一棟別墅。

上一回住進來是在領證之時。結果那證一領,她房子都還沒住熱乎呢,當晚阮祁琛就扔下了一紙離婚協議書,然後在第二天爹地他們回港之後,被那冷面“閻羅王”轟出了家門。

而這第二回……

黎恩啜了口咖啡,在花園裏那個看起來還挺舒服的秋千上坐下。既然住進來了,她還能輕易地出去嗎?

不可能。

手機就在這時候響起,是陳大魚的來電。

黎恩從醒來後就沒說過話,電話接起時,聲音還有點兒沙啞。

結果陳大魚一聽這聲音就樂了:“哎喲,黎小恩,看來你家的夫妻生活過得還不錯嘛。”

“有屁快放。”別打擾她曬太陽。

“怎麽回事?一大早脾氣這麽暴躁呢?小阮總沒伺候好你?”陳大魚又不怕死地調侃了她十分鐘,侃到電話這頭的黎恩都決定挂電話了,他才賤兮兮地進入了正題:“好啦,說正事。咱今天下午不是約了張可兒嗎?為了知己知彼,我讓人去摸了下張家那幾位的底,然後聽說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黎恩在秋千上小幅度地晃動,心思還大部分停留在阮祁琛身上,只懶洋洋地應了聲“嗯”。

陳大魚說:“這張蜜兒在念大學時有個男朋友,據說那男的是她從她姐姐手裏搶過去的。你知道嗎,這事在當時鬧得超級無敵大,大到現在一提張家姐妹,當年的校友都會想起妹妹搶姐姐男朋友的事。”

“所以呢?陳芝麻爛谷子就別提了,”黎恩懶懶打了個哈欠,“說重點。”

“你還聽不出重點?哎,我怎麽覺得你每次和狗男人在一起後智商都得降低呢……”

等到黎恩再次決定挂電話,那條魚才鄭重其事道:“重!點!就!是!這事是怎麽鬧得那麽大的?全校皆知欸!我們以前要有誰誰暗戀某某、誰誰和某某分手,那不都是小範圍傳播啊?”

黎恩:“然後呢?”

“然後我順着這一點去查了下事情的始末,發現事情當時是從學校論壇和貼吧傳出來的,再然後,我找了個大神去查了下發帖人,嘿嘿嘿……”

黎恩身下的秋千漸漸停止了晃動:“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那個幕後發帖的,就是張可兒自己吧?”

“正解!我和你說,這丫頭可厲害了,全程神不知鬼不覺,從她妹她後媽她爹到全校所有同學,竟沒有人知道那是她做的!今兒要不是年代太久遠,當事人早放松了警惕,恐怕我這邊找再多人,那也是查不出來了。”

那就厲害了。

那麽大的事,時至今日一提起兩姐妹,校友們都還記得當年的醜聞,可那當事人卻能天衣無縫地确保妹妹和後媽都沒聽到風聲。

看來張可兒這女人……有點東西啊。

她腦中開始回放起昨晚在化妝間裏的場景:張大小姐全程驚慌失措,看起來就像是想維護自己的妹妹卻又憂心于阮祁琛的手段——可,如果退一萬步說,她早就對她妹甚至她後媽心有不滿呢?那昨晚的“維護”,能是真維護嗎?

甚至再陰謀論一點,誰能确定她進一趟化妝間,其後便有“大秘密”從天而降,不是巧合而是人為?畢竟一進化妝間就不管有沒有人開始叽裏呱啦地讨論大秘密,這事兒張蜜兒做得出來,可張可兒……

是有點意思了。

黎恩的精神一下煥發了,刺激性新聞簡直比咖啡還管用一百倍,她當即就做了決定:“魚兒,取消今天下午和張小姐的約會吧。”

“啊?你不想要行車記錄了?”

“那個先不着急,”畢竟昨晚确實什麽事也沒發生,可見張可兒還是有把她的話給聽進去的,“我現在覺得,我們可以再‘得寸進尺’一點了。”

至于該怎麽得寸進尺,得寸進尺的效果又如何……姑娘纖長的手指在秋千上有節奏地輕拍着,開始有點期待了。

兩人在電話裏又談了點工作上的事,陳大魚果然還是三句話離不開八卦:“哎,話說回來,昨晚過得怎樣?霸道阮總霸王硬上弓了沒?”

黎恩沒興趣和人讨論夫妻間的那點事:“滾,挂了。”

“離婚協議呢?還簽不簽?”

“和您有什麽關系呢朋友?”

“別這樣嘛,好歹我也是在你媽面前一再保證你和狗男人婚姻幸福的人哪,你這要突然給我離婚了……”

“不會離。”

“啊?”

“離婚協議不會簽。”黎恩口吻篤定道,想起方才阮某人那聲不情不願的“嗯”,唇邊慢慢地勾起了一抹笑。

明面上看起來,她與阮祁琛相識于阮星去年的廚藝大賽上,可事實上她對這個男人,早已經了解了那麽多年。

阮祁琛其人,看着不近人情脾氣壞,可其實家教優秀本質良好,基本上沒有時下臭男人那些亂七八糟的毛病,最緊要的是,富有責任心。

你看,不過是經過了昨夜,阮祁琛今早就算是臉再臭,也沒好意思再給她回一個“不”字——至于離婚?

呵,好意思提嗎他?

“哎,我說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啊?昨天才說狗男人協議書都扔你臉上了……”

“不是自信,是基于現實的分析,你這種沒腦子的魚不會理解的。”

突然就沒了腦子的魚:“……”

什麽跩上天的德行!陳大魚簡直想象得到電話那頭好友又露出了那個想讓人掐死她的微笑。

那是一個有頭腦有計謀的女人在看到自己的計謀得以施行時,露出的勝券在握的笑:“放心吧,至少短時間內,我們小阮總是不會好意思讓我簽的。”

只要時間拖得夠久,她與小阮總朝夕相處的時間夠充沛,還怕拿不下那家夥嗎?

看看昨晚吧。

城市另一邊,阮氏大樓裏。

阮祁琛一進辦公室就迎來了早會和酒店月度總結會。一批批高層相繼彙報完工作後,他揉了揉眉心,擺擺手:“可以了,都下去。”

吳英俊聞言,也準備跟着高層們退下,卻又聽見老板叫住他:“你等下。”

待閑雜人等全都離開後,阮祁琛才從一桌子文件裏擡起頭來:“離婚協議重拟了嗎?”

“啊?”離婚協議?吳特助微蒙,“阮總你昨晚不是說,這事等老阮總他們回港後再辦?”

生怕老板覺得他辦事沒譜,這話說完他又趕忙解釋道:“我估摸着老阮總他們這回至少得住上一兩個月,所以就想着過陣子再和律師敲一敲合同的細節……”

“嗯,不用敲了。阮星的股份不可能給她,”阮祁琛略一思索,“你去看看我名下還有什麽房産,找兩處給她吧。”

只一個晚上那女人就能這麽撩撥他,而他也只用了一個晚上,就自我打臉打得啪啪響,誰知道接下去還會發生什麽事?

為免夜長夢多,今早接到黎恩的微信消息後,阮祁琛就想,事情不能再拖了。

吳英俊差點兒沒反應過來:“現在嗎?”

可老板昨兒不是才說這個事過陣子再提,怎麽就過了一個晚上,老板突然又改變計劃了?

黎小姐昨晚到底做了啥?

昨晚才剛勾引過老板的黎小姐:……

昨晚才剛勾引過老板的黎小姐:姐啥也沒做,是你家老板人太狗。

小阮總說:“早點把合同敲定,律師确認沒問題後就送過去,讓她快點把協議書簽了。”

吳特助:“那……需要讓黎小姐搬出阮家嗎?”

“我爸媽都在,你說呢?”

吳特助無言以對。

所以這意思就是,讓黎小姐同意簽下離婚協議的同時,還得讓她同意繼續留在那宅子裏和老板上演夫妻恩愛的好戲?

絕了。

小吳開始同情起徘徊于這雙夫妻間的自己。

“你是說,狗男人經過了昨晚,應該不舍得那麽快就和你離婚了?”

“不舍得,不願意,也不好意思。”

“為什麽?”

“因為媽咪有功,從小就把我們家小阮總培養成了正直又有擔當的男人。”所以知道在“一日夫妻”之後就算維持不了“百日恩”,可至少也不應該那麽快就翻臉不認人。

陳大魚:“……”

陳大魚:“姐妹你腦子沒壞吧?再正直有擔當的男人,他就不是男人啦?我和你說,所有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是不可信的,黎小恩啊……”

陳大魚話還沒說完,黎恩正想反駁一句“別把普通臭男人的惡習安到阮祁琛身上”,忽而手機振了下,有微信消息進來了。

點開一看,是吳英俊傳來的信息:黎小姐,不知您今晚有沒有空?昨兒的離婚協議書我重新修改了一下,我們阮總說,阮星的股份不在他名下,不過作為補償,他特意挑了兩處現值和升值空間都很高的房産給您。要不咱晚上約個時間,把這事給解決了?

新版協議書同時附過來。

黎恩:“……”

什麽意思?

什麽情況?

她确定自己沒眼花?

一分鐘前還信誓旦旦地說着“阮祁琛不會離婚”的女人從秋千上一躍而起,震驚地瞪着手機上的內容:“男女雙方于×年×月×日于×區民政局辦理結婚登記手續。因性格不合等,導致男女雙方感情破裂,确認無法繼續共同生活,已經無和好的可能……”

白紙黑字的陳述幾乎晃瞎了黎恩的眼,她死死盯着那幾個重點字眼,看了一遍又一遍——

确認無法繼續共同生活?

已經無和好的可能?

見鬼的,誰說“已經無和好的可能”!她這不是正在争取嗎?年輕夫妻,女方對男方有意,男方對女方也基本沒有抵抗力,怎麽就“無法繼續共同生活”了?

無法個鬼!

黎恩被那幾個字眼氣得太陽穴直跳,可同時,腦袋也迅速運轉着,斟酌着狗男人突然發來這一紙協議書的原因。

改變戰略了?對她的防備更上一層樓了?察覺到她的計謀了?抑或者……三者兼而有之?

可總而言之不論如何,狗男人那腦子是比剛認識時會轉彎得多了!

難怪今早讓他幫忙請假時阮某人即使不願意也還是回了個“嗯”字,敢情是憋着這大招,所以對于一切小問題,能将就就将就,能成全就成全呢!

黎恩深深地吸了口氣。

微信那頭的吳英俊仿佛是感應到了黎恩的怒氣,十分富有求生欲地,不敢多吭一聲。

好半天後,等待時間長得有些令人不安了,小吳同學才又弱弱地發過來一句:黎小姐?

黎小姐沒理他,只是在吳英俊發來微信消息的那一剎那,起身,拿起手機直奔往書房。

開電腦,登上微信,把協議書打印下來後,黎恩連看也沒看,直接簽了字。

傳真機“嗚嗚”作響,将協議送到了吳特助那裏。

在昨晚做了那檔子事後今天就讓她簽字?

下了床後拍拍屁股讓她回家吃自己?

行,很好,沒關系。

不過就是簽個協議而已,這都沒送民政局呢。

你黎恩姐,絕對會讓你在前往民政局的道路上步步為營卻萬般坎坷,想離離不成,想抛舍不得,要回頭求複合時,再讓你慢慢地,好好地——

跪!穿!地!心!

阮祁琛沒想到會那麽快就收到協議書,而且是簽好了名蓋好了手印的那一種——就在一個小時內。

“她……”

“非常爽快,一點也沒有為難我。”小吳仿佛“萬裏長征”結束了,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阮祁琛若有所思地靠到了辦公椅背上。

“怎麽了阮總?”吳英俊到底認識他太久了,一看老板這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阮總是懷疑這事有古怪?”

阮祁琛點頭:“太爽快了。”

他原本的想法是,這女人勢必還得再和他讨價還價一番,所以他只讓吳英俊加了兩處房産,一來讓對方有個擡價的空間,二來以“兩處房産”為基礎,也不至于讓黎恩再對“阮星股份”這等不切實際的要求抱有幻想。

可哪知,黎恩竟然真簽了。

就在那麽短的時間裏。

吳英俊在腦子裏仔細對比了一番前後兩份協議書的差異:“阮總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多了兩處房産?我添到合同裏的是上海靜安區的一棟別墅,還有香港中環的一套公寓,合起來市值超過一個億……”

“說是這麽說,不過這一個億到底是不是她真心想要的,是不是可以滿足她的胃口,這都還是個謎。”畢竟爹地媽咪回來了,有二老替她撐腰。再說他們這種人家,若是離個婚,不分個幾十上百億的,能滿意?

可她卻十分爽快地簽字了。

小阮總這麽一猶豫,吳特助也便跟着猶豫了。那大腦袋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想到了某些東西時,小吳突地一拍額:“阮總!”

阮祁琛:“嗯。”

吳英俊問:“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知道黎小姐在碧海明珠的那套房子有多少平方不?”

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并沒怎麽引起阮祁琛的關注:“沒問過,怎麽?”

“我有回送黎小姐回家時和她聊過天,那時候她說,房子她在買的時候用的是全款。”

阮祁琛:“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還能是什麽意思?

“阮總你不怎麽關心閩南這帶的房價所以不曉得,這碧海明珠是整個閩南房價最高的樓盤,而黎小姐住的那一幢,又是碧海明珠裏的樓王,”小吳越說,那臉上的表情越驚恐,“就憑我去過的那幾次,她家目測少說得有兩百平方吧?一套兩百平方的房,全款下來得多少錢你知道嗎?”

他朝阮祁琛比了一個數,比完之後又把自己吓得個半死:“媽呀,竟然這麽多?”

震驚之餘,吳英俊冷不防往自己那張小白臉上甩了一巴掌:“瞧我這狗眼看人低的,竟然還覺得黎小姐會因兩套房子就離婚?!”

阮祁琛:“……”

看老板那一臉“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外加“再說話就出去”的表情,怎麽都表達不清楚內心所想的小吳有點崩潰了:“不是啊老大,你別不以為然,那麽大一筆錢,黎小姐她全款!一次性!繳清!全款一次性繳清啊老大!”

阮祁琛:“行了,閉嘴。”

“不是阮總,真不能閉嘴,這關系到黎小姐的目的好嗎?你想想,我們之前都覺得這黎小姐設計嫁給你是為了錢,對吧?可一來,這黎小姐竟然能一口氣付完碧海明珠的全款,二來,你還記得之前我經常到碧海明珠去給黎小姐送禮吧?阮總你是沒親自上過陣,那黎小姐每回看到禮物時都是什麽表情你知道嗎?”

阮祁琛:“什麽表情?”

吳英俊:“一臉‘你打發誰呢’的表情!阮總你能想象?珠寶欸!名畫欸!別墅欸!”

一個女人視普通錢財如糞土就算了,竟然視珠寶名畫別墅也如糞土——這是什麽人?這見鬼的是有錢人啊!

“阮總,”吳英俊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說,“你和黎小姐領證前徹底了解過她的情況不?這黎小姐,怕是來頭不小吧?”

其實還真沒怎麽了解過。

黎恩,泉城人,手藝高超的廚師。其父在十幾年前因病過世,其母如今住在泉城管轄下的一個小村莊裏。小村莊離泉城市區約莫一小時車程,她每星期回家看望她母親一次。

除此之外,他對這女人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阮祁琛被他這麽一說,也想起了從前每回有什麽禮物送她那裏之後,當晚自己吃到的必只有剩菜,而那收了禮的姑娘還總是一臉的不快。

“你是想說,既然黎恩買得起碧海明珠的豪宅,對什麽珠寶名畫也都不在意,那她為什麽要和我結婚?然後婚結了,現在又為了一個億的房産離婚,完全解釋不通?”

“沒錯!”

阮祁琛沒說話了,背靠着扶手椅想了想。

吳英俊不敢打擾他的深思,站在一旁不吱聲。

好半晌:“合同先放在你那吧,暫時不簽,”阮祁琛開口,薄薄的眼皮微垂着,像是在看着什麽,又像是什麽也沒看,“先弄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麽。還有,你去查一查黎恩名下還有什麽資産,在進入阮氏前還有過哪些投資或者做過什麽工作。最緊要的是,為什麽能一口氣買下碧海明珠的頂樓。”

小吳:“唉,這就去!”

一個通過廚師大賽進阮星任職的女人,年薪幾十萬,年方二十八,卻能一口氣買下碧海明珠的頂樓?

是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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