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第 30 章
第30章
郭珍珠聽見僖嫔信誓旦旦的話, 心想她剛開始只是打算自己上妝,于是準備弄一套化妝刷來用。
哪裏想到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有野心,劉太監早早就琢磨做出不同價位的化妝刷套裝來。
僖嫔就更厲害了, 又是雕花又是放香露, 把化妝刷包裝成高端大氣的樣子。
她還打算先在宮裏送一波,添一份好感和善緣之外,順道又打了一波免費廣告。
宮裏娘娘都用着好,在宮外的貴夫人貴女得知後,能不想用嗎?
郭珍珠想着自己是鹹魚,其他人卻不是。
不過有人願意代勞,她感覺挺好的。
就是後宮嫔妃在宮外做買賣不方便,另外家裏人做這個營生, 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雖說三官保并非朝廷官員, 沒那麽多約束, 只是旗人按規定并不能做買賣。
主要旗人都有皇帝養着呢,每人都有土地,每年有奉米, 更別提其他亂七八糟的福利。
林林總總加起來, 不出去工作, 一家子也足夠生活了,壓根不需要幹活。
在郭珍珠看來, 旗人就是這麽被養廢, 但是皇帝樂意。
國庫原本就不豐,加上年年打仗, 又要養龐大的旗人,可以說是入不敷出。
可是這時候不養也不行,不然八旗沒這個福利, 也就沒人樂意去戰場拼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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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戰事結束後,倒是可以慢慢減一些,只可惜皇帝愛面子,之前已經養着了,後邊忽然不養,他擔心會被人指指點點,估計還要繼續養着。
皇帝又擔心八旗子弟會以權謀私,所以不讓他們種地,不能經商,只能從軍。
沒戰事的時候,旗人沒事幹,只在家吃喝生孩子,人只會越來越多,這個開支只會越來越龐大,皇帝到後頭養得吃力,估計是有苦說不出了。
不過這是皇帝操心的事,郭珍珠只想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她家不算富裕,自己和宜嫔進宮後,宜嫔得的賞賜多,月銀剛開始比郭珍珠要多一些。
但是宮裏需要打點的地方多,兩人手裏頭攢下的銀錢也就剛剛好。
她們進宮的時候,三官保把家裏大部分的錢都給了兩姐妹,好叫兩人在宮裏過得舒服一點。
他連馬車都不舍得買,還去蹭上峰的,因此遭了彈劾,叫郭珍珠聽着怪心酸的。
所以缺什麽都不能缺銀錢,郭珍珠想着這買賣能做,卻得想想怎麽做了。
于是她問道:“咱們在宮裏不方便,宮外讓誰來做這個買賣為好?”
只外頭請個掌櫃的話,人又不能進宮,在外頭做了什麽,郭珍珠她們也不能知道。
要掌櫃黑心點,中飽私囊不說,還把東西拆開仿制另外賣,她們也無法知曉。
僖嫔笑笑道:“這事好辦,讓咱們額娘來牽頭就好。咱們不好出去,但是額娘在宮外,就能方便行事了。”
郭珍珠疑惑道:“但咱們旗人不是不讓經商嗎?讓額娘做這個買賣,被人知道怎麽辦?”
僖嫔就解釋道:“雖說是不讓做買賣,卻有的是法子。比如把鋪面挂在身邊心腹嬷嬷的名下,請嬷嬷的兒子當掌櫃。如此一來,就不算直接經商了。”
郭珍珠一聽,這才恍然大悟。
果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旗人不能做買賣,那就讓下人去做。
心腹嬷嬷一家子的賣身契都在主家手裏,鋪面挂在他們名下,他們也無法私下賣出去,說到底還是主家的鋪面了。
但是明面上卻挑不出問題,這買賣就能做了。
郭珍珠受教了,點頭道:“正好快到端午了,咱們找貴妃娘娘領了牌子,請額娘進來見一見?”
聞言,僖嫔點頭道:“也好,咱們這就派人跟貴妃娘娘說一聲。”
後宮嫔妃要見家人,還要先得到允許才行。
然後宮裏就會派人跟她們的家裏人說一聲,再确定好日期。
進宮來的人數不能多,一般只能一兩個。
僖嫔又道:“這主意是你想的,理應分大頭。咱們也不說這些虛的,外頭我家有個兩層的大鋪面就在街上,正是合适用。底下一層擺上幾套,叫人進來能看見。”
“二樓則是請貴夫人和貴女上去,坐着喝茶慢慢看。上下樓梯分開,就不會碰見了。”
一樓能賣給普通人或者經過的外地人,二樓則是給有錢人專用。
不然混在一起,普通人會退避三舍不敢進來,有錢人則是覺得不妥當也不願意進去,兩層樓這樣分開正合适又妥當。
郭珍珠沒想到短短一會兒,僖嫔就已經想得這麽周全了,感覺她壓根什麽都不用想,只等着僖嫔喂飯就好了,不由笑道:“雖東西說是我的主意做,這裏頭要怎麽做買賣,你卻比我的主意還多,我還拿着大頭,你豈不是吃虧了?”
僖嫔笑笑道:“我看你厲害得緊,換做我是想不出這樣的物件來,以後你未必只有這麽一個主意。我才是占便宜的那個,就等着你想好東西,跟着你一起掙錢。”
“我在宮裏也沒什麽事,偶爾也琢磨一點營生,在進宮之前也跟着額娘學了一點,比你年長幾歲,自然稍微知道多一點,不然我可沒臉跟你做這買賣還要你的分紅了。”
僖嫔确實覺得這個買賣能做,也認為郭珍珠以後會想到更多的好主意,所以想加入進來一起做,卻沒打算占郭珍珠的便宜,叫她吃虧。
“你出主意,我來投錢多做一些,也是應該的。你說的那個劉伴伴做出這個刷子來,雕花之類的事就交給我。我正好認識內務府一個雕花師傅,年紀大了,已經不接什麽活,手藝卻是極好。”
她眼光高,看不上這師傅帶的徒弟,手藝都不如他,要做自然選手藝最好的。
郭珍珠知道請一個老師傅出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僖嫔就差卷起袖子,渾身鬥志滿滿,不像平日懶洋洋,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樣子,倒是比往日要靈動不少。
她笑着道:“那雕刻師傅的事就交給你了,至于香露這個……”
這也得買,如今還是舶來品,實在貴得很,還不容易買了。
尤其順治之後,還開始海禁,這東西就更少了。
哪怕進來,那都是從見不得光的渠道進來,危險更大,能進得更少。
物以稀為貴,那就更貴了。
果然僖嫔皺眉道:“也是我一激動,随口一說用上香露。以前在家裏的時候,我曾得了一瓶,那會兒就價格不菲,如今也不知道得多少了。”
“只是我依稀記得,宮裏頭以前是有做玫瑰花露的,就不知道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如今怕是不做了。”
郭珍珠一怔,想着花露這個原本就是他們這邊先做了,西方後來才有的。
如今卻是倒過來了,這邊沒賣這個,反倒西方賣過來,價錢貴得要命。
“既然宮裏做這個,怎的沒見着?”
僖嫔搖頭道:“皇上最近因為戰事,停了許多奢靡的事。做玫瑰花露這個,用的玫瑰花實在太多了。十斤花可能都做不出小半瓶花露來,內務府那些人自然不敢這時候動這個。”
“實在不行,咱們這刷子上就不弄香露,只在墊着的綢布上熏熏香。刷子放裏頭久了,也會漸漸染上味道。”
這樣一來,就要省事省錢得多了。
郭珍珠若有所思道:“咱們對這事不清楚,不如找人來問一問。”
內務府裏最熟悉的,暫時就是劉太監了,于是她就讓小明子去把人叫了過來。
劉太監正摩拳擦掌再做兩套刷子,聽說順嫔叫他,立刻就過去了。
只是他跟着小明子,沒去永壽宮,卻到了長春宮這邊來,還以為走錯了:“明伴伴,咱們是走錯了嗎?”
小明子搖頭道:“沒走錯,順嫔娘娘到僖嫔娘娘這邊來做客。正好帶上你做的刷子,僖嫔覺得好,就把你叫過去問問。”
劉太監一聽,頓時搓着手開始緊張,卻又有點興奮。
他做的東西竟然讓僖嫔看上了,如何能不高興?
劉太監進去恭敬行禮後,就聽郭珍珠問道:“叫你來,是想問你,知不知道內務府做花露的事。”
這下把劉太監給問懵了,想了想才道:“娘娘,內務府以前做過玫瑰花露,只是用的花太多,費時費力,還要用很多柴火來反複蒸煮,耗費頗大,這幾年也就停下了。”
這跟僖嫔了解得差不多,郭珍珠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內務府可有香露賣?”
劉太監連忙搖頭道:“娘娘,內務府裏頭沒有香露。奴才聽宮外采買的說,如今這香露的價錢堪比黃金,一滴就要一兩黃金了。”
郭珍珠聽得倒抽一口氣,那麽貴!
僖嫔也滿臉驚訝道:“竟然貴成這樣,那實在是不能用了。”
她原本想得好,這刷子用着不錯,賣得也貴,再每一支刷子弄上一滴香露,就能香很久,還能賣得更貴!
誰能想到,香露如今這價格這般離譜了呢!
一兩黃金一滴香露,這不是搶錢嗎?
在郭珍珠看來,分明是對方其實能直接搶錢,卻還好心給了一滴香露!
見兩人都沉默下來,劉太監喃喃道:“原本要是內務府還做玫瑰花露,就能用上一點,比起外頭賣的香露怎麽都要便宜一些……”
可惜了,如今內務府不做,外頭的買不起,這個主意就只能放棄。
僖嫔也道:“咱們先把雕花做了,香露這個暫時放下吧。”
郭珍珠點點頭,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劉太監得知僖嫔能請出那位雕工一流的師傅,也是激動不已。
畢竟這位老師傅已經不怎麽出山了,都交給底下的徒弟來做,只偶爾指點一下。
僖嫔派人去請,還真把人請出來了,劉太監實在佩服得緊。
倒是僖嫔跟郭珍珠解釋道:“這位老師傅早年的時候犯了點小錯,正巧被我知道了,就幫了一把。”
這是老師傅欠了人情,不然也不會僖嫔一叫就願意這把年紀還出山幫忙親手做雕花了。
當然也不會是老師傅一個人做,帶着的徒弟會幫忙一起做,速度就不慢了。
不過幾天功夫,就陸陸續續雕好了幾套。
僖嫔手裏那一套也送過去雕花了,另外還送了兩套過來。
郭珍珠把一套雕着牡丹花的化妝刷送給宜嫔,宜嫔看着就愛不釋手道:“這雕花真漂亮,看着就賞心悅目,也十分好用。姐姐這買賣必然能做,誰看了不想買回去用呢!回頭額娘進宮來一看,必然會誇贊姐姐聰慧又有巧思。”
聞言,郭珍珠笑了起來:“妹妹喜歡就好,這會兒沒說我偏心了吧?只把好東西送給僖嫔,沒想着你了?”
宜嫔嘟囔道:“我也就之前抱怨了那麽一句,姐姐倒是一直記着,還反過來調侃我來了?不過我得問問,我這得的牡丹,那僖嫔是什麽花?”
她知道郭珍珠要跟僖嫔一起做這個買賣,原本還擔心自家姐姐吃虧。
不過聽郭珍珠仔細一說,僖嫔的主意也是一個接一個冒,加上宮外還有現成的大鋪面,又願意讓利,叫郭珍珠拿着大頭,宜嫔這才漸漸放心下來。
宜嫔還擔心郭珍珠最近做這個花費多,手裏頭銀錢不夠,還要把自己的體己錢全塞給郭珍珠。
郭珍珠拒絕了好久,最後還是只能收下了,心想以後這買賣做成了,就給宜嫔分紅。
聽見宜嫔這問話,分明還是在意僖嫔的,郭珍珠不由笑道:“僖嫔要的是梅花,我就選了蘭花。”
宜嫔點點頭,只覺得僖嫔選這梅花正合适,畢竟她總是冷冰冰擺着一張冷臉,跟冬日的梅花一樣了:“姐姐正适合蘭花,之前僖嫔說在刷子裏滴上香露的主意真不錯。”
“可惜香露實在太貴了,內務府也不再做玫瑰花露,不然用玫瑰花露雖然不能做上不同的香味,卻也更加與衆不同了。”
宜嫔見郭珍珠的臉色,小心翼翼問道:“姐姐很喜歡那香露?等回頭咱們的買賣掙錢了,再買上那麽一點點用着。”
她想到一滴要一兩黃金,雖說在宮裏也不怎麽缺錢,卻還是肉疼。
這香露怎麽能那麽貴呢?用的都不是銀子,而是黃金!
見宜嫔肉疼的模樣,郭珍珠好笑道:“我沒想要這香露,只覺得咱們要是能做出來就好了。”
宜嫔一愣,疑惑道:“姐姐會做這個嗎?”
郭珍珠心想,香露就是蒸餾出來的,其實不算難,就是如今蒸餾提純的技術不夠好,所以提純率特別差。
她想了想,畢竟這年代技術受限,如今蒸餾提純能改進的并不多,提純率差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但是再差的提純率,總比這個一滴一兩黃金便宜吧!
郭珍珠嘆氣道:“我是想着一滴一兩黃金那麽貴的香露,宮外既然有,那必然是有人買了。”
畢竟有需才有供,如果沒人買,怎麽可能有人铤而走險把香露大老遠送過來呢!
正是因為買的人多,這差價又大,利潤讓人上頭,才會有人願意冒險。
如果這錢讓他們賺就好了,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價錢,也能賺個盆滿缽滿。
郭珍珠也就想想,感覺還是踏實一點,做化妝刷的小買賣掙點小錢好了。
她和僖嫔派人去給佟貴妃遞了話,想要領牌子請自家額娘進來見面。
後宮嫔妃,位分高一點的,一年其實也就一兩回能見到家人。
除了過年的時候宮宴,家裏頭有官職的話,就能見一見,但周圍都是人,也不能說多少體己話。
其他時候要個牌子請家人進來,大多一年也就一次,太多卻是不行的,除非是非常緊要的事,問過皇帝允許後才能見。
郭珍珠想得挺好,這次她要了牌子,等下一回想見的時候,讓宜嫔去要。
那別人一年只能見一次,她們兩姐妹輪流來,倒是能見上兩回了。
宜嫔得知後,只覺得郭珍珠這主意好,這次就沒跟着找佟貴妃要牌子了。
佟貴妃收到僖嫔和郭珍珠派人要來牌子的時候,正巧皇帝過來承乾宮。
她索性跟皇帝提起此事來:“僖嫔和順嫔也是巧了,一起來要牌子,想跟自家額娘見一見。”
皇帝一般也不會攔着此事,聽着只有點驚訝道:“聽說她們兩個最近走得挺近,關系頗好,難不成叫上自家額娘一起見一見,認識認識了?”
佟貴妃笑笑道:“也有這個可能,她們兩人最近好像搗鼓什麽東西,經常聚在一起。”
皇帝聽後,倒是有點感興趣道:“她們兩人一起搗鼓的東西?是什麽?”
佟貴妃搖頭道:“這臣妾就不清楚了,只聽聞僖嫔把內務府最好的雕刻老師傅都請出山,說是要雕什麽小東西。”
她也沒特意打聽,只是佟貴妃不問,身邊自是有人把宮裏大大小小的事禀報上來,佟貴妃就聽了一耳朵,這會兒跟皇帝提了一嘴。
“給順嫔做東西的太監還去問了花露的事,聽說不再做了,似乎還頗為可惜。”
皇帝詫異道:“順嫔這是想要玫瑰花露了?”
這其實是前朝就開始做了,工具都是現成的,只是做一次太費事。
尤其戰事一起,哪裏都燒錢,皇帝都節衣縮食了,後宮也跟着做,內務府自然不敢胡來,這做玫瑰花露的事就停了。
見佟貴妃并不清楚這事,皇帝就沒再問。
等皇帝回去乾清宮後,卻吩咐李德全把郭珍珠請過來。
郭珍珠稀裏糊塗被請到乾寝宮,還是那個暖閣,送上的茶就不是大紅袍,而是碧螺春了。
她正納悶皇帝怎麽忽然叫自己過來,就聽他問道:“朕聽說你最近跟僖嫔搗鼓東西,是想做玫瑰花露嗎?”
聽見這話,郭珍珠連忙搖頭道:“皇上,臣妾跟僖嫔是一起做上妝的小物件。”
她擔心用說的可能解釋不清,問過皇帝後,就讓朝雨回去把剛到手的那一套雕着蘭花的化妝刷送了過來。
皇帝看着錦盒裏大大小小的刷子,聽說是用來上妝的,很快就失去興趣:“朕還說你最近跟僖嫔一起忙碌,原來是做的這個,那怎麽還讓人去問玫瑰花露的事了?”
郭珍珠滿臉茫然,得知是劉太監偷摸着問的,頓時心下一緊。
皇帝不會覺得劉太監去問,就以為是她想要的吧?
那郭珍珠真是大大的冤枉,她就沒那個意思!
她只好鎮定回答道:“皇上,臣妾之前想在刷子裏頭放一點花露,用的時候聞着香噴噴的,所以就問了一嘴。後來才得知內務府不再做玫瑰花露了,宮外有賣香露的,卻一滴要一兩黃金。”
皇帝微微颔首,明白郭珍珠搗鼓了這個女子用的小物件,想要香香的,自然想起花露來,就讓人去婉轉問一問內務府還做不做,倒不是什麽稀奇事。
不過宮外的香露竟然一滴就要一兩黃金,卻叫皇帝都震驚了。
香露這東西不可能放太久,因為放着會慢慢揮發。
如今宮外賣的,想必是有人偷偷運進來。
海禁之後,這種事屢禁不止,因為這其中的利潤實在太大了。
而且這東西稀罕得很,很多人都想要,弄進來越是艱難,這價格就越是能上天。
皇帝微微蹙眉道:“這香露的價錢越發過分了,朕還在位軍費發愁,宮外倒是有人花費百金來買一瓶香露。”
這叫皇帝心裏都有點不平衡了,前邊戰事打了幾年,國庫都被榨幹了。
戶部尚書每天都跟他喊窮,皇帝也沒法立刻變出銀錢來,前線的糧草卻每天都在消耗。
哪怕最近前線進展還不錯,但是沒有徹底勝利之前,每天還得繼續燒錢。
皇帝皺眉說道:“朕得讓底下人留意點,別叫人偷摸着賣香露,或者得嚴禁買賣此物。”
郭珍珠聽着這話,感覺皇帝也窮得仇富了,還想搶錢,奈何沒有正當借口。
于是皇帝決定,他沒能掙這個錢,也得讓別人也掙不了!
郭珍珠眨眨眼道:“皇上,臣妾以為此事只怕很難禁得了。越是禁止,對方只會更隐秘地買賣,這價錢指不定會漲得更高。”
畢竟對方頂着更大的風險來賣,價錢當然還得往上翻才行!
朝雨在郭珍珠身後聽見這話,心下咯噔一跳,生怕自家娘娘的話會惹怒皇帝。
皇帝想禁了宮外香露的買賣,郭珍珠卻回答可能禁不了,皇帝能不生氣嗎?
好在皇帝只眉頭皺得更緊了,倒是沒有發怒,而是看了郭珍珠一眼道:“你這麽說,是有什麽法子解決了?”
郭珍珠笑笑道:“臣妾是想了個法子,卻也不知道能不能解決此事,還請皇上聽一聽如何。”
皇帝饒有興致地挑眉道:“你說說,朕聽着。”
聞言,郭珍珠就答道:“臣妾認為此事宜疏不宜堵,如今香露這價錢高得離譜,依舊有人願意買。如果價錢低一點,那想買的人只會更多。”
“既然內務府也會做玫瑰花露,想必這香露也能做得出來。到時候價格比香露低一些,只會供不應求了,也能解皇上的燃眉之急。”
皇帝聽後,意外看了郭珍珠一眼道:“你是讓朕也做香露的買賣,這不算與民争利嗎?”
郭珍珠搖頭道:“皇上,這香露的價錢,一般百姓可買不起,算不上是與民争利,卻能為皇上分憂了。”
這生意搶的就不是平民百姓的錢,畢竟一般商人也做不出來,搶的是達官貴人的錢,還可能是皇親國戚的錢!
郭珍珠把搶錢的借口都準備好了,讓皇帝嘴角一彎,進來後第一次露出笑容來:“不錯,要是內務府做出來後,你想用,只管去取就是了。”
聽罷,郭珍珠連忙起身謝恩,心想皇帝說得挺大方的,以後真做出來讓她随便去拿來用。
其實真做出來了,郭珍珠也不敢真的随便拿。
雖說內務府做出來的花露肯定不如舶來品的香露來得貴,卻也肯定不便宜。
皇帝這會兒正高興,說的大方,誰知道後邊見郭珍珠拿走一大堆,他會不會心疼呢?
不過她想着每一套化妝刷只滴幾下,一瓶花露也能用很久了,只拿個幾瓶差不多足夠用,于是心滿意足。
皇帝見郭珍珠高興的樣子,也開玩笑道:“你跟朕提這個建議,其實是不想花大錢買香露,自己又想用花露,索性讓朕做這個買賣了?”
郭珍珠也笑着道:“皇上,這香露的價錢是冤大頭才能買得下手,臣妾可不想當這個冤大頭。再說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讓外人掙這個錢,還不如讓皇上來。”
“這樣又能充盈國庫,也叫皇上不再為軍費的事費心,臣妾還能用上花露,這不就是兩全其美之事了?”
皇帝眼底都透出一絲笑意來,郭珍珠這坦坦蕩蕩的,表明她确實有私心,但是這個私心還能為皇帝分憂,那就是能做的事了。
“李德全去交代內務府,讓他們盡快做出花露來。到時候做好了,順嫔再過來參詳一二。”
郭珍珠聽後連忙說道:“皇上,臣妾對花露并不是很了解,倒是僖嫔要更熟悉一些。”
皇帝聽後只微微點頭道:“也罷,到時候你們兩個一起過來看看就好。”
他原本還想留下郭珍珠用飯,可惜外頭有太監等着禀報,郭珍珠識趣地起身告退了。
皇帝把人叫進來,這太監低聲說道:“皇上,盯梢的人揪出來了,是索綽羅氏的人。”
聽見這話,皇帝不由蹙眉。
盯着三官保的竟然是索綽羅氏的人,這跟他的猜測并不相同,還可以說是毫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