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第 45 章
第45章
僖嫔摩拳擦掌, 跟郭珍珠拍心口保證,肯定能說服佟貴妃,于是她一個人壯志酬籌去承乾宮了。
佟貴妃見僖嫔突然來拜見, 還以為有什麽急事, 就把人叫進來了。
僖嫔坐下後,也不多寒暄,就把想法一說,笑眯眯道:“我想着德嫔老在宮裏不動彈,還發脾氣打人,看着就糟心,還不如挪去行宮。”
話說得好聽,其實僖嫔就是想把德嫔扔出宮, 眼不見為淨了。
佟貴妃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卻道:“你這消息不大靈通了, 德嫔之前鬧脾氣, 肚子時不時疼。禦醫只說好好靜養就是了,但是她還一個勁喊疼,最近壓根就不可能把德嫔挪出去。”
人還病着, 肚子裏還有龍嗣, 佟貴妃真把德嫔挪去行宮, 那就要被人指指點點了。
她花費這麽多年,才讓自己的名聲好好的, 可不樂意為了一時痛快, 就徹底毀掉。
僖嫔一怔,皺眉道:“德嫔莫不是裝的?禦醫沒說是什麽問題?”
佟貴妃懶洋洋喝了一口茶才道:“我問過禦醫, 說德嫔之前就疼過兩回,總是生氣,叫腹中胎兒也動氣了, 暫時萬萬是動不得的。”
所以這幾天,德嫔都老老實實躺着,一步都不下榻。
把人挪出去,總不能叫人把德嫔擡出去吧?
僖嫔聽後,滿臉失望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只能等以後……”
以後總有機會,把德嫔扔出宮外去!
她未盡之言,佟貴妃心裏也是贊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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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大多都是安分守己過日子的嫔妃,也就德嫔時不時上蹿下跳,給佟貴妃總帶來很多額外的工作,叫她心裏不大痛快。
她又伸手虛虛點了下僖嫔說道:“你這直性子,估計想不到把人挪去行宮,是順嫔跟你提的吧?”
僖嫔臉上笑眯眯的,卻沒有開口承認。
佟貴妃知道兩人感情好,可能閑聊的時候提起這事,僖嫔就風風火火跑來找她了。
确實如果可以,佟貴妃也想把德嫔扔去行宮,可惜最近是不可能的了。
“禦醫如今每天往永和宮跑兩回,你就別摻和了。別是回頭德嫔出了什麽事,反倒要賴到你身上來。”
佟貴妃對僖嫔的印象不錯,兩人前後腳進宮,僖嫔是直性子,說話雖然偶爾不大好聽,卻沒什麽壞心。
她年輕的時候聽着可能有點不高興,年紀大一點了,就明白說話不好聽的,比好聽的要強多了。
說話好聽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包藏禍心,會在背後插刀,這話裏還可能給自己挖坑。
還不如僖嫔這樣,想什麽就說什麽,壓根不會拐彎抹角,卻叫佟貴妃相處起來能放心。
索性佟貴妃就隐晦提醒了僖嫔,又不敢說得太委婉,免得她沒聽明白。
僖嫔承了佟貴妃的好意,笑着點頭道:“好,我記下了。”
看來佟貴妃也知道她得了永和宮那些宮女送出來的消息,沒想到都是用處不大的。
最關鍵的消息,那宮女壓根沒傳出來。
僖嫔心裏有點不快,卻很快釋然了。
想必那些宮女還是忌憚德嫔,不敢真的肆無忌憚背叛她,關鍵消息還是暫時瞞着點了。
僖嫔興致勃勃離開,卻是耷拉着腦袋回來,郭珍珠不由一愣:“怎麽,貴妃娘娘沒同意?”
聽罷,僖嫔坐下後就點頭道:“是啊,她說德嫔肚子疼好幾天了,禦醫每天往永和宮跑,這時候不适合把人挪出去。”
要半路上德嫔這肚子出問題,佟貴妃的罪過就大了。
還不如讓德嫔好好在永和宮裏呆着,等肚子不疼了再說。
“貴妃還提醒我最近不要去打聽永和宮的事,就別想靠近,免得德嫔有什麽事還要賴我。”
郭珍珠贊同道:“确實,這是德嫔能做出來的事。你還是少打聽,反正事情鬧大了,總能知道的。”
僖嫔嘆口氣道:“我就打聽點小消息,找個樂子而已,德嫔真小氣。”
不過她也知道,佟貴妃和郭珍珠都是擔心自己,于是放下了:“我還跟你保證這事能成,居然失敗了,心裏怎麽都要過意不去。”
僖嫔眨眨眼,忽然道:“我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你等一段時間就能收到了。”
郭珍珠無奈搖頭道:“要什麽禮物,你這也太客氣了。這事能成就好,不能成也沒什麽。”
這話卻叫僖嫔搖頭道:“要不是你帶着我做買賣,我最近手頭也不至于這麽寬松,早就想給你送禮物了,就當這事是個借口。”
她說完,又風風火火回去了,說是要準備禮物。
郭珍珠心裏好奇,也不知道僖嫔準備的會是什麽。
宜嫔聽說僖嫔要給郭珍珠送禮物,不由笑笑道:“她還是會來事的,知道讨好姐姐,這會兒還知道送禮物了,早該送了,也不知道她會送什麽。”
郭珍珠好笑道:“你猜僖嫔會送什麽?”
聞言,宜嫔想了想道:“僖嫔對衣服最熟悉,估計會給姐姐送衣服吧。”
這話叫郭珍珠點頭,她也是這麽猜的。
僖嫔對衣服十分熱愛,每年手裏的錢幾乎都用在衣服上。
如今做買賣得了分紅,她做衣服就更起勁了。
隔了幾天,僖嫔神秘兮兮帶着一個錦盒過來,身後還跟着蘭盈,笑眯眯說道:“看我給你帶了什麽好東西!你猜猜是什麽?”
郭珍珠一看就笑了:“我猜就是衣服,蘭盈還跟着來,那必然是你讓人做的新衣服了。”
僖嫔點頭道:“說對也不算對,這跟平常的衣服不大一樣,咱們進去看。”
郭珍珠一聽就納悶了,什麽衣服在外邊還不能看了?
不過僖嫔這麽說,她還是帶着人從涼棚進了殿內。
誰知道僖嫔還是腳步不停道:“這裏不行,去裏頭。”
郭珍珠更是納悶,這是什麽衣服,還得去寝殿看?
她心裏忽然有了點不大好的預感,只能硬着頭皮領着兩人進去。
僖嫔進去後倒也沒有到處亂走,而是把錦盒放在桌上,示意郭珍珠親手打開。
郭珍珠只好上前,小心翼翼打開錦盒,看見裏面是一件薄紗。
她慢慢拿起來,眼睛不由漸漸瞪大:好家夥,這衣服也太潮了吧?
郭珍珠還以為這薄紗是之前德嫔提過的镂空刺繡,仔細一看卻不是。
這薄紗做的就不是外衣,披在身上,而是正正經經做的衣服。
說是正經,其實也有點不正經,因為這薄紗是透明的。
只在關鍵地方繡了大片的海棠花,偏偏就遮住重點位置,還若隐若現的。
郭珍珠無語,究竟是什麽給了僖嫔靈感,竟然做出這種情-趣衣服來了?
“這件衣服……是你自個想出來的?”
僖嫔笑吟吟道:“好看吧?那天提起德嫔的紗衣,我看你挺感興趣的。要做一模一樣的,那就沒意思了。被德嫔知道,還以為咱們仿了她的衣服,只怕心裏要嘲笑咱們。”
“索性那衣服也是蘭盈做的,我就跟蘭盈商量了一下。依舊用的薄紗做衣服,只是做得跟德嫔那一件要不一樣。”
“蘭盈做得好看吧?沒用镂空,做成衣服,還添上這刺繡,簡直天衣無縫。”
郭珍珠無語道:“這衣服平日壓根沒機會穿,做來幹什麽?”
總不能夏天熱的時候,她在寝殿裏穿着吧?
雖說穿着确實涼快,但郭珍珠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僖嫔沒說什麽,只催促郭珍珠換上:“蘭盈帶着三個繡娘一起連夜做的,這才做出來,你趕緊換上試試。我看看還有沒需要修改的地方,正好蘭盈在這裏可以改改。”
郭珍珠有意推脫道:“就不用試了吧,蘭盈的手藝我是知道的,之前做的衣服就很合身。”
僖嫔不依不饒道:“那不一樣,綢緞做的衣服,跟薄紗不同。這薄紗得寬松點,肌膚才能若隐若現。”
“這天都快黑了,你還在這害羞什麽。穿着改一改,然後也能穿着睡。”
她拉着郭珍珠就去屏風後邊,招呼朝雨和晴雪過去幫忙。
僖嫔話都到這個份上了,郭珍珠只好無奈帶着兩個宮女進去,換上這有點前衛的衣服。
兩個宮女臉紅彤彤的,一副十分害羞,想看又不敢看這薄紗衣。
郭珍珠一開始有點尴尬,如今看別人更尴尬,自己反而心态開始放平了。
來都來了,那就試試吧!
她在現代的時候還在海灘穿過比基尼,來這邊時間也沒多長,對這種起碼遮住了重點部位的衣服還是能接受良好的。
郭珍珠想了想,把肚兜都脫掉了,光身子穿上這件薄紗衣。
她低頭發現這刺繡不止一層,起碼三四層以上,能遮得嚴嚴實實。
海棠花一簇簇的,花瓣舒展開去,周圍反而沒那麽嚴實,半遮半掩的,看着十分誘人。
朝雨已經連耳朵都紅了,晴雪後邊脖子也紅了,兩個宮女簇擁着郭珍珠從屏風後邊出來。
僖嫔見了,頓時兩眼放光道:“我就知道你合适,這穿着真不錯。”
她圍着郭珍珠走了一圈,啧啧稱奇道:“我還說你平日看着太瘦了,如今穿着這紗衣才發現,你這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的。”
郭珍珠無奈一笑道:“你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好了,這衣服我也換了,看着十分合身,就不用蘭盈改了,能脫下來了吧?”
僖嫔好笑道:“你不穿着睡嗎?這紗衣不紮人,我特地選的料子,穿着舒服得緊。”
這話叫郭珍珠更無奈了:“天還沒黑,不急着睡,等會你留下來用飯?”
僖嫔笑笑道:“好啊,我早就饞你這小廚房的手藝了,聽宜嫔說得特別好。”
郭珍珠好奇道:“妹妹什麽時候跟你說了?你們兩個的關系倒是比之前要好了。”
僖嫔擺擺手道:“我跟你關系好,總不能跟你妹妹兩看相厭。反正我和宜嫔都是直性子,有什麽就說什麽,倒沒什麽大矛盾,就是彼此覺得對方說話不大好聽。”
聽罷,郭珍珠忍不住笑了。
你們也知道有時候說話太直率,反而不好聽了?
僖嫔見她笑,自己忍不住也笑了:“這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吧?我自個說着倒沒覺得什麽,聽的時候就不樂意了。”
兩人笑成一團,郭珍珠正打算吩咐小禮子準備幾道拿手菜來招呼僖嫔,就聽見小明子在門外慌慌張張禀報道:“主子,皇上來了。”
郭珍珠吓了一跳,掉頭就往屏風裏沖,打算換回原本的衣服。
僖嫔也大吃一驚,卻一把抓住她道:“來不及換了,先披上。”
郭珍珠抓着原本的衣服剛披上,扣子都沒來得及扣上,皇帝已經推門進來了。
他看見僖嫔倒是不意外,畢竟僖嫔最近天天往永壽宮跑,皇帝早就聽說了。
“你們這關着門在裏頭做什麽?也就剩下兩個宮人在外頭守着,見着朕還一臉慌張,不會在裏面做壞事吧?”
皇帝也是開玩笑的,見郭珍珠衣衫不整,臉紅紅的,雙臂抓着衣服,明顯還沒換好,不由詫異。
只是他看見跪着的蘭盈,倒是記得這個繡娘,于是道:“是之前送的雲蝶錦做好的新衣服送來了,這就換上試着?”
皇帝一時心血來潮來後宮溜達,想了想就到永壽宮來了。
誰想到他一進來,守在門口就只有一個小宮女和一個年紀不大的太監在。
那太監看見皇帝直接吓傻在原地,還是旁邊的宮女眼明手快,一把抓着他的胳膊一起跪下。
小太監被拽得幾乎是趴在地上,在皇帝後邊的李德全都快沒眼看了。
好在那小宮女雖然緊張,還是推了小太監一下,讓他進去說一聲,自己則是口齒伶俐道:“皇上,主子和僖嫔娘娘在寝殿裏頭。”
皇帝聽着納悶,這天還沒黑,郭珍珠就要睡了?
僖嫔還過來了,兩人今晚要一起睡嗎?
後宮嫔妃要是關系好,湊在一起聊天一起睡一晚也不是什麽難得的事。
皇帝是知道兩人關系好,卻沒料到會這麽好。
小太監已經沖去裏邊,隔着門禀報。
皇帝沒想太多,讓李德全留在門外,自個就擡腳踏了進去。
然後他就看見衣衫淩亂的郭珍珠,只以為她正試着新衣服,于是就問了。
郭珍珠手忙腳亂了一下,這會兒終于鎮定下來道:“皇上,是僖嫔送了臣妾一件新衣服,于是臣妾就試了一下。沒想到皇上來了,倒是臣妾有失遠迎。”
皇帝聽後,起了興致道:“朕聽聞僖嫔擅衣,對尚衣局的衣服比尚宮還清楚,不知道送你的衣服是什麽樣的?”
郭珍珠有點尴尬道:“是晚上穿的衣服,這會兒倒是不大适合,叫皇上見笑了,臣妾先去後邊換回去?”
僖嫔在皇帝進來後先是行禮,然後躲到角落,這會兒正對着郭珍珠偷偷眨眼:換什麽換,讓皇帝看看呗!
郭珍珠仿佛能聽見僖嫔的心聲,她默默撇開臉,說什麽都不行,這也太羞恥了!
皇帝見郭珍珠整個人都僵住了,反而更感興趣,優哉游哉坐下後,李德全還在門外讓宮女把溫茶送進去,看着就是不走了!
僖嫔被郭珍珠偷偷瞪了一眼,她心裏好笑,就開口道:“皇上,臣妾就是來給順嫔送衣服的。衣服送到了,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皇帝一點頭,她就麻溜帶着蘭盈告退了。
朝雨和晴雪彼此看了一眼,也默默退到門外,順手還把寝殿的門關上了。
于是寝殿內就剩下郭珍珠和皇帝兩個人,皇帝就笑道:“這裏沒別人在,你就不用一直捂着了吧?讓朕看看這新衣服究竟是什麽樣的,叫你這般在意?”
郭珍珠看着人都走光了,這會兒她也不能一個人沖去屏風後邊換衣服,只好認命地松開手,然後視死如歸把外衣脫掉一部分。
皇帝冷不丁受到這透明薄紗衣的暴擊,不由愣住了,轉而所有所思起來:“這是僖嫔讓尚衣局給你做的新衣裳,只有一件嗎?”
聽罷,郭珍珠還覺得他問的奇怪,只老實回答道:“僖嫔只送來一件,說讓臣妾試試。也是上回聊天的時候,僖嫔提起德嫔曾有一件镂空刺繡的薄紗衣,于是就給臣妾送了這一件。”
“皇上看過了,那臣妾去屏風後邊換一身?”
皇帝卻起身道:“換什麽,你就這麽穿着吧。朕讓人送晚膳來,今晚就留在這裏了。”
郭珍珠猛地回頭:什麽,皇帝你竟然讓她穿着這件紗衣一起用晚飯,這叫她怎麽吃得下去!
不對,皇帝今晚還想留下?
她恍惚了一下,不知道感覺哪個消息更吃驚,皇帝已經隔着門吩咐李德全派人送禦膳,只放門外就行了。
李德全應下,心裏猜得出順嫔穿的衣服估計不能叫外人看見。
于是禦膳房的人送來晚膳的時候,一個個只能放在外頭。
李德全讓小明子帶人搬了一張桌子過來,晚膳的食盒就放在上面。
放好後,他隔着門提醒了一下,就帶着永壽宮的宮人退到前邊去了。
人都走了,皇帝這才開門,親自提着食盒進去,順手把門關上。
郭珍珠壓根不知道自己今晚吃得究竟是什麽,只覺得皇帝估計也不清楚。
他一邊吃一邊盯着自己,根本就沒注意吃得是什麽,恐怕味道都沒能嘗出多少來,簡直是拿她來下飯了。
這一夜郭珍珠也不清楚自己怎麽過的,皇帝似乎很喜歡這件紗衣,都不讓她脫掉。
他的掌心隔着薄薄的紗衣緩緩游走,還避開有刺繡的地方,只在周圍游弋,把郭珍珠逗得渾身通紅,還樂此不疲。
郭珍珠到最後實在受不住,只能低聲求饒。
皇帝似乎才滿意了,終于允許她脫掉了身上礙事的紗衣……
第二天郭珍珠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她恍恍惚惚盯着床榻下被糟蹋得壓根不能穿第二次的薄紗衣,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
皇帝要去上早朝,早就離開了。
郭珍珠兩眼無神盯着帳子頂上,耳邊仿佛還能聽見皇帝昨夜笑着誇贊這件薄紗衣做得很好,要賞賜蘭盈,然後叫她多做幾件。
每次來都要毀一件,多做幾件……皇帝還想多來幾次嗎?
郭珍珠癱了一會,外頭聽見動靜的林嬷嬷才帶着宮女進來伺候她洗漱。
“主子,小廚房的熱水燒好了,這就起來洗一洗?還是先用早點?”
郭珍珠早就餓得肚子唱空城計了,但是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索性先洗一洗再吃。
林嬷嬷就指揮着宮人幫忙在屏風後把浴桶灌滿熱水,這才扶着郭珍珠過去。
郭珍珠渾身無力,深一腳淺一腳的,總算是坐進了浴桶裏頭。
被熱水一泡,她渾身都感覺舒服了一點,眯着眼都快要睡過去了。
後邊幫着擦洗的朝雨手上的動作卻慢了下來,郭珍珠一扭頭,就見朝雨滿臉通紅看着自己。
郭珍珠順勢低頭,發現自己身上點點紅暈的痕跡。
最要命的是,皇帝這強迫症,還非把痕跡弄得跟那薄紗衣刺繡的位置差不多,全在關鍵地方。
朝雨哪裏看過這種事,畢竟原身侍寝一年就一回,也沒這次如此激烈。
她又沒經過事,自然害羞得不行。
林嬷嬷就接過朝雨手裏的帕子,給郭珍珠繼續擦拭了起來。
她揮揮手,示意朝雨讓小廚房可以把早飯送上桌。
朝雨這才乖乖退下,順道出去讓臉上的紅暈消褪下來。
晴雪也跟着出去了,屏風後邊只有林嬷嬷一個人在伺候郭珍珠,這時候就小聲說道:“恭喜主子,皇上早上看着很高興,臨走的時候還不讓奴婢吵醒主子。外頭經過的宮人都得放輕腳步,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怕吵着主子了。”
郭珍珠聽着好笑道:“我睡得沉,連皇上離開也不知道,你們在外頭走動是吵不醒我的。”
她昨晚累得倒頭就睡,壓根不知道其他事。
林嬷嬷麻利伺候郭珍珠擦拭完,摸着水溫涼了一點,就催着她起身:“皇上臨走前,吩咐底下人去尚衣局那邊給主子多做幾件薄紗衣,看來僖嫔娘娘送的禮物送得正是時候。”
郭珍珠一臉無語,誰也沒料到僖嫔前腳才送這薄紗衣,後腳皇帝就來了,她差點當場社死。
不過經歷了昨晚這一遭,郭珍珠感覺自己的心髒變強大了,以後再沒什麽事能讓她覺得社死當場了!
林嬷嬷不知道郭珍珠心裏瘋狂吐槽,伺候着她穿好衣服,打扮停當,出去的時候,早飯已經擺上桌。
這會兒天熱了,早飯先做好,放一會涼了,吃着才不會燙嘴。
朝雨臉上的紅暈已經徹底褪下了,站在郭珍珠身後乖乖幫着夾點心。
早飯是百合粥,另外有幾盤漂亮的點心。
郭珍珠餓得厲害,一口粥一口點心,愣是吃掉了一半,比平日吃得多了。
林嬷嬷見了,頓時眉開眼笑,只覺得今兒這早飯很合自家娘娘的胃口,想着回頭要誇一下禦膳房的禦廚。
郭珍珠吃完後才歇了一會,外邊又來人了。
這次來的是李德全,笑眯眯跟郭珍珠打招呼,是給她帶來皇帝的賞賜。
郭珍珠連忙起身謝恩,李德全示意身後的太監把一個個錦盒打開。
她才發現皇帝賞的是一整套細金頭面,這次總算不是蝴蝶的了,且做工精巧,上面鑲嵌着不少紅寶石,卻是紅寶石做成的海棠花!
郭珍珠一想到薄紗衣上的海棠花,再看着這套頭面,完全懷疑皇帝是故意的!
她以後每次看見這套頭面,就會想起昨晚的事來,這還怎麽用啊!
郭珍珠滿心郁悶,還只能謝過,然後讓林嬷嬷和宮女幫着收下這套頭面。
她還示意林嬷嬷上前,給李德全塞了一個大荷包。
雖然郭珍珠對皇帝送的賞賜不大滿意,不過李德全這跑腿費還是要給的。
李德全嘴上笑着說“恭喜順嫔娘娘”,一邊觀察着郭珍珠的神色,等會還得回去乾清宮複命。
他來之前,皇帝特意交代讓自己多注意順嫔的表情,李德全只得細細記下,再回去禀報了。
收下賞賜,郭珍珠不但覺得身體累,心感覺更累,休息了一會又去睡回籠覺。
她擔心晚上睡不着,還讓林嬷嬷半個時辰後叫醒自己。
等半個時辰之後,郭珍珠一醒來,就見僖嫔就在不遠處的桌前喝着茶吃着點心,好不惬意。
她無奈起身道:“這究竟是我的寝殿,還是你住的地方,怎的你比我還自在了?”
僖嫔笑笑道:“當然是你的地方,我原本在外頭等着,林嬷嬷說你快醒過來了,我就進來等了一會。”
原本她進來寝殿不合适,不過因為昨晚的事,林嬷嬷對僖嫔很是感激,于是趁着進去叫醒郭珍珠的時候也把僖嫔帶上了。
所以僖嫔剛坐下其實也沒多久,只這惬意的模樣仿佛自己家一樣,叫郭珍珠看着無奈極了。
她倒是不怎麽計較,起身去後邊屏風稍微整理了一下才出來。
僖嫔打量着郭珍珠問道:“看來你昨晚過得不錯,這眉宇間全是春色。”
郭珍珠瞪了她一眼說道:“你倒是跑得夠快,轉眼就不見人了。”
僖嫔笑眯眯道:“我才不要留下來礙眼,當然得趕緊跑了。對了,我聽蘭盈說,尚衣局要做好幾件帶刺繡的薄紗衣,還是皇上專門派人交代的,看來皇上很喜歡這新衣服。”
“皇上還特意吩咐這刺繡的花朵不用都大,可以小一點的。比如梅花、長春花和風鈴花等等,就比拇指大一點的也行。”
郭珍珠實在聽不下去了,又瞪了僖嫔一眼,恨不得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她的嘴裏,才能叫這人別繼續說話了:“是你胡說的吧?那麽小的花能遮得了什麽……”
僖嫔搖搖頭道:“就是遮一點沒遮一點,這才有意思。”
見郭珍珠被逗得滿臉通紅,她才笑道:“好了,不逗你了。尚衣局确實接了好多薄紗衣的活兒,不止皇上那邊的,其他各宮也有嫔妃陸續派人去尚衣局那邊問了。”
郭珍珠一愣,問道:“她們這麽快就知道了?”
她以為自己的社死就限于永壽宮內,誰知道宮裏的消息那麽靈通,這就要社死整個皇宮了嗎?
僖嫔一看就知道郭珍珠想什麽,樂不可支道:“放心,也就幾個消息靈通的嫔妃知道。比如貴妃、溫妃,還有端嫔。想來過一陣子,皇上去哪個宮都能見着不同刺繡的薄紗衣了。”
嫔妃們當然要自己的紗衣是獨一份的刺繡,不能跟別人撞衫了,不然就太尴尬了。
不過僖嫔先帶人做好送給郭珍珠,另外皇帝又吩咐了幾樣,其他人只能除掉這些來做刺繡,選擇就沒那麽多。
郭珍珠是服氣的,後宮嫔妃跟風的速度實在夠快!
僖嫔忽然想到一事:“對了,蘭盈說良貴人也偷偷找她做一件薄紗衣來着。她還先給了一筆銀子,估摸着是攢了很久的月銀。”
郭珍珠想了想道:“良貴人不是住在永和宮嗎?她就不怕被德嫔知道?”
僖嫔聽後擺擺手道:“德嫔知道能怎麽樣,總不能攔着不讓良貴人做新衣服吧?再說了,德嫔如今天天躺着不能動來養胎,每天膽戰心驚的,哪裏還有心思盯着永和宮其他貴人和常在?”
聞言,郭珍珠皺眉道:“德嫔的情況這麽糟糕了?”
僖嫔搖頭道:“貴妃警告過我,不要靠近永和宮打聽消息,我也不敢胡來。只知道德嫔卧榻養胎,瞧着是挺嚴重的樣子。”
兩人正說着,郭珍珠就見玲珑在門外探頭。
郭珍珠知道她有事要說,于是對她點了點頭,玲珑才進來小聲禀報道:“主子,奴婢剛聽見風聲,說是德嫔娘娘見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