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第 50 章

第50章

郭珍珠得知消息的時候都驚呆了, 平嫔到底怎麽做到的,還讓德貴人都氣暈過去了?

這事不但她知道了,僖嫔和宜嫔很快也知道了。

僖嫔過來永壽宮的時候, 先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不行了, 我一聽到消息就笑得肚子疼,一路上忍不住想笑,簡直憋壞了。”

要不是路上她怕吓着人,估計要一路笑過來。

宜嫔嫌棄得看了僖嫔一眼道:“這有什麽,德貴人一直就是個氣性大的,氣得把孩子都掉了。就是沒想到,平嫔這究竟說了什麽,叫德貴人居然氣暈了。”

德貴人容易生氣是一回事, 把人氣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郭珍珠贊同地點頭, 不得不說, 平嫔這殺傷力夠厲害的,這就是熊孩子的威力嗎?

僖嫔好不容易止住笑道:“平嫔說了什麽,這個我知道。”

郭珍珠好笑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難不成又讓人去永和宮打聽消息了?”

聞言, 僖嫔卻搖頭道:“我如今哪裏還需要去打聽消息, 自是有人把消息送上門。再說了, 永和宮如今住着那麽多人,德貴人這次又鬧得這麽厲害, 太醫院又去了好幾個禦醫, 誰能不知道呢。”

郭珍珠一聽就懂了,永和宮住着的嫔妃多, 一有熱鬧都過去了,可不就什麽都知道了嗎?

去給僖嫔送消息,估計也是想讓她一起看個熱鬧, 順便問問僖嫔手上有沒新的花樣,能做好看的衣服!

如今僖嫔這衣服做得好,後宮嫔妃都知道了,一個個也樂意跟她交好。

光是指縫裏漏一兩個花樣,做出來的衣服都格外不同,十分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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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珍珠心想僖嫔要在現代,想必是個厲害的服裝設計師了。

宜嫔在旁邊催促道:“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具體說說,我這好奇地這心口跟貓抓了一樣,怪癢的。”

僖嫔一聽,也沒多耽擱,麻溜把事情說了。

其實也就是平嫔之前聽了繼福晉的話,果然讓人去打聽德貴人的事。

這事也容易打聽,畢竟德貴人在後宮實在太有名了。

不說她一開始只是個奉茶宮女,到後來得了皇帝的寵愛成為德貴人,然後還生下四阿哥。

身為貴人不能養小阿哥,四阿哥就被抱養到佟貴妃跟前。

後來德貴人又懷孕了,被晉為德嫔。可惜孩子沒了,她又被降為德貴人。

這人生經歷真是起起伏伏,十分精彩。

于是平嫔聽完後一拍板,想要去見一見真人。

陳嬷嬷能怎麽辦,攔又攔不住,只好跟着去了。

德貴人如今還坐着月子,按理說是不見人的。

可是平嫔作為一宮之主,她主動來見,德貴人如果還拒絕,那就有點不知好歹了。

德貴人也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不太妙,正等着出月子後想辦法重新翻身呢,自然不敢這會兒就得罪平嫔。

索性她只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就讓人請平嫔進來了。

德貴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平嫔,比她想象中的年紀還要小。

臉也嫩,眉宇間的稚氣都沒完全褪去,那張臉卻叫德貴人印象深刻。

德貴人雖說進宮要晚一點,沒見過去世前的赫舍裏皇後,卻見過她的肖像畫,是皇帝親自畫下的。

她只看過一眼,如今對着平嫔這張臉,立刻就想了起來。

德貴人只感覺後背發毛,平嫔跟赫舍裏皇後真的太相似了,難怪赫舍裏一族會把她送進後宮來。

她心下不喜,赫舍裏皇後在皇帝心裏占着一定的位置。如今平嫔進宮,莫不是要取代赫舍裏皇後成為皇帝的心尖寵?

只第一印象,德貴人就對平嫔起了警惕和防備之心。

“平嫔娘娘,我這坐月子還沒好,就不起身行禮了,還請贖罪。”

德貴人一開口,平嫔身後的陳嬷嬷忍不住皺眉。

她這是什麽意思,只坐月子而已,又不是腿斷了,怎的就不起來行禮呢,這也太無禮了!

陳嬷嬷擔心平嫔沒聽出來,正想呵斥德貴人一句。

平嫔卻搖頭道:“你起不來就不起了,我也只是過來看看。畢竟永和宮裏其他人我都見過了,唯獨德貴人還沒見,進宮後卻聽說了你不少事。”

她打量着德貴人,雙眸亮晶晶的,眼神裏透着清澈的好奇。

德貴人嘴角含笑,心裏只覺得平嫔就是個孩子,滿身孩子氣,看來不會是她的對手了。

平嫔湊過來看了看,忽然說道:“她們都說你長得很美,所以才會在宮女當中脫穎而出,被皇上看中。”

聞言,德貴人嘴角的笑容更深了,看來平嫔還挺會說話的。

她正打算謙虛推辭一下,就聽平嫔繼續說道:“但是我看着,你也沒多好看啊,還沒我好看。”

德貴人嘴角一僵,想推辭的話噎在喉嚨裏,只能勉強咽下去道:“平嫔娘娘,千人看千面而已。”

皇帝覺得她好看就行了,平嫔覺得不好看,關德貴人什麽事啊!

平嫔眨眨眼又道:“貴人看着年紀也不大,怎麽眼角都有皺紋了?不行啊,你這得好好保養一下,畢竟這容貌是皇上看中的。”

德貴人聽得一口血險些都要吐出來了,她這年紀怎麽可能有皺紋!

自己每天努力保養,就怕容貌有損!

等下,平嫔剛才的話幾個意思,是說皇帝只看中德貴人的臉嗎?

德貴人氣死了,卻不知道怎麽反駁。

她要怎麽說,說皇帝看中自己的不是臉,而是整個人嗎?那要怎麽證明?

德貴人只好勉強開口道:“平嫔娘娘,皇上也不是只看表面之人。”

言下之意,皇帝也不是只看臉的!

不然後宮那麽多美人,怎麽就只看中她了?

平嫔似乎贊同地點了下頭,才開口道:“确實後宮不缺美人,但是像你這麽倒黴的美人的确挺少見的。”

她掰着手指數了數道:“你看看你如今孩子沒了,也失寵了,還從嫔位降為貴人,又得搬到這麽小的院子來住,是我見過在宮裏最倒黴的人了。”

德貴人聽得氣壞了,她最近那麽倒黴,其他嫔妃雖然私底下幸災樂禍,還不至于舞到自己跟前來。

唯獨這個缺根筋的平嫔,跑過來看她不說,還要在自己面前幸災樂禍,誰能忍得了!

陳嬷嬷在後邊原本聽着,只覺得平嫔是實話實說,就是見德貴人的臉色漸漸紅了起來,她才察覺出一點不對來。

德貴人這哪裏是面色變紅潤了,分明是氣得臉頰漲紅。

下一刻,德貴人就伸手捂着心口,軟軟倒了下去。

在旁邊伺候的鄧嬷嬷吓了一跳,立刻伸手放在德貴人鼻尖下,還有氣,她只是暈過去了。

陳嬷嬷也是一驚,連忙吩咐道:“你們都愣着做什麽,趕緊去太醫院請禦醫過來給德貴人看看!”

平嫔皺眉看了床榻一眼,疑惑道:“嬷嬷,我才說了幾句話,德貴人怎麽就暈了?這身子骨也太弱了一點,她暈過去不會賴在我頭上吧?”

聞言,陳嬷嬷心想:小祖宗,你就少說兩句吧!別是德貴人要醒過來,聽見你這話又得氣暈過去!

她趕緊勸道:“主子既然看過德貴人,不如就先回去,免得這邊站不開。等會禦醫進來後,也沒地方落腳了。”

平嫔聽後點頭道:“也是,這裏實在太小了,還沒我家裏的客房大。等會禦醫都沒地兒站,我就不打擾了。等德貴人醒來,就說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她。”

陳嬷嬷無奈,小祖宗你還來啊,要讓德貴人又氣暈一回嗎?

她好說歹說,先把平嫔勸走了。

新來伺候德貴人的宮女跑去太醫院,禦醫推脫來推脫去,最後還是最倒黴的許禦醫過去。

德貴人還坐月子不能見風,也不好見人,于是放下了簾子,隔着帕子給她把脈。

許禦醫一把脈就知道,德貴人這是突然怒急攻心給氣暈過去了。

他心裏嘆氣,這位貴人怎的那麽容易生氣?

坐月子的時候氣成這樣,德貴人指不定後邊會留下病根。

但是這些話,許禦醫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只含糊道:“貴人這是氣着了,歇一下就會醒來。”

德貴人坐月子也不好用藥,許禦醫起身準備溜了。

這時候德貴人卻忽然醒來,一個勁喊心口疼。

許禦醫給她把脈好幾次,都沒瞧出什麽來,只好滿頭大汗讓人再請幾個老禦醫過來看看。

于是永和宮就熱鬧起來了,但是好幾個禦醫把脈後都沒能看出德貴人這是什麽毛病,只能總結是氣得厲害了才心口疼,歇上幾天就好。

禦醫進進出出好幾個人,所以這事就鬧大了,鬧得後宮人盡皆知,都知道德貴人這是被平嫔給氣暈過去。

郭珍珠聽着,卻感覺有點不對勁起來了:“你們說,德貴人會不會是裝的?”

僖嫔一愣,遲疑道:“不會吧?她要是裝的話,禦醫把脈後應該能看出來啊。”

禦醫什麽都沒說,德貴人可能真的氣得心口疼了?

宜嫔搖頭道:“你還不知道太醫院的德性,話都不敢說全了。禦醫要說德貴人是裝的,回頭德貴人病得更重了,皇上得唯他們是問。禦醫只敢往嚴重了說,之後德貴人要是好了,那是皆大歡喜。”

“要是不好了,禦醫已經先說了确實有點問題,那後邊出什麽事,他們也不至于被問責。”

僖嫔聳聳肩道:“你說得對,禦醫就喜歡這樣,也就霍禦醫喜歡說實話,所以後宮嫔妃都不大愛找他看病。”

郭珍珠聽後就納悶道:“怎麽,禦醫愛說實話還不行了?”

僖嫔對她眨眨眼道:“畢竟很多人都不愛聽實話,尤其德貴人這樣的,說實話她不就容易露餡了嗎?”

畢竟僖嫔如今也開始懷疑德貴人是裝的,她這麽一病,倒像是平嫔咄咄逼人,專門跑去羞辱人,還把德貴人給氣病了。

郭珍珠嘆氣道:“這麽看來,平嫔的心眼還是不如德貴人多,這次怕是要吃虧了吧?”

僖嫔卻搖頭道:“平嫔倒也不至于吃虧,畢竟周圍那麽多人,隔牆有耳,誰都聽見她說了什麽。平嫔這話孩子氣一點,倒也不至于羞辱人。”

宜嫔搭腔道:“就是,平嫔這不是說的實話嗎?德貴人自己聽着受不住,倒也不能全怪平嫔。”

郭珍珠卻笑着搖頭道:“德貴人還坐着月子呢,如今被氣暈了,看着就要弱一些,總歸會叫人憐惜兩分。”

僖嫔接話道:“你說皇上會憐惜德貴人是吧?我卻覺得未必。”

宜嫔也接話道:“就是,我感覺平嫔就是實話實說而已,也沒說什麽。”

這叫僖嫔看了她一眼道:“平日聽着我自己說倒沒覺得哪裏不妥,如今聽着平嫔說的……我得反省一下,以後得學一學怎麽說得好聽點。”

郭珍珠聽得樂了:“怎麽,終于發現你喜歡瞎說大實話,會讓對方心塞了?”

僖嫔也笑着道:“我跟別人說,自己沒感覺。別人這麽對我說的話,我聽着是不大痛快。當然了,我還不會跟德貴人那樣,聽着就給氣暈了。”

不過德貴人可能是故意暈的,叫平嫔有點下不來臺,也就不再多留,趕緊走了。

可惜德貴人就不知道,平嫔壓根就不清楚什麽叫适可而止,也不懂人情世故,完全不覺得自己說話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她反而會覺得德貴人太奇怪了,說着話就忽然生氣,還把自己氣暈過去,這身子骨看來是不大好的樣子。

郭珍珠第二天聽說平嫔還派人送了一支百年人參給德貴人,讓她補補身子骨,別是動不動就暈了。

德貴人收到這人參,氣得都想扔了,卻只能收下。

畢竟她一直嚷嚷心口疼,忽然說自己沒病不用人參,這不是自打嘴巴嗎?

所以德貴人只能憋屈收下這人參,坐實自己身子骨确實不大好的事實。

平嫔見了,還跟陳嬷嬷感慨道:“德貴人長得不怎麽樣,這身子骨居然也不好,實在太可憐了。”

陳嬷嬷盯着自己的腳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她該附和說德貴人其實可能沒病,就是故意喊這疼那疼的,叫外人覺得平嫔苛待了德貴人?

還是該說平嫔送人參的反擊就挺好,既叫德貴人吃癟,不能不收下,還叫外人見了,覺得平嫔是個體貼之人。

但是陳嬷嬷知道,平嫔壓根沒多想,她想什麽就說什麽,想送人參就送了,似乎根本不知道德貴人的做派究竟為什麽。

索性她只能點頭道:“是啊,德貴人身子骨不好,主子就少去看她,免得她氣暈氣病了,還要賴在主子頭上。”

平嫔深以為然地點頭道:“我尋思着到底是一宮之主,德貴人身子骨不好,也不能不看顧一點。這樣,我出錢讓禦膳房給德貴人做補湯送過去。”

陳嬷嬷聽得咂舌,問道:“主子,送一兩回嗎?”

聽罷,平嫔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道:“一兩回哪裏夠,補身子就得細水長流的,先每天送一蠱補湯。什麽時候德貴人好了,什麽時候讓禦膳房不送了吧。”

反正她不缺錢,補湯還是送得起的。

陳嬷嬷想着平嫔真是大手筆,竟然讓人每天給德貴人送補湯,那都得花錢打點的。

畢竟禦膳房不可能憑空就給德貴人送補湯,湯裏的材料都是好東西,都得另外花錢買。

平嫔願意花這個錢,禦膳房當然不會拒絕,每天颠颠讓人送補湯給德貴人。

德貴人不想要,但是小宮女送補湯來,還是特地提着食盒一路走來,多少人都看見了。

平嫔體貼她,要給自己送補湯,德貴人要是拒絕,反倒不識擡舉一樣。

德貴人能怎麽辦,只好收下了。

她原本還覺得平嫔可能有不好的心思,送來的不是補湯,而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德貴人嘗了一口,發現這些補湯是真材實料的,還都是好東西,一時懷疑平嫔是不是另外有後手。

她還以為送一天兩天而已,誰知道禦膳房每天都派人送來,一時之間後宮也都知道了平嫔對德貴人的這份體貼,私下也不由咂舌平嫔的大方。

僖嫔知道後也跟郭珍珠嘀咕道:“平嫔忽然這般體貼,我看着怪怪的。莫不是我以前誤會平嫔了,其實她就是年紀小不谙世事,家裏也寵過了,其實心思不壞,需要慢慢才能懂事?”

平嫔說話雖然不大好聽,舉止也有點孩子氣,不怎麽懂事的樣子,卻起碼沒害人的壞心思。

她估計見自己把德貴人氣暈了,覺得德貴人身子弱,于是就自己掏錢給德貴人送補湯養一養了。

宜嫔皺着鼻子道:“平嫔這好心也是喂狗了,德貴人肯定不會承這份好意,估計心裏嘀咕平嫔是不是打算在後邊使壞,時刻防備着呢!”

“平嫔還不如不送,這麽每天送一次,得花多少錢去禦膳房打點啊!聽聞那補湯不是放的人參就是當歸,每天還不重樣。”

“什麽老母雞湯,鲫魚湯,還有豬蹄湯。其他就算了,這鲫魚如今卻不好弄,還得是新鮮的活魚來炖。”

畢竟是夏天炎熱了,活魚送過來的路上不容易活,價錢就要拔高許多。

禦膳房去外頭采買,那就更不容易了,價錢可以說是翻上一番。

僖嫔也點頭附和道:“平嫔這好心實在沒必要,這錢還不如自個花了呢,何必給德貴人花?不過也是,德貴人只怕一邊喝得美滋滋的,一邊還心裏嘲笑平嫔是個冤大頭呢!”

德貴人是一文錢不花,就能用到禦膳房每天送來的補湯。不但真材實料,還味道鮮美,想必心裏都樂開花了,又暗笑平嫔傻乎乎的,花錢供着她吃喝。

正巧霍禦醫過來給宜嫔請平安脈,宜嫔就順勢問了此事:“德貴人的補湯喝着,會不會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霍禦醫也聽說平嫔出錢讓禦膳房給德貴人每天送補湯的事,補湯還變着花樣來,于是笑着說道:“娘娘放心,禦膳房擔心這補湯補過了不好,還特意先去太醫院問過。”

禦膳房也不敢随便送補湯,總不能好心辦壞事,于是先請教過太醫院,确認這些補湯對德貴人無害後才開始送。

霍禦醫又補充道:“直接用人參切片的話就太補了一點,所以用的根須,要更溫和一些,比較适合德貴人如今頗為虛弱的身子骨。”

德貴人不管怎麽說,如今掉了孩子又坐月子的時候,還是溫補為好。

宜嫔面露詫異,平嫔這送的補湯竟然這般妥當,實在叫人挑不出毛病來了。

只是郭珍珠卻注意到送甜湯來的小禮子,表情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

等霍禦醫把脈後,說宜嫔一切如常,被林嬷嬷送出去的時候,郭珍珠才開口問道:“小禮子剛才的表情有些古怪,是想到什麽了嗎?這裏也沒外人在,你随意說說就好。”

宜嫔好奇地看了過來:“小禮子對藥膳補湯應該比霍禦醫更熟悉,是不是這些補湯不對勁?”

她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叫郭珍珠好笑。

小禮子卻搖頭道:“宜嫔娘娘,奴才聽着這些補湯并沒有任何問題,不是大補之物,反倒十分溫和。”

宜嫔頓時失望了:“那是沒問題了嗎?”

小禮子猶豫了一下,小聲道:“問題有一點點,這補湯吃多了……可能會變得圓潤一點。”

郭珍珠立刻明白了,德貴人如今坐月子一直躺榻上不動,每天喝着補湯,還吃別的,不胖才怪呢!

這麽每天輪流喝不同的補湯,聽着是不錯,德貴人躺着自己沒太大感覺,等出月子的時候胖成兩人,估計她又要氣暈在鏡子面前了。

郭珍珠就不清楚,平嫔究竟是不是知道德貴人不會拒絕,然後故意讓她吃胖的?

光是想想,郭珍珠很快又搖頭,平嫔看起來沒那麽多心眼子,應該沒想到吧?

宜嫔一聽,頓時笑了起來:“那等德貴人出了月子,我一定要去看看!”

郭珍珠看着圓潤了一圈的她道:“妹妹還是別湊這個熱鬧了,德貴人要是又哭又叫的,沒得吓着你。”

聽罷,宜嫔乖巧應下,心裏還是有點失望。

她摸着鼓起來的肚子,只能等以後才能親自看熱鬧了。

估計有人察覺出這個問題來了,但是誰都沒去提醒德貴人。

于是等德貴人真的出月子,終于能沐浴換衣服,穿上美美的衣裙,卻忽然發現自己穿不上了!

她滿臉驚恐,看着腰身粗了一圈的自己,立刻明白究竟是為什麽,頓時咬牙切齒道:“就知道平嫔沒安好心,讓我吃胖,就不如以前好看了!”

平嫔這是要自己徹底失寵,德貴人才不會叫她如願!

她扭頭吩咐鄧嬷嬷道:“後邊的補湯再送來我就不喝了,你們分着喝吧?還有禦膳房送的吃食送過來,只給我留兩口就夠了。”

德貴人從今天開始,決心不再喝補湯,飯菜也少吃,怎麽也得盡快恢複原來的身材才行!

不然她如今出了月子,綠頭牌也該回去了,被皇帝翻牌子後,發現德貴人以前是一胳膊能摟住的腰身,如今要兩胳膊可能才能抱住,那也太掃興了!

德貴人不但少吃,還在屋內走來走去,努力活動。

郭珍珠聽說的時候,宜嫔正樂不可支道:“德貴人還真的吃胖了啊?她如今直接不吃,還在屋裏走來走去,難道就能好了?”

聞言,郭珍珠笑着點頭:“少吃多動,應該是能瘦一點點。”

僖嫔卻意外道:“德貴人怎麽在屋裏走來走去,不出去走走?”

說完,她就笑了:“是因為她胖了,不好意思出去見人了吧?只能在屋走動,等瘦了才出去。”

但是這樣真的能瘦嗎?

郭珍珠想着德貴人要對自己發狠的話,說不定真能很快瘦下來。

只是她想到剛穿來的時候,宜嫔也想瘦一點,把自己直接餓暈過去了,那時候的郭珍珠就吓了一跳。

如今德嫔這架勢恨不得把自己啪叽一下瘦回去,估計吃得更少,不會要餓暈過去吧?

郭珍珠沒料到自己還真算準了,沒多久就聽玲珑說,德貴人又暈過去了。

這次她不是氣暈的,是餓暈的。

德貴人忽然哐當一下就直直倒下去,把周圍伺候的人吓得不輕,一疊聲請來禦醫。

許禦醫把脈後難得都沉默了,實在是他第一次在宮裏摸到這樣的脈象,後宮娘娘竟然是餓暈的,這叫自己如何說得出口。

他只能道:“德貴人身子虛弱,一時暈眩才會暈過去,等會就能醒來。暫時不用湯藥,卻得好好用飯才行。”

許禦醫說得再委婉,鄧嬷嬷也聽出意思來了,讓德貴人就別把自己繼續餓暈了,然後請他這個禦醫過來吧!

禦醫只能看病,餓暈的人是看不了的!

鄧嬷嬷尴尬地送走許禦醫,讓人送來好克化的粥水,等德貴人醒來的時候喂上兩口,又複述了許禦醫的話。

德貴人卻緊張問道:“許禦醫沒回去讓記錄下來吧?你快派人去跟他說,記上我一時起猛了才暈的,并沒什麽大礙。”

鄧嬷嬷明白,德貴人這是擔心許禦醫記錄在冊,不好寫她餓暈的,只會說生病。

生病的嫔妃,敬事房就會把綠頭牌撤掉,等人痊愈了,才會放回去。

德貴人可不想就這樣被撤掉綠頭牌,自然讓鄧嬷嬷去把許禦醫叫回來。

鄧嬷嬷想着許禦醫早就回去了,估計已經記錄在冊,卻還是親自去太醫院走了一趟,又跑去敬事房找人詢問。

她送了好幾個荷包,才問到了管事身邊的小太監,得知德貴人的綠頭牌還沒放上去,如今許禦醫記錄一上,綠頭牌就得往後延至少半個月才放上了。

德貴人知道後自然大發雷霆,把鄧嬷嬷訓斥了一番,聲音太大,外邊都能聽見一些。

平嫔也聽見了一點,好奇地看了過去,只跟陳嬷嬷嘀咕道:“德貴人這脾氣真大,又愛發火,別是等會又把自己氣暈過去了。”

陳嬷嬷跟郭珍珠想的一樣,也懷疑平嫔是故意讓人送補湯給德貴人,把人養胖的。

但是她觀察了一陣子,又不确定了:平嫔真的有這個心眼來捉弄德貴人嗎?會不會是誤打誤撞的?

但是不管怎麽說,德貴人沒臉出來見人,要完全瘦下來起碼至少要一兩個月的功夫。

那麽她們就能清淨一兩個月,倒是一件好事了。

郭珍珠也是這麽覺得的,不管平嫔這是有意還是無意,到底還是讓德貴人徹底消停下來,不失是個好法子。

搞得她都想偷偷給德貴人投喂了,讓德貴人瘦不下來,那不就又能消停一陣子了嗎?

除了郭珍珠,其他人可能也是這麽想的。

聽說永和宮有幾個去德貴人那邊探病的,帶的禮物都是禦膳房做的各種點心和補湯。

這意思夠明顯的,巴不得德貴人忍不住多吃一點兒!

僖嫔還偷偷私下跟郭珍珠和宜嫔打賭,說德貴人幾個月後能瘦下來。

僖嫔直接說:“四個月,不能再少了!”

宜嫔卻說道:“兩個月,德貴人可是個狠人,不會拖那麽久的!”

兩人一起看過來,郭珍珠只好加入這個賭局當中,取了個中間數:“那我猜是三個月?”

僖嫔白了她一眼道:“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取我們兩個中間的月份。”

宜嫔笑眯眯道:“你是怕姐姐猜準了吧?我感覺也可能是三個月。”

僖嫔瞪了宜嫔一眼,只覺得她是郭珍珠的小馬屁精!

反正郭珍珠說的,宜嫔都覺得對對對!

郭珍珠好笑,不管如何,這賭局得等一陣子才能知道答案了。

她還沒等到答案,皇帝倒是先來了。

他帶着尚衣局新做好的薄紗衣之外,還另外帶來了道保的消息,郭珍珠才知道這個大哥在江南的日子過得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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