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第 54 章
第54章
郭珍珠萬萬沒想到, 郭絡羅氏特意進宮來,居然是想問這個?
郭絡羅氏見郭珍珠詫異的樣子,頓時想岔了, 搖頭道:“娘娘要是不想做這個買賣, 就當我沒說過。實在是我被鄰裏親友追着問,有些招架不了。”
“別提我,就是幾個兒媳婦也被追着問。就連老爺也被上峰和同僚問,說是府裏的夫人十分好奇。”
郭珍珠連忙擺手道:“額娘想多了,我不是不想做,而是壓根就沒想過做這個買賣。主要我當時就是做來自個用的,看着用得好,就給妹妹和家裏人用一用。”
誰能想到, 只家裏人用過, 這就追着來問能不能賣了?
郭絡羅氏聽後就笑着道:“娘娘想做這個買賣也行, 不做也行,我就是進宮來給娘娘說一聲。”
叫郭珍珠知道,這白玉膏在外頭是傳得神乎其神。
“不少人私下都嘀咕娘娘手裏的好東西特別多, 是不是從家裏帶進宮裏去的。這可冤枉家裏了, 老爺到處澄清, 卻收效甚微。”
郭珍珠好笑着搖頭道:“阿瑪去澄清什麽,這玫瑰花露是宮裏的太監做的, 白玉膏就是我身邊的宮女弄出來的。家裏要真有這麽好的東西, 怎麽不早些拿出來?”
“阿瑪越是澄清,這些人越是帶勁。有些可能就是起哄, 有些是半信半疑,有些就是藏着壞心思了。”
郭絡羅氏聽後頓時坐直身,緊張地問道:“娘娘, 他們當中有人要對咱家使壞嗎?”
郭珍珠笑笑道:“也沒什麽,他們這是眼紅家裏那麽多好東西,做的買賣還特別掙錢。他們又不能分一杯羹,自然想把咱們捧起來。”
“我這做一兩次買賣還好,要做得多了,皇上會不會不高興?那家裏這買賣做大了,掙的錢越來越多,皇上會不會介意?”
郭絡羅氏一聽,面色更是緊張了:“那、那娘娘怎麽辦,我回去就說這買賣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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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珍珠擺手道:“這事我回去找皇上商量,究竟要不要做這買賣。做不做買賣倒不是重要的事,別人不知道,額娘心裏明白,之前那些買賣不過明面上是咱們家的,實際上卻是皇上的。”
郭絡羅氏一聽就點頭附和道:“是,這事我心裏邊清楚。所以那些人問的時候,我和老爺都不敢打包票,只含糊敷衍過去,壓根就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那些人說好話,确實叫郭絡羅氏和三官保有點飄飄然的,但是很快他們就回過神來,嘴上是一點縫隙都不漏。
要是他們二人随便答應了,回頭郭珍珠卻沒能做這個買賣,豈不是連累她被人私下嘀咕,壞了名聲?
郭絡羅氏不在乎買賣掙不掙錢,他們家如今也不怎麽缺錢了,倒是更在意兩個女兒在宮裏能不能過好。
郭珍珠笑笑道:“額娘做得對,他們再是追問,你還可以推到我身上,就說等我考慮一下再決定。”
那些人總不能追到宮裏來,找她問吧!
如此一來,郭絡羅氏和三官保的耳根也能清淨一些了。
郭絡羅氏連連點頭道:“好,我都記下了。”
郭珍珠見她皺着眉頭,就提起另外一事來:“莊子送來的瓜果蔬菜我都收到了,還讓小廚房做了兩道菜請皇上嘗了嘗,皇上很是喜歡,說這些很新鮮。”
郭絡羅氏聽着這才高興起來道:“皇上和娘娘喜歡就好,回頭莊子明年再種一些,也能再送進宮裏來。”
郭珍珠就笑道:“額娘和阿瑪先自個用,多的再送宮裏來就行。總不能全送進來,我和妹妹也吃不完,回頭就要浪費了。”
這次她是把大部分送去禦膳房做酸菜了,做好後就能吃很久。
明年再送太多,郭珍珠和宜嫔确實吃不了,那就浪費了。
而且莊子難得出了瓜果蔬菜,總不能家裏人一點不吃,每年都送進宮裏來,叫郭珍珠和宜嫔獨食,那怎麽行?
“咱們吃莊子一樣的蔬菜,勉強也算是一起吃了。”
郭珍珠沒能回去跟家裏人一起用飯,四舍五入,一起用同個莊子出的蔬菜瓜果,也算是一起吃過了。
郭絡羅氏點點頭道:“娘娘放心,這些瓜果蔬菜也在家裏留了一些。”
聽罷,郭珍珠就知道,肯定是品相不大好的蔬果被留下來自家用,品相好的都送宮裏來了。
知道自家額娘心疼自己,家裏沒什麽好東西,有一點就趕緊往宮裏送了。
郭珍珠又撿着道保在江南的事跟郭絡羅氏說了,尤其是鹽商派出幾個美女來勾搭大哥,最後都铩羽而歸的事。
郭絡羅氏剛聽的時候尤為着急,擔心長子一時被迷惑,這差事只怕要留不住了,還得被責罰。
誰知道她聽着道保不但沒被迷惑,還讓美女不是摔得躺着養傷,就是花容失色,一時表情非常複雜。
她這長子仿佛缺根筋,聽着是好事,怎麽就叫人有些一言難盡呢!
不管如何,道保在江南沒闖禍,還好好辦差,這就是好消息了。
郭絡羅氏跟郭珍珠說了一會話,出宮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別提多歡喜了。
她回去跟三官保私下一說,三官保摸着胡子也笑眯眯道:“娘娘說得對,就按照娘娘說的做吧!看來道保在江南過得還行,咱們就不用多為他操心了。”
郭珍珠能知道道保的消息,必然是皇帝告訴她的。
既然道保有皇帝的人盯着,安全方面不用擔心,更不用怕長子行差踏錯了。
哪怕他只走歪一點點,估計都要被皇帝派去的人直接扭回去!
宜嫔沒想到郭絡羅氏進宮來,居然是為了白玉膏:“姐姐,這東西真的要賣嗎?咱們用着還行,就琉璃一個人估計做不了太多。”
郭珍珠點頭道:“确實,只讓琉璃一個人做,根本做不出來。如果真要做這買賣,只怕要挪出宮開個工坊來做。”
就跟玫瑰花露一樣,不然産量完全跟不上。
宜嫔可惜道:“還以為這是咱們才知道的好東西,那麽快就叫宮外的人都知道了。姐姐,不過皇上知道後會願意做這個買賣嗎?”
她們又不能出宮,做買賣的事必然要讓皇帝來。
之前因為平定三藩的緣故,皇帝十分缺錢,這才會破例做買賣。這會兒戰事都結束了,國庫不大缺錢了吧,未必還會繼續做。
郭珍珠聽出宜嫔的意思,心想皇帝如今依舊缺錢,要收複臺島,水師的耗費也是個大頭。
不說造船的費用了,光是維護就得不少。
另外還有藥物和火藥,給水師發的糧饷,每天也是在燒錢。
雖說之前玫瑰花露和化妝刷的預訂,讓皇帝拿了一大筆錢,不過這會兒估計被平定三藩燒得差不多了。
要有這個新買賣在,皇帝又能繼續預訂來搶錢,只怕會同意此事。
皇帝确實正為福建水師燒錢的事頭疼,雖說不如平定三藩時候的将士燒錢多,時間應該也沒那麽長,卻依舊叫人發愁。
雖說玫瑰花露和化妝刷的買賣,訂金收回來一大筆錢,卻花用得差不多。後邊繼續買的人不少,但是不如之前多了。
該買的一開始就買了,如今就等着拿到東西,還沒拿到之前,不可能再買第二回。
商人們買的很多還沒到貨,也不能賣給別人,存貨沒賣完,更不會再給錢囤一批沒到貨的東西。
于是一時就尴尬下來,連續幾年戰事,加上天災,皇帝也不可能再加稅。
戶部尚書天天喊窮,把皇帝煩得不行。
這時候郭珍珠卻來了,說有個新買賣來詢問皇帝,皇帝立刻把人請到暖閣來。
“白玉膏?就你身邊那個宮女搗鼓出來的東西?”
郭珍珠點頭道:“額娘進宮來,說用了白玉膏後,膚色變好看一點,周圍人看着眼饞,紛紛詢問此事,就來問臣妾會不會做這個買賣。”
“臣妾也拿不準主意,就先來問問皇上。如果做的話,正好工坊添人,鋪面都不需要另外再開,直接在玫瑰花露和化妝刷的鋪面裏頭賣就是了。”
“當然也是能預訂,畢竟貨沒那麽多。如今只有臣妾身邊的宮女一個人做,做不了多少,還得另外讓人學會了,才能在工坊做了。”
不過這東西也沒很多技術精髓在,有方子在,讓人學,很快就能上手。
一聽預訂,皇帝就雙眼一亮,撫掌一笑道:“朕正發愁水師花費厲害,你倒是給朕送來一個好消息。”
比起戶部尚書只知道哭窮,還是郭珍珠好,特地給他送來掙錢的方子。
之前送了兩樣,如今又送一樣來,叫皇帝都有點慚愧,倒是占了郭珍珠的便宜。
郭珍珠就知道皇帝缺錢,所以才會來問白玉膏的事,如今看來能确定了。
于是她笑笑道:“能為皇上分憂,臣妾也高興得緊。”
郭珍珠直接帶來了白玉膏的方子,送給了皇帝,另外又道:“琉璃還會做活玉散,這個卻不能事先做,要當場用。臣妾想着不如這樣,半個月內誰把白玉膏買得最多,就送半個月的活玉散,隔兩天做一次。”
這就算是VIP客戶的待遇了,買的數量最多的,就能免費體驗活玉散,也就是手工面膜。
每天做一次雖然能更快看見效果,卻對皮膚不大好,隔兩天最為合适。
畢竟如果客戶的皮膚比較敏感的話,要做完後過敏,那就尴尬了。
不是福利,而是在砸招牌了。
讓琉璃事先培訓出一個女徒弟來,調配好活玉散,當場給對方用上。
郭珍珠之前試過一次,活玉散裏頭用上細辛、葳蕤、黃芪、白附子等十種藥材,細細磨成粉後,再用藕粉調和成膏狀,敷在臉上厚厚一層。
等活玉散變幹了一點,就能洗掉,她感覺只用了一次,皮膚就變得更為細膩。
用的次數多了,這皮膚就更是白皙嬌嫩。
因為效果好,所以不必經常用,正好半個月給一位VIP客戶用上。
郭珍珠就不信,這人用上後變化那麽大,自己和其他人見了,就不會心動。
只要心動了,那白玉膏的銷量就不用發愁了,必然會叫皇帝震驚。
這世上最好賺的,果然還是女子的錢。
當然這白玉膏男子也能用,冬天幹燥的時候擦一點,十分滋潤,也能防止幹裂。
而且誰說男子不愛美,只是他們不敢光明正大,就偷偷摸摸擦,私下買了說送給家裏的女眷,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郭珍珠大概說了一下,皇帝不由看過來,仔細打量道:“你這腦瓜子到底怎麽長的,怎的有這麽多的好主意?回頭該讓戶部尚書來聽聽,你這掙錢的路子比他厲害多了。”
戶部尚書除了把一文錢掰開來花,跟鐵公雞一樣會省錢之外,壓根就不知道怎麽掙錢!
只會節流,不會開源!
郭珍珠總不能說這都是後世用爛的營銷手法了,要戶部尚書獨自想出來,确實有點為難人,于是開口道:“皇上,臣妾在後宮沒什麽事就琢磨這些雜事。尚書大人為皇上分憂,管着戶部,事情繁多,已是不易。”
“臣妾天馬行空地想,說出來也不怕皇上笑話。要是尚書大人也這麽胡說八道,只怕皇上就沒那麽寬容了。”
戶部尚書敢拿出還沒想明白的建議,皇帝一怒之下,他頭頂上的烏紗帽只怕得沒了。
畢竟身份不一樣,要做的事不同,皇帝的寬容度也就不一樣了。
這話叫皇帝笑了:“戶部尚書要聽見你幫着開脫的話,只怕會對你感激涕零。不過你說得也對,在其位謀其職。”
郭珍珠可以把不成熟的建議拿出來讓皇帝決定,戶部尚書卻不可以。
皇帝既然拍板了,那麽白玉膏的買賣就得做起來了。
郭珍珠回去後就給了琉璃一大筆賞賜,琉璃都驚住了,還以為自家娘娘要把自己趕出去,走之前還給了一筆不菲的錢,吓得都跪下了:“主子,奴婢是做錯了什麽,怎麽能收這麽多的打賞。”
聞言,郭珍珠才知道她誤會了,哭笑不得道:“放心,不是趕你走,是你做的白玉膏,我打算拿去做買賣。既拿了你的東西,給你賞賜也是應該的。”
“另外讓人拿方子去工坊做,回頭還得你帶個徒弟,等半個月後出宮給人做活玉散,可以做到的吧?”
琉璃連忙應道:“主子,奴婢可以的。這事不複雜,手把手教導,對方很快就能熟悉了。”
就不知道哪個幸運兒,能成為她的徒弟,學會這一手了。
郭珍珠也不能胡亂找人,叫方子随意流出去就麻煩了。
索性人選也交給皇帝來,皇帝選人很快,最後挑了郭絡羅氏身邊一個三四十歲的嬷嬷。
這嬷嬷的丈夫和兒子都去世了,只有一個女兒在身邊,也在郭絡羅氏的府上。
兩母女的賣身契都在郭絡羅氏手上,兩人又手巧,正好适合做這個。
既是知根知底的人,又不會把方子随意透露給別人,或者賣出去。
兩母女配合一起做,那就更合适了。
兩人不适合進宮來學,只能讓琉璃出宮去郭絡羅氏的家裏手把手教導兩人。
這方子不複雜,琉璃也不敢在宮外多留,只教了三天就回宮了。
郭珍珠就問道:“她們二人學得如何?”
琉璃答道:“主子,她們很勤勉,第一天學會後,第二天就開始互相弄,方子也彼此做好後交換來檢查,很是用心。”
她們都知道琉璃在宮外不能久留,恨不得不吃不睡地學會。
還生怕學得不夠好,不夠熟練,回頭都沒能再問。
于是兩人就反複做,然後交換來檢查,查到不對的互相記下,以後不再犯。
另外敷活玉散的手法,她們也互相給對方試着做,挑了對方做得不夠好,或者感覺不夠舒服的地方。
等最後一天的時候,她們輪流給琉璃做了一次活玉散,讓琉璃都贊不絕口。
“她們的手法學會後,做得比奴婢還好。動作輕柔,就跟羽毛一樣掃過臉頰,絲毫沒有一點不适之處。”
兩人一邊做一邊還會細聲慢語說這活玉散裏有多少好藥材,當然不會說全部,只挑大衆比較熟悉的幾樣。
這樣就能讓做着的人放松,沒那麽緊張之餘,還對活玉散更為期待起來。
郭珍珠聽着連連點頭,只覺得皇帝這選人的眼光真是絕了,竟然挑出這麽合适的兩母女來:“你做得很好,回來就休息一天,明兒再過來伺候就好。”
琉璃卻搖頭道:“奴婢沒什麽累的,過去後除了教導之外,都是她們二人自個練習。反倒夫人十分禮待奴婢,吃住都極好,叫奴婢受寵若驚。”
她如今只盼着這買賣真能做起來,不然就要叫郭珍珠和郭絡羅氏失望了。
郭珍珠察覺出琉璃的緊張,于是安撫兩句。
等她走後,郭珍珠才嘆了一口氣。
林嬷嬷忍不住問道:“主子怎的嘆氣了,奴婢覺得這買賣也能跟之前一樣成功。”
郭珍珠搖頭道:“之前化妝刷是一眼就能知道怎麽用,又如何好用的小物件。玫瑰花露就更不用說了,早就有人用過,又是宮裏頭的方子,知道這是好東西。”
“白玉膏卻不一樣,也就宮裏幾個人用過,加上跟我家裏人熟悉的幾個鄰裏親友或者阿瑪同僚的夫人。只怕一開始無人問津,卻也不能大肆宣傳。”
林嬷嬷一愣道:“主子剛才倒是沒跟琉璃說,是怕她擔心又難過嗎?”
郭珍珠笑笑道:“要做這買賣的是皇上和我,琉璃只是幫忙,她出了方子,又幫着教導那對母女去做活玉散已經很足夠了。剩下的就得緩緩來,沒必要叫她也跟着操心。”
聽見這話,林嬷嬷是察覺出來了:“主子還是覺得這買賣能做,只是需要時間?”
郭珍珠點頭道:“起碼半個月來大家可能不敢多動,不如之前熱烈。半個月後那個買得最多的人做了活玉散之後,預訂才會慢慢多起來。”
當然她說的不夠好,是跟之前比較的,也不至于無人問津的地步。
一來之前訂購玫瑰花露和化妝刷的人多,手裏頭也沒那麽多錢了。
二來白玉膏這個東西既不是宮裏的方子,還是宮女搗鼓出來的,又沒多少人真正看過效果,買的人就不會跟之前一樣多了。
正如郭珍珠想的那樣,剛開始半個月只有一部分人買了。
比起之前拿着銀票沖進鋪面買的盛況,再也沒見。
不少人正等着郭珍珠的笑話,這不就來了嗎?
都說買賣這種事,能做成一兩次是運氣,後邊還有就得靠實力了。
私下嘀咕什麽都有,甚至還有覺得郭絡羅氏和郭珍珠幾個嫂子的臉突然變得漂亮又有光澤,估計用的別的好東西。
就等着傻子看過後,以為用的是白玉膏,一個個才會去買,給鋪面造勢。
當然也有盲目相信的,畢竟郭珍珠之前賣的化妝品和玫瑰花露都是好東西。
但是也有人認為玫瑰花露是宮裏的方子,化妝刷就是附帶的,運氣好才賣得不錯。
這白玉膏并不是宮裏的方子,聽聞只是郭珍珠身邊的宮女搗鼓出來的。
所以觀望的人不少,只看有多少人買。
又有覺得皇帝之前牽頭,所以不少大臣幫襯一二。
如今戰事已經結束了,皇帝未必還關注郭珍珠家的小買賣。
加上大臣之前買過的,家裏不富裕的也買不起了。
至于白玉膏的定價,郭珍珠原本想着是不是低一點,畢竟這一小罐子并不多,用的材料也不算貴。
她琢磨着一小罐白玉膏要個一百兩差不多,皇帝卻覺得太少了。
用的是上等的人參和珍珠,怎麽都不能便宜了去,最後還是定價三百兩一小罐子。
在搶錢這方面,皇帝簡直是專家了,郭珍珠覺得半個月都算樂觀了。
指不定一個月後,皇帝才能看見這買賣開始紅火一點。
半個月無人問津,僖嫔和宜嫔比郭珍珠還着急。
兩人匆匆過來,宜嫔坐下後就道:“姐姐,我聽說白玉膏賣得不怎麽樣。”
僖嫔也附和道:“我亦聽說了,路上遇到端嫔,她還陰陽怪氣的,還道做買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之前有皇上幫忙才順利,如今沒了皇上幫襯,就不大行了。”
她捏着鼻子學端嫔的語氣,簡直學了個十成十,郭珍珠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學得挺像的,怎麽路上能遇到端嫔?”
僖嫔翻了個白眼道:“誰知道,我懷疑端嫔是故意在路上堵我,就為了跟我說這些話。你放心,我沒跟她客氣,愣是把她氣跑了。”
宜嫔聽後,頓時被她帶歪了:“你跟端嫔說了什麽,怎麽還把人氣跑了?”
僖嫔笑眯眯道:“還能是什麽,她要是想做買賣也未必有皇上幫襯,如今酸溜溜做什麽。莫不是她也想做買賣,但是跟皇上說後被拒絕了?”
宜嫔眨眨眼道:“不會吧,端嫔真的想學姐姐做買賣,還跟皇上說了?”
僖嫔聳聳肩道:“我怎麽知道,也就随口說的。但是端嫔那臉色難看極了,我估摸着她是真有這個想法,或者真的被皇上拒絕了。”
宜嫔啧啧出聲道:“那端嫔自然嫉妒姐姐了,她想做的事沒能成,反倒姐姐每次都做成了,這次也不會例外。”
她又忙看過來安慰道:“姐姐,外頭的買賣可能慢一點,回頭大家知道白玉膏是好東西,買賣自然就紅火起來了。”
郭珍珠早就預料到了,并不怎麽在意。
不過她也品出點事來,一開始郭絡羅氏身邊不少人慫恿做白玉膏的買賣,等真做上了,又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流言傳播。
顯然有人想郭珍珠做這個買賣,卻沒能做成,好看一場她的笑話了。
這樣的人簡直太多了,還躲在陰影裏,郭珍珠也猜不出來,索性就不猜了,反正這人遲早會露出狐貍尾巴。
她只笑着問道:“也不知道半個月了,誰會是買的最多的人?”
她沒想到的是,半個月後這個買得最多的vip客戶竟然是裕親王的福晉。
這倒是叫郭珍珠意外,此事還是皇帝請她去暖閣的時候說起來的。
皇帝沒盯着這買賣,忙碌半個月後才想起來。李德全卻是時時留意着,就把裕親王的福晉買了很多白玉膏的事說了。
最後她還成了買得最多的人,然後去鋪面二樓做了兩次活玉散,效果很不錯,皮膚都細嫩了不少。
等這位福晉第二次做好出鋪面的時候,臉上帶着笑,素面朝天,皮膚卻透着光澤,叫所有人看見,頓時不少路過的女子都進鋪面去預訂白玉膏了。
想想随手送的活玉散都這麽給力,那白玉膏得多好啊!
原本半個月有點冷清的店鋪忽然變得擁擠了起來,白玉膏的預訂更是一天就比之前半個多月加起來都要多。
郭珍珠心想,真要多謝這位裕親王的福晉幫忙宣傳了。
不過話說回來,裕親王不就是皇帝同父異母的兄長嗎?
這位福晉也算是皇帝的大嫂了,莫不是皇帝讓她去鋪面幫忙買了,然後做宣傳的?
郭珍珠不由看了過來,皇帝連忙搖頭道:“朕這陣子忙着,可沒驚動別人。聽聞是嫂子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碰巧看見這白玉膏,皇額娘給她試了試,還送了兩小罐子給她。”
顯然這位福晉用着好,于是就去鋪面買了很多,沒料到竟然成了買得最多的人。
郭珍珠沉默了下來,裕親王的福晉究竟買了多少啊,以一己之力買成了第一?
不管如何,實在要多謝她買了那麽多,不然這半個多月的銷量估計就更難看了。
郭珍珠頓時開玩笑道:“宜嫔妹妹還想着這半個月賣得不好,皇上會不會怪罪臣妾呢?幸好有裕親王這位福晉幫忙,愣是讓買賣好起來了。”
皇帝也笑了:“朕還不至于那麽着急,半個月不見之前那麽多訂金,就要怪罪這買賣不好了。之前預訂那麽多,朕還想着京城這些人家怕是沒多少閑錢在手了。”
哪裏想到,他們其實還是有錢的,又能買起來了。
郭珍珠聽着就沉默了下來,看來皇帝早有預料,之前預訂的把京城不少人家手裏的閑錢都榨幹了,這次的買賣不會如同先前的那麽火熱。
如今買賣被那位福晉帶動,忽然又火熱起來,皇帝又開始懷疑京城這些人手裏頭的閑錢究竟從哪裏來的嗎?
有沒可能,各家銀錢這種東西,擠擠總會有的?
不過這一次,皇帝真是把各家手裏頭僅剩的閑錢恐怕都要榨幹了!
郭珍珠都能想像到這些人有多糾結,既想有更多好東西出現,又郁悶這上的太快了。一個接一個的,他們的荷包都要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