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課
第4章 代課
賣出去一概不負責售後的椎名一并不在意大家對他的東西滿不滿意。
反正大部分也是物歸原主。
至于偷偷擺攤被發現的後果，椎名一暫時沒有考慮到這一方面。
他永遠是問題出現在面前時才不緊不慢地思考解決方法的類型，做事情很少會顧及後果。
因此當鬼冢教官手拿着他精心制作的傳單氣勢洶洶來算賬的時候，他依舊氣定神閑地喝着茶安撫對方：“喝杯茶，不要這麽急躁。”
看着對方若無其事的樣子，鬼冢教官差點就以為有問題的是他了。
他一口喝完了茶，把傳單拍在對方面前：“這是你幹的吧！”
想來想去整個警校也就只有這個家夥能做出這種傳單來。
椎名一毫不心虛：“小本生意不值一提。”
成功被鬼冢教官敲了頭，有些無可奈何：“學校的風氣都被你帶壞了！”
椎名一聽着鬼冢教官持續不停的念叨聲，眼神逐漸變得渙散起來，腦子裏開始思考有什麽更加安全不被發現的方法。
“作為亂發傳單的代價，你給我去代課！”
鬼冢教官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好——嗯？”重新回過神來的椎名一發出疑惑的聲音，“代課？”
鬼冢教官點點頭：“下午的課我有事上不了，你去教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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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面前這個懶洋洋的白毛看起來不學無術的樣子，但當年也是被警校破格錄取進來的，理論成績都是滿分。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的身體情況，鬼冢教官敢保證他絕對會是一名傑出的警察，而不是在這裏當一個默默無聞的宿管……
“教官，”椎名一出聲打斷面前的人的回憶，“你這個表情會讓我以為鬼冢班來了什麽人才的。”
看起來非常同情他的樣子，椎名一忍不住猜測：“這不會是最後一課吧，像最後的晚餐那樣。”
“……”鬼冢教官立馬摘掉了自己的同情濾鏡，“班裏是有幾個令人操心的學生，但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要說他們的糟心程度還不如面前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白毛呢。
“我知道了，下午什麽課？”椎名一往椅子一靠，随口問道。
鬼冢教官看着他眉頭又跳個不停，一邊摁着太陽穴一邊回答：
“犯罪心理學。”
＊
犯罪心理學，顧名思義就是研究與犯罪有關的心理活動及其客觀規律，探索犯罪的原因。
椎名一努力回想這門課教的知識，雖然說是研究罪犯的心理，但如果要他來講的話——
“沒有原因。”
站在講臺上的白發少年直截了當地說，然而對方上一秒還在向他們科普犯罪心理學的重要性。
講臺下的各位新生門面面相觑，表情非常困惑，同時心裏對這位來幫鬼冢教官代課的學長專業性産生了懷疑。
鬼冢教官的原話是“來代課的人姑且算是你們學長吧，當年上的課可是人滿為患。”
因此期待值拉滿的降谷零看到前一天有過一面之緣的白發少年站在講臺上時有幾分驚訝，但随之聽見對方“犯罪是沒有規律”的斷言後皺了皺眉，他忍不住舉手發問：“請問為什麽這麽說呢？”
在他看來，罪犯實施犯罪行為都是有規律可尋的，家庭背景、童年不幸等等或許就是犯罪形成的原因，而發現這些規律或許就能有效阻止犯罪行為的發生。
椎名一看着他想了想，補充道：“嚴謹一點講，是日本的犯罪行為沒有規律和形成原因，我見過因為被丢衣架、頭發顏色和前女友一樣、覺得自己被嘲笑就産生殺意的人，這種犯罪你們覺得會有規律嗎？”
在沒有遇到案件以前他還是相信犯罪心理學的，直到在檔案室看見了各種各樣的案件後就再也不相信這門學科了，至少在日本，這門學科是運用不了的。
各位新生陷入了沉思，降谷零繼續詢問：“那沒有其他方法預防和控制犯罪嗎？”
椎名一眨了眨眼，随後點點頭：“有啊，算命。”
下面的學生們同時擡頭，臉上挂着個大大的問號。
*
臺上的白毛代課老師見縫插針進行宣傳：“找我報名學算命不僅能了解犯罪心理，還能預言未來呢，開學打九折哦～”
臺下的學生們滿臉呆滞地聽着。
而插播完廣告後的白毛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按照教科書來進行教學。
降谷零頗為無語地扯了扯嘴角。
直到下課後，他忍不住喊住即将溜走的少年說：“椎名老師，請問算命是……？”
椎名一看向來人，熱情地介紹起來：“是來自東方的一門玄學，你有興趣嗎？”
雖然他只是閑來無事研究了一段時間，遠沒有達到能教人的地步，不過學一學就會了。
降谷零并不相信這種東西，看着對方堅定地說：“或許犯罪行為沒有規律、無法預測，但作為一名警察，我一定會阻止他們的。”
椎名一看着面前突然志氣滿滿的金發學生，只想說一句年輕真好。
不過話還沒說出口，旁邊就傳來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兩個人同時轉過頭去。
熟悉的卷毛戴着炫酷墨鏡向金毛發出了嘲諷：“切，警察能有什麽用。”
降谷零眯起了眼睛，不爽地看着他。
松田陣平不甘示弱瞪回去，他早就看這個金發的家夥不順眼很久了。
“有本事打一架。”卷毛發出了挑戰。
“好啊，我求之不得。”金毛立馬應戰。
在兩個人約架的時候，椎名一已經抱着自己的書溜之大吉。
什麽警察不警察的，都沒有他吃飯要緊。
＊
迅速趕在一群警校學生前面吃完飯的椎名一悠閑地散起步來。
一個轉身就看見了正在操場摩拳擦掌進行熱身運動的松田陣平。
椎名一看了他幾眼，對方非常敏銳地感知到了他的注視，轉過頭發現了他。
大概是西瓜的贈禮，松田陣平對椎名一的态度比起降谷零有着天壤之別。
松田陣平把這總結為他不喜歡膚色特別且正義感強烈的人。
“說起來，”不知不覺已經養成看人先看發型的習慣的松田陣平注意到椎名一已經可以紮起來的白發，按耐不住好奇心，“之前就想問了，椎名君你的頭發沒有違規嗎？”
椎名一緩緩搖了搖頭。
于是松田陣平語氣帶上了幾分憤憤不平，随後又有些求知地追問：“你是怎麽通過那個不講理的宿管老師的檢查的？”
作為他口中的不講理宿管老師本人的椎名一垂眼思考了幾秒後擡起頭來直視對方，眨了眨眼，語氣誠懇：“用真心就可以。”
松田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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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解這個答案的松田陣平繼續向他吐槽：“我明明是自來卷居然還要我證明！是不是很過分？！”
椎名一配合地點點頭：“是啊。”
“你說宿管阿姨是不是和鬼佬一樣嚴格又死板？”
“嗯。”
“而且金發和白發她都不記名，是不是針對我？”
“啊對對對。”椎名一十分明顯地敷衍着。
他是真的沒看出來松田陣平的卷發是自來卷，而且還剛好被他撞見在弄頭發。
“對了，椎名你為什麽還在警校啊？”松田陣平停止罵罵咧咧，将話題轉移到旁邊的人身上。
既然是學長的話，這個時間應當畢業了才對。
“啊，”椎名一停頓了一下後回答他，“我留校了。”
考慮到在卷毛面前直接承認自己是宿管的話可能會當場挨揍，椎名一于是故意模糊地回答對方。
松田陣平成功被誤導了：“留校當老師啊，那怪不得頭發沒有違規。”
這樣就很好地解釋了為什麽對方這麽長的頭發沒有被抓去整改，松田陣平頓時心理就平衡了一點。
椎名一沒有否認，幹脆将錯就錯，想起了一些事問他：“你好像不是很喜歡警察這個職業？”
提到警察時對方眼裏的怨恨毫不掩飾，椎名一盯了他好一會後開導他：
“不喜歡何必為難自己呢，除了警察以外，學校最近在招食堂大叔和保安，哦對，還有維修師傅，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幫你推薦一下。”
“……”松田陣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展，一般的人聽到他考上警校卻讨厭警察時都會覺得他莫名其妙，而面前的人居然是認真地在勸他換個職業。
“但是我有不得不當警察的理由。”松田陣平婉拒了對方的好意。
椎名一有些可惜地嘆了一口氣，松田陣平發現對方如此為他擔心後十分感動地說：“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然而椎名一還在嘆息自己拉人的kpi差一點就完成了，等他回過神來，松田陣平已經單方面把他當做自己的兄弟了。
椎名一目不轉睛盯着對方，松田陣平察覺到對方似乎是透過他在回想什麽，有些疑惑：“怎麽了？”
“沒什麽，”看着松田陣平就想起來自己宿舍裏的小冰箱的椎名一收回視線，搖了搖頭，“你真的不叫松甜陣平嗎？”
松田陣平：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