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居家

第12章 居家

田沼要,愛豆小屋的新成員,此時正在廚房準備晚餐。

琴酒倚在廚房門口,看他熟練地使用各種各樣的廚具,就好像在睡夢中也在練習做飯一樣,絲毫沒有生疏感。

但實際上,他的時間被停滞了五年。如今的他雖然是二十二歲的年齡,可無論身體或是記憶,都定格在了十七歲,甚至于他還失去了所有記憶,只依稀記得自己叫田沼要。

正因如此,他選擇相信琴酒,相信自己是琴酒的遠方表弟,相信自己在這世上只剩琴酒一個親人,相信自己的失憶是因為車禍昏睡了三年,相信琴酒說的一切。

畢竟他無從查證,也無處可去。

“田沼,你身體吃得消嗎?”琴酒看了半晌,忽然低聲問道。

“沒關系,我覺得精力充沛,好像有花不完的力氣,一點也不累。”少年回頭笑了笑,低頭擇菜,“表哥,你去忙你的吧,晚餐好了我再叫你。”

“你量力而行,若是覺得不舒服,記得立刻叫我。”琴酒一反常态的細心,以相對溫和的語氣囑咐道。

“我知道了,不會勉強自己的。”田沼笑着點頭。

琴酒不是唠叨的性子,見他狀态确實不錯,便沒有繼續盯着,轉身走到外面忙進貨的事。

随着琴酒的腳步聲漸遠,田沼的笑容也慢慢淡去。他停下擇菜的動作,看着籃子裏翠綠的蔬菜微微出神。

他忘記了過往的一切,失去了記憶的填充,不但大腦一片空白,就連心裏也是空蕩蕩的,缺了好大一塊。

他可以說服自己相信琴酒,但他騙不過自己的心。那些被遺忘的人和事對他而言必定意義非凡,幾乎可稱得上是生命的支柱,所以它們消失之後,他才會如此失落。

他真的很想找回記憶,可是,琴酒……他現在的表哥仿佛不太願意他回想以前的事。好像在表哥眼裏,記起那些事可能會令他再次受傷,讓他無法接受。所以為免表哥擔心,醒來之後他只嘗試回憶了一次,便沒有再繼續。

當然,他也無以為繼。

深深吸了口氣,田沼甩甩頭,試圖把雜亂的思緒甩出大腦,把擇好的菜撥到菜籃的一邊。

即使記憶再重要,人也是要往前看。他現在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好好活着。

在田沼努力開導自己時,廚房外的琴酒也沒閑着。他先給供貨商打了電話,然後上網查詢定做紙袋的商家,等把該做的事做完,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往椅背上一靠,琴酒端起涼透的咖啡一飲而盡,苦澀的味道直沖大腦,讓他的思維愈發清醒。

“忙完啦?”憋半天,差點沒給自己憋出毛病的系統終于逮着機會說話了。

“你想幹什麽?”琴酒整理着上周的出入記賬,漫不經心地問。

系統連珠.炮.似的道:“我就想問問你,那個田沼要到底是誰啊?你兒砸?你孫砸?”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他是我遠方表弟,家裏就剩他一個……”琴酒背書似的說道,沒說幾句就被系統打斷了。

“你可拉倒吧,這人設是我幫你編的,身份證也是我給你辦的,你當我金魚啊?七秒一過格式化?”系統在他意識海嚷嚷起來,“你大老遠跑過去炸了一非法研究基地,把那小夥子抱出來,說他跟你沒關系誰信啊?”

“我沒說他跟我沒關系啊,他是我表弟,這不就是關系嗎?”琴酒油鹽不進,熟讀并背誦系統編的人設,慢悠悠地跟它打太極。

“……行吧,算你狠,不說就不說。”系統憤憤地潛水,三秒後又浮起來:“以後別找我借武器,別說電蚊拍了,我連核聚變指甲鉗都不給你!”

“……沒問題,你自己留着吧。”

話題就此終結,又一次蒙混過關的琴酒有一下沒一下地轉着筆,神情平淡。

田沼來到愛豆小屋已經兩天了,由于琴酒給他吃的藥劑效果不錯,所以他的身體很快就恢複了健康,至少行動無虞了。

因為身處陌生的環境,加上田沼原本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在可以正常行動之後,他接過了琴酒永遠學不會也做不好的下廚工作,負責準備一日三餐。

個性文靜的他,也只有在做飯時才會有稍大一點的動作。琴酒怕憋着這孩子,正打算找個時間帶他出去走走,給他買些衣服和生活用品,還有平時用作消遣的東西,比如書籍或游戲機。

事實上,他現在穿的還是琴酒的衣服。

說完田沼,再說說源賴光。

這兩天源賴光一直在沉睡,中途一次也沒醒過,只是偶爾打兩聲鼾。鬼切就像守護靈似的坐在床邊守着他,還不讓琴酒靠近,每次琴酒想過去看看情況都會被他逼開,神情神似老母雞。要說他倆啥都沒有,琴酒連标點符號都不信。

據系統說,源賴光的靈魂損傷頗大,并且恢複緩慢,如同一間破茅屋,到處是窟窿。若非他底子厚實,這一千多年來心境又突破過幾次,只怕就算魂歸肉身也得落個植物人的下場。

所幸他畢竟不是普通人,學過溫養魂魄的方法,加上找回了身體,問題倒是不大。依照他現在的恢複速度,完全康複可能需要将養幾年,蘇醒卻是這幾天的事了。

“唉,我怎麽覺得咱這兒成老弱病殘收容所了?”潛水不到兩分鐘,碎嘴的系統又耐不住寂寞地冒頭了,“而且我總覺得以後住進這裏的人會越來越多,六間客房是不是不夠用啊?”

愛豆小屋外表看着不大,但內裏空間大得驚人,尤其是二樓,除開琴酒住的主卧和暫時派不上用場的大書房,還有六間空間稍小的客房。

如今,源賴光和鬼切占了一間,田沼單獨占了一間,還有四間空着。如果不是實在不喜嘈雜又不缺錢,琴酒都想把這幾間空房租出去了。這樣一來,即使不賣咖啡豆,他每月光收房租也能活得很自在。

“你少烏鴉嘴。”被系立的flag驚到,琴酒冷冷忍不住也跟着立了一個:“我這裏不是旅館,沒有想住就住的道理。源賴光和田沼是例外,不會再有第三個人住進來。”

“坐等打臉。”系統如是說道,話音未落,它就被琴酒按着頭怼進意識海深處。

收拾好桌上散亂的一應物品,琴酒探頭看了眼天色,見小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街上行人寥寥,便打算提前打烊。

“嗚嗚……”

琴酒走近門邊,正把門掩上時,忽然聽到一陣細細的嗚咽聲,奶聲奶氣的,聽着像是幼獸的音調,卻又和尋常的奶貓奶狗不同。

他順勢朝聲源地看去,只見右手邊屋檐外一側角落裏趴着一只渾身雪白的狐貍,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一身光滑細軟的長毛在夜色下散發着月光一樣的光澤,雖然雨打風吹,卻比琴酒的枕頭還要幹燥潔淨,仿佛天上下的不是雨,而是一場幻象。

琴酒開過去的時候,恰巧那小狐貍身邊的牆壁上慢吞吞爬下一只蝸牛,兩根觸角在雨中歡快地抖動,滿是歡欣惬意。但小狐貍似乎理解錯誤,以為它在求助,便伸出大尾巴搭在蝸牛上方,替它遮擋雨水。

給蝸牛擋雨?

蝸牛?

擋雨?

這一刻,琴酒甚至可以想象出蝸牛糾結而憤怒的心情,大概就跟他千辛萬苦把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栓一起就等着子.彈裝匣一人給個痛快,結果卻被命令不能下殺手一樣操.蛋。

停下關門的動作,莫名起了玩心的琴酒走了過去,蹲在屋檐下方,對那只明明知道他過來卻連道餘光也舍不得給的狐貍說:“尾巴挪一挪,你擋着它淋雨了。”

小狐貍耳尖抖了抖,回身鄙夷地看着他,口吐人言:“我在給它遮風擋雨,是在幫它。”

它的聲音出奇的好聽,帶着獨特的韻律和節奏,語調起伏間魅惑天成,聽得琴酒的耳根不自覺麻麻的。

“蝸牛喜濕,因此常在雨天出沒。由于速度慢,它們必須爬很久才能爬到有雨的地方,說是歷盡千辛萬苦也不為過。但你這一尾巴,卻叫它一整天的努力付諸東流。”

琴酒不疾不徐地解釋,既不因狐貍會說人話而驚訝恐懼,也不認為自己糾結這等小事有何奇怪。

他不奇怪,小狐貍卻奇怪得很,黑豆般的眼瞪得圓圓的,耳朵一壓,長尾巴“嗖”地盤回前爪上,整只狐團成了湯圓模樣,圓滾滾的憨态可掬。

“你不怕我?我可是妖怪哦!”尾巴尖一下一下拍打着地面,小狐貍挑高了尾音問。

“妖怪?我家裏就有一個,很強,不過不值得害怕。”琴酒平淡的語氣把“妖怪”渲染得像超市的特價大白菜,“我見過妖怪,你見過十萬伏特嗎?”

小狐貍的左耳往下一壓,然後抖抖,再抖抖,充分表現出它的疑慮和思索。片刻後,它足下輕盈一躍,拱進琴酒的風衣衣領裏。

它跳起時,身上就像下雪似的不停抖落潔白的絨毛,蓬松的大尾巴甩來甩去,糊琴酒一臉柔軟的毛絮不說,那些細細軟軟的毛發還黏在了琴酒的針織衫上,看着就不是很好洗的樣子。

“你這個人類說話雖然奇怪,但膽識不錯,我很欣賞。”趴在琴酒肩頭,小狐貍的尾巴順勢纏上他後頸,打了個哈欠,“我決定了,我要暫時在你這住一段時間。”

琴酒的鼻子被滿天飛舞的狐貍毛絮弄得直發癢,緊貼着狐貍尾巴的地方更是溫暖得有些發燙,心裏卻有些冰涼。

剛說完不會有第三個人住進來,怎麽這麽快就又來一個呢?只知道他剛才不出來搭話了。

扛着條活的狐貍圍脖,琴酒站在飛揚的絨毛中,面無表情地問:“我能問問原因嗎?”

小狐貍擡起後爪蹭蹭脖子,又是一陣毛發亂飛,它苦惱不已地道:“這你還看不出來嗎?趕上換毛季節,我的行動不方便,所以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把毛換完。”

“……”琴酒冷漠臉,“可以,我們先來商量一下房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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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雨羽雨羽小天使的營養液x1,謝謝靈玉小天使的營養液x1,謝謝何轍小天使的營養液x6,謝謝二向箔小天使的地雷x1,麽麽噠~(^з^)-☆

最近身體不太好,又感冒又咳嗽,昨天晚上喉嚨疼一夜沒睡好,早上起來話都說不出來了,所以如果哪天我沒有更新大家擔待一下,因為我可能真的碼不動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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