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出生

出生

冬末春初，寒意陡峭。往常，冬日雖冷得難挨，但今年江面竟上了凍，實屬罕見。檐下冰棱尺來長，張家包子鋪第一籠包子出籠。蒸騰的熱氣散不出多遠便被寒氣壓了下來。行人寥寥，步履匆匆。

老丁埋頭搓手來到攤位前：“張老板，來三個肉包。”

“哎，拿好，三個肉包。”

就着攤前熱氣，老丁擡擡下巴找老板攀談：“張老板，今天梁家熱鬧呀？”

天太冷，生意冷清，張老板也閑來無事，他用圍裙擦擦手道：“剛看到劉婆進了他家門，梁老板家今日有喜啊！”

梁家是縣上商賈，鋪面多，生意廣。兩進大宅院，據說是以前落魄官員賣給他的。梁老板個子瘦長，卻又眉清目秀，他為人和氣，與鄰裏關系也好。成家多年，家中只得一個三歲的小姐。鋪面事物往來繁雜，今年又新雇了不少夥計。

粱家老板娘姓趙，人稱趙娘子。趙娘子容貌端麗，個頭嬌小。她辦事踏實細致，豪爽大方，是個能幹人。粱家生意興隆，少不了趙娘子背後支撐。

此刻，正是懷胎十月的趙娘子臨盆之時。廂房內，她發髻散亂，咬牙忍受着痛苦。倒也沒有嘶喊哀嚎，只聽得她隐忍地悶哼和喘息，穩婆則在一旁低聲開導安慰。梁老板在房前徘徊，焦急低語：“她太受罪了，不能再生了，不能再生…”

天色漸亮，柔和的日光穿過剔透的冰棱，被凍住的萬物都好似活了起來。一道嬰兒啼哭聲傳來，梁老板突地在門前站住，探首期盼。一會兒，丫頭出來：“老爺，是個小姐，太太一切都好。”梁老板一愣，随又放松下來，低頭一笑：“也挺好，也挺好。”

生下來的這位二小姐。梁老板給她起名：晖華。晖：春日太陽的光輝；華：五行屬水，“華彩美麗、繁榮興盛”之意。

梁晖華是個伶俐聰明的小丫頭。稚氣未脫的臉龐，甩着兩條小辮子。她眉眼彎彎，就算不笑，臉上也好似帶着笑意。趙娘子又會收拾打扮，家裏兩個小姑娘讓人一見就心生喜愛。梁老板經常牽一個扛一個帶着姐妹倆去溜街。小姑娘大方膽大，看到喜愛的小玩意，不用出聲，揪一揪爹爹的耳朵，總會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