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學校

學校

市裏有所新辦的學校，各縣富裕一點的人家大多送孩子來這裏讀書。讀了兩年多私塾，晖華已經懂理很多，舉手投足宛如一個大家閨秀。按說該讀三年級，但除了國學，她從沒學過其他學科，數學、英語一竅不通，音樂、美術、體育也從沒接觸過。因此她只能從一年級插班。大概很多學生都是從私塾出來的，同班同學大多比她年紀還大。

新學校教學樓仿照西洋建築，白牆紅瓦，藍漆的玻璃窗下長着滿牆爬山虎，道路兩旁的法國梧桐枝繁葉茂。新學校真好呀，多想和輝芸一起來這裏學習。

晖華離家遠，只能在學校寄宿。學校宿舍裏住了不少女孩子，晖華年紀小，梁老板找到校長一番打點，安排她和一位女老師一起住。這位老師姓陳，教數學，是個身材豐腴高挑的年輕女老師。她留着齊劉海學生頭，喜愛穿白襯衫搭齊膝小黑裙，白棉襪再配一雙黑皮鞋，清爽利落。她這身打扮與之前見過的年輕女子全然不同，也讓晖華覺得十分新奇。

陳老師喜歡晖華，不單是梁老板打點過的原因，她經常誇晖華小小年紀就有靈秀之姿。發現晖華課業落後嚴重，每晚還給她開小竈補習數學。沒什麽基礎的晖華，第一次接觸加減乘除，卻學得很快，不久就能跟上教學進度。

這天下課，陳老師照例帶晖華去教師食堂改善夥食。剛走出教學樓大門，迎面碰上金娥和文珊。她們以前是一個私塾出來的，比晖華大兩、三歲，現在是同班。

“陳老師好。”

“你們好啊，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去教師食堂如何？改善一下夥食？”

文珊聽了有些期待，金娥卻背着手，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沒說話，文珊便笑着先沖晖華擠擠眼，對陳老師說：“不了，陳老師，我和金娥約好了去買書。”

“好吧，那我們先走了，去晚了好菜不多，下午再見。”

“嗯，老師下午見。”兩人勾着手并肩走了。

“我看你經常和她們一起說話，要不要約她們晚上來家裏玩？”陳老師和晖華邊走邊說。

“會不會打擾您？”

“不會，我喜歡和小姑娘一起玩。下午你問問她們願意來嗎？”

“謝謝陳老師。”

晖華知道，陳老師這是為她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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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五點半，文珊、金娥準時赴約。白色圓桌上放着兩個白色平碟，裏面裝滿蜜餞和炒花生，陳老師半躺在卧室的床上看書，晚風帶着窗簾輕輕飄蕩，三個女孩子坐在窗前笑嘻嘻地聊天，成群結隊的學生從樓前走過，落葉翻飛，如飛蝶般輕盈。真是一個讓人歡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