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姜以純怎麽能跟她說，推推她的胳膊：“別開小差啦，培訓老師都看着你呢。”就把這件事給蒙混過去。

這次培訓的內容，是跟新人們面對媒體還有外界該怎麽表現，凡事都要注意到公司的聲譽，如果自己有什麽小麻煩，一定要及時跟經紀人溝通，還有以後要是出名了，可能網上會出現黑粉，宣傳部這裏會做出應對措施，她們最好不要有小辮子給黑粉抓住……

姜以純聽着聽着，就想到了可愛的萌娃多多，她的心思飛到了範淑惠所說的一個月三千塊的費用上，她已經打定主意讓多多晚上住在幼兒園了，那錢呢……她現在身上只有一點點零用，雖然許千凝說拍完廣告會有好幾萬的收入，可那畢竟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眼下真要她立馬拿出真金白銀的三千塊，她還真有點為難。

新人簽約一年也有十幾萬呢，應該會按照月工資打到卡裏吧，可是又等不到月底，姜以純想起出租屋的房東催促過交錢，處處都要錢，真是想得頭皮有點發麻，要是能預支該多好。她冒出這個想法來，又暗自覺得許千凝不會答應的，也不好意思開口啊。

也不知是不是被宋盈盈挑唆成功，抑或是米娜潛意識裏是有點不服氣許千凝對姜以純很好，她想起那天姜以純都不吃新人第一餐，許千凝還讓小乖把菜都給她撥出來一些，為了一個新人至于嗎？米娜心說如果她是經紀人，簽約的藝人頭一天就給自己找麻煩，肯定要好好讓她長點記性。

在下午聽課的時候，培訓老師問了大家一些宣傳方面的問題，米娜明顯沒吃透培訓內柔，回答問題有點前言不搭後語，老師再讓姜以純說，姜以純很有條理地一一道明，就很明顯把米娜給比下去了。最後培訓老師讓小乖進來，記錄一下今天各位新人的培訓情況，姜以純得分最高，而米娜則被點評仍需努力。米娜也不知怎麽的，大概就是從此時開始，默默把姜以純當成了自己的競争對象。

“姜以純你找我有事？怎麽不方便在電話裏說嗎？那你可能要等一會兒了，我估計下午五點鐘回辦公室，嗯就這樣。”

許千凝忙完手頭上的事務，她去某個廣告公司跟負責人商談。因為當她前兩個月在意大利度假的時候，那個負責人發來過郵件，說有幾個廣告意向，但是女明星的要價實在太高，想讓她推薦公司裏價位不是很高的美女參演，她這次過去就想詳細商談這件事，并且把新人姜以純和米娜的資料都準備好了。

沒想到那個負責人突然有急事出去，很抱歉地塞給許千凝一些廣告企劃，只能約下次再談。許千凝這次算白跑，不過經紀人嘛，別說是對方臨時有事，就算是故意爽約故意浪費她時間，那種事她以前也經歷過不少了，并不介意。

這天的公司內部培訓還不錯，中午幾個新人一起吃飯，等下午再繼續培訓。宋盈盈一向是個風流人兒，已經跟其他兩個男性/的新人打得火熱了，她就是喜歡被男人捧着，還很高傲地瞥姜以純和米娜，表情很明白：哈哈，你們沒有我受歡迎吧。

米娜對此嗤之以鼻，姜以純也沒心思注意宋盈盈，吃飯時候都在想錢的問題，助理小乖蹦蹦跳跳地來找她們，問今天的情況，姜以純綻開微笑說了些感謝公司培訓的話，小乖沒有看出她心事重重，開心地說：“這兩天就是培訓，過幾天說不定千凝姐會帶你們出去應酬一下喲，記得準備好漂亮衣服，她會帶你們認識一下她熟悉的導演制片人，聽說他們手上已經給千凝姐留好了角色呢。”

米娜歡呼雀躍，狠狠地白了宋盈盈一眼：“你參加個綜藝有什麽了不起，還不是給人當背景板的，我們跟着千凝姐就不一樣啦，羨慕死你！”宋盈盈沒想到她們這麽快都會有機會，一時憋得說不出話來，表情難看得不得了，米娜看得好過瘾。

要出去應酬肯定得打扮得漂亮點，不能給千凝姐和公司丢臉呀，姜以純忽然靈機一動，有了個預支費用的好借口。她趕緊問小乖許千凝什麽時候回來，小乖看看行程：“千凝姐下午還有事，估計五點鐘會回來吧，你有事的話要不先跟我說，要不打電話給她？”

“電話裏說不清楚，可能千凝姐現在也忙着，算了我等她回來吧。”姜以純謝過小乖，旁邊的米娜聽了越發好奇，胳膊捅/捅/她：“我怎麽發現你神秘兮兮的，你要單獨找千凝姐什麽事啊？”

姜以純自然不能說預支薪水的事，含混過去，米娜微微皺眉，嘀咕一句“怎麽什麽都不肯告訴我，企劃部是給你打造清純小花人設，又不是打造神秘女人設，大家還是一個經紀人手下的呢。”

姜以純吃完飯把飯盒帶出去丢棄，順便去一下洗手間。宋盈盈剛才被米娜諷刺了一句，一直注意着她們倆，感覺到米娜對姜以純有一點點小小的意見，馬上唯恐天下不亂地湊過來了：“哈哈混血兒，我看你熱臉貼冷屁股也不是一次兩次啦，那個姜以純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實際上你可是小看她了，連我這個局外人都看得出來，許千凝對她，比對你更看好是不是？嘻嘻我的眼光準沒錯。”

米娜最煩的就是這個，的确她很高興自己能被簽約，但姜以純似乎和宋盈盈說的一樣，一直攔在她前面。米娜皺眉想了想，斜眼瞪宋盈盈：“我跟姜以純沒什麽姐妹花的情誼，我跟你也沒什麽關系呀，你別跑來裝好人啦，好好準備去綜藝節目裏捧大/佬的臭腳吧。”

宋盈盈切了一聲，故意想給她們制造些小麻煩，她就可以看白戲了，一咧嘴：“反正我話放在這裏，許千凝肯定是更看重姜以純的，米娜你還是一顆心兩手準備，想着哪天回去繼續當你的平模吧。”

離開廣告公司看看時間還早，許千凝在長年的工作中養成了習慣，就算每做一件事都要有一個時間區域，幾點到幾點要做什麽，她手機裏的每日計劃都安排得清清楚楚。因為負責人離開，那這兩個小時就等于空出來了，許千凝有點渾身不自在，想到底是回公司好呢，還是再去找點其他門路。

也不知怎麽那麽巧，這家廣告公司正好在梅子所在的幼兒園附近，相隔不過三條街，許千凝莫名地來到幼兒園門口，此時是下午的活動時間，小萌娃們在外面蹦蹦跳跳地玩鬧着。許千凝看着那麽多小萌娃，心有點軟，她想起當時跟前女友龔悅琪關系好的時候，兩人依偎在一起，龔悅琪像畫藍圖一樣說未來願景，說以後想跟許千凝去國外領證結婚，然後還想要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小女孩有兩個媽媽多幸福啊，一個媽媽是大經紀人，另一個媽媽是大明星，這爆出去絕對會上娛樂圈的頭條。

“我才不管呢，只想和千凝在一起，孩子我來懷也沒關系，但我希望她長得像你……”龔悅琪聽上去很甜蜜的話，忽然間萦繞在許千凝的心上，她不敢承認，就是因為龔悅琪做出那樣的設想，她才會更加全心全意百分百地投入去愛她，拼死拼活去給她争取最讨喜的角色，在酒桌上喝得吐，把公司和自己的面子統統丢出去欠別人的人情，總算讓她上了一次大制作，卻沒想到後來……

別提兩人去國外領證有孩子了，龔悅琪就因為那部戲飄紅，轉頭就不跟公司續約，找了業內資歷更深開價更高的新東家，現在已經從一個彎女，變成了某個富豪少東家身邊的女人，許千凝真不知哪個才是真實的她。

“你一直在外面看什麽？好像哪裏見過你，你是不是梅子老師的朋友？”幼兒園保安注意許千凝有一會兒了，看她的樣貌氣質不俗，過來問。

許千凝點點頭，既然來了就找梅子閑聊幾句吧，也問問她那孩子住宿指标完成了沒有。許千凝的潛意識裏，其實并不想找梅子，她是想多看看那些萌娃，其中有幾個特別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她看到她們，就會想起前女友龔悅琪以前許下的諾言，唉，那個美麗的幻影是永遠不可能實現了。

“哎呀大經紀人你怎麽來啦，不管不管你來得正好，有什麽事待會兒再說，你先幫我看一下班級，一個小朋友吃蛋糕嘔吐了，我要帶他去醫務室看看……”

許千凝到幼兒園小班，裏面小朋友熙熙攘攘鬧鬧哄哄，雖然只有二十個人，但梅子也是忙得暈頭轉向一刻不能停，她看看時間還早着呢，就幫忙留下來照看，其他班級的老師探頭出來，她們也知道許千凝是有名的經紀人，似乎搭上她要麽就能知道演藝圈八卦，要麽被看中還能演個小角色，還有個老師招呼許千凝：“喲大經紀人來啦，上次聽梅子說你們公司在招新人，我一個表妹很不錯啊，二十出頭年輕貌美還學過唱歌跳舞，你等等啊我叫她把介紹發過來……”

許千凝真是有點哭笑不得，梅子這家夥敢情一直拿自己的經紀人身份充門面呢，只是她也不好馬上推辭，只能坐在梅子的老師座位上，看小朋友們三個一群五個一團地玩玩鬧鬧。

小朋友們對成年人的概念不深，以為坐在那裏的都是老師，就有兩個小姑娘跑過來：“老師老師，我們要去上廁所。”許千凝看着她們梳起的漂亮小辮子，穿着的蕾絲公主裙，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微笑着：“去吧。”

兩個小姑娘噔噔噔地跑出去了，許千凝正扭頭看她們萌動的背影，一個剃着板刷頭的“小男孩”怯生生走過來：“老師，我也想去上廁所。”許千凝嗯了一聲：“去吧。”“小男孩”也跑了出去，許千凝才發現這個孩子上次來的時候見過，是家長最晚來接的一個，不過她也沒多想。

過了五分鐘三個去上廁所的小朋友都沒回來，許千凝很難得當一回值班老師，覺得自己責任重大，必須管好每個小朋友的安全，于是出去看了一眼，見那三個孩子在走廊盡頭的廁所門口站着，兩個小女孩對那個“小男孩”推推搡搡的，似乎有些争執。

許千凝馬上指着班級裏一個男生說：“老師稍微出去一下，你看好班級。”就去看看怎麽回事。女廁所門口，兩個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攔着門，不讓那個“小男孩”進廁所，許千凝跑過去，小姑娘們嚷嚷起來：“人妖想進女廁所，不讓進不讓進！”

剃着小板刷頭的“小男孩”大概真的是尿急了，兩只小手捂着肚子好難受，哀求她們：“讓我進去吧，不然又要尿褲子了。”小姑娘們把“他”往男廁所推：“你是男的呀幹嘛進女廁所，人妖人妖，變态變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