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一名叫李經方的學子豁然起身, 他抓住了薛洋的手臂。
“薛兄所言為真?”
想要參加科舉的那都是奔着出人頭地來的。
毫無疑問,薛洋這話威力之強顯而易見。
和皇帝學的一樣,往後做官說不定能博得好感, 拉近距離,成為天子近臣!
薛洋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模樣。
“小聲點, 你們難道想讓其他人聽見?”
“是是。”很快有人反應過來,将李經方拉坐下。
薛洋看了一眼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起身道:“走, 去把盤子刷了。”
“在這裏很多事需要自己動手, 當然一個月給別人一些糧票,可以讓別人幫着刷。”
一聽要給糧票, 立刻沒人出聲了。
這會兒大家都弄明白了, 這個地方是沒糧票寸步難行!
一行人去了食堂一角, 學着其他人将盤子裏的剩渣往潲水桶裏一倒, 然後到旁邊木盆子邊蹲下來, 抓了把草木灰往盤子搓了搓清洗,洗完再放入旁邊幹淨水裏漂一下, 最後丢到了那個最大的木盆裏。
有婦人過來将這一盆餐盤放入爐上的熱水裏泡着, 泡好的又送去打飯的地方。
幹完這一切大家手都通紅, 特別是本來手腳上就有凍瘡的幾個人, 這會兒是又痛又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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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洋将手揣進袖子裏, 又領着他們沿着主幹道繼續走。
路過了幾處院子後,停在了一處院子前。
這院子修得又寬敞又明亮,還移植了竹林,院門旁邊挂着“知味書屋”四字行書。
“書屋?”一行人眼睛都是一亮。
現場就沒有不愛書的。
薛洋領着他們往裏進,這是一個典型四合院, 進門後就是寬敞的院子,還未種植其他植物顯得有些單調。
穿過不知道多少個門後終于看到一條極長的兩層罩樓,一樓各個房門都開着,薛洋給他們介紹。
“一樓都是教室,不同學習進度的人會被調入不同教室,等結業才能進入賬房工作,進去後最低薪資二兩,若是發現賬上有問題,發現一個獎勵一兩。”
有人眼睛一亮,他絕對不是奔着錢來的,他就是覺得跟做賬的人鬥智鬥勇很有趣。
李經方驚訝,“結業才算工作,那我們現在是……”
“哈哈,我們現在只能算帶薪學習,人家給的補貼只是讓我們活着,對了這裏每三日一小考,每半月一大考,若是一個月後還是沒能結業,人家就來清退了,大家過來也別想着混日子,都簽訂了契約,若是不通過,這段時間個人日常開銷還是要還回去。”
這話令所有人一激靈,若是被人清出去,他們人可就丢大了。
有人打定主意頭懸梁錐刺股也要結業。
這關系着日後的名聲!
薛洋指着最右邊的房間。
“一號教室就是你們明天學習的地方,三日後考試通過就能進入二號教室。”
“薛兄現在在幾號教室?”有人好奇打探。
薛洋笑得很含蓄,“愚兄比列位早幾日來,已經在五號教室,諸位加油,五號之前的教室學得都很簡單,盡量将時間空出來進入後面的教室。”
他像是想到什麽提醒道:“對了,也不一定要等到大考,對自己算學有信心可以申請提前考。”
他又領着一群人從一號教室旁邊的樓梯往上走。
到了二樓,一群人立刻開了眼,因為這裏每間屋子都做了到房頂的書架。
書雖然還不多,但是市面上的書基本上這裏都有,還有幾本前朝大家注釋的手抄本,外面很難看到,聽說只有宮裏有……
一群青年猶如進了米缸裏的老鼠遲遲不肯離去。
薛洋又交代了幾句書屋的規矩,就徑自穿過一道小門往另一間走去。
這裏還是書屋,只是從四書五經變成了算學。
再往裏還有史書,雜書,連《永樂大典》都有一本,也不知是從哪裏搜刮來的。
薛洋停在了算學房間,從最下面的書架取出一本《初級物理光學》,他走到窗邊的長椅子上坐下,翻開了這本包含世間真理的書看了起來。
***
乾清宮裏,一場新奇的教學已經告一段落。
寶音在黑板上寫下幾道題,讓阿哥們抄下來回去計算,明日交給皇上批改。
沒錯,令老師頭痛的批改作業工作,寶音交給了皇帝。
“下次上課是三日後。”寶音問,“今天學到了小孔成像的原理,下次上課我們通過這個原理将屋外的雲弄到屋裏,大家有沒有信心?”
這話對于沒見過世面的皇子來說誘惑力極大,連皇帝都是一副興致勃勃表情。
大阿哥懷疑,“能把雲弄到屋裏?”
今日課上的一直颠覆幾位阿哥認知,至少他們之前都不知道光投影是倒着的。
三阿哥和四阿哥懵懵懂懂,還沒到理解的程度,與其說上課不如說是來玩。
幾位公主也跟着開闊眼界,她們也沒想到今日來學的是這樣的知識,往常所見到的尋常景色,此刻在她們眼裏也發生翻天覆地變化,聽說宮裏如今最火熱的游戲就是這位貴母妃傳授。
貴母妃好厲害!
寶音得意享受這一群幼崽的崇拜。
皇帝見時間不早了,驅趕幾個孩子離開。
四阿哥依依不舍,他還想問貴妃,天空為什麽是藍的?草為何是綠的?下雨為什麽會打雷?
貴母妃好厲害,以前他問汗阿瑪和母妃都被搪塞長大後就知道了,現在終于有人告訴他為什麽天上會下雪了。
皇帝覺得四兒子叽叽喳喳有點吵,便将人塞給大阿哥,讓他趕緊帶走。
等一大群孩子離開,皇帝展開紙在圖上畫了起來。
寶音走過去,看見他在畫屋子的布局圖。
皇帝邊畫邊道:“暖閣還是太小了,幸好沒讓他們的哈哈珠子也過來。”
“乾清門東頭的屋子,我已經讓清理出來了,回頭改造一下給孩子們上學用。”
“上書房?”
[清朝皇子讀書的地方是叫上書房吧?]
皇帝回味這個名字,拍板道:“就叫上書房。”
***
程三鼻青臉腫瘸着腿回了打鐵鋪子。
鐵匠營一裏外的打鐵鋪子就是他們臨時做活的地方。
有內務府大臣的安排,上面管着他們的旗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他們早退。
眼前這個不大打鐵鋪子是王鐵錘的大兒子王大錘開的。
王鐵錘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還沒有退下來讓兒子接班,便幫兒子在臨街開了個打鐵鋪子,平日裏賣一些菜刀和農具。
不能說發財,維持溫飽還是沒問題。
王大錘看見程三一瘸一拐忙驚叫起來,“程三叔,您這是叫誰給打的,我叫我爹出來!”
王大錘這麽一喊,裏面跑出來五六個光着膀子的漢子。
沿街有賣餅的婦人看到了,挑着擔子的腳步都慢了許多。
程三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掀開簾子走進去,跟狹小的門臉不同,裏面還有個寬敞院子,院子裏一個爐子燒得發紅,就這樣還有人怕溫度不夠,往鐵料裏加牛骨。
旁邊放着一個大致已經成型的車形狀,這是利用工部的大型熔爐煉化鋼液澆築而成,一早才拿回來。
接下來他們要做的是利用鋪子裏的條件用灌鋼法做出鋼片,再裁剪成合格的尺寸,這樣操作是十八人一起動手,花費三天才完成一半。
今日一早,鑄造的模具拉回來,程三見狀便抽出時間去跟人訂煤,誰能想到出去還不到一個時辰,便一身狼狽回來。
“是誰動的手?”
幾名滿身肌肉的大漢跟在他身後追問。
程三這才說明情況。
“我去阜成門打聽情況,城門口人一聽說我要買煤就熱情招呼我,說他家煤就是最便宜的,我也沒多想就跟着他去了,誰料被帶着進了一個私宅。”
“是一群地痞,強迫我高價買他們的煤,我不同意就挨了一頓打,這群孫子就憑着人多勢衆,不讓我早敲斷他們腿了!”
程三說到最後面目猙獰,恨得咬牙切齒。
“報官了沒有?”
程三冷着臉道:“給我指路的就是城門口小兵,我出來後一打聽才知道那兵油子頭領跟那癟三頭頭都稱兄道弟,經常一起喝酒。”
“唉,怎麽又來一群惡霸?”
順治年間,就有這麽一群惡霸橫行于世,百官不問,後來先帝聞之派人查辦,才清理掉這群惡霸。
誰能想到三十年後,又有人聚集了這般大勢力。
“我知道這麽一群人。”王大錘吞吞吐吐道。
和他爹不同,王大錘生活在市井中,小道消息也靈通。
王鐵錘給了自己兒子後腦勺一下,“知道還不說?想急死你爹提前吃席?”
王大錘忙道:“程三叔說的那群人應該是斧頭幫衆,斧頭幫的幫主诨號叫刀爺,領着一衆人做煤炭倒賣生意,今年春天聽說得了某位王爺的青眼,斧頭幫聲威大震,招兵買馬力壓其他幫派。”
聽王大錘一解釋,衆人才明白偌大外城竟然還有這麽多幫派。
有把持煤的斧頭幫,還有把持水的玉泉幫和把持菜的豹頭幫。
京城水質差,井水苦澀,便誕生了不少運水進城賣的人。
一部分人運水進京運氣不好就被幫派低價強買。
若是不賣,就會挨一頓打,說不定車都得被毀了。
還有菜農也是,進城賣個菜都得膽戰心驚。
一聽這群人勢力這般強大,有人勸程三算了。
程三臉色陰沉,“不行,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蹲在一旁的王鐵錘抽了口旱煙,将煙鍋往地上一磕,然後出了個主意。
“要不告訴那位大老爺?”
想來想去,他們也只認識那一位貴人。
一群人目光不由放在還未完工的活上,得嘞,加緊幹活吧。
距離找工匠那日已經過去五日,這五日納蘭佟桂的日子過得是非常惬意。
女兒說不要輕舉妄動,他便蕭規曹随,只記下會記司賬本位置,每日來巡視一遍。
或許是沒料到他在打賬本主意,觀察他沒出格動作後,沒幾日便對他放任自流了。
內務府有一套完整制度,哪怕沒有他這個內務府大臣也能玩得轉。
納蘭佟桂也裝出一副對權勢沒興趣的架勢,別人分給他的錢,他也笑納,只是轉頭記了賬,給娘娘偷偷送去。
有人見他這樣,頓時放心了,連貴妃娘娘都拉下水了,還怕他捅出去嗎?
這日納蘭佟桂巡邏到了武英殿,武英殿是修書的地方,裏面的書海了去,許多就是孤本。
他這段時間每日會借一兩本,轉天又會還回去。
女兒可是答應他了,每本書給他一兩銀子報酬。
要是借一百本豈不是一百兩,一萬本就是一萬兩,武英殿的書海又何止一萬本?
他也不管那些書落到誰手裏,只要最後回他手裏就行了。
這來錢生意再幹淨不過了,不比分贓來得用着放心。
所以納蘭佟桂很積極,還完書又吩咐管書的小太監取兩本他沒看過的。
拿着剛到手的兩本書,納蘭佟桂便打算離開武英殿了,還在院子裏被人喊住。
他眯着眼睛一瞅,那柱子後面躲着的人有點眼熟,好像是上次看到的那些工匠裏的一個。
他闊步走過去,就見那工匠恭敬道:“大老爺,您定做的物件已經做好了。”
“什麽?”納蘭佟桂一驚,“這般快?”
他以為十天已經很趕了,這夥人竟然五天就做出來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可一想到那破爛的胡同就不肯挪腳了。
他念了自己家地址。
“送到這裏去,記住擡去府裏,莫要有磕磕碰碰!”
他也不願再浪費時間,迫不及待往家裏趕。
那工匠也連忙告假去傳信了。
“是,就是這個模樣,跟圖紙上一模一樣。”
納蘭佟桂見上面的塗漆都跟圖紙上一樣更加滿意了。
“管家,去庫房支二十兩銀子。”
管家很快去了。
程三等人吃驚,紛紛推遲說不要賞錢。
納蘭佟桂正滿意成品,也不在意這點花出去的小錢,又問,“還能再做一個出來嗎?”
程三露出為難之色,“大老爺不是我們不願意,而是買煤一事有些困難。沒有煤真沒法再做一個。”
納蘭佟桂奇了,“泰山商行的煤不是可以随意買嗎?”
程三心裏一咯噔,忙道:“那煤燒炕可以,用來煉鐵鍛鋼不行,溫度不夠,大老爺,這煉鐵的煤要西山最優質的煤,只是這煤被阜成門一惡霸壟斷,我們去買只能買到劣質煤。”
一提起這事納蘭佟桂就火冒三丈,這幾日沉浸在喜悅中,他都忘記這夥人了。
“你們也碰到這夥人了?”
程三心喜,“難道大老爺您也……”
納蘭佟桂臉色沉下來,“我正打算收拾這夥人。”
程三忙勸道:“大老爺,可千萬別沖動,這群人不好惹,能量大着呢,聽說背後還有一位王爺做靠山,平日裏和西城兵馬司官吏也是稱兄道弟,輕易惹不得啊!”
納蘭佟桂咬牙切齒,“本官堂堂三品大員,內務府大臣還怕一個小小地痞,行了,你不必再勸了,本官來會會這群人深淺!”
程三閉上嘴,神情忐忑不安,很快和同伴拿着管家給的二十兩銀子走了。
等出了府,他臉色立刻變了。
“這回我倒要看看刀爺這夥人要怎麽收場,非得讓這刀爺變成柄爺不可!”
納蘭佟桂在府裏轉悠半圈,還是沒想明白此事找誰。
明珠大人肯定不會管這種小事,他在朝中也沒有其他混熟的人,雖然在內務府耀武揚威,說到權力還真沒掌握多少。
遇事不決問女兒。
納蘭佟桂立刻喊人擡上裝小車的箱子進宮。
寶音看着支在地上的小車,摸着手柄位置,這裏是用打磨光滑的木棍接了口,露在外面的木棍和接口處用牛皮給綁上了。
車身上也用了她畫的圖案,一只長毛小狗,跟隔壁那只非常相似。
她扶起來走了一段,齒輪和鏈條咬合也正常,沒有掉鏈子情況出現。
要說不足也不是沒有,那就是沒有剎車,這車真要減速只能用腳剎。
不過因是木頭輪子,跑起來有點吃力,倒也不用擔心跑起來控制不了速度。
寶音在這邊驗車,那邊納蘭佟桂在告狀。
“娘娘是不知道那群人有多可惡,他們不敢對付泰山商行的煤鋪,便把控了阜成門,凡是從阜成門進京的煤炭都被扣下,低價強買了去。”
“現在還強迫讓人買他們的高價煤,那價格是泰山商行煤鋪的五倍,真是罪大惡極,偏偏還有人包庇他們,沒人敢拿這群人……”
納蘭佟桂唾沫星子飛濺。
寶音沒回應,确認車子達到她要求了,便開口問,“可以做到大批量生産嗎?”
納蘭佟桂滞住,糟糕把這事給忘了。
“忘了問,娘娘煤的事要先解決,不然買不到上好的煤,也煉不出好鋼……”
寶音打斷他,“煤的事不用你操心,回去問問那些工匠,若是每個人只負責一道工序,需要多少工匠?”
納蘭佟桂沒聽明白。
寶音指着車上畫的小狗道:“比如畫小狗的只負責畫小狗,做彈簧的只做彈簧,将工序分得越細,每個人只做一件事,是不是能快速掌握?”
納蘭佟桂一聽,這個主意好,每個人只做一樣,一兩日就熟練了,也不需要找最好的工匠。
納蘭佟桂也顧不上那群地痞流氓,飛快告辭。
人走後,寶音想了想又派人去找了一個六七歲的小太監過來。
宮裏這個年紀的宮女沒有,太監倒是有不少。
說到底還是家太窮了,不得不送進宮。
只希望将人才快點培育起來,再培育出雜交水稻讓所有人都能吃飽飯。
沒多久馬必應便領着一個小太監進殿,小太監應該被提前訓過,表情畏畏縮縮,很可憐的樣子。
寶音瞅了馬必應一眼,便讓蘭兒将人帶下去吃點東西。
“不要訓斥他,才多大點孩子,平日裏我可有訓過你們?”
馬必應忙道:“主子再好不過了,滿宮也找不出主子這樣對奴才這般好的了。”
寶音幽幽道,“在外面警醒些,回宮就自在點,等會兒你看着那孩子騎車,就在殿內,騎一刻鐘就下來休息,這是給宮裏阿哥的禮物,也不好出差錯,先讓人試試。”
馬必應迅速應下,寶音又想到了納蘭佟桂說的那些沉思片刻寫了一封信。
“派人送去《世界新聞報》。”
馬必應恭敬接過。
隔日請安,一群皇子公主生母養母都好奇地看向寶音。
“前日聽三格格說什麽火焰倒着的事,娘娘可否讓妾身也見識一下?”
“三格格叽叽喳喳,也說不清楚,妾身如【大旱望雲】,娘娘就發發慈悲為妾身解惑吧。”
榮妃這一串話直接讓在場所有人目光放在了寶音身上。
她口中的三格格是前幾年重新排序後的三公主,皇帝給兒子重新序齒,也沒忘記女兒。
只是一些早産出生後即夭折的沒有排序,排的都是養活過一段時間有感情的。
太後似乎好奇榮妃說了什麽,問了身邊的嬷嬷,嬷嬷翻譯給她聽,太後叽裏咕嚕說了一句,那嬷嬷态度和善道:“貴妃娘娘,皇太後說她也好奇。”
寶音便道:“那就請大家等一下。”她讓嬷嬷遣寧壽宮太監去乾清宮取道具過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幾個太監擡着箱子過來了。
寶音要了一根點燃的蠟燭,将實驗做了一遍。
感興趣的嫔妃也伸頭進去看了。
榮妃誇張松了口氣,然後笑道:“可算是知道三公主說的是什麽了,諸位姐妹是不知道三公主問起我時,我是【一頭霧水】【一問三不知】,好不容易才敷衍過去。”
“還是貴妃娘娘學識出衆,連這些都知道,這叫做【鐘靈毓秀】。”
宜妃翻了個白眼,“榮妃姐姐,鐘靈毓秀不是用在這裏,應該叫才識過人才對。”
皇太後已經看完了火焰,伸手拉住寶音就是一頓誇,雖然聽不懂在說什麽,顯然是在誇她沒錯了。
等嬷嬷翻譯後,寶音謝過太後的誇贊,然後說戰國時期墨子就已經做過這個實驗了。
惠妃松了口氣,她本來有些緊張,緊張皇上讓寶音教大阿哥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現在一看,原來就是玩,還是得交待兒子,這是小道,不能玩物喪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