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許言均闊步往院子裏走, 作為京城最知名的小報所屬報館,《世界新聞報》早不是當初那副破爛模樣。

越來越多商戶在上面打廣告,光是廣告費就覆蓋發行報紙的成本。

近期尋覓了幾名出色的作者, 寫出來的連載小說也吸引了大批追讀者。

還和江南的幾家報館達成合作,允許轉載《世界新聞報》的小說過去。

有了錢,報館豪氣地撒錢将報館重修了一遍, 原本擁擠的院子也被清空,那些占地方的字模全被拉去了新建的印刷廠。

作為一家蒸蒸日上報館的報人,許言均內心也是十分驕傲。

誰能想到在成為報人前, 他只是胡同裏無所事事的潑皮無賴?

這份打聽消息的工作, 別提有多對他胃口了。

“主編!”

許言均推開一扇屋門,沖着裏面女子嬉皮笑臉笑道。

藍玉擡起頭問:“許二, 我記得你家是阜成門那塊的是不是?”

許言均站直了腰, “主編, 您有什麽事就說, 我許言均保證給您辦到。”

許言均全身上下也就一個名字還看得過去, 要不是他真消息靈通,三教九流都有他的朋友, 他也不會被報館收編。

藍玉先捧了他一句, “知道你人脈廣, 可知道阜成門那群土霸王的底細?”

許言均眉頭皺起來, “主編, 咱們報紙不會要收編那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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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可能?”

藍玉解釋道,“近來有不少觀衆送信來反映被人強迫買高價煤,告到官府,官府也不管,任由這夥人橫行霸市, 想讓我們報紙報道一下。”

主子傳令這種事就沒必要說了。

“我這不是想起你了嗎?想讓你潛伏進去調查一番,我們的報紙宗旨是為廣大觀衆提供最客觀最真實的真相。”

見許言均不感興趣,她咳了一聲道:“這次批的經費有兩萬錢。”

兩萬錢,近二十兩銀子呢!

許言均一喜,“主編請放心,我一定會收集最詳細的情報!”

藍玉點頭,“潛入進去不要輕舉妄動,可以傳遞消息,但要顧及自己的安全,我會派人配合你。”

“是,主編!”

許言均出了報館,便徑自回家了,他換回了自己原來那身潇灑的混江湖行當。

在阜成門附近的胡同溜達幾圈,然後來到一家茶館點了一壺茶留意周圍的信息。

午時有一夥明顯混幫派的青年過來茶館收保護費,茶館老板賠笑交錢。

許言均看完後一言不發,喝完一壺茶便轉身回家了。

傍晚,他拎着一壺酒搖頭晃腦來到了一個破舊的院子。

敲門後來開門的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張婆婆,我洪兄弟可有回家?”

“是許二呀。”張婆婆聽出了是誰的聲音,拉開門讓他進來。

“大郎還未回來,你找他可有事?”

緊接着張婆婆又擔憂地問,“可是我家大郎在外面闖禍了?”

許言均忙道:“是我找他有事。”

他掃了一眼院子,院子很破,打掃的确很幹淨,屋檐下放着一個近來十分流行的煤爐子。

爐子上還坐着一個陶罐子,還能聞到一股藥味。

張婆婆一聲咳嗽,許言均緊張地問,“張婆婆可是生病了?”

“一點小毛病,大郎那孩子不放心,硬是讓大夫過來開了藥,咳咳。”

許言均趕緊将板凳端遠了些,身為報館一員,也了解了很多信息,自然也就知道病症的傳播渠道。

張婆婆雖然奇怪他怎麽跑院子裏坐,也沒有問,她其實不怎麽喜歡兒子的這群狐朋狗友,也就這許二郎近來找到了正經工作,她才開門讓他進來。

又聊了一會兒就聽見伴随推門聲的呼喊聲。

“娘,我回來了!”

許言均慢悠悠起身,沖洪大郎打招呼。

“洪兄弟,你可算是回來了。”

洪大郎驚訝,“許二,你來找我?”

他跟許言均其實不熟,兩方本來就不是一個群體的人,年幼時一起玩鬧過,長大後漸行漸遠。

許言均舉了舉手裏的酒,“這不是想着有一段時日沒見了,找你喝酒來了。”

洪大郎将帶回來的窩窩頭和剩菜遞給老母親,然後領着許二往外走。

“去孫力家,他家焖了羊頭,正是吃着的時候。”

“吃什麽羊頭,走,找個酒館整幾個肉菜我們好好吃一頓。”

酒足飯飽,洪大郎問許二找他所為何事。

許言均道:“你也知道我在一家報館當報人,這大冬日也沒有什麽新鮮事,這不就想到你混幫派嗎?聽說你們斧頭幫威名遠揚,想了解一下。”

“什麽威名遠揚,是臭名昭著吧?”洪大郎嗤笑一聲。

許言均“唉”了一聲,“像我們這樣的報人就是吃消息靈通這碗飯的,要是給不出新鮮報道,就得被開除,我這不是想到兄弟你了嗎?”

“近來我們報館內部開了一萬錢,就是為了征集有價值的消息,兄弟,你幫幫我,多講講你們幫派內的事,咱倆一起合作把這錢給賺了!”

洪大郎心動了,他在斧頭幫只是一個打手,幹的都是苦活累活,吃喝是不愁,賺的錢沒幾個還被上面小隊長各抽走了。

這一萬錢他攢一個月也攢不到。

“你願意分我多少?”

許言均見他心動了,沉吟片刻道:“消息主要來自你,這樣我們五五分。”

“不行,太少了,我還得分點給其他兄弟。”

許言均一咬牙,“那就八千,你拿八千!”

洪大郎滿意了,“好兄弟,喝酒,下回有這種好事記得還來找我!”

“喝!”

***

今日天氣不錯,天上出了太陽,将大殿都映得金燦燦的。

乾清宮暖閣內,寶音領着一群皇子公主用黑布将玻璃窗都給蒙上。

皇帝盤腿坐在炕上,正翻開孩子們的作業。

等屋子暗下來,寶音上前拿一根點燃的香朝黑布上戳了個小洞。

她示意皇帝讓開,炕上的牆壁早懸挂了白布。

将黑布按在玻璃上,外面的天空透過玻璃透過黑洞倒映在白布上。

孩子們歡呼一聲,“屋裏能看到雲了!”

皇帝走過來評價了一句,“太模糊了,看不清。”

寶音道:“要是有塊凸透鏡就好了。”

[這還不簡單,弄塊凸透鏡聚集光線不就清楚了,可惜造辦處還沒實力做出凸透鏡來。]

[凸透鏡凹透鏡要是造出來,不就意味着可以做望遠鏡了?]

皇帝心神一動,望遠鏡不就是千裏眼。

“梁九功去南書房取一支千裏眼過來。”

寶音提醒,“要看得最遠的。”

[想要看得清晰還得算一下凸透鏡的放大倍數,這個應用到幾何計算,現在數學進度還停留在加減乘除上,看來得加快進度了。]

梁九功回來得很快,此時東暖閣內已經點上了蠟燭。

寶音接過,研究了一會兒還是沒找到拆解辦法。

皇帝接手過去,也不知道怎麽操作,幾下就将裏面的玻璃片弄出來了。

她只要了凸透鏡,然後将黑布掀開,将那面凸透鏡中間對準黑布上的洞,再按在玻璃上。

“來個人幫我按住。”

梁九功第一個響應。

寶音将位置讓給他,讓人取下白布,找了兩人拉着布展開。

吹滅蠟燭,倒映的光影比之前要清晰,還是不夠清晰,她又讓人往前挪了挪,這樣手動調整,終于讓外面的天空清晰出現在白布上。

“哇!我看到雲了,在動!”三阿哥驚呼出聲。

“是顧太監!顧太監往乾清門走呢!”

幾個阿哥公主聚在一起辨認畫面上出現的太監。

寶音沖皇帝得意揚眉,“是不是科學實驗更有趣?”

昏暗中,皇帝含笑不語,他早知道西洋這一套的厲害之處,早年沒少用學來西洋知識來壓制朝臣。

[這還只是最簡單的光學知識,若學到電學,是不是能弄出電燈?]

同樣的實驗在小湯山也有人做。

薛洋看完實驗原理心癢癢的厲害,他想重複一遍實驗,來印證書上說得可是真的。

玻璃有,宿舍就有玻璃,黑布沒有,可以用墨汁将玻璃塗黑。

至于白布,牆壁本是白的,這一步可以省了。

他掏出自己帶的紙将實驗過程抄下來,便回到宿舍驗證。

也幸好他選的宿舍人少,其他人都在教室埋頭苦學。

起先墨汁調得稀,玻璃挂不上色,等調濃後,往玻璃上一塗,一滴墨汁還是順着玻璃流下來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印記。

他苦思片刻,眼神不由定在桌下的廢紙上,然後手不受控制伸了過去。

“你在做什麽?”

一位舍友回宿舍拿忘記的書,看到一地“黑紙”驚訝地問。

薛洋正在塗最後一張,他臉上滿是狂熱,“我在追求真理!”

舍友吐槽他魔怔了,“那你慢慢追求吧。”

等回到教室,他将這件事吐槽給其他人聽,被一名叫楊敏真的學子聽見。

楊敏真詢問了詳情,便收拾東西離開了教室。

楊敏真跟這裏其他學子不同,他是本地人,家在宛平縣。

之前因為牛痘來過小湯山,前陣子遇見了認識的人說來小湯山做賬房,他好奇之下過來看看。

來了後才知道這裏開了算學培訓班,楊敏真的算學是他的短板,京城國子監他進不去,宛平縣也沒有合适的夫子,這裏只是學完後給人工作半年,他就心動了。

昨日告別家人,住進了這個莊子。

薛洋他也知道,之前可是集結了許多人游街讓朝廷都退步了,關鍵是後來朝廷也沒拿他怎麽樣,許多人在背後猜測薛洋身後有人,還是身份了不得的人。

楊敏真對他有些好奇,一聽他行為舉止奇怪,便準備上門去看看。

薛洋已經将黑色的紙沾水貼在玻璃上,這回效果很好,貼三層後就沒有光再投進來,屋子裏也變得昏暗,只剩下門口透進來的光。

他指尖沾水小心地摳出一點洞來,然而牆壁上并未出現影子。

“怎麽會失敗?”他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薛洋過去開門,就看見一陌生青年站在門外。

“薛兄,我是楊敏真,昨日來這裏,方才聽聞你在做什麽實驗,特意過來瞧瞧。”

薛洋有氣無力道:“實驗失敗了,不明白為何會失敗?”

楊敏真笑了笑,“這書既然是莊子上,是不是說明莊子有懂這本書的人,不如我和薛兄一起去問問?”

薛洋精神肉眼可見恢複,“楊兄,你說得對!”

他忙帶着抄寫的實驗和楊敏真一起去找人了。

找誰?

莊子裏幹活的大爺們肯定不行,薛洋認識這裏的管事,直接去找李管事。

老李在嗑瓜子,一聽兩人來意便道:“去問青管事和紫管事,她倆學問最好,問她們準沒錯。”

自小跟在主子身邊接受教導,誰知道都學了些什麽?

“青管事?”

“紫管事!”

兩人是知道莊子裏有女管事,卻沒想到還是飽學之士,只是……男女授受不親吶!

兩人一臉為難,說了顧慮。

“若私自去找人,不是讓人誤會兩位管事的清譽?”

老李嗤笑一聲,“也就你們漢人講究,放心,盡管去問,她倆可看不上你們。”

四個大丫頭眼光高着呢,可是發誓要幫助主子完成偉業!

薛洋抹了一把臉,“是,我們不應該拘泥于男女之防。”

接着他一臉狂熱道:“真理不應該被性別束縛!”

“達者為師!”

楊敏真有些後悔,還是硬着頭皮追着薛洋滿莊子找人。

他們也不敢開口去問,只能埋頭去一個個地方找。

只是很奇怪,平日裏常見的幾位女管事,變得難找起來,最後兩人在山下的一處院子找到的人。

青珞臉色滿是憂愁,她旁邊方娘子也是同款表情。

冬日大雪,莊子門口時不時發現被丢棄的小孩,怕沒人發現被凍死,只能每晚派人輪番巡視。

或許知道莊子願意收留孩子,一些撿到孩子的熱心人也将撿來的孩子往這裏送。

養孩子這點糧微乎其微,難的是一些還在喝奶的嬰兒。

大冬天稍微出點問題,這麽小的孩子可就夭折了!

“奶娘請到了嗎?”

方娘子搖搖頭,“莊戶人家都不富裕,喂養自己的孩子還不夠,哪有多餘的奶喂給其他孩子?”

“那就花錢去買!”

她拍板道:“請一位大夫,進京城收奶,一碗奶給二十文錢。”

二十文錢夠買半斤雞了,肯定有婦人願意來賣。

請大夫是先看婦人有沒有病,生病人的奶肯定不能要。

她又看了看炕上嗷嗷大哭的嬰兒們,交代道:“先讓人擠了羊奶燒開,放溫後再喂。”

這法子在盛京屯子裏并不稀奇,一些生下孩子奶水少的就用羊奶來喂。

至于為何不用牛奶,主子似乎說過一些人體質是乳糖不耐受,喝不了牛奶。

她看了看屋子裏忙碌的婦人們,有些慶幸收留的宮女足夠多,這些從宮裏出來的人深谙怎麽伺候人。

這些知道自己注定沒有孩子的婦人,對待哭鬧的孩子非常有耐心。

聽了這話後,立刻有人去羊圈裏擠奶。

很快有人端着一碗羊奶過來,倒進小鍋裏放在火爐上煮。

通風口一開,火苗上來,奶很快冒熱氣,沒多久就冒泡開了。

多分了幾碗,拿到屋外用勺攪動很快就涼了。

親眼看孩子們喝下去,婦人又抱起每個孩子拍打後背直到發出飽嗝後,青珞才放下心來。

她又交代了幾句,才轉身準備離開,她還要忙着派人進城去買奶。

羊奶只能救急,小孩還是得喝人奶。

買奶這種事也就大冬天能做,天氣暖了,這奶不能放半天就馊了。

“青管事!”

守在門口的兩人開口叫住她。

青珞一臉疑惑,“你們找我?”

薛洋立刻将困惑說了。

青珞則告訴了他原因,“宿舍的玻璃是青色玻璃,有氣泡透光性一般,你要做實驗就用透明度高的無色玻璃,這個可以找莊子外的眼鏡鋪問一問。”

薛洋感激她解了他的疑惑,原來問題是出在玻璃上。

青珞還有事也不耽擱快步走了。

薛洋激動地抓住楊敏真手臂,“聽到沒有,問題出在玻璃上!”

“是是,恭喜薛兄找到問題,接下來是不是去眼鏡店?”

“走,現在就去!”

莊子的眼鏡店開在了大門口,埋頭苦讀幾十年書的人眼睛多多少少有些問題,知道小湯山這邊能夠量身定做眼鏡,附近的老秀才老童生都過來配眼鏡。

最關鍵的是這裏的眼鏡價格并不高,比京城新開的那家便宜多了。

楊敏真二人到了店鋪,還未進門就看見門口站着一個戴着黑色的眼鏡的人,這個人雙手叉腰看向遠方十分神氣。

“怎麽是黑色的?”楊敏真好奇地問。

戴着墨鏡站在門口擺姿勢的人回答,“這叫墨鏡,看雪久了眼睛會刺疼,時間長了還會瞎,眼鏡店就推出了這款墨鏡,說是戴上墨鏡再看雪景就不會有這個煩惱。”

薛洋眼睛“锃”的一亮,“我知道,是雪在反射陽光,黑色玻璃可以過濾掉這種光!”

他又喃喃自語起來,“這是光學裏介紹過的。”

他旁邊的楊敏真滿臉尴尬道:“我這位兄弟最近學西洋來的光學知識入了迷,請不要見怪。”

那人哈哈一笑,“不,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看太陽眼睛會痛會流眼淚,看雪時間長了也是這種情況。”

他摘下墨鏡,“介紹一下,我叫常寧,金常寧!”

他又拉了拉狗繩,指着腳邊蹲着的獵犬,“這是我的狗,叫金豹!”

楊敏真沖他豎起大拇指,“很棒的狗,怎麽不叫金虎?”

“哈哈,金虎是我哥的狗!”

三人性格相投,湊在一起說個不停,楊敏真也知道金常寧是閑着沒事帶狗出來溜達,聽說小湯山這邊熱鬧特意過來看看。

“沒想到還有墨鏡,店家說我戴上這墨鏡非常有範,請我在門口站一會兒,說是再送我一個。”

“我想要個老花鏡,我奶奶眼神不太好,她自己的眼鏡是老款的,戴起來有點重不太方便。”

兩人誇贊金常寧孝順,薛洋也說起自己的來意。

“你要透明不帶色的玻璃?”金常寧驚訝,“這個簡單,我家莊子就有。”

兩人婉拒了去他家莊子的邀請,“我們課程緊,沒時間外出。”

金常寧立刻道:“那我派人送來。”

兩人其實從金常寧的一身衣服就能看出他非富即貴。

不過無功不受祿,還是沒有接受。

“行吧。”他指着莊子大門道,“能讓我進去看一看嗎?我其實對你們那實驗挺感興趣。”

薛洋立刻道:“這個不是我們不答應,而是我們沒有權力帶外人進入,只有來這裏做賬房,簽下協議才能進去學習。”

“那這樣,我出銀子,找個地方你們做實驗,我想知道結果!”

追求真理的都是好兄弟!

薛洋熱情拉住他的手,“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

帽兒胡同,張氏正在洗衣服,冬日裏下雪也不是沒有好處,髒衣服可以拿到雪地裏用雪洗。

抖掉床單上的雪,她抱着往回走,就看到胡同口搭起了一個帳篷。

将床單放回屋裏挂上,張氏帶上門往胡同口走去,然後就看見帳篷旁還有個帳篷,這個帳篷門簾是掀開的,裏面擺放了一張長桌子。

桌子後面坐着一位大夫。

桌腿上還靠着一塊黑色板子,用石膏寫着二十文或半只雞收一碗人奶的字樣。

周邊幾個胡同有不少被帳篷吸引過來的人,都圍在一旁小聲議論。

過了一會兒,一位眼熟的婦人來了,正是方娘子。

方娘子一來,不少人跟她打招呼,畢竟指望從她那裏換點票。

拿着票去換東西,可比花錢買便宜多了!

大家看方娘子板着臉,都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便湊過去将她圍在中間。

“方娘子,這是你們弄的帳篷嗎?來做什麽的?”

方娘子道:“最近不少孩子丢在我們莊子,又不能不養,只是大部分都是嬰兒,這不實在是找不到奶媽了,就想着來收點奶,大家要是有熟悉的還在給孩子喂奶的婦人,就幫忙問一下願不願意賣奶。”

“這樣一碗奶,我們願意二十文一碗收,不過這奶也不是來就收,得我們的大夫看過後,身體健康的婦人才收。”

這豈不是還免費看病?

一聽有這好處,一些家裏有新生兒的人就動了心。

“也就一碗奶,不要多,多了擠占孩子的糧。”

碗也不大,巴掌大的碗能裝多少?

這事能幹,二十文能買八個豬蹄給媳婦補補身,這奶不就補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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