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大師傅姓楊, 原來在琉璃坊做工,後來被玻璃廠花大價錢給挖來。

早前他是做琉璃瓦的,就是宮裏用的那種, 這幾年鼻煙壺開始流行又研究起了鼻煙壺。

被玻璃廠挖來做玻璃對于他來說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玻璃的制作工藝要比琉璃簡單太多,用模子就能大量制作, 不像琉璃只能吹,世界上沒有一模一樣的琉璃制品,卻可以有大量一樣的玻璃制品。

楊師傅被挖來後接的第一項任務就是研究出白酒瓶, 這個不算難, 也就是鼻煙壺放大,難的是封口這個後來也被解決了。

之後是研究千裏鏡, 放大鏡。

這些還是小兒科, 最困難的時候做出上面要求的生物顯微鏡, 能觀察肉眼看不到的微小物體。

這個目前其他組還在研究中, 楊師傅大字不識一個, 也幫不上忙,便退出了團隊。

回來帶徒弟的楊師傅有些不甘心, 這回又接到新的任務, 發誓一定要做出成果來。

第八日, 林子清記錄下制作過程, 這就是他的工作, 需要将實驗過程記錄下來,不管成功還是失敗都要記錄下來。

一群人圍着桌子開始排查失敗原因。

楊師傅抽着旱煙眉頭緊皺。

現在遇見的難題是怎麽将含有水銀那頭的管子封口。

林子清掃了一眼桌面上的廢品提出建議,“不如試一下從另一頭封口?”

然後他看見衆人默契看過來的眼神。

衆人起身,離他最近的那個人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果然是讀書人, 腦子就是靈活。”

他們之前只想着封口放水銀的玻璃泡,因為那頭最大。只是一燒水銀要不揮發了,要不玻璃泡燒破了,也是鑽入了死胡同,這頭堵上難,那就堵另一頭就是。

沒多久第一根成功的溫度計出來了,有手指粗,但好在是成功了。

楊師傅哈哈大笑,“現在任務就是縮小,上面要求是稭稈粗細。”

隔日桌上放了一百多個燒成功的溫度計,林子清早晨過來就看到一衆師傅眼底青黑,顯然是熬夜了。

玻璃廠這邊就是這樣,日日夜夜都有人值班,因為爐子裏的火不能斷,這樣才能保持高溫。

楊師傅打了個哈欠拍了拍林子清的肩膀,“下面是你的工作,這度數雕刻我會安排人跟你配合,不行,太困了,下午我再過來。”

說完打着哈欠搖搖晃晃去了隔壁,隔壁是為師傅們準備的休息室,裏面放了幾張床。

一群大師傅去休息了,林子清看着面前這麽多溫度計嘆了口氣。

“行吧,這些都是我的活。”

他找出管事給的紙,研究了一下需要的東西。

需要燒開的熱水還有冰塊。

熱水容易,就是冰塊找起來有點麻煩。

沒多久被楊師傅指派的助手來了,兩人找了木箱子裏面放了糠将比筷子還要長的溫度計放入其中,放幾個鋪上一層厚厚的糠。

玻璃品就一個弱點怕碰摔。

“走,擡到室外。”

給出的資料說了要在常溫下測量溫度,春日裏的溫度最為适宜。

助手搬來了一個爐子,兩人就等着爐上的燒水壺水開。

林子清性格不是外放型,不會主動找話題跟人聊天,助手也是個沉默的人,兩人就守着爐子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好不容易水燒開,蓋子都被沸水頂起來。

林子清指揮助手取出溫度計,一個一個往沸水裏放,待水銀上升位置停止後便在停的位置劃一道線。

資料上有标注,水開是一百度,水結冰是零度。

雖然不明白這度是何意,上面這樣要求了,他也就按照這個要求做了。

忙完後,從城裏冰庫買的冰也到了,不多也就一桶用棉被包裹着送來。

揭開棉被,兩人又忙碌着将溫度計放在冰上,過了一會兒取出,還是水銀停的位置劃線。

這些忙完再拿出卡尺測量,給溫度計劃分,零到一百中間是五十,零到五十中間是二十五,就這樣一點一點将刻度分出來,等這些忙完已經到了傍晚。

楊師傅打着哈欠過來,見兩人還在忙着便坐到一旁,看了一小會兒他起身離開,沒多久領着玻璃廠的管事過來。

管事随手拿了一個已經完工的,也沒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給醫學院送去,看那邊怎麽說。”

……

這就是溫度計?

寶音看着比筷子還要長的溫度計瞠目結舌,這要怎麽放在腋下測量體溫?

“是,目前只做出一百度,還不能檢測出油溫高度,還在研究中。”

寶音露出無奈表情,“再研究一下,體溫溫度計沒必要這麽長,能量出五十度就夠了。”

來人應下。

寶音将溫度計收起來,這個倒是可以用在下節課上。

來人繼續道:“商行已經從盛京召集了一批人手去蒙古收購羊毛,那邊請示主子先去哪個部落?”

按照常規來說該去科爾沁部,畢竟宮裏位置最高的兩個女人就來自這個部落。

可是去科爾沁部還要穿過別的部,千裏迢迢過去就為收羊毛肯定沒有臨近收劃算。

寶音想了想道:“先收近的,要是收到科爾沁部就收,收不到就算了。”

蒙古這些部落不斷遷徙,沒有熟悉的引路人還真沒那麽容易找到。

“醫學院讓研究的藥品現在有什麽成果了?”

去年讓建醫學院她就發了第一個任務,教學的同時研究青黴素,只要掌握了青黴素可以說醫學院就掌握了大殺器。

青黴素作用太廣泛了,能救治病也太多了,說是神藥也不為過。

“那邊說有進展,只是顯微鏡還未制作出來,催了幾次都沒給回複,醫學院那邊說還無法做到提純,不過給傷口發炎的兔子用過了,本該必死無疑的兔子活了下來。”

來人聲音充滿震撼。

“這事傳到一些大夫耳中,陸續有不少大夫加入我們醫學院。”

寶音邊寫邊道:“治人之前先給動物用,要做到徹底掌握藥性。另外再分出個獸醫支科,雞鴨羊牛馬這些常見病症和大型傳染病都研究一下,一些急性傳染病看能否用牛痘的方式做一些疫苗出來,給動物用上。”

“今年春天草原那邊爆發了疫病死了不少羊,要是像牛痘一樣先感染上微症,是不是就能适應這種病。”

蒙古那邊的事傳入了京城,朝廷這邊為了穩住蒙古,可是給不少部落赈災。

本來可去不可去的承德一行變成了必要行程,因為要震懾蒙古部族。

近幾日皇帝露了音,後宮一下活躍起來,誰不想去承德避暑山莊?

除了幾個傳出懷孕的妃子,大部分嫔妃都走動起來。

公費旅游誰不想呢?

近來施琅那邊傳來了好消息,水軍訓練有了成果可以出海一戰了,皇帝心情不錯,見春色不錯邀請寶音去景山游玩。

景山就在神武門對面,比禦花園要大多了,這個時節正是欣賞牡丹花開的好時間。

皇帝出游一向興師動衆,這也是沒辦法,清朝的皇帝因為是異族入侵中原一向沒什麽安全感。

什麽電視裏的微服出訪之類在康熙朝是不可能,倒更像乾隆能幹出的事。

寶音略去這些思緒,和皇帝往亭子走去。

景山除了一個人工山,最值得看的也就是大湖了。

兩人剛坐下就有太監送來了魚竿。

魚餌已經挂在鈎上,皇帝将魚鈎往水中一甩,側頭看她。

“內務府那邊該收尾了,再繼續查下去這些奴才該沒有心思辦事了。”

他對徹查內務府貪腐一事全都看在眼裏,随着賬目被清查出來也處理了一批官員。

只是再這麽查下去,底下的人該人人自危。

寶音也覺得該結束了,這裏可不是現代,經濟犯罪也就進去蹲幾年,貪皇帝錢可是要掉腦袋的,誰知道人被逼上絕路會幹出什麽事來?

她之前輕拿輕放讓查出來的定期還錢也是這個道理。

只是她手裏是沒多少人安插進內務府,倒是便宜了其他人……

頭發從不知何時落下來,皇帝伸手幫她勾在耳後。

“想什麽?”他輕聲詢問。

旁邊已經冒出綠芽的柳樹枝垂下來,陽光下在湖面倒出晃動的影子。

[想怎麽将內務府重要位置給占住,禦膳房被處置的總管太監職位最後好像落在了烏雅氏手中,還是手裏的人少了,不能我這邊得罪人,這好處被別人占去。]

“沒別的事,就是想着內務府的規矩是不是要變一變,財政、人事、行政三者獨立?”

聽到陌生的詞彙皇帝不為所動,“說說看。”

寶音簡單地說了三者關系,就是三個劃分關系,不要相互有牽連,同時還能制約。

“監察和慎刑司獨立三者之外,監察是查內務府違規之人,确定罪狀後上報慎刑司,慎刑司只有審理案子的權力,抓人是監察之權,另外審判罪名後的處罰還得再設立一個部門管理。”

[監獄也得獨立出來,這樣監獄裏的人也能做些手工活創些收入,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把人往牢裏一扔就不管死活了,浪費人力資源!]

皇帝權衡着這種制度的好壞,這種制度肯定無法用在前朝倒是可以用在內務府上。

內務府是服務皇室的機構,不歸前朝管,怎麽改制前朝也無權插手。

如今內務府還未膨脹到後世那種巨無霸機構,還是任由皇帝揉搓的部門。

皇帝想了想便道:“交給你了,随便你怎麽處置。”

他就指望她帶內務府給他賺錢了。

寶音又說起了另一樁事,“我看了一下,皇莊土地産收三年增長不大,我準備改一下。”

皇莊年産增長不多肯定有問題,近幾年哪怕不算豐收年,也沒有什麽大的自然災害。

皇莊每年都有擴張,速度還不慢,這種情況下産收不變,實際上就是在減産。

光看總收入是上漲,可看了數據線就能知道,産量起碼少了一半。

皇帝側頭看向她紅潤的臉蛋,對于出來踏青她還一門心思說這種無聊的事他都有些無奈了。

他抓緊了魚竿無奈道:“不是說了內務府随你處置嗎?不用問我。”

[這可是你說的,你那些皇莊我可是要搞承包制了。]

……

春日出門踏青的不在少數,不知多少人出城上墳的同時在郊外游玩。

納蘭佟桂被搖搖晃晃的轎子擡到了一處胡同內獨門獨戶的宅院。

這處宅院外表普通,裏面卻別有洞天。

敲開門,就見一嬷嬷親切地給他行禮。

“老爺來了,姨娘這些日子以淚洗面生怕您忘了她。”

納蘭佟桂急切往二進院子走,“意兒真哭了?”

“那可不,姨娘嘴上不說,心裏可是一直念叨您。”

這話說得納蘭佟桂心都軟了。

沈意濃是他新得的外室,二八年華有着一副如花美貌,人還長得嬌嬌柔柔,那方面還放得開。

得了這麽一個可心人兒後,納蘭佟桂哪裏還看得上家裏的黃臉婆。

不過他也不敢将人弄進府裏,倒不是怕兆佳氏鬧騰,而是上面還有位貴妃,真弄個商人之女回家,怕娘娘面子難堪。

幾天沒來,一聽心肝兒傷心地哭了,納蘭佟桂這心也跟着煎熬起來。

才進二門就看見一貌美的少女站在門口含着淚望過來。

“意兒!”納蘭佟桂心一抽一抽都快要裂了,上前一把抱住人急吼吼将人往屋裏抱。

一番雲雨過後,納蘭佟桂摟着人開口道:“意兒,爺将你帶回府正式做府裏的姨娘可好?”

沈意濃怯怯道:“妾能侍奉爺已經足夠了,若是進了府豈不是惹太太生氣?”

“不用在意她,你只說自己願不願意?”

納蘭佟桂可沒把兆佳氏放眼裏,兆佳氏是他貧寒時娶的繼室,要是知道自己女兒有這麽遠大的前程,當初也不會急着娶了她。

現在女兒都是貴妃了,自己也成了威風八面的二品大員,只是納個妾室,兆佳氏還敢有二話不成?

“妾身、妾身自然是願意。”沈意濃是江南一鹽商的養女,說是養女其實就是瘦馬。

這些豪商會買一些年幼樣貌出色的女子,再找專人授予才藝,琴棋書畫無所不能。

半個月前江南有個商人上納蘭府拜訪,主要是走門路成為內務府皇商想做那鹽商。

納蘭佟桂被請出去吃飯,第二次去了商人在京城的住所宴席上還有妙齡少女陪客。

這妙齡少女就是沈意濃,也不知道是燈光太迷人還是酒意醉人,當晚納蘭佟桂就在商人家的客房住下與少女成就了好事。

第二天酒醒,納蘭佟桂看着旁邊睡着的少女被吓了一身冷汗。

可少女醒來哭哭啼啼又讓他心裏滿是愧疚,半推半就接受了商人的好意,人他沒敢帶回家,安排在原來租住的胡同附近一處二進宅院裏。

這一個月來納蘭佟桂時常過來,得了這麽一個貼心人兒,他心也逐漸往這邊偏移。

想到幫人擺平的官司,他心裏有些心虛,但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

就是一件小事,何況他也沒有徇私将人給弄成鹽商!

今年端午節的粽子有點不一樣,不止有蜜棗餡還多了鹹肉和鹹蛋黃餡的。

沿街賣粽子的小販多了起來,這粽子吃法還是百貨鋪傳出來的,早在清明節時鹹鴨蛋上市,那邊便開始賣各種口味的粽子,門口爐上坐了一鍋,淡淡的蘆葦草香味吸引過往旅客,一個只要兩文錢的粽子有人咬牙還是吃得起。

等到了端午節,市面上的粽子像是打開了奇怪開關,各種菜都往裏面包。

藍玉吃到梅幹菜扣肉味的粽子是一言難盡,她就不應該嘗鮮,粽子還是甜味的正常。

翻了翻收到的信,來信不少吐槽鹹肉粽說是異端,聖旨吐槽京城的豆汁兒根本不是正常人喝的。

這一點藍玉很認同,不是本地人大概喝不慣這種魔鬼口味。

将吐槽的信件歸類,她抽出一張信封上抹了一抹紅的信件。

這類信件是線人專用,有重要信息傳遞時才在信封上抹紅。

打開掃了一眼,藍玉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

忙着整改內務府的寶音接到了藍玉傳遞的信息,她要入宮有要事來報。

寶音意外還是讓人傳了信,讓她進宮。

藍玉臉色凝重揣着信入了宮,一見到主子就将信遞了上去。

寶音翻開看了一眼,信的內容倒是簡單,就是納蘭佟桂收了一商人送的女人,然後幫商人擺平了一場官司。

“奴婢查過了,那商人去年冬日放印子,開春逼人還錢鬧得好些戶人家家破人亡,後來被官府查到,怕被抓才找老爺求了情。”

寶音是又驚又怒,“他包攬訴訟了?”

藍玉沒說話,擺平了官司肯定用了手段。

寶音大怒,他讓他占着內務府大臣的位置是她不方便接手,不是讓他亂來的!

藍玉繼續道:“去年冬日比往年要冷,不少人家都是借錢買炭買米,本來指望今年開春還上,誰料利錢翻倍漲,努力賺錢卻連利息都還不上,京城已經鬧出好幾樁命案了,銀行那邊想做這業務,提供低利息借貸,想在報紙上宣傳一下印子錢的惡劣,昨日已經上報了。”

從古到今高利貸都受到國家打擊,可是沒用,百姓需要錢周轉,放錢的那都是有權有勢人家,這高利息朝廷不認,百姓面對高門大戶的打手也不敢不還。

寶音明白了藍玉話裏的意思,繼續宣傳下去,高利貸肯定是要受到輿論導向,到時鬧出人命的官司也會進入朝廷和皇帝視線,深查下去納蘭佟桂跑不掉。

只是這個時間點拿掉納蘭佟桂,時機有點過于巧合。

“那個商人查了嗎?”

沒有勢力的外地人怎麽敢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放錢?

不怕人家不還不認嗎?告到衙門可又是一場官司。

藍玉語氣沉重:“查了,這商人擺平官司後人就離京了,沒查到下落。”

寶音氣笑了,呵呵,這還看不出這裏面有鬼她就是眼瞎了。

“報,往鬧大的報。”

她沒有保納蘭佟桂的意思,之前就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小心為上,他還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計。

既然掉進人家陷阱裏就幹脆不要出來了。

主子發了話,藍玉也松了一口氣。

她是巴不得主子放棄老爺,她還記得老爺逼迫主子入宮時的那副兇狠嘴臉。

她可是記仇的狠,憑什麽主子被困在宮裏,老爺卻能享受犧牲主子得來的榮華富貴?

隔日小報開始大量報道印子錢引起的悲慘之事,許多都是耳熟能詳從身邊找到例子,很快引起了京城百姓的憤怒。

因為放印子錢的都是旗人老爺居多,被逼得賣兒賣女的是民人,民族矛盾直接被放在了明面上。

其他小報最先是看《世界新聞報》引起了巨大反響才跟着報道,這種例子很好找,民間高利貸普遍,随便一找就是新聞。

可誰能想到這印子錢相關的新聞一出來莫名其妙變成旗人欺壓民人?

南書房氣氛很凝重,皇帝一張一張掃視着報紙,上面主人公不同卻都是指名道姓寫着那些權貴做那放印子錢的生意。

皇帝看看明珠又看看索額圖,最後又看向諸多勳貴們。

他臉上露出嘲諷,“怎麽朝廷是虧待了你們,明文規定不允許放錢還不當一回事是吧?”

不少大臣抹了一把冷汗,“皇上,此事臣不知曉,定然是家中女眷不知輕重……”

皇帝打斷,他将報紙在桌面上摔得噼啪作響,“現在推到女眷頭上了?那得來染上百姓的血淚銀子你們沒花不成?”

他掃了一圈文武大臣,冷笑一聲,“都說齊家治國平天下,家都不齊憑何平天下,今日能被區區女眷瞞騙,明日是不是也被底下人哄過去?”

“留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之輩在朝中有何用?嫌我大清不夠穩嗎?”

“先帝和朕下的旨意爾等都不當一回事,朕給旗人種種優待,高于民人的優待,八旗子弟還是一日比一日糜爛,打仗靠綠營兵,八旗子弟呢,騎射沒一個行,我大清的危機爾等看不見嗎?”

“還是說都沉浸在祖上的遺德上準備坐吃等死?”

皇帝的話語狠辣沒有留絲毫情面,很快他面前跪倒一片。

“奴才/臣等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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