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因為我想要和青梅竹馬HE（2）
因為我想要和青梅竹馬HE（2）
3.
從幼兒園畢業之後我們進入了同一個小學，第一次可以不穿校服上學的快樂直接蓋過了作業以及科目增加的苦惱。晚餐的時候，奶奶叫我去隔壁邀請虎杖家的人過來一起吃飯。
我和他的房間都在二樓，僅僅隔了三四米，推開窗戶能夠看見對面的房間，甚至隔壁悠仁對校服的贊嘆聲我都能隐約聽見。
我拿起一塊橡皮泥捏成球狀，奮力向他那邊扔去。被賦予了加速度的橡皮泥啪叽一下黏在了窗戶上，對面立馬從遠到近傳來了腳步聲。
“我來啦——！什麽什麽？叫我嗎！”
他頭發亂糟糟的，刷地一下推開了窗戶，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我急忙讓他趕緊剎車不要掉下來。他攀着窗戶的邊緣，對我用力揮手。
“晚上奶奶說過來吃飯——”
将雙手圍在嘴巴的兩邊，我拖長着音調對他說道，他一邊點頭一邊用同樣的長音，卻比我大幾倍的音量回答：“好——！我現在去叫爺爺——”
等下，你這麽大聲、
“喂！悠仁！你小子太吵了！”
“嗚哇、”
“所以說你太大聲啦...”
“但是這樣比較有精神嘛...！”
在我搬來前，爺爺和奶奶就是倭助爺爺的朋友，爺爺去世以後，奶奶和倭助爺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友。
我曾經非常羨慕地問她，我和悠仁也能像你們一樣，白發蒼蒼的時候依舊做朋友嗎？她摸着我的腦袋，樂呵呵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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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呀，朋友啊，家人啊，或者是其他的什麽也好。你和悠仁都是乖孩子，也很珍惜對方不是嗎？只要一直重視着對方，無論是什麽關系，你們都是對方重要的人啊。”
當時的我聽不懂我們還能有什麽。我們是多年的朋友，一起長大的幼馴染，是沒有血緣的家人。
我喜歡跟在他身邊的感覺，喜歡我們之間默契無間的配合，喜歡一起回家的路上相握的雙手，喜歡他明明是自己很喜歡的食物，還是會第一個想到給我。
我想永遠都站在這樣的人身邊。
4.
他出生在春天的中轉站。在仙臺，櫻花會開放得比較晚，所以每年他生日的時候，窗戶外面的枝丫還只是勉強冒出了新芽。三月的下旬，三月二十日，春分的日子會因年份的變化，在它與二十一日之間變換。
自春分之後，春天被分成了兩半，那天晝夜等份，往後全是盎然春意。
“好羅曼蒂克...！”
“我？嘿、嘿嘿...也沒有啦...”
雖然已經一起度過了很多個生日，我還是在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才第一次知道這個知識。悠仁聽見了我捧着書的感嘆，還有點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但是...
“悠仁...你生日那年的春分，是二十一號來着。”
“咦？！那不是第二天嗎！嗚、錯過了！！”
“有什麽關系嘛，今年的春分還是二十號呢。”
我合上了雜志，看着地上還在拼火車軌道的他：“今年悠仁想要什麽禮物呢？”
“欸？直接問我嗎...嘿嘿，不過也是你來了之後才會有人問我的。”
他掰下來一個零件，小心翼翼地拼起來：“爺爺只會冷不丁地突然間帶我出去吃東西，雖然拉面很好吃啦，但是禮物的話很少給呢。去年的那個筆盒我很喜歡！現在還在用！”
“今年的話呢...好像也沒有什麽想要的。要不然你随便一點也可以？反正每次你都會考慮好，收到什麽我都很開心。”
“你這不是又把問題抛回給我嘛...”我無奈地走到他的旁邊，蹲下來和他一起拼軌道，“雖然我也不讨厭啦，反正每年我也很期待給悠仁選禮物，選禮物感覺很開心啊。”
“咦，選禮物也很開心嗎？我以為只有收到禮物才會開心呢。”
“當然是因為那個人是你啊？就是在想【收到這個的表情會不會很高興呀】【這個的話會不會驚喜到大叫】...只要想到你開心的樣子，我也會跟着一起高興，我就是因為想讓你開心快樂才去想各種禮物的。”
這塊軌道的碎片有點奇怪，似乎不是這邊的。
“悠仁，拿一下你左手邊的零件...”
嗯？怎麽沒有反應？
我擡頭看向他的方向：“悠仁？”
“...嗯、嗯！好！”
奇怪的是他慌張地用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力氣是不是太大了？臉都快拍紅了哦。
我疑惑地伸手想接過他手上的零件，大概因為沒看清楚，方向偏了一點，不小心抓住了他的手心。剛剛看起來有些坐如針氈的悠仁像是被突然按了暫停鍵一樣，身體停在那裏一動不動，手指卻合起來包住了我的手指。
他的手比我的稍微小一點，大概因為其實我比他要大一歲吧，身高也是我比較高一點，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會，我也在一旁等着，過了一會他猶豫地松開了，捂着自己的左胸喃喃道：
“好奇怪，剛剛好像心跳有點點快。”
“有點快？為什麽？是生病了嗎？”
“是、是嗎？但是感覺不像啊...？”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要不要去找倭助爺爺？”
我擔憂地伸出手貼在了他的胸口，心跳的搏動過來一陣子才逐漸清晰起來。咚咚、咚咚、似乎是有一點快。
“悠仁，你沒事吧——”？
我的後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裏面，面前的人臉上泛着薄薄的紅暈，像是被溫泉熱氣蒸出的臉，他用手蓋住了我的手背，直勾勾地盯着我，聲音卻結結巴巴的。
“剛剛又沒那麽快了，可是、你手放上來之後又跳的有點快了...我是不是生病了...？”
......
你有沒有生病我不知道。反正我覺得我要生病了。
我緊張地抽回了手背到身後，轉頭去看地上的火車，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觸碰到了開關的玩具火車發出了模仿真車的轟鳴聲，轟隆隆轟隆隆、哐當哐當，像是逐漸加快的心跳聲一樣。
女生顯然會比男生要更加早熟一點，雖然悠仁非常有眼見、很會讀空氣，但在這方面估計也還沒有搞清楚吧。
那我搞清楚了嗎？是那樣嗎？是——
喜歡？
哪種喜歡呢？是朋友的喜歡還是家人的？總不會是、那種吧？
“那、那你不靠近我不就好了！嗯！這樣就不會生病了！”
——我這是在說什麽啊！
“——那不行！”
他突然間怪叫着，一巴掌拍到地上，挪動着膝蓋靠近我：“那不行，哪有這種道理啊？反正是不行...你不喜歡我了嗎？”
...你小子真的是角度非常刁鑽啊！
“喜歡...”我捂着自己的臉，聲音裏都是慘痛的意味。
“那就行了！就算是生病我也不會遠離你的！所以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不、我覺得你完全沒有搞懂。
我無力地嘆了一口氣，用手給自己的臉扇風。
“那悠仁喜歡我嗎？”
“當然啊？”
...所以說，他不可能會有那種想法啦，是我多慮了。姑且就這樣吧，這樣就行了。
我伸手抱住了他的身體，感覺他抖了一下才緩緩回抱了我。
“我會一直喜歡你的啦，每年都會給你準備禮物的。”
他的身體暖洋洋的，像是一個源源不斷散發熱量的暖水袋，讓人感覺似乎就這樣睡過去也不錯。我很喜歡擁抱的時候去蹭兩下，就像是要把自己的體溫也傳遞給對方一樣。但是頭發漸漸變長的時候，悠仁總會說我的頭發掉進脖子那裏好癢。
“嗯，今年也好期待。”
和他的回答一起來的是收緊的擁抱。
“我也會加油想你的禮物的。”
“我不喜歡獨角仙來着...”
“我知道啦！今年不會再搞錯了！”
5.
男孩子也想吃生日蛋糕會不會不夠男子漢呢？
虎杖倭助是一個嚴厲的老頭子，雖然虎杖悠仁絕對認同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爺爺，也不得不承認隔壁幼馴染的奶奶要更加溫柔一點。比如說拜訪的時候給小餅幹啊、零食啊，就連不能經常喝的汽水居然也是随便拿！看電視的時候可以在被爐那裏吃仙貝，夏天的時候還會分西瓜。
虎杖悠仁吃得滿嘴都是西瓜的汁水，黏糊糊地在臉上留下了粉紅色的印子。和她奶奶一樣溫柔的幼馴染會一邊笑他，一邊拿手絹給他擦臉。如果，他也有奶奶的話，估計就是這種幸福的感覺吧。
那、他的青梅是什麽呢？
媽媽？不可能。姐姐...？确實是年長了一歲，可是不知為何說不出口。
幼馴染就是幼馴染，青梅就是青梅。她就是不可替代的、生命中重要的存在。雖然奶奶也會給他擦臉，也會關心他的生活，但這是不一樣的。
不一樣。
只有她靠近的時候才會加速的心跳，只屬于她。
要是這算生病了的話，估計得的就是一種...
“——喜歡？”
升入了小學中的高年級，第一次沒有在同一個班級。新認識的同學對他的青梅很是好奇，下課之後就扭捏地過來問話。
“對、對啊？虎杖，你幼馴染她...她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啊？有啊。”
“——噫？！”
“就是我啊？”
“...虎杖，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把這種話說得如此理所當然的人。”
“這有什麽...？我也喜歡她啊？”虎杖悠仁不解地問。
“哈？”
原本被這坦坦蕩蕩的直球砸了一臉的男孩子，突然間冷靜了下來，片刻之後似憐憫似憂愁地拍着他的肩膀：“可憐的家夥，你的未來（情路）一定很坎坷。”
虎杖悠仁：...？
一些人放棄了，但一些人反而興奮了起來，前桌倒過來坐着，興致勃勃地湊近他：“那！你們是那個嗎！”
他神神秘秘地舉起了自己的小拇指，奸笑着。
“哪個？”
虎杖悠仁快要被他們給整懵了，也伸出了小拇指比劃着。
“哎呀木頭腦袋！就是那個啦！你家老媽都不看的嗎！八點檔！小拇指就是情侶的意思啦！”
八點檔、情侶
“——哈？！”
這對虎杖悠仁來說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挑戰。他第一次明确認識到了，其他人并不是和他一樣能輕而易舉對着異性說喜歡，也不是所有的喜歡都代表同一個意思。原來在其他人的眼中。一起上下學，一起出去玩，甚至在同一個房間一起寫作業的男孩子女孩子，是有點奇怪的嗎？
“你們親親了嗎！”
沒得到答案的八卦同學變得越來越得寸進尺。他耳朵捕捉到了某個詞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吓得從座位上蹦起來。
“什、什麽啊？！為什麽要——？！”
“欸——沒有啊？所以說你們沒有交往嗎？”
“...沒、當然沒有啊？！”
“切，好遜、你隔壁的佐藤就很厲害哦。據說上個星期和幼馴染在一起了吧？哎呀呀，最近進度怎麽樣呀？”
突然被點名的同桌也是很慌張，虎杖悠仁看着原本安安靜靜的同桌男孩臉上逐漸蔓延着害羞的神色，故作兇狠地說道：“別、你們別那麽八卦啦！被她聽到的話又要說我！”
“嘿嘿，小氣鬼~”
八卦的同學其實并不算惡劣的家夥，只是喜歡調侃而已。他很快就放過了虎杖一行，轉而去和別人說話。但虎杖悠仁還處于世界觀被重塑了的震驚中，他猛地轉頭對着同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卻又想不起來該怎麽說。
在一起？情侶？和幼馴染嗎？為什麽？是怎麽做到的？
他恍然想起來自己時不時因為她舉動而加速的心跳，還有和同桌現在一樣，提到某人的時候會不自然發燙的臉頰。
我不是喜歡她嗎？
我喜歡？是，那個喜歡？
“虎杖，你很熱嗎？”
“...不，我沒事！”
他像是終于解開了一個結一樣，雙目閃爍着雀躍的光芒：“我好像知道了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