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因為我想要和青梅竹馬HE(4)
因為我想要和青梅竹馬HE(4)
11.
切到手之後悠仁變得有點奇怪,好像總是在躲着我,雖然還有一起上下學,卻總是離我兩步遠,午飯時間也不來找我了。
難不成是...比賽之後,有誰告白他成功了嗎?
...心情變得壞起來。
我沒有聽到這樣的傳聞,估計是沒有的,那他的反常是因為是什麽呢?是終于在初中才知道男女之分?...好想直接問他。
只要像以前一樣對着他的窗戶扔橡皮泥就可以看見他,升入國中之後悠仁拉起窗簾的次數變多了,偶爾我們還是會在晚上晚飯之後各自拉開窗簾聊天,但其實我在國中以後就沒有像以前一樣頻繁地進出他的房間。
哦,可能是上次被翻到了某種雜志之後的PTSD吧。
想到那張驚慌失措的臉都是會笑起來的程度。
自從看了《烏雲背後的幸福線》,他就喜歡上了珍妮弗·勞倫斯,連雜志也是這種類型的呢,看來我沒什麽戲了。
我對着那扇窗戶扔出了橡皮泥,帶着我自己都驚訝的怒氣,它被從窗簾後面冒出的悠仁、用腦袋接了個正着。
“好疼——!”
“抱歉!!”
“沒事、沒事,沒想到我剛好嘛...啊哈哈,又是飛機又是橡皮泥的...”
啊...紙飛機。
不知為何我們兩個都沉默了下來,他低頭握着窗戶的邊緣,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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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等會要出去。”
“咦,現在?”
“嗯,爺爺他出遠門了...我好像自己洗頭還蠻困難的。”
“就這個而已啊?我可以幫你啊。”
話說出口之後我都愣住了,顯然他也是。這都什麽啊我是昏頭了嗎...
“也是哦。”
你也被橡皮泥砸傻了嗎!!
*
結果還是,來了。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呢。
我挽起褲腿看着他艱難地單手就脫去了上衣,少年人精壯但不誇張的肌肉直擊眼球,線條流暢的腰部曲線讓我總是去提醒他騎車的時候記得紮好褲子,不然後腰會露出來;腹部已經成型的幾塊腹肌因為彎腰蜷縮和直腰而移動,再往下是不明顯的人魚線、消失在了褲頭的邊緣。
我艱難地吞咽着唾沫。
要心平氣和注視幼馴染的裸體比想象中的要難。
我在心裏唱起了大悲咒,面無表情地拍着板凳:“坐這。”
“哦。”
好家夥夠坦蕩的哈?!
虎杖悠仁,我恨你。
...冷靜一點我的心跳,克制一點啊我的眼睛,不可以犯罪啊!!
我往他頭上套上了隔水的護耳浴帽,這還是我家帶過來的,粉色倒是和他的腦袋很相配。往手上倒上了香波,是好聞的橘子味,雙手搓揉起泡沫,我揉上了他的腦袋。
“唔嗯...”
“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啦...”
我慶幸他低着頭什麽也看不到。光腳在地板上感覺有點滑膩,我抓着他短短的頭發,他就像是被撓着下巴的貓一樣,沾滿泡沫的腦袋往我的手裏塞。
“感覺...以後可以去開理發店...”
有這麽舒服嗎...雖然确實是偷師了一點啦。
他的腦袋也不知道是怎麽長的,下半部分的頭發短得厲害,不熟悉他的家夥估計一開始會被他有些兇的眼型和發型吓到。
“嗯...”
“抱歉,弄疼你了嗎?”
我換了個力道用指腹按着他的頭皮:“我輕一點哦。”
“好、好的...可以快一點麽...?有、有點熱。”
“好。”我加快速度,卻在看見他滿頭泡沫的時候生出了惡作劇的心思。
“好了嗎...?”見我許久沒有動作的他問道,擡起一點頭看我。
我:“噗”
我忍不住大笑起來,用手臂捂着自己的嘴巴。
“笑什麽啦...你幹了什麽?”
他恍然大悟一樣摸向了自己的腦袋。
“噗...貓耳,泡泡貓耳。”
“你真是...高興了嗎?”
他無奈地對我說道,我點了點頭,抓起了花灑,“但是我還沒消氣哦,為什麽最近躲我?”
“...有嗎?”
“沒有嗎?”
“...好吧,我是...聽說了、好像你有喜歡的人...是不是,我應該保持距離了呢?”
他低着頭,泡沫從他的頭頂被水流沖下,我看不見他的臉,無法看見他是什麽表情。
心底一嘆,我摸着他的腦袋否認着。
“我沒有喜歡別人哦。”
我沒有喜歡別人,沒有別人。
只有你啊笨蛋,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啊。
12.
浴室裏面的話讓人忍不住多想。
真的只是抄寫了某個文摘?
升騰的水霧快要模糊掉了某個界線。
他在夢裏回憶起了那手的觸碰,熱水的溫度和香波的香氣,還有低頭看見的光滑腳背,因為怕滑而蜷縮的腳趾,纖細的小腿和打濕了都沒發現的衣服。
...在夢裏不僅重現,還分外旖旎。
醒過來的時候必須要去洗褲子。他羞愧地用冷水洗臉,像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在夢裏面把幼馴染當成配菜了一樣的心虛感,第二天也不敢看她。
絕對不能被發現的異心。
還是會在某些時候慶祝一般的擁抱,會借給她依靠肩膀,但是已經不能雲淡風輕。
「想要更多。」
第一次親吻比想象中的要快,初中的修學旅行她的班級玩起了真心話大冒險,被叫出去的時候虎杖悠仁還有點不明所以,然後臉頰就被柔軟的東西貼了一下,輕飄飄的,好像他在做夢一樣。
“抱歉!是懲罰游戲!悠仁體諒一下~!”
他呆呆地捂着自己的臉。
這麽說着,完全無法讓人生氣起來啊。
.....
騙人的,在生氣。
“不可以對其他人這樣...!”
他第一次這麽粗魯地喊道,把她吓了一跳,她尴尬地牽着他的手撒嬌。
“因為是悠仁才敢這樣啦,不會對別人這樣的。”
如同飄落的櫻花一樣的親吻,噼裏啪啦地點燃了少年的青春,是酸澀的、甘甜的,充滿着不可言說的微妙心悸。
好想、好想、可以光明正大地、
.......
...親吻你。
是朋友、是家人、是幼馴染、還是戀人。
好想,全部都要。
全部都是我的,不行嗎?
...喜歡你,無論哪種喜歡。
他向晴夜的流星雨許願。
【我想對你貪心一點,可以嗎?】
13.
我是不是在做夢呢?
我大概做了很久的夢。
自從奶奶住院以後,我就經常在夢裏面看見一些模糊的場景。穿着黑色制服的悠仁兩邊的眼角帶着傷疤,他走在一條昏暗的路上,越往前走,他身邊的人就逐漸增多,又逐漸減少,到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
你怎麽了?為什麽要露出這種表情?
不要哭。
我碰不到他,追不上他,一次次從夢裏面醒來的時候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随着年齡的增長,故事的臺詞變得逐漸清晰。高專、咒術、咒靈、咒物——兩面宿傩。
為什麽我沒有在你的身邊呢?
醒來之後會變得更黏人。我埋在他的後背,而他停下來,也不問我怎麽了,而是安靜地等待我恢複。
為什麽不問呢?這個默契有時候也讓人挫敗啊。
“悠仁...高中也會和我一起嗎?”
“當然啦,不是約好了要一直一起的嘛!”
“...那你不要又最後一天寫作業哦。”
“!!知道了!”
你不知道。
“...悠仁...奶奶能好起來嗎...我、只剩一個人了...”
我抓緊他後背的衣服,抽泣着,就連入院都是我和虎杖家辦的,已經移居國外的父母都沒有來。
只剩下一個人的家,太讓人寂寞了。
“不會的,你不是一個人。我和爺爺都還在...不要怕。”
他似乎是想轉身,握緊拳頭卻還是沒有動。
“我會一直待在你身邊的,絕對不會輕易離開。”
不對,不對,你會走的,原因不明地丢下我、去一個我害怕的地方。
“...約好了?”
“約好了。”
——神啊,就算是騙我也好,直到死亡之前我都不想一個人。
讓他留在我身邊。
14.
我開始頻繁地做夢。銀發的高大男人,黑發的同齡少年,褐發的美麗少女。車水馬龍的大城市吵吵嚷嚷,人群不斷聚集又分散,像互相交融又分別的魚群,各自消失在了鋼筋水泥的街頭。
黑色的制服有些奇怪,口中聽不懂的名詞術語在下一秒出現了正主,怪物很快消失在了拳打腳踢與惡犬的撕咬之下,我看着他們勾肩搭背,結束了大掃除一樣快樂地去逛街...沒有我的存在。
在戰鬥的時候沒有,在訓練的時候沒有,在吃飯的時候沒有,在玩樂的時候也沒有。嶄新得如同格式化了的U盤一樣,那是我完全沒有參加的生活。
只有我不在的世界。
我看着他一個人在醫院哭泣,看着他拿起了骨筷,看着他在校舍打鬥,看着他在少年院恐懼地逃跑,看着他不甘又釋然地倒下,看着他在神奈川怒火沖天地複仇,看着他的笑容帶上陰霾,他穿梭在東京的密林深處,看着他走入夜晚的涉谷街頭。
扭曲的悔恨化作了痛苦的淚水,收緊的手指摳破了掌心,無數人從他身邊走過又離去,留下的是過于沉重的背負和使命,那個我所珍視的、想要保護的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不見。冷靜又陌生仿佛一個合格的咒術師,再也不能穿上給予他新生活的制服。
我拼命捶着那片看不見的牆壁,拳打腳踢到雙手鮮血淋漓也無法往前一步,無法穿透,聲音和光影都無法轉達,只能看着他孤身一人坐在那空蕩蕩的商場樓梯上。
“可惡!可惡!給我打開啊!放我過去!放我過去他那邊!”
“還回來——!把他還回來——!把他的生活還回來——!把他的笑容給我還回來——!啊啊啊啊——!”
“還回來...不要...不要折磨他...為什麽...他做錯了什麽嗎?”
“讓他活下去啊...求求你,誰都好,不要死,不要恨自己...求你...”
沙啞的聲音無法傳達,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無法攝取,撐着透明牆壁的手留下了帶血的手印,我精疲力盡地跌坐在地上。
“為什麽...我不能過去呢...就算是只能走向這個結局也好...讓我過去吧,不要讓他一個人在那裏。”
“就算是地獄也好...”
*
“喂!醒醒!醒醒!”
“醒過來——!”
肩膀在被劇烈地搖晃着,睜開的雙眼朦胧酸澀,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沒事吧...?是做噩夢了嗎?還是哪裏痛嗎?”
有液體不停地滑落,視野變得逐漸清晰,意識卻還是昏昏沉沉的,有人的手捧住了我的臉,輕柔地擦去了我臉上的淚水。
“悠...仁...?”
挂在眼睫上的淚水,在眨眼的時候掉在了他的手指上。
“是我,是我。我在這裏。”
他捧着我臉的手微微用力,把我拉向他的方向,他的鼻息似乎有一刻落在了我的臉上,又遠離了我,捧着臉的手變為摟住我的肩膀,把我抱在懷裏。
“...是悠仁啊。”
我放任自己陷進他的懷抱,窩在他的脖頸處,鼻子嗅到了他身上同款柔順劑的味道,柔軟的外套底下是結實的身體支撐着我。
“我好像...做了一個噩夢。”
“嗯,只是夢而已,不要怕。”
他像安撫着哭泣的幼童入眠一樣,一下一下地拍着我的後背,明明力氣大到可以把鉛球扔出去幾十米遠,在這種時候倒是細心得讓人有些惶恐。
“我真的...能醒過來嗎?”
“一定可以的,非得有哪個萬一的話,我就陪你一起做噩夢吧。”
我想奶奶能康複,我想繼續從前的生活,一起再過十年二十年才把老人家們送走,然後某天我們白發蒼蒼的時候,無論是戀人也好,朋友也好,一起百年之後堕入輪回。
僅僅是這樣的願望也不可以嗎?像普通人一樣活下去也不可以嗎?
“...我也會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