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前傳第三章

前傳第三章

你還記得,你與宇智波泉奈初次見面的時候,他正躲在無人的角落哭泣。他把脆弱和膽怯都藏了起來,永遠以堅韌和驕傲示人。

如今,站在你面前的稚嫩少年也是如此。

明明剛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卻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對于你所說的“以後會比我更強”一辭充滿了向往。

“說起來,前輩你為什麽戴着面具?”

泉奈并未往敵人的身份去猜疑,你的身上有讓他發自內心信任的氣息,所以他不會懷疑你:“是臉上受了傷嗎?”

這聲前輩叫的還真好聽。你沒忍住揉了兩把泉奈毛茸茸的腦袋,惹的小團子微微皺起眉毛不解地看向你。

“忍者永遠也不知道意外與明天哪一個先到來,我不希望你能記住我的臉。”

把兩句真話拼在一起當做似是而非的謊言,是你常用的技巧。這兩句話并沒有因果關系,但卻會讓聽到的人理解為『不知道大家什麽時候會死所以還是不要記住我了』這種含義。

泉奈也顯然是這樣理解的。

他的神情略有些黯淡,似乎想到了自己在戰場上失去的親人。不過在片刻沮喪後,他立刻揚起笑容:

“等宇智波戰勝千手的那一天,我可以親手摘下前輩你的面具嗎?”

真是聰明狡猾的小鬼,如果自己的人設真的是宇智波族內一個冷冰冰不喜與人締結羁絆的古怪女人,大概會在他的笑容之下淪陷吧。

他這一句話就能夠讓宇智波多一名死心塌地、一心想弄死千手的強大忍者。

作為從小跟泉奈一同長大的好友,你對這小子的一肚子壞水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好意思,不吃紅顏美少年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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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曲起食指,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泉奈的腦殼:

“等和平到來,你自然會知曉我的名字——閑話少說,老實交代,怎麽落單被千手堵到這裏了?平常不是挺聰明的,還能中了埋伏?”

被敲了腦袋,泉奈哎呦一聲捂住腦殼,總覺得這爆栗似曾相識……大概是錯覺吧。

“還不是因為千手他們又跟我們作對……”

任務內容對于同族無需遮掩,泉奈大致講了一下自己的行進路線,以及自己以一人之力斬落了兩名千手的『光輝戰績』。

當然,他身邊原本有另外兩名族人,也分別與一名千手同歸于盡。從傷亡來說,宇智波這邊死了兩個,千手卻死了四個,是宇智波小勝一籌。

在你記憶中一向溫潤如玉,就連怒火都會掩飾在冰山之下的貴公子宇智波泉奈,居然也會漏出這樣弑殺興奮的表情……你明白,這是戰争施加在忍者身上的罪惡,也是祝福。

對敵人抱有仁慈之心的人,大多無法從戰場上活着走下來。不是誰都有斑和柱間那樣的實力。

這樣嗜殺的宇智波泉奈,也依然是泉奈。如果是為了保護他,你不介意也手染血腥。

“看得夠久了吧,出來。”

你對靈魂足夠敏感,只要靠近你一定範圍,就算是完全隐蔽了氣息的人,你也能發現。

聽到你的話,泉奈立馬收起了談笑之心,警惕地把手放在刀柄之上。

來人跟你們的組合一樣,也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的那個是又一位你不認識的千手,小的卻是個熟人。

——你前幾天剛從宇智波手裏救下來的,千手板間。

這孩子大概是感知類型的吧。

原本沒有自己幹預,泉奈先前應該會險勝那名擅使水遁的千手,随後順利完成任務,回到族內。

可是因為自己救下了千手板間,導致他此刻能站在這裏,帶着人來截殺被他感知到的宇智波泉奈。

啧。這就是蝴蝶效應嗎。

泉奈的狀态不好,查克拉也是基本見底的狀态,你擡手按下了他準備拔出的刀柄,目視前方,朗聲說道:

“泉奈,你負責警戒即可。”

言罷,你抽刀出鞘,随手将長刀向上一撩,刀刃如你手臂的延伸一樣,畫了個轉瞬即逝的彎月,随後被你擎在手中,與地面形成一個完美的四十五度夾角。

你緩步上前,衣角順着驟起的罡風,肆意飄搖。

千手板間沒想到這麽快就會在戰場上遇到你,雖然你帶着面具,但無論是身材還是衣着,甚至是面具的款式都跟他被你救下之時別無二致。

對于救了他的人,他不想動手……但他身邊的族人顯然不會這樣想。板間也沒有天真到對于同伴說出“那個宇智波曾經救過我”這種話。

他握緊了手中的苦無。

當然,你就更不可能有『天真』的這種情緒了。

這兩人沖着泉奈來的,結合泉奈剛才說的話,千手打着什麽算盤那是不言而喻。

巧的是,對面的成年千手也是一名擅長刀術的忍者。兩柄長刀對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铿锵聲——你并不與之膠着,刀術講究進退和尺度,除卻淩厲幹練的刀勢,“身法”和“招架”也是重中之重。

你的手背上仿佛覆上了另一只大手,教你刀術的那個人——成年後的宇智波泉奈,此刻你就是他的化身。

只此一刀,無往不利。

你感覺胸口久違地燃起灼熱的火,這名千手顯然不是水貨,每一次你躲開他的刀鋒都讓你的心跳加快幾分,也讓你手中的刀更加迅猛,讓你的身形更加靈動。

蠻力的比拼并不是你的長處,泉奈步入青年時期以後,他的刀法也從少年時的一力破萬漸漸向絢麗又張揚的迅擊之法轉型。

你可不像他那樣從小就修習刀術,因此無論是發力方式還是應對招式的反應速度都弱了泉奈這位『正主』幾分。

但你有恃無恐,因為你不會受傷。而正因你不害怕被擊中,才在全力以赴的戰鬥之中,完全沒有被擊中。

與你對戰的千手忍者也是浸淫刀術多年,幾次交鋒之後,他也敏銳地意識到了你的刀術華麗有餘、致命不足。

“宇智波的小姑娘,你的刀怎麽輕飄飄的,沒什麽力氣啊?”

伴随着豪放的笑聲,那名栗色長發的千手向你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你一直躲來躲去,讓他許多攻擊都落了空,他正感到有些棘手,希望能出言刺激到你的情緒,好讓你的身法出現纰漏。

宇智波泉奈那小子可是對方族長的孩子,他還想着盡快擊殺面前的女人,把宇智波泉奈的屍體挂在顯眼的地方,借此重創宇智波一族的士氣。

你并不受他挑釁。成年的宇智波泉奈習慣于單手持刀,是因為他左手還要用來結印施放忍術——刀術雖是他的強項,但忍術和瞳術仍是他戰鬥中不容忽視的助力。

你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在千手一族獨特的豪爽笑聲中,你也勾唇笑了起來:

“你猜我為什麽單手持刀呢?”

戰鬥以來都沒有開啓寫輪眼,對方一定認為你是個沒能開眼的廢物宇智波吧——但是誰說只有寫輪眼才能施放幻術了?

你擡起左手食指,在空氣中輕輕畫了個十字。那名千手只顧着防備你的眼睛,為了跟上你的戰鬥節奏,視線一直死死地盯着你的雙手,自然将你的幻術吃了個正着。

只是個小小的暗示,但是在戰場上,一瞬的遲疑以足夠讓棋局傾斜——

不要小瞧被宇智波蓋章認可的最強幻術師啊kora!

你的刀循着铠甲的縫隙,捅入對方的右側鎖骨,刀尖從肩胛骨貫穿而出。

“!”

還在猶豫什麽時候加入戰鬥的千手板間沒有想到,勢均力敵的戰鬥居然在一瞬間內就向勝者傾斜了。

你緩緩從男人體內拔出刀,千手的忍者緊閉着雙眼軟倒下去,即使是如此疼痛的刺激,也沒能将他從幻術中喚醒。

姑且不去管他,你的刀上還滴着溫熱的血,只不過現在去擦拭尚且早了些。

“感應到了這邊有敵對的查克拉,但只察覺到極為虛弱的一人,所以只帶了一個幫手過來圍堵落單的宇智波,是不是?”

你面向那黑白半分的少年,這次他眼裏不再含着淚,可少年的表情仍是充滿了動搖,完全不見殺伐之心。

“是不是在想,為什麽感應不到我的查克拉?”

你向他走近一步,又以恒定地速度邁出另一步:

“『她明明能使用那樣強大的雷遁,怎麽可能一點查克拉都感應不到』,你是不是這樣想的?那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早知道不來了,還賠上了戰友的性命,好虧啊』。”

你一步步向前,千手的血順着你刀刃上的血槽,一滴滴流入大地的泥土之中。

千手板間顫抖着舉起苦無,他不認為自己有勝算,親眼見過你的雷遁之後,他不會抱着能殺死你的僥幸心理。

最終,你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的苦無直到最後都沒有刺出。

少年像是放棄抵抗了一樣,垂下了腦袋:

“既然最後還是要生死相搏,當初何必救下我……”

他的手還在顫抖,讓他把武器捅進救命恩人的身體裏,他也很難做到……而且如果你動真格的話,估計先落地的肯定是他的人頭吧。

你輕笑一聲:“這次不哭了?”

千手板間聽到你的話,倔強地擡起頭,用他那微微發紅但确實不含淚水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你的雙眼。

你舉起刀,贊賞了一句:

“這個表情不錯。”

板間動彈不得,眼睜睜看着那剛取了同族性命的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割喉大概是個不那麽痛苦的死法吧,受害者通常會在幾息之內就失去意識,而後失血過多而亡。

最後兜兜轉轉,他的性命被面前這個女性救下,又将被她親手奪走嗎……

長刀向他的脖子撞去,千手板間害怕地閉上眼。

父親,大哥,二哥……抱歉了,今天不能跟大家一起吃蘑菇雜飯了……

可是過了許久,他都沒有感受到想象之中的冰冷。板間閉眼等待着,只覺得手裏的苦無被人拿了去,随後下巴被人掐在手裏。

這是,做什麽……?

千手板間試探着睜開一只眼,只見漫天流螢飛舞,而原本要取他性命的女性正一手掐着他的下巴,一手舉着他的苦無。

在他的注視下,苦無從他左眼下面的顴骨處輕輕劃過。

有些涼。他的苦無被磨的很鋒利,劃開皮肉是很輕易的事情——因此他能從并不強烈的疼痛中感覺得到,自己臉上只是被劃了一道淺淺的創口。

“扯平了。”你松開千手板間的下巴,小孩子還沒長開,臉上捏起來肉肉的,手感還不錯。

“呃?”

千手板間有些搞不清狀況,什麽扯平了?

你把他的苦無塞回原主的手裏,伸手向空中飛舞的流螢輕輕一抓,潔白無瑕的長刀又重新凝聚在你的掌中。實體幻術就是這點方便,你的刀不僅可以變換形态,還可以當做一種消耗品,反正都是你靈魂力量的具象化。

這次你沒有攻擊的意思,刀尖一翻就将其收入鞘中。

——什麽扯平了?當然是想帶人來欺負泉奈的這件事,扯平了。

但這句話你可不能說出來,萬一讓泉奈聽到了,怕不是會大呼小叫起來。

“你不适合戰場,回家去做醫療忍者吧,不然這裏遲早成為你的埋骨之地。”

恨意不夠純粹,想要為家族分憂,卻做不到割舍內心的良知——這樣的孩子,是無法在戰争中生存下去的。

你拍了拍板間的肩膀,順道指了指旁邊躺屍的千手:“帶回去吧,在這躺着也不好看,希望下次不會在戰場上遇見你了。”

說完,你頭也不回地向着在原地等待你的宇智波泉奈走去。

泉奈的眼裏又開始冒星星了,先前你那一套刀法顯然是折服了他,『刀術居然也可以這樣使用嗎』,這樣的想法在他的內心埋下種子。

看來是未來的他,啓示了過去的他。

對于這種巧合,你倒是覺得很有趣,表情不由得生動起來:

“休息夠久了,走吧。”

你輕拍了一下泉奈的腦袋,示意他別再往板間那邊望了。宇智波泉奈不解地看向你,詢問道:

“就這樣放着他不管嗎?為什麽不……”殺了那個小千手。

他不明白你為何會手下留情。

“只是個小孩而已,再說總得給千手留一個收屍的人吧。別看了,我這還有個地圖需要你幫我瞅瞅,真服了這邊的繪圖師,畫的都是什麽狗屎……”

你跟泉奈的聲音漸漸消失在森林深處。

千手板間恍若隔世一樣打了個激靈,他又一次活下來了,又是宇智波的那個人……不知道名字,該如何稱呼她……

他打算依你所言,把同伴的屍體帶回去,卻在觸碰到那位族叔的身體時,陷入了震驚之中。

呼吸平穩,被穿刺的地方也不是動脈富集的地方,這才沒過多久,傷口就已經自己止血了!

那個女性,根本就沒想造成致命傷……

潇灑,肆意,對孩童留情,對敵人也不下死手,只是限制了對方的行動能力,還對自己提出建議,讓他嘗試轉型做醫忍……

就像……故事書裏的『俠客』一樣……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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