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前傳第四章
前傳第四章
千手板間背着同伴,一步一個腳印,走回了千手一族的族地。
迎接他的,是嚴肅的父親和焦急的兄長。
“父親,我沒能攔截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一族的支援及時趕到,我們……”
被放了一馬。
千手板間沒有把話說完,這種事情說出來父親是不會相信的。
負責醫療和後勤的族內忍者動作迅速地從他的背上接過昏迷的族人,幾人檢查過後不約而同地發出啧啧稱奇之聲。
在戰鬥時中了宇智波的幻術卻被『全須全尾』地帶回來了,咱們族長家的小少爺也不是傳聞中那麽弱嘛!
千手佛間看了眼小兒子臉上的刀痕,盡管已經結痂凝固,但臉頰流下來的血還是讓孩子的面容有些狼狽。
他這做父親的沒有打算多苛責于他,戰場上瞬息萬變,板間能察覺到落單的敵人并且帶了當時身邊最強的助力去圍堵,最後就算計劃失敗也把受傷的族人帶回來了——
僅是如此,就值得贊揚了。
“回家把臉洗洗,休整一下吧。”
千手佛間留下這樣的話,轉身離去。沒了父親的氣勢從旁壓制,柱間終于忍不住把弟弟抱在懷裏,擔心地問道:
“怎麽樣板間,有沒有遇到危險?你去的那處戰地有族人說遭遇了強大的雷遁強者,你……”
“沒錯,哥哥。”
板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只能露出一個呲牙咧嘴的表情,扯得臉上的傷口微微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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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遇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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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間在聽到手臂焦黑的同族彙報戰況的時候,就隐約感覺這名使用長刀的雷遁女性很有可能是前幾日救下了板間的那一位。
強大的女性忍者本就稀少,更何況跟『刀術』和『雷遁』聯系在一起,出現在千手和宇智波的戰場上……
那個女性,居然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嗎?這樣根本解釋不通,她為什麽會救下板間啊?
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柱間就去臨時陣地找板間去了,可是其他族人告訴他,板間在不久之前已經奔赴戰場。
柱間自己還有任務在身,不可擅離職守,只能祈禱弟弟和那個雷遁高手不要碰到一處。
『如果不是她最後的雷槍失誤打偏了,我肯定就不能活着回來了』
那名手臂焦黑的族人在治療中苦中作樂地這樣說着。柱間是見過那道沖天雷光的威能的,真的是打偏了嗎?他不由得在心裏發出這樣的疑問。
或許她真的有在戰場上對千手留情?
這種想法在見到平安回來的板間後,基本得到了确認。
板間心裏藏不住事,面對他打心底崇拜和信任着的大哥,他選擇像倒豆子一樣把自己遇到的事從頭至尾講了出來。
“所以,她最開始救你的時候,是違抗着同族的意志,公然擋在你面前?”
柱間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不禁去想,是不是只要自己長大,也變得那樣強,是不是就可以像她那樣,管他什麽規則和“本應該”,任意大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板間被兄長用溫熱的濕毛巾擦着臉,把這一切講出來之後,他的心裏也好受了一些。不知道宇智波若是知道了那位『女俠』的所作所為,會不會把她當做叛徒處理……放過小孩如果可以算是『個性』,那放過成年的千手,恐怕就與背叛無異吧。
分明只要在捅刀的同時施放雷遁,就能将血肉內髒攪碎,可她偏偏只是留下了一個不痛不癢的貫通傷口。
“大哥,你千萬別告訴父親和其他族人,我怕他們會傳出去,讓宇智波知道……”
板間抓住哥哥的衣襟,現在他能相信的只有柱間哥哥了:
“她是可以溝通的,她跟你有着一樣的理想,大哥,你們說不定可以見上一面!”
這件事确實值得讓人興奮,柱間也很想再見他一面,詢問她和斑的關系,詢問她對忍者的看法……但,比起這個,千手柱間此時更在意板間所轉述的“你”的話語。
板間他……果然不應該上戰場。醫療忍者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如果板間能展露醫療方面的天賦,相信父親也不會繼續強迫他上戰場了。
柱間清楚自己弟弟的特長,既然有着高超的感知能力,那麽一定也能學會複雜的醫療忍術吧!
“這件事急不來,板間。”柱間輕手輕腳地擦過弟弟臉上的傷口,脫落的結痂之下,只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扯平了』……嗎。血海深仇,世代仇怨,真的能僅憑這一道“溫柔的報複”就扯平嗎。
如果自己跟斑也能迅速變強,快快長大的話,或許,他們的理想就不再會是一場夢吧。
“做醫療忍者的事,我會跟父親說的,你就等哥哥的好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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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泉奈回到家裏的時候,正遇到偷偷溜回家的哥哥。
他這個年紀正是對兄長充滿了占有欲的年紀,哥哥已經好幾次抛下他偷跑出去見朋友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哥哥去見的是什麽人。
“……哥。”
這句“尼桑”喊的怨氣十足。斑立刻意識到自己狡辯什麽都不好用了,只能連忙道歉:
“抱歉泉奈,我真的只是做完任務回來順道去見一個朋友!你也剛從戰場上回來,一定累了吧,我們一起——”
等等,泉奈他……一個人回來的?
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他倒吸一口冷氣,看向表情分外冷漠的弟弟。
泉奈的冷漠不是沖着他的,這次回來的泉奈,有哪裏不一樣了。
“哥,我開眼了。”
二勾玉的寫輪眼自少年的眼眶中亮起,鮮紅的虹膜仿佛是無需言語的泣訴。
“跟我出去的族人,全軍覆沒。”
但其實陣亡的族人只有兩名,而他們一起殺了四名千手,算上前輩殺的那個,一共殺了五個,賺回本了。(注)
泉奈故意沉着臉,其實只是想讓哥哥多在乎他一點,不要總想着外面的朋友。
并且他如願得到兄長用力又溫暖的懷抱。
靠在斑哥的肩上,泉奈身上的戾氣一哄而散,只滿足地放松身體,享受着兄長對他毫不掩飾的在乎和疼愛。
而且這樣,耿直的兄長也不會追究他為什麽回的這樣晚。也不會知道,自己認識了一位不願意透露名字的刀術高手。
泉奈嘴角翹起,伸出雙臂回應兄長的擁抱。
有些可惜,如果不是那位前輩禁止他參與,他還想跟着去所謂的『秘境』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任務需要派如此強大的一位宇智波高手去完成。
前輩她雖然這樣強大,卻不太會看地圖呢,要不是自己指點,她大概還在走相反的路……
下次族內開全員會議的時候,自己一定能把她認出來。他有這個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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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泉奈分別之後,你對着地圖懷疑了一會人生。
你絕對不會犯這種“把地圖拿反了”的錯誤,唯一的解釋居然是,戰國時期火之國的地圖竟然不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而是依照當時的火之國大名的寝殿大門正對的方向為“上”,進行繪制?!
這鬼能看懂啊!要不是遇見了泉奈,你恐怕得把火之國翻個底朝天才能找到那處藏在山林裏的秘境了。
沒錯,正因為那個秘境不是在什麽四面環山的險要之地,也不處在風水寶地,只是個在山林間不起眼的小型行宮。
所以才這麽不好找啊。
雖然你真的很想把泉奈拉過來當向導,泉奈本人也非常願意跟你一起『執行任務』,但你不記得青年的宇智波泉奈有跟你說過“小時候曾跟着族人到訪過這處秘境”的這種話。
他如果曾經來過這裏,未來也不會提出『其中的遺物大概是在戰國時期遺失的』這種假設了。
總之,就讓你來親自确認一下,戰國時期這件與六道和輝夜相關的遺物,究竟在不在原位吧。
一座巨大的鐵門,矗立在高牆之中。不受約束自由生長的植被爬滿了石頭壘作的高牆,也爬滿了鐵門的每一根欄杆。
勉強沒有被綠意遮蓋的,是鐵杆上棕紅的鏽跡。原本應該是漂亮到像是後花園一樣的大門和圍牆,但在綠植的覆蓋下,只餘人走樓空的荒涼。
大門上挂着鏽到镂空的鎖,你舉起刀鞘,用了巧勁把刀柄往鎖上一戳,被鏽蝕的鎖便像酥脆的果塔底一樣碎成幾塊,與鎖鏈一同掉在地上。
沒了形同虛設的鎖,可茂密的枝葉藤蔓仍把兩扇門纏的死死的。你後退幾步,拔刀出鞘,果斷地自下而上來了一道彎月斬。
久未養護的鐵門發出沉重的吱嘎聲,敞開了深入的道路。
被圍牆圍起來的,只是一個荒無人煙的空蕩蕩的庭院。看不出什麽特別之處,或許在幾百年前這裏有漂亮的花卉和修建精致的草木,有嬉戲奔跑的孩子們,但現在映在你眼裏的只是一片荒蕪。
這裏真的會有所謂的神器嗎……
你摸了一下後腦,剛才因為出刀的動作太大,束發的皮筋好像散開了。
一頭青絲披散下來,倒真有些像來春游的某家千金。這裏空氣流通,陽光透過葉片落下來也沒那麽灼熱了,姑且就散着頭發吧。
你向着庭院邁出一步,眼前景色頃刻間發生了改變——難不成是讀取了你的思想嗎?目光所及之處,花葉繁茂,盡管仍是綠意盎然,卻明顯是有人修剪過的痕跡。
“你好,打擾了……?”
你試探着出聲,但是空蕩蕩的庭院裏沒有人回應。
想啥呢,秘境怎麽會住人呢。
搖搖頭,你收好武器,大步向內走去。庭院內有個案桌,不高,上面放着個很精致的紅木匣子,就好像明擺着告訴誤入此地的人:
『這有寶物』。
柔軟的花瓣鋪成了一條小路,你擡腳緩緩地踩了上去,像是怕驚擾此地的寧靜。
路程不遠,你走到庭院內的櫻花樹下,把木匣上的花瓣輕輕拂掉。匣子沒鎖,你隐隐期待能在其中找到什麽,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将其打開。
一雙普通的木質筷子,躺在素白的絲絹上。
只是……筷子嗎。看不出是什麽木頭做的,按理來說應該有些年頭了,卻沒有腐朽的痕跡,不知匣子裏灑了什麽香粉,散發出一種讓你覺得很舒服很放松的香味。
你把那雙筷子拿在手裏,細細端詳了一下……确實沒什麽特別的,只是有一股讓人精神舒緩的香味。
大概是用一種香木做的吧。不過這樣的筷子真的能用來吃東西嗎,比起實用價值,應該更類似于一種收藏品?
你想了想,感覺這東西應該不是你此行的目的,于是擡手攏了攏自己的長發,把筷子繞上去當做兩支發簪使用了。
匣子裏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呢。
你嘗試把墊在裏面的白錦抽出,一枚巴掌大的銅鏡被帶了出來,掉在案桌上。
為什麽筷子會跟鏡子放在一塊,難不成那雙筷子其實真的是簪子嗎?
你哭笑不得的拾起小鏡子,只見鏡子的背面似乎有刻字,仔細來看,似乎是個“鑒”字。
“……?”
也是,銅鏡在古語中本就被叫做『鑒』,這個字出現在這裏并不能代表什麽。
翻過來以後,鏡中映出你的模樣,你稍稍偏過腦袋,觀察起自己随手盤的頭發——
筷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兩根樹枝,一根開着花苞,一根長着綠葉。
還沒等你細看,一道黑色的影子就從鏡子的邊緣處極快速地向你靠近,“嘭”的一聲撞在你的後背。
你被吓得心率飙升,卻沒有被這撞擊撼動分毫。
冰藍色的小型須佐能乎浮現在你的周圍,替你将可以受到的傷害隔絕在外。
斑給你的須佐肋骨只會在判斷你必定受到傷害的時候才會自動出現,如果只是被陌生人撞一下,它是不會這麽靈敏地現出身來的。
你放下銅鏡,審視地看向意圖謀害于你的黑色影子。
這東西……沒有靈魂,不然你早就能感應到它。
“你是什麽?”你拔出武器,厲聲問道。
那團黑色的東西好似并不能溝通一樣,只一個勁發出奇異的尖叫聲:
“又是你、又是你……陰魂不散,你怎麽不死啊,你怎麽不去死啊!”
……搞不懂,這黑不溜秋的玩意怎麽自己破防了。
你揮刀去斬,那黑色的影子便立刻滑稽地化作粘稠的液體,滲入地面,不見蹤影。
“還回來,還回來……那是我的,是『母親』的……”
人影消失不見,幽怨的抱怨聲依然在此地回蕩。你把銅鏡塞到懷裏,警惕地看向四周。
然而仿佛是你的攻擊行為破壞了這裏的寧靜,美麗的花園和茂盛的櫻花樹都在頃刻間消失不見。
沒有花瓣鋪成的小路,沒有平整的案桌和精致的木匣。
此處依舊是一片荒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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