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轉機
薇雅公主悶悶不樂,從來都是別人嚷着他,可沒見過如此懂變通之人。
薇雅造訪馬場雖是經常事,但今日來便不同。
“給我挑一匹能夠贏了那嚣張小卒的馬。”
琉鳶拱手道:“公主的白霜已經戰無不勝了。”
“那怎麽還輸了?”
琉鳶特別想說是她的馬術不如那個圖詹,又礙于身份不敢說出口,只好沉默以對。
薇雅擡起鞭子就要打在琉鳶身上,好在被落木看到,及時抓住。
“這小子什麽都不懂,小的給您挑了一匹好馬,不知公主可願移步去看看?”
琉鳶想起大王子心腹紮爾有一匹戰馬不錯,若是薇雅對落木那馬不滿意,便牽過來。果然薇雅很不滿意,大發雷霆。
琉鳶匆匆将馬牽過來,落木見此馬,不禁皺眉,還不能明說,不知冒了多少冷汗。
“這匹怎麽樣?肯定能贏那個不知好歹的家夥。”
薇雅不甚滿意,摸摸馬兒,點點頭:“明日我約了那家夥來比試,可別讓本公主丢了顏面。”
琉鳶拱手道:“定不會讓公主失望,不過……”
“怎麽?”
“這馬烈的很,怕公主駕馭不了,要是生摔下來,不但會輸,恐怕一時難以恢複。”
薇雅昂首挺胸不屑的看向琉鳶:“你小瞧本公主是不是?還沒有本公主馴服不了的馬呢!”
Advertisement
“那公主可要先練習一番?”
“什麽話?明日直接比試就好,練什麽?浪費本公主的精力。蝶兒我們走!”
落木見薇雅走遠才松了口氣,不過又提心吊膽起來:“那可是紮爾的戰馬,追随許多年,劣性匹敵,你竟然敢給公主?”
“誰讓紮爾将馬放到咱們這裏調養?公主連紮爾的戰馬都看不出來,還不是愚蠢?明日且瞧她的好戲好了。”
“你竟如此頑劣?”
“上次因馬匹的事,她竟責罰了師傅,明明不是你的錯,還挨了鞭子,這次算是還回來了。”
“你這小子,可不要闖了禍丢了性命才好。”
“我不怕!”
“不行,明日我要将此事告訴公主,不然你會釀成大禍的。”
琉鳶俏皮一笑:“你不會的,若是如實相告,公主定會将我關起來打個半死,師傅真的舍得徒兒被打?”
落木無奈指了指琉鳶:“你呀!莫要鬧出大事才好。”
馬蹄聲聲,格外動人,今日可見一場一直輸贏的大快人心。
薇雅的嚣張和傲氣一招喪,可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多虧了琉鳶留了一手,一路跟着,那烈馬發狂之時,琉鳶飛身過去救了薇雅,也算是将功抵過了。
薇雅哪裏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手蹭破了皮,大夫趕到馬場,不敢含糊,連說話都顫顫巍巍。
宿傑卻笑的正開心。
“大哥若是知道,肯定會說你。”
“我怎麽知道?都怪那個家夥,竟然騙我。”
琉鳶跪在跟前,不敢出聲。
宿傑并未像薇雅一樣生氣,只是看了一眼琉鳶,便帶着薇雅回去了。這事能如此輕松,還要仰仗與宿傑的維護。
琉鳶不想猜宿傑為何如此,但總歸還是要面對,這初露鋒芒便給自己埋了禍根。
宿傑好似在看馬,實則是在探琉鳶的虛實。
“奴才知道錯了,不該如此膽大妄為。”
“薇雅任性慣了,有個人敢出手教訓,我也樂得,不過那畢竟是大王子最得力副将的馬,怎容得你如此輕率?”
琉鳶心裏清楚宿傑的用意,也順勢半跪拱手道:“劉元知錯。”
“既然如此,這事我就替你按下了,欠的人情怎麽還?”
“定為王子肝腦塗地。”
他不轉彎抹角,倒是痛快。
“公主要去一趟泉北,不如就你陪着吧。”
“泉北?”
“是啊,楚國邊境被苻國進攻,那泉北正巧也在我遼國北邊交界,此番出手也算是為楚國表表忠心,大哥已經去了,公主想要助一臂之力,為國之心可比日月,自然要成全。”
那泉北正直戰亂,領兵的導尿管是蕭南王,若是此番見面,恐怕不甚妥當。
“望王子殿下贖罪,我師傅腿疾未愈,這馬場的馬兒都剛剛才來,他人未必能馴好,到時耽誤了戰馬的挑選就不好了。若是能以其他方式報答,不知可否?”
宿傑嘴角一揚,變了個臉,不再和善,嚴肅道:“本王子讓你去,是瞧得起你,別不知好歹。”
若只是護送公主,怎麽會要挑一個有把柄的人?
“不知王子還有什麽其他的囑咐?”
“果然是聰明人。”
“聯姻是小,若是這戰讓大哥獨占鳌頭可就沒什麽意思了。”
琉鳶心下一沉,這當棋子的命運,怎麽到了哪裏都沒法擺脫呢?看來只有站在最高處,才能有資格俯視他人,更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本來在這遼國想要平安度日,沒想到也如此不安寧,不如離開了更好。反正送公主也未必非要到達那地方不是?中途逃跑也省去了一些麻煩。
琉鳶俯首:“遵命。”
薇雅見來的人是琉鳶,心中有氣,百般刁難。
一場暴雨,阻了去的路,只好落腳在破廟。
琉鳶與其他侍從站在外頭,薇雅在裏頭和蝶兒發脾氣,大抵就是這天公不作美。
“劉元,你進來。”
“公主有什麽吩咐。”
“蝶兒弄的火太小了,本公主都快被凍死了,你來弄。”
琉鳶樂不得的進來,外頭雨水都快浸濕了腳,這裏頭還暖和。
“公主這次定要讓那個蕭南王好看。”
“那是自然,上一次他們幾個皇子來到我們大遼國,竟然敢欺負我一個女子。”
“怎麽欺負的?”琉鳶一時好奇,嘴快就問了出來。
好在薇雅只是瞪了她一眼,便繼續說:“馬術他贏了我大哥、二哥,我便不服氣,他卻偏不跟我比,說不跟女子比,擺明了瞧不起人,我氣惱的很,我父王卻高興的說要是能将我嫁給蕭南王就好了!我才不稀罕那個蕭南王,當然要嫁給太子才威風,一介武夫有什麽了不起?”
這話說的好像他們遼國不是靠武力一樣,薇雅還是需要一個人來好好收拾。太子柴曜要是活着,娶了她也好,讓她知道什麽叫備受冷落。也讓他看看太子的風流和不可一世,兩人正好可以較量一下,誰更嚣張。
一路上琉鳶都找機會想要溜走,沒成想這宿傑心思如此缜密,派的都是馬術精湛又武藝高強之人,這要是被幾個壯漢扔到地上,都要摔個骨頭斷裂。況且那薇雅公主,總是拿琉鳶當成貼身下人,呼來喝去,光是伺候她,就真的沒有機會溜走。
眼看就要到泉北了,若是真的見了面,還不又鬧出事端來?
薇雅下了馬車,覺得這泉北空氣甚好,比那遼國黃沙真是強太多了,走過了泉北就是楚國的地界了,這一招能成楚國的皇妃,可是她最大的向往之一。
“你蒙着面做什麽?”
“回公主,小的吃錯了東西,長了紅斑。”
薇雅嫌棄的一看:“找大夫了嗎?”
“說要十天半月才能好。”
“那你就遮着吧,別丢了我遼國的面子,還有,站在後面些,莫要引人注意。”
薇雅快步跑向軍營,琉鳶的腳步卻沒法那麽快,每一步都是那樣沉重。
宿勇出來迎接薇雅,看得出他還是很疼愛這個妹妹的,噓寒問暖的模樣,和他那嚣張跋扈大有不同。
夜幕降臨,款款而來的便是威震沙場的蕭南王柴湛。
他依舊英姿綽約,每一步都铿锵有力,依舊冷峻挺拔。
一身戎裝,更顯男子氣魄,跟在他身後的是副将方凱、劉品,幾個人比那遼國男子更俊朗英氣逼人。
薇雅歪頭不屑道:“蕭南王也有需要別人幫忙的時候啊?”
柴湛禮貌回答:“泉北近連遼國,遼國有對此地不甚了解,若是能相助真是不勝感激。”
薇雅與之前提到柴湛的時候不同,傲慢無禮全然不見,倒有幾分小女子的羞澀。比起柴曜,柴湛更懼男子氣概,相較之下,無人不會傾心于柴湛。仔細想來,薇雅若不是對柴湛有心,那點小事又怎會念念不忘?
既到了這地方,就該完成自己的使命,不然想活着回去可就未必了。
萬燭拿出一包藥來:“別忘了,明日可就是關鍵。”
這就是個殺頭的事,一定會敗露,又不能不做。
果然宿勇大軍傷亡慘重,若不是柴湛奮力抗敵,恐怕這泉北就要失守了。宿勇氣惱,回來大發雷霆,就連薇雅都不敢出聲。
琉鳶自然也是逃不過去,萬燭本已經安排妥當,可偏偏被紮爾發現,也不知這紮爾本就對宿傑派來的人心存戒備,還是這事就那麽湊巧?
馴馬的人齊齊跪在地上,宿勇拍案而起:“說!是你們誰幹的?”
大家紛紛互相看,琉鳶連頭都不敢擡,這次真的被害慘了,明知是一條死路,偏又逃不過。
有兩個被拉出去鞭打,宿勇依然在大喊,琉鳶見逃不過,自然是要想辦法的。
舉起手來道:“我知道是誰幹的。”